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女見到他如此,知道他是凡人,必是首先感應,警覺一起,立時運功抵禦……


    可是還是遲了,第三聲曲調如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她心頭,靈力立時渙散,任何抵禦皆是土崩瓦解,隻能靠身體的本能苦苦支撐,也是一口鮮血噴出。


    她幽怨地看著意識開始渙散的李塵楓,這家夥作死的本事越加厲害,靈獸都受不了的簫聲,居然還要試試。


    枯瘦老者沉浸在樂曲之中,對往昔的回憶讓他更是心動,不過,他強大的神識又豈能不知倆人遇險,一股柔和之力隨即將倆人罩住,瞬間便將他們的傷勢恢複,又化做一層隔膜擋住音頻的衝擊……


    李塵楓清醒過來,望著修羅女的幽怨眼神,搖頭苦笑,好奇心差點又一次害死自己,以後可得改改了,修羅女就夠自己害怕的了,居然還招惹元嬰大能吹簫,自己的心,咋就那麽大呢?


    枯瘦老者顯然還沒吹夠,就不信當年能把靈獸就吹死了,轉過身形對著靈獸婉轉地吹著……


    靈獸們顯然比修羅女的修為高出太多,讓倆人吐血的曲調,隻是令它們有些煩燥不安,仍然在天上飛著……


    曲調越加的高亢,靈獸們開始顫栗、低吼,終於,當一頭靈獸從空中倒栽著插入砂礫,一切都改變了……


    靈獸們一個個撲棱著往地上掉,不一會兒空中便清靜如洗,隻餘半輪金色光影在映照著大地。


    靈獸無論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走的,此時都連滾帶爬地跪在砂礫上磕頭不斷,沒磕頭的都忙著口吐白沫,四肢亂蹬,顯然頻臨斷氣……


    枯瘦老者終於停下催命的簫聲,仰天長歎。


    “老夫……居然不冤!”


    李塵楓現在是心驚肉跳,決定安慰下前輩受傷的自尊。


    “其實……也不能全怪您,一個宗門養幾頭靈獸看家護院的,死也就死了,哪至於圍毆您啊,確實過了!”


    枯瘦老者幽幽道:“馭獸宗的靈獸沒有上萬,也該有個八九千的,怪不得吼聲淒厲,老夫還以為以聲相和,心有所感……”


    李塵楓馬上閉嘴,這是把馭獸宗殺絕戶了,揍都是輕的,靈獸垂死吼叫都能聽成以聲相和,也是夠猛的……


    枯瘦老者大袖一揮,一股無形的風暴卷向靈獸,靈獸傷勢盡複,那些頻死的也都晃悠悠爬起,跪拜謝恩,隨即都遠遠地躲避開來,整理著羽翼或是皮毛……


    枯瘦老者轉過身來,將玉簫拋給羊群,李塵楓忙不迭地把玉簫扔回儲物袋,驚魂未定。


    見他那副德性,枯瘦老者有些來氣。


    “小子,怕成這樣,還算男人嗎?大丈夫應當頂天立地,無愧於心才是!”


    李塵楓連忙作揖,“您老這話說的有些虧心,那是說您的,我這身子骨能立在地上就不錯了,再說我也有愧不是?好死不死的,非要拿簫你吹,好懸就蹬腿兒了,還頂天?”


    枯瘦老者瞪了他一眼,“少跟老夫耍貧嘴,你不是能辯經嗎?給老夫說說是怎麽回事!”


    李塵楓嚇得一哆嗦,“您老饒了我吧,這辯經和吹簫有關係嗎?我又不通音律,實在是不知!”


    枯瘦老者陰冷道:“老夫痛悔當年所為,補救是不可能了,可總要知道原因吧,你想害我一輩子不得心安嗎?”


    李塵楓嘟囔道:“那也不能害我呀……”


    枯瘦老者臉一板,“你不說也行,現在起,給老夫辯經,說到死為止,不準停!”


    枯瘦老者算是賴上羊群了,他心如貓抓,弄不清個所以然,實在是心中難安。


    修羅女看著羊群就來氣,也來了一句:“他行!查凶案都行,這個更不在話下!”


    李塵楓又是一激靈,連忙向修羅女作揖。


    “夜叉姐這可不能亂說,會死人的!咱倆的事回頭再說,一定給你個交待……”


    修羅女恨恨道:“我和你有關係嗎?憑什麽讓你交待?你要是完不成前輩的交待,我先殺了你!”


    她心想你不是喜歡作死嗎?老娘讓你作個夠,在元嬰期恐怖存在的麵前,還敢嘚瑟,真是狂得沒邊了,剛才要不是枯瘦老者靈力罡氣罩住,這會兩人都死多時了。


    李塵楓看看枯瘦老者,又看看修羅女,欲哭無淚,一個耍無賴,一個恨自己欺騙,都惹不起,怎麽就不長記性?不會吹簫卻要找出吹死靈獸的原因,自己咋不上天呢?


    李塵楓一屁股坐在砂礫上,望著又在天上飛著的靈獸出神,人吹不死,靈獸卻一吹就死,怎麽可能呢?


