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說,二哥有性命之憂。好你個齊天大聖,你我義結金蘭,重義氣,輕生死,如今二哥有難,你卻在這清閑,枉負你好大的名聲!你齊天大聖不去,我們去。”


    說幾杯絕不貪杯,不過稍稍坐下,連石凳都不曾焐熱,混天大聖等就從悟空道人口中得了個了不得的消息,俱是目瞪口呆,就有混天大聖摔杯而起,把其中的瓊漿玉液濺得到處都是,揚言要走,其他大聖趕忙將之拉住,又是一番相勸。


    “二哥休急,二哥休急,七弟是昏了頭,我等再勸勸就是,千萬不要壞了義氣。”


    但那悟空道人看的分明,也不管他們折騰,自斟自飲,冷哼道:“三哥要走便是,幾位哥哥不必攔著。老孫想著,這世上也沒誰會將這事掰開,細細與諸位哥哥說道,如是這般,還是沒義氣的話,老孫也隻好認了。”


    混天大聖本不過是裝裝樣子,乃是為了激一激悟空道人,但聽悟空道人之言,心頭猛地一驚,便不顧麵皮又坐了回來,舔著臉道:“好兄弟,這其中可有什麽了不得的幹係,哥哥們糊塗,苦苦修行還在大羅、太乙境轉悠,不成不朽,終是螻蟻,還請好兄弟教我!”


    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悟空道人索性將事情說開了去,微微沉吟,又道:“諸位哥哥來意,小弟清楚,不過是哥哥們耐不過人情,又被許了些好處,要將我拖在這裏。”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我等重義氣,輕生死,什麽好處也不及兄弟義氣,七弟休言此話。”混天大聖等皆神色大變,把頭搖做撥浪鼓一般,矢口否認。


    可悟空道人才不管他們承認或不承認,自顧說道:“哥哥們或許不覺如何,可這大道這爭,如何凶險,二哥處心積慮也不過證了不朽,一步踏錯,就是萬丈深淵,死無葬身的絕境,哥哥們連不朽都不是,如何敢摻和這等事情,怕是人家一個手指頭碾過來,你們連渣滓都不剩了。”


    “不會如此吧!”混天大聖等皆神色訕然,有些不自在。


    便有通風大聖點出重點:“那不是,還有七弟你麽?”


    諸大聖大喜,齊齊給他一個讚揚的眼色。


    也有驅神大聖心思都轉拐到了西天,悶聲悶氣:“七弟,你說二哥處心積慮?這詞不好,換個殫精竭慮更佳。”


    然後都給諸大聖踹了一腳,尤其是通風大聖給踹得最重。


    “七弟說的是理,但二哥終歸是二哥,他來求,我等豈能假裝無視,還請七弟救他一救!”


    話說到這個份上,諸大聖再不隱瞞,明言了是受了覆海老龍所托,也許還收了人家的好處,這才到花果山拖著悟空道人。


    可悟空道人終究歎了一聲,麵有悲戚:“難難難,二哥請你們來此,如何不知這番算計瞞不過我?隻是不想你們摻和進去。大道之爭,大道之爭,何其凶險?為爭一線勝機,又多少醃臢,在我這,你們還能留得性命,出了我這裏,怕也要做炮灰了去。”


    此言一出,諸大聖心裏是又驚有怒,又急又愧,想


    走卻不想辜負了覆海老龍的心意,便放聲大哭道:“二哥,二哥,我們本事不足,救不得你啊!”


    雖這般哭,可諸大聖的目光始終都落在悟空道人身上,悟空道人頓為氣惱:“我保二哥性命無憂便是!”


    諸大聖這才笑了起來,連眼淚都不抹,齊聲大讚:“還是七弟好,重義氣,輕生死。”


    隻這又哭又笑的,真個不要麵皮。


    ……


    “諸卿,大勢在我,隨朕擊殺這毒婦,諸卿共建不世功勳,共享榮華。”


    便有言明太子振臂一呼,手持天子劍,紫光冉冉,劍鋒一指,三聲炮鳴響起,隨之,就見無數虎賁駕著螣蛇、雷蛟等惡獸衝擊上來,來勢洶洶,如同一隻大斧,生生擋住天聖軍攻勢。


    不想,他竟藏了一隻奇軍在此……


    “毒婦,這番你可死定了。”


    言明一時得意,也跨上一隻雷獸,身軀龐大,遮空蔽日,呼呼扇動鱗翼,打落無數雷光,似疾風驟雨,天聖軍死傷近半,其他逆賊大軍再一擁而上,就把天聖軍的陣勢完全衝散。


    鏗!


