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鳴謙於是將借貸之請與羅掌櫃說了,‘龍神’直接爽快邵鳴謙反倒不好慢慢細談討價劃價,當即將利錢給到了最高。


    羅掌櫃微微思忖,問道:“邵盟主欲借貸多少?”


    邵鳴謙道:“‘中州’產糧甚多,我幫傾盡所有目前尚缺現銀五百多萬兩,貴幫若能盡數借貸自是最好。”


    羅掌櫃笑道:“朝廷歲入尚不足四百萬,我幫何來五百萬現銀?”


    邵鳴謙道:“我朝商稅極少,商家比朝廷有錢不算稀奇,何況朝廷處處都是開銷,貴幫買賣甚好,節用又是一流,這些年下來家底之殷實不可估量。”


    羅掌櫃道:“老實說,若是將產業變賣一些湊一湊,湊足五百萬兩倒也不是難事,不過現在卻沒有那麽多現銀,再者說‘揚刀盟’買賣雖大,盈餘卻不算高,若是還之不起,就算以幫抵債我們可也要經營至少二十年才能回本,這於我幫並不劃算。”


    邵鳴謙道:“羅掌櫃言之有理,不過糧米之物,縱然虧損亦不至於血本無歸,至多半價盡可賣得出去,剩餘的虧空以我幫做抵即便不足所差亦不甚遠。”


    羅掌櫃道:“確實如此,邵盟主好口才,不過五百萬兩現銀莫說是我們,今時今日天下沒有任何一幫一派或是朝廷能夠拿得出來,就算‘大隅天城’也遠沒有這個數,或許隻有‘古夢州’的幾大富商才有這般手筆。”


    邵鳴謙道:“現今的‘大隅天城’自然沒有‘六龍幫’富有,隻要羅掌櫃願意相幫必有辦法。”


    羅掌櫃笑道:“邵盟主抬舉,辦法是有,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邵鳴謙道:“請講。”


    羅掌櫃道:“與其擔著數百萬兩銀子的風險坐地抽一的拿利錢,我倒對邵盟主的買賣更感興趣,不如你我兩幫合夥做了如何?”


    邵鳴謙道:“如何合夥?”


    羅掌櫃道:“我幫負責出錢買糧,貴幫負責屯藏變賣,所得盈餘共享,若是虧損風險公擔。”


    邵鳴謙道:“如此甚好,羅掌櫃打算如何分成?”


    羅掌櫃道:“我先清點幫中可用的現銀,三天之內我再去與貴幫詳談。從盟主踏入敝幫到現在用時剛好一刻半,邵盟主即刻動身或許還來得及。”


    邵鳴謙神情一凜道:“貴幫可是得到了什麽消息?”


    羅掌櫃道:“剛剛接到消息邪尊入了關,向‘中州’去了。”


    邵鳴謙一驚,道:“煩請貴幫代為傳訊,在下這就回去。”


    “‘龍神’已派人向貴幫傳了消息。”


    “多謝。”


    ‘中州’之爭‘揚刀盟’漸占上風,四大幫派實力不及‘揚刀盟’再加上一些莫名其妙的高手暗中為敵,使其更顯支絀,與其沆瀣一氣的衙門日日訴訟從早到晚忙得不可開交,事事不離中州四大幫的事,衙門封鎖消息不及,‘中州’百姓對四大幫和衙門的作為怨聲載道,衙門被迫無奈隻好勒令四幫暫停買賣。四幫生意一落千丈被迫更換門店牌匾,數日之後再行開業已不敢招搖賣假。‘揚刀盟’三堂堂主絕藝在身,衡無算武功蓋世,再加上其暗中調動‘玄衣衛’護送商隊,守衛分堂,四幫多次中計,損失甚重,衙門攝於輿論不敢公然偏向四幫找‘揚刀盟’的麻煩,‘揚刀盟’行事自方便了許多,然而形勢大好之下,卻不知危機已瞧瞧臨近。


    ‘秋池山’上,留守‘玄衣衛’隻剩一組、四組的一半和梁榭不滿編的七組,共計百人多一點,四大堂主與衡無算、邵鳴謙俱都不在,可說實力頗為薄弱。山上之事由‘玄衣衛’一組執事向鐵衣做主,四組執事熊單遲協助,梁榭則對一切全不知情,自顧在後山廢寢忘食的練功,組中大小事全由譚興德代為照管。


    眾人各自忙事,忽然‘玄衣衛’通報有人找唐賢,唐賢微一錯愕自去相見,過了片刻神色凝重的走了回來,譚興德看他臉色不對,問道:“唐大人可是有什麽不好的消息?”


    唐賢攤開手掌,手掌中是一張字條,字條皺皺巴巴,上麵歪歪扭扭像是左手寫的四個字——邪尊將至!