    靈獸肉身強大,根本不是人能比的,要死也是人先死,就象剛才的自己和修羅女,死的順序明顯是:自己——修羅女——靈獸。


    枯瘦老者一點事都沒有,是因為他是元嬰期的絕頂高手,比這些靈獸修為高出太多,所以毫發無損。


    想到這裏,李塵楓眼睛一亮,隻要證明那些圍攻枯瘦老者的修士,比靈獸修為高出太多,不就糊弄過去了嗎?


    李塵楓大喜,“前輩,當時圍攻你的人,是不是個個修為都很高,就算比您不如,但和飼養的靈獸相比還是大大的超出,對不對?”


    枯瘦老者滿臉的不屑,“小子,你想說,因為修士的修為比靈獸高,所以靈獸死,而人沒事吧?趁早把這個心思滅了,這點小事老夫都想不明白,你是在罵我傻嗎?”


    “告訴你,所有的人比靈獸修為都低,而且有的還低得不是一星半點!馭獸宗是以靈獸的武力來增加自己戰力,比自己修為還低的靈獸拿來何用?烤著吃嗎?再拿這種鬼話糊弄,小心老夫拿簫吹死你!”


    李塵楓笑比哭還難看,“前輩,您饒了我吧?我真想不出來,您這麽大智大慧都想不到,我就更不行了,求您老了……”


    枯瘦老者也不答話,枯槁的手一招,李塵楓的玉簫自儲物袋中飛出,落入老者的手中,被他放在了唇邊。


    李塵楓馬上雙手合什一拜,抬頭看向飛翔的靈獸,作沉思狀……


    枯瘦老者把玩著玉簫,哼了一聲,“小樣,嚇不死你!”


    李塵楓隻能拚命想,可是這一團亂麻的怎麽下手呢?托著腮幫子望著靈獸出神,這曲子為什麽會讓靈獸發狂呢……


    怕不是曲子有問題吧?李塵楓偷瞄了一下枯瘦老者,他該不會連曲子都毀了吧?老子就往曲子上賴,看你還有啥招?


    李塵楓歎了口氣,“想來曲子有問題,你當初就不該吹這個曲譜,剛才也證實了,曲譜有問題!”


    枯瘦老者眼睛一瞪,“剛才老夫吹的是另一首曲譜,證實是曲子都會如此,等會兒,你該說老子的嘴有問題了,老夫等著你,一說,老夫可就要吹簫了,你悠著點耍賴,離死不遠了……”


    李塵楓傻眼了,這老東西不按常理出招,挖坑等著自己呢,這元嬰期的修士,腦子還挺好使,不象別人死笨的,還是修羅女好啊,說啥聽啥,他又偷瞄了一眼修羅女。


    誰知,修羅女似乎知道他所想,惡狠狠地瞪了回來,氣往上衝,這家夥居然敢笑自己笨,前仇未清新仇又起,銀牙緊咬,一副欲撲上來撕碎他的架式。


    李塵楓馬上裝著看不見,又抬頭望天,“問題出在哪呢?”


    他決定還是要往曲譜上賴,一首曲子下來人和靈獸都受重創怎麽都說不過去!


    “前輩,可否拿這兩首曲譜出來,給小子一觀?”


    枯瘦老者懶洋洋道:“都毀了!”


    李塵楓大喜,卻裝得惋惜不已的樣子,“可惜呀,想查也無從查起了,還請前輩收回成命!”


    枯瘦老者隨手一指,一層白霧氤氳而生,漸漸幻化成兩幅圖畫,筆墨濃淡相宜,曲調標注清晰,不是曲譜又是什麽?


    李塵楓心髒狂跳,這等修為讓人隻能跪伏待死,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


    修羅女也是大驚,檀口微張,久久不知合上。


    枯瘦老者淡淡道:“曲譜雖毀卻盡在老夫腦中,再說不出所以然來,任選一首,老夫吹給你聽!”


    李塵楓汗流浹背,再不敢耍心眼,連忙爬起來,近前觀看……


    良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又沉吟片刻。


    “前輩,我不通音律,隻知宮、商、角、徴、羽五音,請您標出剛才小子、修羅女和靈獸,開始出現不適時的音調部分!”


    枯瘦老者冷笑一聲,“小子倒是鍥而不舍,也好,讓你心服口服就是!”


    說著,手指一劃,幾個標識就輕點在曲譜之上,渾如一體。


    李塵楓也不說話,沉下心來,認真的比對,口中呢喃著,時而點頭,時而揺頭。


    修羅女看他認真的樣子,心中一顫,這家夥認起真來,總是能引起自已的心顫,怎麽偏偏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呢?


    這還是第二次見他查察真相,之前的足印被他查得準確無比,這次還行嗎?他可是不通音律呀!


    許久,著李塵楓又問枯瘦老者。


    “前輩,你還記得當年,靈獸從空中墜落時,曲譜的位置嗎?“


    枯瘦老者又是手指一劃標了出來。


    李塵楓站在兩幅曲譜前,又是反複地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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