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撈屍人之參王


    婆羅妖身子突然向前一拱,一頭撞倒一人,張開大嘴便咬在那人的脖子上,鮮血噴湧而出,它隨即半伏在地上咕咚咕咚的吸著血。


    它身前的幾個漢子突然大叫一聲,紛紛亮出家夥。


    有兩人摘下別再腰間的鐵鉤,鐵鉤後端附著著長長的繩索,那兩人後退兩步,將鐵鉤在半空掄了兩圈,大喊一聲,把鐵鉤猛擲向婆羅妖。


    李易恒心中暗歎,這幾人雖魯莽些,可膽識,確實不是一般江湖上的毛賊所能比擬的。


    那隻鐵鉤拖著長繩,被擲出後,不偏不倚的勾住了婆羅妖兩肩的琵琶骨,二人把長繩在身上纏了幾圈,又分別跳至兩旁,大喝一聲,狠命向後拉著那根長繩。


    婆羅妖抬起腦袋,嘴邊的毛發還不停的往下滴著濃稠的血液,想要發作卻被那根鐵鉤牽製著鎖骨,動彈不得。


    餘下的幾個漢子絕了聲祖宗,抽出腰間的長刀,疾步奔到婆羅妖身前,揮刀便砍。


    那幾個漢子的手法甚是淩厲,刀刀入肉。


    沒幾下,婆羅妖頭上就開了花,肥厚的頭皮翻卷著,不斷往外流淌著肥油和鮮血。


    但卻並未傷及婆羅妖的性命,反而激怒了它,它突然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朝那幾人長嚎一聲。


    那幾個漢子見狀被驚的連連後退,互相看了一眼,又揮刀朝它劈去,一個漢子提刀便刺進婆羅妖的胸口,又想拔出長刀繼續揮砍,可刀卻像鑲在了婆羅妖身子裏,如何也拔不出來。


    身後幾人並未因此停下手上的動作,手上大刀狂砍,嘴裏罵聲不斷。


    最前方的那個漢子臉上見了汗,用手抹了把臉,不再拔那把刀,直直的盯著婆羅妖。


    隻聽得婆羅妖猛然咆哮一聲,不斷扭動著身子,它身前那幾個漢子趕忙捂住耳朵。


    此刻,手持長繩的那兩個漢子痛嚎一聲,想解開身上的繩索,可那根麻繩卻被婆羅妖左右掙紮之下繃得緊緊的。


    突然一股大力,把兩人被掄起老高,撞在一棵古鬆上,重重落到地麵,嘴裏不斷的吐著血沫子,眼看就要不行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們可能也沒有想到,婆羅妖被鎖住琵琶骨竟也能如此彪悍,未等那幾個漢子反應過來,婆羅妖已然撲到近前,按倒一人張嘴便掏了那人的膛子。


    可這回婆羅妖並未急於飲血,拖著兩根長繩,躍起老高,一個漢子未及躲閃,大叫一聲,被婆羅妖砸的腸肚皆流。


    餘下的三個漢子也未能幸免,被婆羅妖的利爪透穿了身子,不甘的看著那株參王,重重的倒在地上。


    婆羅妖用腦袋在幾人身上拱了拱,輕吼幾聲,抖落掉身上的鮮血碎肉,開始吃起了人肉大餐。


    一直躲在暗處的李易恒暗暗心驚,看來這參王還真不是那麽好取的,本想讓那幾人殺了婆羅妖,自己再殺了那幾人,奪下參王。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怪物竟如此凶厲,被鎖了琵琶骨,還能撂倒了七八個身手麻利的漢子。


    但此時李易恒卻沒有了退路,若是一會兒讓那參王回過氣兒來,借土遁跑了也說不定,他想搬五鬼,可那婆羅妖煞氣衝天且靈性極低,搬出五鬼不僅不能將它降服,反而會傷及自身。


    此刻,婆羅妖啃完幾人身上的皮肉,肚子被撐起老高,雙目赤紅,不斷打量著周身,晃蕩著肥大的身子,想抓住那根鐵鉤,可動作幅度隻要稍大些,便痛的低嚎一聲,又放下利爪。


    李易恒小心的在婆羅妖身側挪動著,走到那個腰纏麻繩的漢子身旁,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拿起繩頭,就要將那根繩子綁在樹上,好牽製住婆羅妖,可還未等他做大動作,突然感覺身後一有熱風吹來。


    他回頭正看到婆羅妖張著大嘴,在他身後不斷的喘著粗氣,他反起一腳便踢在婆羅妖插.在胸口的那把鋼刀上。


    哧!