    譚興德大驚,忙問道:“是唐大人在武閹府上那位侍衛位朋友傳來的?”


    唐賢點頭道:“是他。”


    “這回麻煩了。”譚興德臉色凝重,趕忙將鬱棲柏、宜豐他們召集了過來,又叫趙正雄去請向鐵衣和熊單遲商議。


    向熊二人看罷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熊單遲道:“不知邪尊來是要攻打總舵還是要截殺統領和幾位堂主,我們馳援統領怕中了調虎離山計死守總舵又怕統領和幾位堂主有了閃失,這可著實是個難題。”


    向鐵衣道:“確實是個難題。譚掌門、鬱俠捕二位怎麽看?”


    鬱棲柏道:“亂動不如不動。”譚興德皺眉不語,不置可否。


    向鐵衣道:“也好,單遲,先叫人傳訊給統領和幾位堂主叫他們有所防備,然後聽統領的安排就是。”


    熊單遲道:“要不要將此事告知幫主?”


    向鐵衣道:“告知吧,幫主不回來此事解決不了。”


    “好,我馬上去辦。”熊單遲說罷當即叫來身邊的兩人飛鴿傳書。


    唐賢道:“大執事,請恕唐某無禮,我們如此安排看似穩妥其實卻有致命的缺陷。”


    向鐵衣道:“唐大人不妨直說。”


    唐賢道:“邪尊在六大高手中排名第四,單打獨鬥幫主和統領都不是其對手,他要是帶人來攻打總舵以我們這點人萬萬不可能抵擋得住,我們與其在這裏等待做那無謂的死守不如分一半人相助統領,或能助統領增些勝算。再說,就算留下一半人,隻要邪尊不來,其他人想攻下總舵也沒那麽容易。”


    向鐵衣點了點頭,鬱棲柏卻搖頭道:“唐大人的話雖有幾分道理,不過也有致命的缺陷,若是四大幫任何一幫的幫主帶精英來攻打總舵,以總舵目前的實力尚可抵擋,要是分一半人出去那便隻有淪陷的份兒了。”


    正說話間,堂外撲騰著飛落一隻信鴿,熊單遲立刻叫人取出信來一看,卻是‘揚刀盟’在‘大龍城’分堂傳來的訊息,上麵隻寫了通紅如血的五個字——‘邪尊至,速應!’


    書信為紅字乃是形勢緊迫刻不容緩,向鐵衣沉默不語思索片刻道:“算了,便賭一次,單遲,你守好總舵,我帶人去支援統領他們。”


    “好。”熊單遲應道。


    鬱棲柏還待說什麽,向鐵衣打斷道:“統領和幾位堂主若是出了意外幫主獨木難支,總舵淪陷不過是遲早的事,我們賭一賭反倒還有勝算。”


    宜豐和宗老都點了點頭,鬱棲柏也是別無良策,隻得默默點頭。


    向鐵衣道:“此次對手非同小可,鐵衣想請宗老、唐大人和譚宜兩位隨行相助,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宗老道:“最好不過,我這把老骨頭也該活動活動了。”


    向鐵衣大喜,向宗老致謝,其他三人也均應允,向鐵衣當下安排收拾武器、幹糧、信鴿等物,準備出發,四人俱都帶了武器,宗老將那具琴也負在了背上。


    臨行之際向鐵衣囑咐道:“總舵就交給單遲和鬱俠捕了。”


    熊單遲道:“大執事放心便是。”


    向鐵衣點了點頭,手一揮便要出發。


    “等等!”向鐵衣足下一頓,鬱棲柏抱了抱拳,道:“大執事,我向你討個差事。”


    向鐵衣道:“什麽差事?”


    鬱棲柏道:“我與譚掌門可否換上一換?論武功我與譚掌門差不多,若論調兵遣將陷阱埋伏等事我是一竅不通,譚掌門留在山上比我更加有用。”


    向鐵衣微一沉吟,譚興德家小都在山上,的確他留守較為合適,當下問道:“譚掌門可願意?”


    譚興德道:“但憑執事吩咐。”


    “好。那便有勞鬱俠捕了。”


    當下,鬱棲柏拿了鐵棍與譚興德換過,隨著向鐵衣下山去了。向鐵衣眾人一走,山上隻留下不足五十名‘玄衣衛’,而且幾無一流高手,這點人雖說放在江湖上足以組成比以前‘譚門’更具影響力的大幫,然而‘揚刀盟’的對手卻遠非‘譚門’可比。


    壓力頓時籠罩在譚興德心頭,眼下的‘秋池山’他或許是最強的戰力,他的家人在此,他決不允許‘揚刀盟’有任何閃失。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便是布防,好在布防並不需要高強的武功,山上除了‘玄衣衛’之外尚有不少人手可用,而‘揚刀盟’的防禦一直很好,譚興德他們隻需加強,完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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