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包廂中的氣氛,倒著實因為這場“好戲”而緩和了不少。


    “靈術原來還可以如此使用,倒是十分新奇。”


    杜英奕雖然受了驚嚇,但到底出身大世家,見多識廣,又是少年心性,此時雖然仍有些拘謹,但也恢複了幾分往日的活潑。


    隻見他興致勃勃的對杜弘寧道:“我不好出麵,麻煩弘寧哥幫我去和主事說一聲,這個人我要了,讓他的人小心些,可不許給我弄壞。”


    來這裏拚命的人,不就是希望被他們這些“大人物”所青睞嗎?料想那個女人也是如此,以自己杜氏的身份,她還不得感激涕零?


    杜英奕心中便是如此所想,可他並沒注意過,自己這話裏話外,仿佛說的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什麽小貓小狗一般。


    杜弘寧原本看著魅若有所思,聽了杜英奕的話,不由得眉頭微皺。


    他剛想開口,卻忽然聽司聞開口道:“英奕少爺倒是慧眼如炬,隻不過杜氏這種千年世家,不是一向行事穩重嗎?何時也學著端木家一樣霸道,我竟不知!”


    那語調雖然仍然十分漫不經心,甚至略顯調笑,但杜弘寧卻真切的從中聽出了一絲冷意,顯然司聞是對杜英奕剛剛說的話十分不滿。


    杜英奕卻什麽也沒感覺到,他本就看司聞不順眼,打又打不過,聞言隻重重冷哼一聲,又繼續全神貫注於外麵的角鬥了。


    杜弘寧卻突然深深看了司聞一眼,隨即他喚過簡安,像她低聲吩咐了幾句。


    簡安應聲而去,不消片刻,便又回到了包廂內,她也沒有向杜弘寧匯報什麽,隻是仍沉默著站在他身後。


    杜弘寧全神貫注的看著下麵的角鬥,借機觀察著司聞的反應。


    司聞將自己的坐姿調整了一下,從原本的一邊歪到了另一邊,仍然沒什麽坐像,對於杜弘寧剛剛讓簡安做了什麽事,沒有半點感興趣的意思。


    杜弘寧心中暗暗長舒一口氣。


    司聞一直給他一種無所不知的感覺,站在他麵前,整個人都仿佛是透明的,好像世間沒有任何秘密能瞞得過那雙眼。


    所以他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小心謹慎,如臨大敵。可即便如此,還是被對方逼的步步後退,可以說是慘敗也不為過。


    可就是這麽一個行事滴水不漏的人,剛剛居然一反常態,說了那麽一句話,實在讓人無法不去細想。


    杜弘寧看著下麵的少女。


    希望自己這一步沒有走錯。


    看台上響起一片抽氣聲,一時間居然安靜了不少。


    隻有一小半是因為石山被傷到,另外大半則多數是因為魅的臉。


    魅身上穿著男款的外套,臉被擋的嚴嚴實實,又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幾乎沒有幾個人看出來她其實是女的,更想不到,藏在那一身狼狽不堪裝束下的,竟是一個如此的絕色。


    石山右臂上的傷口看似很長很嚴重,但其實隻劃破了一層皮,沒有靈力,魅的身體哪怕經過再嚴苛的訓練,也沒法破掉一個地階高級武修的防禦,能留下這個傷口,靠的多半還是這把靈晶長刀。


    隻不過這種事可一而不可再,對方已經有所防備,魅想再憑借身法進行偷襲,破開對方的護身靈力,多半是不可能了。


    石山上下打量著少女,最終將目光定格在那把靈晶長刀上,神色變幻,終於開口道:“控靈入微,難道你是天階?”


    但隨即他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斷,小聲嘀咕道:“不對,雖然手法相似,但總還是差了點,再說靈術師怎麽可能修到天階……”


    “不過就算你是天階,天階的靈術師還是靈術師,弱雞就是弱雞,什麽都改變不了。”


    隻見石山再一次咧開嘴,露出一個略顯猙獰的笑容。


    他一字一字的說道:“你也許也算個天才,不過巧得很,老子我最喜歡做的,就是將那些自以為是天才的人幹翻,再一點點砍掉四肢,當我欣賞夠他們的哀嚎的時候,就會把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你可以試試。”魅淡淡的道。


    石山仿佛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如雷,竟險些蓋過了四周看台的喧嘩。


    他好容易止住笑容,一雙眼死死盯著魅,眼中是說不出的陰沉。


    就在剛剛,他接到了天階的傳音密令,說這女人已經被人預定,絕不可以下死手。


    不弄死,那恰恰是他的強項啊。


    下一秒,尖銳的破風聲驟然響起,石山已從原處消失。


    魅來不及做什麽反應,她本能的向左橫跨一步,她的身法特殊,這一步竟然跨出兩米多遠,石山緊接著出現在了魅原本所在的位置,他看著魅已經躲開,絲毫不感到驚訝,反而對著魅露出一個獰笑。


    魅心中暗叫不好。


    石山已經一拳轟在地上。


    以這一拳為中心,石台上蛛網般的裂紋不斷擴大,最後隻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石台都炸裂開來,煙塵碎石直衝天際,將二人的身影完全淹沒。


    煙塵徘徊不散,偶爾有金鐵交擊的聲音從中傳出,讓人們知道魅仍在掙紮。


    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技巧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看過了地階高級的全力一擊,所有人都清楚,魅掙紮不了多久了。


    杜英奕歎了口氣,無不失望的歎了聲:“可惜。”


    在他看來,這一拳雖然沒有直接轟在魅身上,但以靈術師的身板,就是餘波也絕對扛不住,少女必死無疑!


    杜弘寧看了看司聞。


    司聞一臉無聊的模樣,甚至打了個哈欠。


    “司聞大人覺得很無聊?”


    “難道不是?”麵具上的眼睛半張半闔,司聞的聲音也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恰好聽說今天有這麽一場,還以為會有什麽精彩反轉,才興致勃勃的邀了五少一同鑒賞,結果又是這麽一個不知死活……”


    司聞的話還沒說完,煙塵中突然傳出一聲幾乎不似人的哀嚎!


    隨著煙塵落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石台已經被毀掉大半,角鬥場裏一片廢墟,而在這廢墟正中間,兩個人正麵對麵站著。


    石山一臉見了鬼的驚恐表情,他的右臂不翼而飛,切口處光滑如鏡,顯然是被人一刀斬下,傷口處的血不知為何完全止不住,不停的向外噴湧,很快石山連站都站不住,卻還是手腳並用的拚命爬向遠離少女的方向,好像經受著什麽莫大的痛苦,時不時就會發出一聲異常慘烈的哀嚎。


    這根本不像是斷了條手臂會有的反應,而是像在經曆著淩遲的酷刑!


    魅正半跪在地,一口接一口的向外吐血,那一張小臉,愈發白的嚇人。


    竟是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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