    隻見刀身已然全部沒入婆羅妖胸腔裏,貫穿了它的身子。


    可這一擊並沒有讓暴躁的婆羅妖就此安靜下來,長吼一聲,猛然伸出利爪,朝李易恒抓去。


    李易恒手拿麻繩退到樹後,婆羅妖也大吼一聲,追著他圍著在大樹繞起了圈子。


    李易恒看著麻繩一圈圈的纏在古樹上,突然靈機一動,隨即腳下生風。


    婆羅妖剛完大餐,動作明顯比適才慢了許多,幾圈下來李易恒竟超過了婆羅妖,分不清是誰在追誰。


    他看著手上的繩子漸短,又加快了跑動的速度,不知跑了多少圈,每到與它並排時,都能淩厲的閃過它的撲抓,婆羅妖被他氣惱的怒吼連連。


    李易恒看手上的繩索剩餘不多,突然停下了動作,急急向後退了幾步,避開地上散落的繩索,又急速向後方跑去。


    婆羅妖力大無窮,但天生愚鈍,竟還在樹周圍打著轉。


    等它發現李易恒不在周圍時,卻為時已晚,李易恒拽著繩索已然跑出老遠,身下麻繩劈啪亂響,李易恒在遠處狠命一拽,隻聽婆羅妖惡嚎一聲,已然被緊緊固定在大樹上。


    它身上不知被麻繩纏了多少圈,又加之鐵鉤牽製著琵琶骨,有通天之力也動不得分毫。


    李易恒一路用力繃著長繩,緩緩朝婆羅妖靠近,到了那棵粗壯的古鬆附近,把麻繩打了個死結,看著被綁在樹上的婆羅妖,長舒了一口氣。


    他從懷中掏出一截人肋骨,不用再喊什麽定身咒語,這隻參王被鮮血濺到短時間內不會遁逃,隻不過沾到鮮血的人參成色會差許多,但他並不在乎這些,隻管把他交到宏硯台手上。


    他臨走時殺了那隻婆羅妖,不為別的,因為他認為與他為敵的都得死。有朝一日他也必手刃水若寒。


    李易恒回到齊龍玲,看宏硯台正和妻子在屋內聊著閑天。


    宏硯台看李易恒進了屋,趕忙迎了過去,未等他說話,李易恒便從懷中一隻布袋,扔到桌上,轉身就要走。


    “這是什麽……”宏硯台看著那隻髒舊的布袋,問李易恒。


    “參王!”李易恒轉過頭,冷冷答道。


    宏硯台聽完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望著桌上的布袋:“這,這真是參王?”


    “恩情還罷,但還請宏舵主小心為上!”說完徑直走出了屋子,沒有理會宏硯台的呼喊。


    他早已看出郭艮嶺對宏硯台起了殺心,不過他並不關心這些,他隻想快點回到烏拉,看看青龍,除此之外,沒有能讓他更牽掛的。


    他輾轉多日,回到了烏拉,雖然過了許久,但人們並沒有忘記他,不是因為他功績不朽,而是那五萬大洋還沒有發臭。


    一群身著彩衣,臉上紋著神秘圖騰的怪人盯上了他,但他沒有給他們機會,斃人性命的雙手,和他灰死的心一樣,滿是爛瘡。


    他追逐著一個想遁逃的人,跟著那人跑到了一處亂葬崗子,鑽進一處漆黑狹窄的山洞內。


    他沒想到,那是他踏進地獄的第一步。


    從此,開始了無休止的殺戮。


    他跟著那人進了山洞,漆黑的山洞曲曲折折,偶爾能看到幾具腐屍,向空氣中播撒著陣陣腐臭。


    他追著那人,順著幽曲的山洞,不知走了多久,豁然發現了一處密室。


    正看到一個口吐白沫,狀似瘋癲的人,手拿一根纏滿碎布、棉絮的木棒,催動一一隻隻蛆蟲朝他撲咬。


    他認得知道那是噬魄鬼蟲,並沒有急於斬殺,而是擒住了那個催動蛆蟲的人。


    果然,他擒住那人之後,那些蛆蟲馬上安靜了下來。李易恒憤恨之下就要殺那人。


    “手下留情,留著我的狗命,我可以讓您長生不朽!”那人滿懷期待的看著李易恒。


    “嗯?”李易恒收回了已然抬到半空手。


    “這是拜血教的教堂,看見那些掛在牆上的人了嗎?”那人伸手指著牆上那寥寥幾個半死不活的人。


    李易恒打量著四壁,問那人:“這又能怎樣?”


    “憑您的本事,抓兩個活人還不容易,隻要您吸夠萬人血,再聚齊四方星神,想成仙,成佛都隨您!”


    那人說完幹笑兩聲,又從懷中拿出一本古舊的書籍,名為《渾天薩滿》,李易恒轉了轉眼珠,接過那本書。


    一看書中記載的皆是些陰毒的邪術和神乎其神的長生之法,他僅看了幾眼,但卻抑製不住心中的興奮。


    “哈哈,好!好!”


    “那小的就先走了,您慢慢研究。”那人作著揖,就要退出石室。


    “慢著!”李易恒突然說道。


    “嗬嗬,您還有什麽吩咐,小的誓死……”


    “啪”


    一陣骨裂之聲傳來,李易恒一掌拍在那人天靈蓋上,他眼神費解的望著李易恒,不甘的倒在地上。


    他想複仇,但自從被宏硯台救了之後,已然算兩世為人,他不想再這樣窩囊的活著,既然天下人都說自己是魔頭,那就要當一個名副其實的魔頭。


    不知過了多少日,他每日出外捕殺生人,放血吸屍。《渾天薩滿》竟然和他小時所修習的蠱術不謀而合,他利用那些蛆蟲,培育出奇蠱‘銀蝲蛄’。


    可常年吸屍聚血的結果,卻是讓他脾性大改,變得更加暴躁嗜血。貪欲,讓他記不清小時那片竹林。


    然而,他隻得青龍,剩下的三大靈獸皆不知落在何方,他又回到山莊,想借機打探星神的下落。


    可山莊早已物是人非,宏硯台人間蒸發,其妻子竟改嫁郭艮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那郭艮嶺的詭計,他暗在心裏記上了一筆賬。


    他回去時,正趕上莊中大祭,四道天屍也於兩年前齊齊壽終,莊中也正借此來選拔新任的天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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