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囔著,突然心有所感,坐起望去,隻見一位雍容的女子衣袂飄飄站在空中,審視著自己,仙氣襲人……


    “你後悔了?”


    李塵楓點點頭。


    “有用嗎?”


    李塵楓揺頭。


    “那就幹點事,能忘掉!”


    “不幹,幹了更後悔!”李塵楓答得幹脆。


    “你要什麽?奚玉?”


    他又是揺頭。


    “那又為何不準她嫁?”


    “明知故問!”李塵楓白了她一眼。


    “我們是一路人嗎?這麽確定?”梅寒雨美目含笑。


    “不是,被聶凡帶偏了!”


    “我說出你所想,既使不是一路人也應是知音,不該為知音做點什麽嗎?”梅寒雨輕笑。


    “師尊對你有情,你對師兄們有恩,偏我不欠你,宗門今日後也不再欠,這樣能輕快些!”


    “聶凡羨財貪色已不堪用,離開師門必叛,不準其離開宗門半步無可厚非,可奚玉嫁人要經你同意卻害了她終身,她高傲,決不會求你……”梅寒雨輕歎。


    “既蠢又高傲,那就怨不得旁人,阻她嫁給聶凡已經仁至義盡!”


    “你被女人傷過?”


    “沒殺成,唯一的遺憾!”李塵楓並不回避。


    “沒殺成也肯定是因為仁義,這沒什麽不好,其實……”


    “別捧我,我怕摔死!”李塵楓打斷道。


    梅寒雨輕歎:“和你說話真累……”


    “不提那事會輕鬆些!”


    “你以為能躲過?”梅寒雨麵色含霜。


    “不能,讓你大兒子出麵,我和他說!”


    “你……”梅寒雨臉色變成紅霜。


    “他出麵更穩妥,我隻出主意!”


    梅寒雨忍下羞怒,還是點了下頭,飛起離去……


    “師娘不送!”


    梅寒雨有些不穩,隨即化做一道長虹而去。


    “唉……又得思過……”


    李塵楓頭枕手臂又躺了下來。


    ……


    隨後,九陽山思過崖想思過都成為一種奢侈,前來請教“洞若經”的各山弟子絡繹不絕,手上都拿著一團團絲線,排成了長龍,邊等邊做著女紅,還男弟子居多,場麵怪異。


    “老七,你腦袋都歪一回了,怎麽還這麽多人?弄得我思過雖不用排隊,整個宗門都知道!”


    拓跋湖不樂意道,對於自己隔三差五犯戒的毛病,終於有了悔意,決心痛改前非一次。


    “思過崖就這麽點地方,一次才能容納兩百餘人,再忍忍,我讓大師兄找個廣場啥的,一次就給他解決嘍!”李塵楓滿臉愧意地解釋著,把又一撥弟子趕走。


    “你就把活接了不就完了,和梅師叔鬥個什麽勁?”拓跋湖不解道。


    “懶是我的命,答應一次,下回變本加厲,還活不活了?”


    殷師姐避過人群,從斷崖那邊飛了過來,猶豫道:“師弟,大師兄問過了,沒用!梅師叔說各山的大殿、廣場一月前就已征用,隻有當麵向她請求才行,這是告示,之前忘貼了!”說著將一張告示遞了過來。


    李塵楓接過來小心疊好,揶揄道:“一月前的告示,如今墨跡還未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比我都利索,也真難為師娘了!”


    “噓……還叫師娘,上會叫那次,師尊被收拾得不輕!”殷素依四下看了看。


    “這也是為師尊好,我天天叫,他天天被收拾,關係可就越走越近,不成都不行!”李塵楓笑道。


    “對呀,真是個好辦法,回頭我也叫!”拓跋湖眼睛大亮。


    殷師姐踹了他一腳,氣道:“真是個呆子,老七沒事兒,是要讓他參與組織大比,不撕破臉皮,你若敢叫,師娘能把你拍死!”


    李塵楓哈哈大笑,向崖下飛去。


    “師姐,你也叫了又該如何?老三,思過崖還你,有事到第十三勞役營找我……”


    殷素依驚覺,連忙手捂檀口,臉色嚇得煞白。


    “沒事!就說是老七帶偏的。”拓跋湖溫言勸慰。


    ……


    浮域數萬道彩虹射向勞役營,不明就裏的勞役、勞力嚇得雙股打顫,第十三勞役營廣場上,四師姐洛雪等在那裏,木清和另外二十多位總管恭敬立在身後。


    “多謝洛師姐成全!”李塵楓嬉笑道。


    “別賣口乖了,就幫這一次,讓梅師叔知道了,還不知會怎樣呢?”洛雪埋怨道。


    “你幫我,我幫大師兄,大師兄幫梅師叔,這不挺好嗎?再說她最痛的就是你,被她說兩句無傷大雅!”李塵楓渾不在意。


    隨即又望向木清:“木總管,讓你準備的都辦好了嗎?”


    “就等師叔吩咐,一切就緒!”木清恭敬道。


    “抬上來!”


    “是!”


