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定論除了李師爺外眾人知趣先後退出大廳,迎麵碰到一名破衣爛衫長得傻乎乎的和尚和一個蓬頭垢麵的漢子溜溜達達朝著大廳走來,酆無常灑然一笑,朝著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仿若不覺,徑直朝走入大廳。元老看的真切,當即加快腳步朝著住處走去,瑞婆婆趕緊趕了上來,傳音道:“元老為何這般著急?”


    元老(傳音)道:“情況有變我得趕緊離開了。”


    瑞婆婆(傳音)道:“什麽事這麽嚴重?”


    元老(傳音)道:“如所料不錯,李師爺,酆無常,癲和尚他們已連成一氣,在府督麵前說了老朽不少壞話,加上我最近失策較多,已失去府督對我的信任,再留下來恐怕有人要對我動手了。”


    瑞婆婆(傳音)道:“元老此前不是派人在監視李師爺嗎,沒拿到他什麽把柄?”


    元老(傳音)道:“沒有。”


    瑞婆婆(傳音)道:“難道張灃他們幾個......?”


    元老(傳音)道:“嗯,多半也是被人收買了。”


    瑞婆婆(傳音)道:“元老功力未複,現在離開遇到‘鈞天九鼎’的人怎麽辦?”


    元老(傳音)道:“沒辦法,‘鈞天九鼎’尚是明處的敵人,此間現在需時刻防備,留下來更加凶險,以我眼下的功力隻要不碰到‘鈞天九鼎’幾位鼎主逃跑還不成問題。”


    瑞婆婆(傳音)道:“或許過幾天元老重得府督信任,此時走了未免可惜。”


    元老(傳音)道:“不可能了,幾位大人和府督太注重眼下的地位不肯冒險,‘中州’之事能忍恐怕皇上將來一點一點蠶食他們的勢力他們也能忍了,‘金衣衛’、‘內督府’、‘兵部’隻要有任何一方被皇上掌控,府督再想動作,取勝的希望絕不會超過三成,目前我的功力已恢複七成,就算碰上‘鈞天九鼎’的鼎主聯手至少三成逃跑機會還是有的,再加上李師爺、酆大人等各種加上明刀暗箭,怎麽算也是走了的合適。”


    瑞婆婆歎了口氣,(傳音)道:“元老走了我歐陽家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


    元老(傳音)道:“你們暫且無妨,不過名下的買賣產業先慢慢變賣吧,等到風頭不對帶著飛兒他們幾個離開‘天芒朝’就是了。”


    “我老婆子老了,可是飛兒的武功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唉......”瑞婆婆不無擔憂地道(傳音)。


    元老(傳音)道:“放心,老朽一身所學盡數送給了飛兒,假以時日必能躋身真正的一流高手之列,這幾天我又仔細推敲了一番,做了些補充,便是我離開了中原也不會影響到飛兒習武的。”


    瑞婆婆(傳音)道:“讓元老費心了。”


    元老(傳音)道:“飛兒是你跟歐陽老弟的孫兒,也就等同是我的孫兒,歐陽老弟能後繼有人老朽也算對得起故人了。”


    瑞婆婆再次感謝,跟著元老回去了。


    廳上。


    李師爺道:“二位可住的習慣?”


    “喂,山羊胡,你這句話顛倒了哢。”破衣爛衫長得傻乎乎的和尚道,這人正是不留當初在‘中州’碰到的癲和尚。


    李師爺微微一笑道:“意思到就行,二位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就是。”


    “悶悶悶......,沒有禿驢,沒有糖吃,沒有女人,也沒有鬼,瘋子要鬼,瘋子要穿紅衣服的女鬼。”癲和尚道。


    李師爺道:“糖,女人都好說,這鬼......可著實為難了。”


    “瘋子,他們騙你,原本說好的什麽都有,結果竟然連鬼也沒有,窮的連鬼也沒有,嗚嗚嗚......”癲和尚瘋瘋癲癲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蓬頭垢麵的漢子假裝思索了半天,一本正經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就是鬼,鬼就是錢。”這漢子自然就是古今昇了。


    李師爺笑道:“這個好說,二位稍後可去錢師爺處領銀子。”


    癲和尚搖頭道:“不好不好,我們光有錢沒有磨,瘋子你的磨哪裏去了,哪裏去了?”


    古今昇道:“有了錢,鬼自己去找磨。”


    “有道理,有道理,咦,瘋子,你要的不是鬼麽,要磨幹什麽?你腦子不清楚,你瘋掉了,瘋掉了,瘋子瘋掉了。”癲和尚道。


    李師爺強忍著不耐道:“二位與元老在同一個院中,最近可有什麽發現?”


    癲和尚道:“沒有圓圓的老頭,瘋子沒看到,和尚也沒看到。”


    “多謝,二位可以去領銀子了,什麽時候花完了可以來找在下。”李師爺知道再問也是無用,當即說話打發了。


    “瘋子吃糖。”癲和尚一個跟頭翻過,將腳趾頭照著古今昇嘴巴塞了過去,古今昇伸手抓他的腳,癲和尚一陣亂踢,二人瘋瘋癲癲,打打鬧鬧出去了。


    “這就是你說的元老背地裏的圖謀?”武經國瞥了一眼李師爺道。


    李師爺道:“小心無大錯,學生不敢放過任何能威脅到府督的人和事。”


    “嗯。”武經國淡淡應了一聲,心中卻頗為欣喜,他頓了頓道:“這種瘋瘋癲癲的人少去招攬,缺規少矩,又沒多大本事,銀子以後要花在有用的人身上。”


    李師爺又道:“是,其實這兩人也不是全無用處,起碼方才的話有兩個用得著的地方。”


    “哦?”


