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渡有緣!我佛,你收人而不渡人,貧僧可看不慣了呢!”


    歡喜佛定睛一看,也大笑起來:“佛渡有緣,唯人自渡,我雖不渡人,但人人自渡,法師,你的目光太挑剔,本座也看不慣了呢!”


    那和尚漸漸走近,生的是唇紅齒白,相貌堂堂,端的惹人嘴饞,合麽向歡喜佛拜道:“見過我佛!”


    歡喜佛也不曾輕視了,同樣合麽見了一禮:“見過法師!”


    隻是,祂的手中還拿著剃刀與包子,不曾放下,都被夾在掌中間,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法師就指著歡喜佛笑了起來:“世人常說一手大義,一手大炮,我佛此舉,可與此言異曲同工矣!”


    歡喜佛卻反駁了起來:“佛就是我,我就是佛,法師安知世人所言非是我言?法師,你又挑剔了!”


    那法師終於一歎:“看來我佛是要與貧僧作對呢!”


    這回,終於輪到歡喜佛大笑,指著法師的鼻子,笑聲激烈:“難道法師不是因此而來?”


    那法師也笑了起來:“還請我佛賜教!”


    說罷,他將袖子一甩,大袖呼啦卷開,往歡喜佛批頭蓋腦兜去,虛空間但有淡淡檀香散溢,金光細膩,沁人心脾。


    “正當如此,本座也想見識一下,法師向道棄佛之後,長了多大本事?”


    歡喜佛不慌不忙,把紅塵暖玉刀輕輕一剖,大袖就被劃出一個圓洞,他再將身一跳,從那圓洞跳出,打眼看去,依然還有另一層大袖圍在身外,目光頓時沉下。


    “貧僧並未棄佛,隻是尋到自己的佛,我佛可聞,佛也是道!”


    同樣的話,在不同人,不同時,有著不同的意味,歡喜佛聽聞此言,忽然放聲大笑:“佛自然是道,非如此,本座因何入佛!”


    笑罷,歡喜佛用力一劈,刀光縱橫,卻見那紅光殷殷,萬千難述,蕩人胸懷,白光凶猛,厲厲哀怨,愁煞人間,白紅交加,天地失色,卻正是大歡大喜苦樂神光!


    ……


    “蛟魔王,出來!休叫蓐芒耶耶小看了你!”


    才將百十戶人的小村落安置妥當,蓐芒轉了身,山穀另一邊忽然衝出一隻蛇妖。


    那蛇妖極為凶惡,張口一個吞吸,幾十戶人家就進了肚子,再把蛇尾掃上一下,剩下的人也都了了賬。


    把蓐芒氣得大怒,奔跑兩步,揮手扯住蛇妖,撕做兩斷,可這麽一耽擱,吞入蛇腹的人也差不多消化幹淨,隻剩得些骨骸零碎掉落,蓐芒恨得當場變了巫族真身。


    “聽聞蓐芒你是巫族這代難得的天才,必將成就神巫,本座不信,要來試上一試!”


    虛空上,乍見風起雲湧,烏雲匯聚,浩浩蕩蕩,層層黑雲中陡然探下個碩大的龍首,鱗甲森森,頜下無須,犄角尖銳,麵相著實凶惡。


    正是蛟王!


    “壞了耶耶的功德還敢如此猖狂?耶耶今日非將你抽筋剝鱗,燙了火鍋不可!”


    蓐芒不願被蛟王壓了氣勢,身軀一晃,巫族真身暴漲,撐開烏雲,自高空中俯視而下,巨眼血口,猙獰非常。


    蛟王卻不驚慌,反而笑道:“本座豈止壞了你這裏的功德,而是壞了所有的功德,蓐芒,你不妨看看,你安排的那些村落,如今可都還在?”


    這話一說,頓時把蓐芒弄急了,雙目迸放神光,來回掃射,果然,方圓八千裏內,被他安頓好村落皆被破壞,死傷的凡人不可計數,不少村落依然能見到一隻隻妖族在掃蕩,抓起一個個凡人,或蒸或煮或生吃,猖狂至極。


    蓐芒氣極,卻突然撫掌大笑:“好個蛟魔王,果然膽大包天,夫子要我們維護人間安穩,使天下太平,你將這些凡人都是吃了,夫子計較起來,你這蛟魔王可就成了死蛇精了!”


    說罷,他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蛟王。


    “不識大道,終成飛灰!”蛟王則不慌不忙,說了一句差點又叫蓐芒跳腳的話來。


    蓐芒壓著怒火,語氣森寒:“你倒說說耶耶如何不識大道?”


    蛟王則心情大快,難得解釋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蓐芒你以凡人是道,本座卻以妖族為道,維護人間安穩,可不止人道一途!”


    這話,聽著還真有幾分道理呢,蓐芒一怔,而後放聲大笑:“好,好,好,人有人道,妖有妖道,蛟王你道在妖,耶耶的道則在巫,巫之道,在武,在戰,吃耶耶一拳!”


    轟!


