“您好,又見麵了,女士。您還記得我啊。”


    鄭元禮對老太太問候道。


    “是啊,我的孩子,上次我在火車上遇到你的時候,你看起來心事重重。如今再見到你,反倒似乎撥雲見日呢。那天,我回老家參加葬禮,不久就聽說了kingscross的爆炸案。老實說,我一直擔心你呢。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鄭元禮對於老人的說法,感到大為不解,上一次見到老人的時候,她說自己心事重重,也許說的確實到位。但是如今說自己撥雲見日,又是如何得知呢。


    老人看了看鄭元禮身後的露娜,說道。


    “原來是交了女朋友啊。”


    她扶了扶眼鏡,仔細看了看露娜。


    “恩,好像哪裏見過這位姑娘。”


    “奶奶,早上,我是和警察一起來的。”


    “哦,我想起來了,我的孩子。瞧我的記性,這才是今天上午的事情吧。”


    “恩。”


    老太太慈祥的笑著。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就像個天使一樣。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在一起。”


    鄭元禮表示想否認,但是,覺得反正就是借個打火機的事情罷了,沒必要急著否認一位老人的誤會。而且,八卦一下,也是對老人平淡生活的一點調劑,沒必要急著點破,所以他也沒有否認。


    “女士,請問您有打火機嗎?”


    “有啊,沒想到是相同的愛好讓我們重逢了。你稍等,我給你拿去。”


    好像,這位奶奶有著一些誤會,鄭元禮並不抽煙。說著,老太太就轉過身,往屋子裏去了,能看到她敞開的門內有一副立著的黑白照片。


    那是一個穿陸軍軍裝的男子和一個年輕貌美的英國女子,在那副照片旁白呢靜靜擺著一個紅色的中國結。


    “你有沒有聞到,她應該不是在抽煙。”


    “我分不太清。”


    “可能中國人不太了解。她在抽一些別的什麽會被河蟹的東西。怪不得,她短時的記憶會記不得,反而記你記得這麽清楚。你以為是因為你長的好看嗎?”


    鄭元禮不說話,好像之前露娜才這麽說的。


    露娜見鄭元禮不講話,便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了。


    鄭元禮仔細琢磨了一下,也明白了那位老太太在抽的是什麽。不難猜想,這位老人應該是在戰爭時失去了另一半,之後一直獨身至今。這應該是一份真摯的感情,而長壽是祝福也是一種詛咒。


    她的朋友們一一離她而去,如今陪伴她的隻有盡可能的去回憶那些逐漸模糊的遙遠的光陰和歲月。


    甚至,有的時候,她不得不依靠一些外力才能夠讓那些回憶浮現出來。這是她活下去的支柱。


    這到底是幸,或者不幸呢?


    鄭元禮無法確認,因為他還沒品嚐過這樣的感情是什麽樣的滋味。


    老太太不一會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拿了一個精致的手工古董打火機遞到鄭元禮的手裏。


    “這個,送給你。”


    “天呐,這太過貴重了,我借一下馬上就會還給您的。”


    “不必了,你到了我這樣的年紀,身上的東西都是可以隨手送人的了。”


    老太太說著,瞧著鄭元禮咧嘴笑了。笑的時候,眼裏透著豁達和開朗,還有一絲迷蒙,那絲迷蒙,鄭元禮知道是什麽。


    在兩人推讓間,一旁的露娜就把自己的圍巾摘了下來。披到了老太太的脖子上。


    “我覺得,這條圍巾,您帶進來很合適呢。”


    露娜如此說道。


    鄭元禮立刻會了意,似乎認真的看了一眼戴上圍巾的老太太對她說道。


    “是啊,我也覺得,這圍巾很適合您。您戴上它,立刻就讓倫敦ckbird變成了香榭麗舍。”


    老太太聽到兩個孩子如此的讚美,不禁哈哈哈笑了起來,說著你們稍微等一下。


    她又慢悠悠的轉過身子,走進客廳之中。


    露娜抬頭看了看鄭元禮,鄭元禮看了看露娜,兩人都不知道老太太要去幹什麽。隻能彼此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似乎彼此都有些想說的,但又不知從哪裏開口。更何況是站在別人家門口,更不好講。


    不一會,老太太走了出來。她拿了三塊巧克力遞到鄭元禮和露娜的手裏。


    給了露娜兩塊,給了鄭元禮一塊。


    對他們說道。


    “祝你們也能擁有幸福的一生。”


    露娜和鄭元禮彼此看了一眼,回答了老人一句。


    “謝謝。”


    然後他們向老人擺了擺手,老人目送著他們離開看著他們走出籬笆欄,走向等在外麵的hellokitty號。還有,一直在等待的蘭斯洛特。


    鄭元禮想著,老,也是一種修行呢,當人變得衰老的過程中,逐漸的也能夠把這世間的一切都看的通透無比。


    走到了hellokitty號前的時候,露娜還回頭向老人擺了擺手,蘭斯洛特,看到了走出門的老人,也很自然的下了車,向老人輕輕揮手示意。一直到他們都坐到了車上,老人才走進了屋子裏。


    “恩,剛剛那個打火機很不錯。”


    露娜先開口說。


    “是的。”


    “恩,用圍巾換真是值了。”


    “emmm…”


    鄭元禮在車子後排若有所思的不再說話。


    “好,蘭斯洛特先生,我們開車吧,先開出一段,我們再開始施法找那個嫌疑人。”


    露娜對她的哥哥開口道。


    “為什麽不就在這裏。”


    “你什麽時候開始有這麽多問題了?”


    蘭斯洛特聽了露娜的反問,就不敢再說話了。老老實實的把目光聚焦在後視鏡中,開始發動,倒車,前進。


    蘭斯洛特把車子停在了街角的轉彎處。


    “怎麽樣,在這裏還是在車子外麵。”


    “當然是在車裏,外麵風那麽大,你怎麽知道是不是風吹的。”


    露娜邊說著邊白了蘭斯洛特一眼。


    露娜說著找鄭元禮伸手要了打火機,自己從口袋裏掏出了剛剛蘭斯洛特給他的那個裝有血液樣本的試管。


    她打開hellokitty號的天窗。


    “這樣會對占星術的通靈感應有更好的幫助嗎?”


    鄭元禮問露娜道。


    “不會,隻是,我不太想燃燒血液的蒸汽殘存在車裏,想想那是靈魂的一部分。但願這部分靈魂能早早的到達天上,和星星在一起。”


    說著露娜打開了打火機的機蓋,引燃了打火機。


    在試管底部均勻加熱。


    “哥,幫我拿著靈擺,我要給它附魔。”


    蘭斯洛特幫露娜把靈擺的水晶放在了試管口處,隨著試管的加熱,逐漸有煙從試管中冒出。


    “我在銀河之下仰望,我在星球之上傾聽,星星蜂擁在花園裏,而我站在黑暗之中。”


    露娜如此的吟誦,在鄭元禮眼中似乎不止是靈擺,連露娜自身也泛起了微弱的月光。


    或許,她真的是名副其實的luna(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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