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有小周天星力加持,難不成杜遷就沒有?


    沒了外力加持,隻剩下實力與實力的較量,武二要勝過杜遷,恐怕,還得回家練幾年再說。


    但有了外力又是另外一說……


    便在杜遷以為萬事皆定,想著如何完成白衣秀才的命令,給武二一個完美收場,一道漫漫銀白夾雜淡淡炙紅的星柱直接轟下,如同壘球一般,呯的一聲,將他橫擊了出去,一時間,卻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


    噗!


    杜遷眼前一閉,但覺昏天暗地,口中大口大口噴著鮮血,眼中殘留震駭,叫他想不通的,是剛才那道星光。


    那道星光,來自天傷星。


    相比白衣秀才的盛名難副,杜遷身為水泊二頭領,還算有些見識,自認,水泊中對天罡地煞的了解,除卻不知深淺的權衡,最屬他最深刻,連白衣秀才也不行。


    可惜,杜遷雖然知道天罡地煞星力蘊含無盡磅礴偉力,也僅僅隻能引動一絲一縷,任憑他想盡再多辦法,也無法撼其分毫,這種看得見卻摸不著的感覺,幾乎把杜遷折磨瘋了。


    水泊二頭領算得什麽?


    如若,能將天罡地煞星力引為己用,莫說一個小小的水泊,整個天下,又有哪裏是他杜遷去不得的地方?


    杜遷心中,也有一個“小小”的野望,卻如那北俠,卻如那西狂,也要成就絕代大宗師,縱橫一方,傲視江湖,而非,憋在這小小的水泊中。


    水泊雖有八百裏,但在杜遷眼中,也隻是個稍微大一點的魚塘罷!


    今日,杜遷親眼所見,他始終無法利用更多的天罡星力,卻因為一個外人,將他擊飛了。


    確實是外人。


    杜遷對天罡地煞每一種星力都有研究,知道諸位好“好漢”雖然已排定天罡地煞之位,但並非人人都能引動星力,此時身據天傷星位置的水泊“好漢”也是不能。


    既然不是水泊的“好漢”,武二何德何能能引動天傷星力?


    “這星力本就來曆古怪,今日又為外人引動,難不成,天罡地煞的星力,也有真命之主一說?那時仲兄弟並非是‘天傷星’真正的將星,而是……武二。”


    時仲,卻是此時占據天傷星的“好漢”。


    回想白衣秀才的命令,杜遷心中立時生出無數疑竇,但叫他隱隱感覺恐懼的,是另一個猜測,一個,他連想都不敢想的猜測。


    撲通!


    但在回想之中,杜遷如鐵葫蘆一般砸入了水中,惹得狼牙戰艦上一眾“好漢”手忙腳亂,拉帆、轉舵、撒網、救人,紛紛擾擾,鼠急猴躥而去,再無了來時的威風。


    當真,是一群烏合之眾。


    “武家兄弟,還下來。”


    但在水泊好漢離去之後,蘇妄才慢悠悠地劃著水……咳,咳,駕著孤帆靠近,對著懸浮半空,身間縈繞淡淡星輝的武二喊道。


    武二驟然睜開雙眼,眸間輝光閃爍,熠熠奪目,繼而消散,神智回複,一陣手舞足蹈後跌下虛空,好在,孤帆就在他身下,還不至於落得落湯雞的下場。


    “諸位這是……”武二心頭疑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將目光放在蘇妄二人身上。


    此時此刻,能解他疑惑的,也隻有蘇妄幾人。


    他也終於明白,在他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而蘇妄他們在他眼中,也越發神秘了。


    “不必說,不必說,武兄弟隨我們走一趟便知!”


    蘇妄撐起竹篙,孤帆漸漸加速,天機老人依舊笑眯眯的,看不出喜怒,而兩個小丫頭,從頭到尾都在船尾玩著紮紙花的遊戲,不曾注意過他一眼。


    “這天下,好像有許多事我從來都沒弄懂過。”武二心中一寒,越發小心起來。


    他卻不察,孤帆前頭,空氣中驟然泛起淡淡漣漪……


    水泊深處,白衣秀才一臉驚恐,顫聲道:“不是我,不是我,宗主,不是小的幹的。”


    “自然不是你,你也想有這種手段?”


    權衡冷哼了一聲,一句誅心之言說得白衣秀才心膽皆顫,不等他辯解,忽然打出一拳,這一拳,天光皆暗,化作黑夜,降臨在小小的水泊間,有無盡星力漫成輝雨,與拳同在,灌入前方虛空。


    “變,天了?”