    木清手一揮,二十多名各營總管命人將兩千口大鼎抬出,在廣場上排成一列列一行行,蔚為壯觀。


    李塵楓朗聲道:“離大比時日無多,諸位有心於洞若經的弟子不能隻練女紅,今日起直接觀火,這兩千口大鼎將用不同的火靈石、礦石的混合比例來鍛燒,從低到高含蓋了全部一萬三千種焰色,諸位從一號鼎開始觀察直至兩千號鼎,辨識最多又能相應調整者,問鼎此次大比當無問題!”


    數萬餘名弟子喜上眉梢,之所以選擇洞若經修習,就是為了另辟蹊徑,在人才濟濟的弟子中脫穎而出,這可是直接成“師”的機會,日後還不知有沒有此等機會。


    李塵楓話鋒一轉:“這些大鼎都是勞役和勞力供獻,火靈石等物再讓他們出就過了,此間一切損耗均由各位分攤,每日由木清總管報出以示公道,勞役等有興趣者也可觀摩,如何?”


    數萬人同聲應是,火靈石對他們來說本來就不值一提,又關係到今後的發展地位,哪裏有不痛快答應的道理?


    李塵楓點頭道:“眾人每辨出一鼎的焰色,就報給洛雪師姐考核見證,七日後再由我複核!”


    說罷手一揮,勞役們連忙點火,兩千口大鼎下燃起熊熊大火開始鍛燒,勞役們又將黝藍石倒入其中,將焰火分出了層次,李塵楓又反複交待辨識的要領後,眾人圍坐大鼎的四周仔細觀摩。


    “師姐,大師兄怎麽還沒來?這鼎空燒讓人心痛!”李塵楓肉痛道。


    洛雪娥眉輕蹙道:“該不是被絆住了吧?”


    兩人說著,又是數萬道彩虹匹練而下,當先一人正是大師兄姬流。


    “你小子夠狠,拿了告示才下來,想加上勞役營廣場都不可能了,這會兒正生氣呢,差點不讓來!”姬流埋怨道。


    “師娘不傻,不讓下來還比個屁!”李塵楓笑道。


    隨即對剛下來的數萬弟子道:“諸位有心於材料之道,火靈石和大鼎的損耗無需理會,可鼎內的煉製材料由你等分攤,如何?”


    眾人同聲認可,數萬人分攤下來花費並不大,合情合理,比自行習練節省得太多,再說人家觀摩焰色的都出了,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好,姬師兄先出著,你等回頭將分攤的靈石交給木清總管,由他到坊市買回,姬師兄是除長老外煉器修為最高者,由他指點就用不著我費話了,機會難得,眾人就位。


    眾弟子轟然應是,歡喜異常,由天品煉器師指教材料之道極為難得,平時也就結丹境的弟子才有此殊榮,花費再多也是值得,連忙圍向大鼎,坐於空中向鼎內望去。


    姬流袍袖一揮,各種材料從儲物袋中飛出,分別落入兩千口大鼎之內,眾弟子凝神觀察材料的變化。


    “老七,我們都有活幹了,你就這麽看著?”姬流回過味來。


    “是根本不看,我在木總管石室等著,也要修煉不是?在這看著有失身份!”李塵楓大言不慚。


    “那……我們就該跌份?”姬流苦笑。


    “錯,你和洛師姐身份都被認可,再加上平易近人,隻能是越來越高!”李塵楓揮揮手,步入木清的石室。


    二千口大鼎在反複煉製,地上一圈圈的弟子觀摩五彩的火焰,默記著溫度相應的變化,空中的弟子向鼎內觀察,聽姬流講解材料化做液體再到固化時的純度和品質,都進入了忘我的狀態,不斷地感悟……


    木清一見火靈石或材料減少,馬上就一個個儲物袋堆在大鼎旁,由另外二十多位總管負責向弟子們收回靈石,頗令人感動,也讓弟子們掏靈石出來非常的痛快。


    “這是老大讓幹的,真和我沒多大關係……”


    木清築基境修為,每日竟忙得滿頭大汗,其實是嚇的,心中不斷地安慰自己。


    儲物袋裏的火靈石和各種材料,都是數月來在地下洞府裏提煉出來的,那些石巨人沒日沒夜的提煉,如今已是堆積如山,精純的李塵楓還不準拿,專把粗煉的給自己,照他的話說要對弟子們負責,可分攤靈石的時候則按精煉的來算,一來二去賺了一倍不止。


    “外麵的坊市傳得很快,知道弟子們感悟提純材料,粗品的材料價格竟翻了一番,咱們還收少了呢,執法堂去查也得乖乖的認可!”李塵楓安慰道。


    “話也是你傳出去的……我聽了個大概……”木清陪著小心拆穿。


    李塵楓眼睛一瞪道:“這重要嗎?關鍵是價格真漲了,精純的也跟著漲,回頭弟子們提煉出的幫他們賣了,扣下三成後還給人家,都挺不容易的!”


    木清嚇得直打顫,結巴道:“這也太缺……那什麽了,我不幹……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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