    一拳轟出,精金之光橫掃,神輝震蕩,引得虛空萬道浮現,在金光之下瑟瑟顫顫,竟有臣服之意。


    “晦氣!晦氣!不是說巫族都是死腦筋的蠻子,怎麽叫他道行大進了?”卻讓蛟王看得目瞪口呆,恨不得刮自己兩耳摑子。


    人道、妖道不假,但蛟王隻有忽悠之道,是用來糊弄蓐芒的!


    畢竟,蛟王若有那等領悟,早就自己稱祖做宗,何苦還來蹚這趟渾水?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爪,蛟王雖然大恨,要他刮自己自己兩下也無可能,就聽得他一聲大吼:“本座怕你不成,來,來,今日非要與你論個高低!”


    要把耳摑子甩蓐芒身上了!


    一時天雷勾地火,哦,不,是妖族勾巫族,恰如天雷勾地火,烈火遇幹柴,這兩人打得那叫一個激烈,才一個回合,方圓八千裏地界頓時打做廢墟,管你妖也好,人也罷,都死的幹幹脆脆。


    ……


    “難,難,難,尋道難,教牧眾生更難,夫子教牧天下,有的是門人,何苦找些披鱗戴羽之徒,若來我教,教主願分半席給夫子!”


    虛空之上,眾神祗視線也無法觸及之地,仙翁鶴發童顏,仙姿颯然,卻說出這等大煞風景的事來,惹得夫子身邊的五彩孔雀大怒,一口啄去,仙翁避之不及,被啄在手背,頓時血流如注。


    真要論較起來,這五彩孔雀以及夫子,都算是仙翁口中披鱗戴羽之輩!


    仙翁頓時醒悟說錯話,不顧手上傷勢,要先與夫子道歉,夫子堅決不受,卻道:“道友無錯,又何須多禮?那人有人道,妖也有妖道,闡亦有闡道,眾生眾道,本來就是無法調和之事,道友多禮了!”


    夫子教誨,仙翁聽了進去,待夫子說完,也不見禮,隻瀟灑地甩了甩袖子,轉身而去,則有大笑傳了回來!


    “夫子,闡有闡道,卻不該在一旁幹看著,貧道去也,夫子慢走!”


    其行也狂逆,夫子也不過說了一聲多禮,他拜也不拜就走,但不知是說他遵循夫子的教誨,還是說他不將夫子放在眼中。


    隻是,他不能幹看著,難道夫子就該幹看著?


    夫子默然,五彩孔雀嘎嘎厲叫,為其鳴不平著,夫子終於失笑出來:“南極生而大才,可惜,卻太精於計較!這世間的事,又豈能事事算清?玉虛道主以南極執掌門戶,自有其深意!”


    說到這裏,夫子忽然頓了一頓,又道:“可惜,你這家夥害的我理虧,也落入他的算計,罷,罷,這一場,我就不下場了。”


    五彩孔雀不明就裏,歪著腦袋看夫子,正在這時,又一抹金光迅速掠來,人還不見影,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孔宣師兄,你不下場,我這邊可打不過他們!”


    金光微閃,顯出身背大弓的大盟主,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瞪著夫子,就等他的回答。


    夫子乜了他一眼,忽而笑道:“怎麽會打不過,小師弟不是已與紫薇大帝勾搭成奸?”


    “什麽叫勾搭成奸,師兄說話忒難聽!”大盟主抱怨了一句,口氣略顯鄙視:“師兄也說了,人家是紫薇大帝,以前可打過我們,師兄說要以直報怨,不會隻是說說吧?”


    “小師弟還待如何?為兄可是答應對方了!”


    大盟主眼睛咕嚕嚕一轉,忽然落在夫子別在腰間的戒尺上,頓時移不動了,“師兄,你可以不下場,但你的法寶可以下場啊!”


    “原來你盯上為兄的五色神光了?”


    夫子笑罵道,想了一下,還是取下戒尺,微微一晃,化作原形,卻是一道青紅黑白黃的五色光輝,既清且明,五色雖然混於一處,卻不顯雜亂,可是一件名揚諸天的奇寶,看著大盟主眼饞。


    “想要為兄借你也行,但為兄可要提一個要求了!”


    夫子輕輕將五色神光遞出,卻在半途突然收回,叫大盟主撲了空,大盟主神色不爽:“師兄就借便是,忒得多事,何必再耍小蘇?”


    “從來隻有你耍人,還不許別人耍你了,我且問了,我這法寶你是借還是不借?”夫子臉色忽然虎下。


    大盟主沒別的愛好,就是貪財,法寶就在眼前,如何也得摸上一摸,當然,再悄悄瞞下那是最好……


    哪裏敢跟夫子咋呼,當即老實下來,不敢再有二詞,“借,借,師兄但說,小蘇聽著!”


    “這一次,為兄不許你殺人!”夫子說的極為認真。


    大盟主聽罷,楞了一下,忽然大笑道:“本來無我事,何處惹冤仇?小蘇可是和平主義者,這等話,師兄休提,提了小蘇可與你翻臉!”


    “翻臉,這法寶你不要了?”夫子威脅。


    “那,還是不翻吧!”大盟主秒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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