    卻有一抹青色劍光升起,似冉冉日月,咻然一轉,就斬下雷獸好大一顆頭顱,劍鋒擦邊而過,在言明臉上開了個血口,鮮血不止,駭得言明又驚又恐,臉色慘白,膽氣皆失,就把天子劍一震,劍器碎片飛射,瑩瑩點點,燦爛如星。


    虛空中亦投下無數星影,紫氣冉冉,星光重重,凝做一尊帝皇,氣機偉岸,撐開天地,驀然壓下一掌,天地紮紮做響,轟然破碎了去。


    那是,紫薇帝君。


    “紫薇,你手太長了,敢伸到朕這裏?”宋采薇冷笑連連。


    “若是蘇道友在此,紫薇自當退避。”紫薇帝君朗聲大笑,手掌依然往她抓來。


    不消說,隻有宋采薇在此,紫薇帝君就不用退避,厚顏無恥至此,妥妥一真小人。


    鏗!


    宋采薇又氣又笑,也不抵擋,任由紫薇帝君抓來,卻聽一聲劍鳴響起,先前被宋采薇祭出的劍光陡然一顫,分化一紅一白兩道劍光,紅光盛烈,猶如紅日,白光冰冷,皎如明月,雙劍橫空,勝過無數星光,壓得星光暗淡,紫薇帝君氣息晦澀,若有若無,仿佛要從天地間抹去一般。


    “道友,玩笑罷了,何必如此較真?”


    但有一道無形刀光落下,時光震動,咻然而退,將紫薇帝君從若有若無的狀態中拉扯出去,紫薇帝君俯身下拜,不言不語,神色倒是乖巧。


    “大天尊,這玩笑不好開,容易壞交情,還是不開的好。”


    “好,好,不開就是。”


    日月劍光嗡嗡震動,傳來蘇妄不喜不悲的聲音,卻也停下攻擊,大天尊自無不可,哈哈大笑一聲,刀光再次震蕩,並隨紫薇帝君的身形漸漸消卻,日月劍光又重新做一處。


    此間變化,當真是兔起鶻落,不及萬一刹那,快的言明台子還不曾轉過神來,已見了分曉,卻見宋采薇橫持長劍,凜然望來,心膽不由顫抖。


    “陛下,言明願降,願降。”


    他卻不打馬虎,利索地把膝蓋一軟,當場跪了下來,可回應他的,也是一道利索的劍光,利索的,他那顆上好頭顱落下時都不曾察覺。


    “朕不是毒婦麽,最毒婦人心,你以為朕真是明君,跪一跪就會收容你們?”


    隻有宋采薇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話才說完,她又往周圍一看,不免歎了出來:“大道凶險,莫過人心之險,朕都自身難保,又如何保得你們?”


    雖然她勝了這場爭鬥,卻也打壞了人間,天聖宮數百年的經營毀於一旦,說是勝利,其實不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勝罷了。


    這種勝利,不如不要。


    說完,宋采薇又將劍光一轉,橫掃開去,將那增鳴等人盡數斬殺了幹淨,便帶著王戩等可憐的幾人回東極宗而去。


    ……


    “放心,我姐妹也隻削你一頓,打落你的道行,不會要了你的性命。”


    “啊!”


    蘇薔薇話音才落,覆海老龍就道了一聲不好,卻聽得一聲慘叫,七彩光輝迸射,如鐵犁耙似的,從虛空刮了過去,活生生的,將藍天道人給刮了一層血肉。


    可憐那藍天道人收取戰劍正歡樂,哪料得這般禍事,半邊完整,半邊是血,整得似半邊人一般,忙不迭就滾了回來,什麽好處都不敢要了。


    “世間皆苦,悲歡喜樂,不過朝生夕死,赤條條來,亦赤條條去,何苦爭執,不若且隨貧僧而去,享大極樂,大歡喜,不亦樂乎!”


    卻有一個老僧笑眯眯而來,胳膊裏支著七寶妙樹,笑眼眯眯,說出的話就不是很中聽了。


    要知道,那青天道人等在上個紀元就成就不朽的存在,如今道果在望,是心高氣傲,如何願意聽這老僧的話,去享什麽大極樂,大歡喜。


    這等話,說的好聽,其實還不是被他佛門收為打手的意思,從此道果無望,一身道行止此,後悔都來不及呢。


    “我佛,我佛,小女子願意,願意,懇請大師收容,小女子願此青燈長伴,侍奉我佛座前。”


    可祂們不願意,自有願意的人,就見無空老母跌爬得奔跑出來,不到老僧身前,便膝行而來,一步一扣首,磕得滿頭滿腦是血,披頭散發。


    “癡兒,癡兒,你心誠如此,貧僧何忍拒絕?且到貧僧身後,貧僧今日保你平安。”


    老僧麵目慈悲,伸手自無空老母頭頂拂過,一縷縷青絲落下,眨眼功夫,好端端的無空老母就已成了嬌俏小尼姑一枚,歡喜地站到老僧身後,低眉慫眼的,再不曾看司戊一眼。


    那司戊卻是冷靜,從頭到尾,也不曾皺下眉頭,麵無表情的,卻將青天道人看得眉頭挑動,語氣有些不善。


    “敢問我佛稱號?”


    那老僧卻是謙虛,急忙擺著手,連道:“無甚大名,西方極樂天第三佛,極樂西天如來是也!”


    可說出話就不是很謙虛了,把青天道人等氣得麵皮發青。


    。九天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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