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儒英看著他,沉默了許久。小羽毛蹦躂蹦躂地跑進了屋子,當它看到葉儒英之時,非常開心的“喵”叫一聲,立刻跑到她的腳邊打起滾來。


    葉儒英看著腳下的小狸花貓甚是可愛,便一把將它抱在懷裏,小羽毛乖乖地趴著十分享受。謝韞悉見這場景,心中嘀咕著,這隻臭貓隻想靠近姑娘,自己想去抱它結果換來一爪子。


    這時候屋外傳來一聲響:“雅摯哥哥回來了嗎?”


    “好像是,我看到王爺身邊跟著人。”說話的人是阿萊,方才她在院內看到了謝韞悉和葉儒英的身影,便將此事告訴正在向王府總管何叔討教如何製作賬本和算賬的納蘭芷水。


    納蘭芷水一進屋,葉儒英抬眼與她目光接觸。納蘭芷水看著麵前這個人一身男裝,她的懷裏抱著小羽毛,這一舉一動都與雅摯相似。她隻在畫像中見過這個人,現在真人即在眼前。


    “嫂嫂……”


    葉儒英看著她,清秀可愛,看到她額前水滴樣式的朱砂印,想起了納蘭旭懿經常提及的妹妹,在聽到了她說的話之時立刻目光有所躲閃,回答了她:“我不是你嫂子。”


    “這是我未婚妻,納蘭芷水。”謝韞悉向葉儒英解釋道。


    葉儒英聽到了她的名字心房有些微微顫動:她就是那個送給雅摯婚鐲的人。遂再次抬眼,向她走去輕輕將小羽毛交還。納蘭芷水伸手,她的手上什麽裝飾物都沒有帶,葉儒英看在心裏不禁感歎了一句:真是傻弟弟。


    納蘭芷水見葉儒英眼神恍惚,立即抓住她的右手腕,手落之處捏在了銀鐲之上,扯開了葉儒英的手套露出了銀鐲的一角。小羽毛跳落在地上,繞著她們叫喚了起來。


    納蘭芷水看著這銀鐲,鬆開了她的手,她的眼裏淚水打著轉轉:“你就是嫂嫂,你為什麽不承認,哥哥為了找你已經有五年未回過家了……”


    “我是第六天右護法葉儒英,並不是你的嫂嫂……”葉儒英立刻拉起了她的手套,她向後退了一步,她意識到背後的謝韞悉,立即向邊上走了一步。


    謝韞悉看到葉儒英總是與自己保持一定距離,而對納蘭芷水就沒有這種距離。他覺得很奇怪,自己並不會威脅到她,她為何要這麽做。一個猜測在謝韞悉腦海中誕生,這鳴月樓全是姑娘,難道她討厭男人?


    “那為什麽還戴著這個婚鐲,你知道這個婚鐲意味著什麽。既然你不承認,你可以直接外力破壞它。而且你還在意哥哥,你額前朱砂畫著哥哥最喜歡的蓮花。”納蘭芷水並沒有放過她,她對葉儒英的說辭並沒有認可。


    “他喜歡的東西,我就不能喜歡?蓮花又不是他獨有的。這是我的事情,我願意怎麽做就怎麽做。”沒人能看到葉儒英的表情,她嘴上雖然說的硬氣,可她的心裏滿是愧疚之情。


    謝韞悉見她們兩個快要吵起來,連忙上前拉著納蘭芷水走到門口處,招呼阿萊將她帶去找南宮雨鷺,在謝韞悉安慰她的話下,阿萊趕緊帶著納蘭芷水離開。


    “她性子就是這般直,請你不要介意。”謝韞悉向她道歉。


    “無妨,率真可愛我也很喜歡,站在她的角度而言,的確是會對我有怨言。”葉儒英轉身看著謝韞悉:“那你也站在她的立場上嗎?”


    謝韞悉想了一會,才說道:“是。”


    “所以你告訴我爹未死,也是為了勸我‘回頭是岸’?”


