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這是在與誰交流呢?”白發蘇妄偏了偏頭,嘴角帶起一絲奇怪笑容:“不如,請他過來可好?”


    說著,他將手一點,仿佛永恒的真空蕩起層層光輝,褪去永恒特質,跌落人間,也跌下了個黑袍豎冠的神祗,那神祗掌間托著一隻羅盤,一邊歎息,一邊波動羅盤指針。


    “未想,神君還是選擇了天帝。”


    陰陽爻卦飛跌而出,遮掩無盡真空,重重疊疊,化作一方陰爻陽文的世界,乾上坤下、初九、九二、九三、大哉、天行、六時,無盡爻文交斥,真空間隻見黑白,不見四方,亦不見古今、來往。


    嘩啦!


    虛幻的長河流淌,漫漫無窮,波濤晶瑩,水光燦爛,映照四方六合,映照諸天萬界,將那元羅司戊天的生靈都映照在了其中。


    那是,命運之河!


    那河,似乎在上,又似乎在下,時空蒙蔽,再無方位之分。


    咄!


    又一聲輕響,水滔之“上”,突然落下一隻竹篙,輕輕一點,便將白發司戊打落下去,跌入了長河。


    “一切都在命運之中,神君,你又如何能逃得出命運?”


    大司命神情肅穆,把竹篙探入河中,攪動了無盡波濤……


    ……


    “道友何必氣惱,老龍向你保證,沒有下一回了!”


    虛空之中,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的龍頭,龍須搖動,破開被張小蘇封鎖的虛空,正欲銜走玉如意,四點青紅黑白的劍氣突然擊來,微微四點,卻橫貫了虛空,撐開了一座巨型劍陣。


    乍見著青光凶煞,紅光豔豔,黑光絕狠,白光鋒利,四光四色,囊括天地,狠狠一攪,龍頭粉碎,一蓬蓬金紅鮮血倒灌,如飛瀑衝流而下,唬得戒日和尚臉色蒼白,吳明欲言又止。


    “老師,那龍王?”


    “一殺還一殺,死泥鰍,賬算得賊精,竟抓不到半點手尾!”


    張小蘇神色不滿,恨意難消,目光轉動,落在戒日和尚身上,露出幾分微笑:“禿驢,死罪難免,活罪難饒,自己上來領罪!”


    “蘇道友,你剛才不是放過貧僧了麽?”和尚的臉色愈發蒼白,死白死白,再無半點人氣。


    “我說過麽?沒有吧!”張小蘇聳了聳肩,很誠實地道出了事實。


    他說過的,自然承認,但沒說過,又怎麽會承認?


    不過,張小蘇記得,他可是說過,要將他們打得半殘的。


    他們?


    好吧,隻是他,但“稍稍”引申引申,擴大擴大了一點點範圍,問題應該不是很大吧……


    ……


    “黑山……”


    蘇乞兒頓了頓,見著老妖神色堅定,情知,再難改變他的心意,隻將雙手抱稽,還了一禮。


    “無量天尊!”


    那黑山有心避讓,但此時哪裏抵抗的了蘇乞兒,身形僵木,麵紅耳赤受了他這一禮,蘇乞兒卻大笑道:“黑山不必驚擾,這一禮,你的確受的,你不受,我反而有些不安!”


    笑罷,蘇乞兒已放下了芥蒂,同時也放下了與老妖的兄弟義氣。


    道無先後,但道行卻分高低,太乙雖然還是天仙,但天仙卻不是太乙,一步之差,天地之別,以老妖的臉皮,也說不出自認師兄的話來。


    那般,就是妄自尊大了,要被諸天同道笑話的!


    當然,放下可不是斷去,道行有高低,盡力攀登就是,又不是什麽天塹之隔,再說,所謂天塹,蘇妄也不知打破了多少回。


    “不知,黑山是要我出手呢,還是自己來?”


    閑話敘過,兩人自然將注意力放回爭鬥,此時身外的小點愈發狹小,幾乎要被打入極點。


    增擴的心思卻也歹毒,想在物質層麵上抹除老妖存在,叫他形神俱滅。


    “師叔既然來了,當然是去打那個老的,至於小的,黑山本事雖然低微,但對付他,也不過隨手兩爪的事。”


    老妖大笑起來,豪氣依舊,半點也不忸怩,說話間,已將先前取出的小小兵器又收了起來。


    蘇乞兒不禁多看了那小小兵器幾眼,點頭道:“也罷,我如今身份,再想輕易出手,隻怕那些老東西也要坐不住了。”


    說完,蘇乞兒把身一晃,轟然撞了出去,這一撞,不僅將小點撞破,更連著增擴天王也被撞飛了出去,氣息委頓,口吐鮮血,卻有那九層十麵的寶塔微微搖晃,光輝凝聚,虛空之上,陡然伸出無數隻大手。


    “道友,你已證太乙,卻對一個天仙出手,不覺以大欺小麽?”