    李師爺道:“第一,那個紅衣紅傘的高手不知府督是否還記得?”


    “當然。”


    李師爺道:“這兩人的話方才提醒了學生,那人與元老關係匪淺,無論將來元老是繼續效忠府督還是另謀出路,這人我們需自己收買了。”


    “嗯,有理。”


    “其二,元老連兩個瘋子都信不過,這樣的城府府督不得不防啊。”李師爺又道。


    武經國道:“你先問過張灃他們三個的話,現在又派了這兩個監視元老,得到了什麽?江湖人料事顧頭不顧尾,他智謀不及你,可背叛了本督也沒他什麽好處,這事恐怕是你多心了。”


    李師爺道:“但願是學生多心,府督可曾記得學生上次同府督說的話,今日金大人、酆大人也說出同樣的話來,金大人向來一本正經,酆大人說話雖然一直亂七八糟,但每次均非無的放矢,今日這番話隻怕也是意有所指。”


    武經國思忖片刻,並不言語,李師爺觀他表情,隔了一會道:“其實元老心中如何想法問一個人就可以得知了。”


    “哦?是誰?”


    李師爺道:“歐陽夫人!元老和歐陽世家老家主過命的交情,自來了府上與歐陽夫人也走得親近些,想必他們之間會說一些真話。”


    武經國道:“那便叫歐陽夫人來問一問。”


    “是。”李師爺恭恭敬敬應了一聲,心中大喜,轉頭派人去尋瑞婆婆。


    瑞婆婆剛從元老處取得秘籍補充的手稿出來,便碰到了前來相請的侍衛,瑞婆婆並不多問,隨著侍衛來到廳上。


    “老身拜見府督。”瑞婆婆作揖道。


    “免了,歐陽夫人請坐。”


    瑞婆婆起身歸坐。


    李師爺道:“歐陽夫人,聽說老爺子在世時與元老有過命的交情,不知是否屬實?”


    瑞婆婆道:“拙夫生前與元老確是好友,此事師爺和府督也是知道的。”


    “唉!這可難辦了。”李師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瑞婆婆道:“比起元老與拙夫的交情歐陽家更得府督庇護。”


    李師爺道:“既然如此,府督有些疑問要請教夫人,還望夫人如實相告。”


    瑞婆婆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停頓了片刻,方才問道:“是關於元老的?”


    李師爺道:“是。”


    瑞婆婆道:“師爺請問。”


    李師爺道:“聽說近日來元老對府督頗有微詞,不知是謠傳還是屬實?”


    瑞婆婆道:“元老為人謹慎,絕不會與任何人說府督的不是,師爺所聞當屬謠傳。”


    李師爺微微一笑道:“我聽你們武林中的人說元老智謀出眾,也當真謹慎,所以凡事都留有後路,這也是他能在‘鈞天九鼎’的進攻下全身而退的原因,可有這麽回事?”


    瑞婆婆道:“行事若下棋,元老落一子而觀三步,能在眾多高手中嬌嬌而立絕非幸致。”


    李師爺點了點頭,笑問道:“元老如何對敵?”


    瑞婆婆道:“元老對敵從不求僥幸,對手便是三歲孩童,元老也當慎之又慎,窺不足而後動。”


    李師爺笑開了顏,又問道:“元老對皇上什麽看法?”


    瑞婆婆道:“皇上是暫藏爪牙的虎,異日或成飛天的龍。”


    李師爺眼睛閃著光,再問道:“元老與強敵對戰情況不利時是否會棄友不顧,倒戈相向?”


    瑞婆婆道:“不曾聽說元老倒戈,自顧脫走有過兩次。”


    “元老何時會脫走?”


    “遇危殆時或自料取勝無望時立刻脫走。”


    “去往何處?”


    “老身若是元老便會遠離中原,投往他邦。”


    “多謝夫人。”


    “老身告辭。”


    送走了瑞婆婆李師爺收斂笑容,回身恭恭敬敬向武經國一揖道:“請府督示下。”


    武經國不語,半晌方道:“留不住的人,去便去吧。”


    李師爺再揖道:“稟府督,學生以為一柄利劍若然不能為府督所持,亦不該將劍柄授於他人......”他頓了頓偷眼去看武經國,武經國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李師爺卻似捕捉到了什麽一般,接著道:“而一柄利劍隻要留於世間則遲早會為人所持,因為越好的東西越會招更多的人覬覦。”


    武經國點了點頭,道:“嗯,不過元老所慮也不無道理,皇上的確不得不防。”


    李師爺道:“莫說是一隻幼虎,就算是真龍,失了爪牙也不過是會飛的大蚯蚓而已,府督和幾位大人想必心中早有定論。”


    武經國笑道:“拔牙斬爪的確是個好辦法。”


    兩人正說話間,門口一暗,一人一身黑衣嗑著瓜子優哉遊哉步入廳中,他身後是一身纏滿鐵鏈的漢子。


    “府督可是有了無常賺銀子的買賣?”黑衣人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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