    “我不是勸你,而是真實的告訴你。你應該知道兩年前納蘭家的事件,我嶽母因這件事情去世,我的目的很簡單,我隻想知道凶手是誰。追根溯源來說,還是葉家牽扯到了納蘭家,想要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必須要知道十二年前葉家發生了什麽,甚至更遠或許要追溯到你的爺爺那一輩。我說句真心話,如果這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一定會和你一樣的選擇。”


    “你自願加入第六天魔教,其實就是為了找出所有的仇家。世人將葉家‘妖魔化’,甚至為了自己的利益能夠將黑白顛倒,魔教之內的人隻是覺得你還有利用價值,而納蘭家隻會說你是納蘭旭懿的妻子,你不能去尋仇你要回家來,沐夏哥他找了你這麽多年,你為什麽不回來呢?話雖這麽說,葉家祖上是出名的鑄劍師,除去這些名聲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家。而你也隻是很普通的姑娘,他們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傷害到葉家,這自始至終都有沒人站在過你的立場說過話。”


    葉儒英聽道謝韞悉說的話,心中有些暖意,的確這麽多年來她都是孤身一人。


    “隻不過選擇報仇要放下心中所有念頭,包括親情愛情友情,沒有一絲感情才能做到報仇。否則其中的一個人或者是物都會牽絆你的報仇的腳步。但心非木石,現在的你根本做不到這樣,與其一個人背負著,不如放交於信任的人一同分擔。”謝韞悉莫名地引導她。


    “沒人能夠分擔我的這份,即使納蘭家不也沒有辦法嗎?”葉儒英想了想他的這番話。


    “納蘭家隱世,且有不能報仇的家規在那裏,不然憑借他們個個神仙功夫,根本就不會有傷亡。你忘記了你還有弟弟,他就是為了這個事情,離開了納蘭家。”


    “不行,不能讓他卷進來。他是我爹唯一的兒子……要是他有事我該怎麽辦?”


    “可你也是葉叔叔唯一的女兒,你要有事可想過雅摯的心情?”謝韞悉的眼神堅定的看著葉儒英,她的麵上神情與之前的高冷變的有些傷感,青銅一直看旁邊他們兩個,這是一場內心的博弈。他不僅暗自感歎,謝韞悉在這種談判的行為習慣簡直就是完全繼承謝語。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不想連累納蘭家,想讓雅摯乖乖地躲起來,你忽視了一點,雅摯現在長大了有權利選擇自己的道路,且他武功是真的不怎麽樣,但他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弱。我原本想留下他來,可他還是走了。而現在納蘭家與我皇家結親,沒人敢再動納蘭家的人,你可以放心。”謝韞悉說道此處停了下來,他的眼神看向了其餘地方。


    “我們目的都是一樣的,我不僅能保護納蘭家,還能夠幫你找到仇人。至於如何處理,我就管不上了。你所在的鳴月樓是我國與西亞商路要塞且歸忠王管轄,你是那裏的主人,我隻要擬奏上書皇上說說此事,皇上定會派兵給忠王讓他在你那裏守著。我雖管不上西北,但我可以找人管。而忠王是以功績分封的王爺,我與他不同,我生來就流著皇家的血,且在宮中有一定地位。”謝韞悉說出這些話,他的內心不竟有些感歎,平時他都以實力說話的人,如今才覺得身份地位可真是好用,既然自己有別人沒有的條件為何不利用呢?


    “你不會有……”


    “你放心,我能從一個不會說話的廢物到現在這般地位,還是有點能耐的。”謝韞悉笑著說道。


    葉儒英仔細思考了他的話,才緩緩說出一句:“你的條件呢?”


    “怎麽說我們其實都是家人說條件見外了。葉叔叔對我爹有恩情,早就說不清楚了。”謝韞悉走大廳屋外,他看到遠處飯廳的小仆人向這邊跑來。


    “可我還是不想你無故幫忙。”


    “既然你執意,我還真有個條件。”謝韞悉向屋外的小仆人晃了一下手,他便原路返回,最後他轉身說道:“我要你的性命。”


    葉儒英沒有遲疑一句“好”,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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