    隆隆的聲音喝問,佛光迸放,月耀朱染天由赤而黃,一尊尊佛陀顯化虛空,法相威嚴,做憤怒明王之狀,仿佛懟上了萬惡難赦的魔頭。


    蘇乞兒卻大笑回應:“大和尚可說錯了,是增擴無禮在前,先折了我的麵子,蘇某證得太乙不錯,但折了麵子,也是要討回來的。”


    大手頓時無語!


    “無禮增擴,老妖今日讓你一隻手又如何?”


    另一頭,黑山老妖肆無忌憚,哈哈大笑著,化作億萬丈的妖身,把天王打得連連吐血。


    讓一隻手?


    顯然,某妖依然記得,那“三條腿”的汙蔑。


    對,就是汙蔑!


    事實證明,三條腿狗妖也能戰勝兩條腿天仙滴……


    ……


    “王道啊,我已經不玩很久了?”


    默默的輕歎自虛空傳動,傳動四方,時空驀然頓了頓,吱吱作響著,高空之上,走下一個皇袍流冕的皇者,威嚴難當,自有威壓萬界的氣機,不過遙遙一指,九大神靈接連炸開,纏繞在帝羅身上的細線徑自分解,露出了帝羅怨憤的麵容。


    “司戊,你要探我虛實,如今可曾如意?”


    皇者大笑著,伸手一撈,九大神靈炸開的身軀上,各有一縷氣機被他抓起,化作一團奇異氣體,被他拍在虛空上,虛空咻而一蕩,張開一個奇異的通道,也連向了另一個奇異的天地。


    天地之中,奇光旋繞,似彩如璃,大地之上,香芝遍地,虛空之上,白雲氤氳,有龍吟鳳鳴,如同仙境,玄妙無方。


    自有玄妙氣機透出,已被打做廢土的東極宗平地,忽而生出了片片淡綠,淡綠濃墨,巨樹參天,老藤虯紮,眨眼間,這片廢土就恢複了生機。


    如非,東極山的確已經被抹去,隻怕,還要叫人以為剛才的爭鬥是幻覺呢!


    “元羅司戊天?司戊,你開門作揖,我若不進去一趟,豈不是要叫你小覷了?”


    那皇者大笑著,安步當車,身形一動,已踏過通道,進去奇異天地。又有那帝羅收斂儀容,冷哼了一聲,也隨之走了進去。


    轟!


    隨之,虛空之中就傳來幾聲震響,便有黃袍、綠袍、紅袍、東極、耶律、慕容、蘇蘇等人從混沌中撞了出來,揮舞無盡神光,厲喝不絕,一路殺進奇異天地。


    “小姑娘,你不進去?”


    通道之外,隻有巫靈兒與瘟天君兩人爭鬥不休,瘟天君徑自散開,形體無限大,廣袤如玄天,以虛避實,避開絕仙劍的又一道劍氣。


    “前輩想要進去?好說,先讓靈兒砍上幾劍就是!”


    巫靈兒冷哼一聲,眉頭輕皺,顯然對自己的劍氣不能傷害道瘟天君極是不滿。


    “讓你砍上幾劍?”瘟天君怪叫著,形容誇張:“小姑娘真真狠心,你的絕殺之道已深得三味,不要說是幾劍,就是一劍,本君也未必受得,還是換個條件吧。”


    “天君以為能討價還價?”


    回應他的,是一隻從天而降的掌法……咳咳,是一隻從天而降的長劍,劍光內斂,絲毫不顯,氣機深沉,仿佛一截枯木,但瘟天君卻從中感受到了令他也忌憚的殺機。


    “聽聞元羅司戊天孕育造化玄妙,為此方諸天的本源,本君還想見識一下呢,看來,是沒有福分呢!”


    瘟天君默默歎息著,無盡黑氣回歸,化作他的真身,忽而伸出兩指,神乎其技,仿似觸動了某種契機,虛空間,但聽一聲微微叮嚀,巫靈兒這擊滅絕天地的攻擊突然停頓。


    卻是,絕仙劍被夾住了!


    “怎,怎麽可能……”巫靈兒趔趄後退,露出了爭鬥以來的第一份震驚。


    “二兄,又是你的手段?”


    而在另一處玄妙的大殿中,年輕的道者輕輕笑了起來,拍著手掌,目光露出幾分意動,即有一個木訥的中年道者自殿外而來,俯身拜下,一絲不苟。


    “吾師!”


    ……


    “蘇妄,家裏的醬油沒有了,你去樓下買一瓶上來。”


    蘇妄驀然一震,陡自躺椅上坐起,一張小臉已自廚房探出,宜嗔宜喜,似怒非怒,淡淡的欣喜忽自蘇妄心中升起,還不及發酵,卻被他斬斷。


    “命運之道?可笑!大司命,我已證太乙,諸天唯一,亙古永存,豈是你的命運大道所能撼動?”


    蘇妄颯然大笑,隻一瞬間,意念已從這片世界掃過,露出小臉的女子已從廚房中走出,神色薄怒,點著蘇妄的眉心,一副頤指氣使之態,嗬斥著:“又發什麽癔症,我的絕世大劍仙,遊戲還沒玩夠,分不清現實與虛擬了。趕快的,不然你的午飯就不要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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