    水泊上下,不知多少惡寇凶徒抬起頭顱,注視突然變黑的天空,猙獰的神色浮現驚慌。


    下一刻,寧寂的夜空中陡然爆發爍爍星光,星光閃爍,群星為璀,但在那小小的孤峰上,有浩大拳影乍閃,並隨著權衡動作揮打,瞬即之間,將虛空凝結成一片星力屏壁,如同水晶壁。


    “原來是兩隻小蟲子鑽進來了。”權衡下半句話這才傳進了白衣秀才的耳中。


    “道兄,我等可不是小蟲子哦。”


    恰在白衣秀才驚疑之間,一根泛黃的竹篙從虛空中探了出來,隔著水晶壁,仿若隔著另一重世界,扭曲而虛幻,竹篙別扭地點來,在水晶壁上輕輕一觸,卻似鹵水點豆腐,點出淡淡清波。


    清波一起一動,水晶壁痕跡消淡,權衡麵色狂變,正想動手,卻有一道道無形絲線纏繞上他的臂膀,拖拽住他,叫他手間動作一滯,即在這時,一片孤帆淌著流水也似的光流從虛空中飄了出來。


    孤帆之上,一個年輕人撐著竹篙,動作從容瀟灑,不緊不慢,有種泰山崩於前而不該的氣度;一個老者笑看未語,神色安寧,唯眸光一片渾沌,無數細細輝縷交織,如同天網;一個青年滿臉戾氣,神色猙獰若惡虎,長發飛揚;卻還有兩個爛漫幼小的女孩兒,小心得躲在後麵,偷偷打量這他。


    “好,好,好,原來不是小蟲子,卻是兩位同道中人。”權衡目光驀地一凝,豪氣大笑,坦言自己的錯誤,但話鋒一轉,咄咄逼人道:“不過,二位強闖我水泊地界,不經本座允許,是否,欺人太甚?”


    語罷,權衡周身星輝大放,凝聚出一具琉璃寶甲,星光為鑄,龍盔雙角,氣勢森嚴,竟壓得腳下孤峰顫顫巍巍,微微戰栗著。


    雙方的氣氛,陡然凝滯,唬得白衣秀才的麵色又是一變,似青似紫,心中暗暗叫苦:“我的宗主呃,他們明顯來者不善,你便軟一軟又如何,可不要真打起來了。”


    卻是,聽得權衡對幾人的認可,生怕眾人打起來,將他的水泊基業毀於一旦。


    “噗呲!”便在這時,突聽蘇妄嗤笑了一聲,手中竹篙輕轉,撇著嘴道:“你的地盤?閣下卻將我界英雄是若無物麽,到底是誰欺人太甚?”


    一語未畢,蘇妄已經出手,竹篙轉動,點卻虛空,一點之下,竹篙之前的虛空陡然浮現出一縷混混沌沌的氣流,混沌氣流乍然兩分,清者上浮,濁者下沉,即有玄黃二光凝聚,化作一座微笑袖珍的玲瓏寶塔,撞向了權衡。


    一印既出,虛空驟然塌陷,蕩漾起黢黑的波紋,仿若未小塔吞噬,這是,無極?玄黃印。


    回到武界之後,蘇妄第一次在世人麵前,動用了無極印……


    “好好好,你們果然知道本座的身份,如此,便留你們不得了。”


    權衡咄咄逼人態驀地一收,殺機畢露,未再辯解,橫拳一打,打得天光大動,步履如虎步龍行,慢慢星光自動凝聚,化作一片光明大道,群星閃爍,在他身後連結成一副周天華光照耀圖,熠熠奪目。


    拳出光現,天地兩分,一拳方動,即有無量光輝紛舞,如飛雨,若瀑流,衝殺著這片天地,便是蘇妄的玄黃印也被衝刷的不斷搖晃。


    一拳,就要分生死。


    眼見身份暴露,權衡哪裏還敢留著蘇妄幾人的性命?


    這一拳,全權衡力而發。


    鐺!


    拳與塔震,其鳴亢遠,宛若浩古天龍之吼,其音長動,虛空紛紛崩碎,飛舞凋零,似琉璃冰光。


    這一招,不分勝負。


    嗡!


    卻在這時,虛空中陡然泛起道道漣漪,須臾散開,勾勒出一座寶鍾虛影,咣當一聲,罩了下來,將四方六合封閉。


    這是天罡宗鎮派神——周時之鍾,以星光為壁,采群星碎片凝練,化為星華,以連四時之秩,八方仿若蒼穹的寶鍾——


    “小子放肆,當著老夫的麵還敢不老實,今日老夫要教你一個乖。”


    天機老人哈哈大笑,手中虛握,身形驀地隆起,枯瘦的身軀猛地漲大,青筋如蠻龍,肌肉如鐵岩,霎時間變作筋肉虯軀的猛漢,叱吒一聲,從虛空中抓出一根灰色的石柱,轟然抬起,朝天便是一槊。


    原來,這根石柱是天機老人賴以成名的神兵——天機棍,重三萬六千斤,是以南荒一座寸草不生的孤峰所煉,因為重量太多沉重,不便攜帶,平日被天機老人置於虛空壁壘深處,此時見獵心喜,忍不住要用權衡試試他的重量。


    天機棍朝天一槊,虛空層層爆碎,直接被天機棍捅了個窟窿出來,隱約間,甚至照見了天外的荒涼虛空。


    天機老人如斯威能,當真比小夥還要凶猛。


    “老夫,你若是老夫這世間還有老頭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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