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不言傷離別,此恨無關風與月,柳天佑的死讓所有人都很壓抑,有些傷感。江湖一代殺手之王,就此終結此生。並不轟烈,也不光彩,死在自己的招式之下。


    但沒有人瞧不起他,也許隻有這樣才能算是完整的一生了,經曆過巔峰低穀,不為世俗權利所束。我以我血祭諸天,但我並不信神鬼。可謂是悲壯之極。


    血一轉頭望向景言之處,由於場地中出現了一個東瀛的忍者,現在三個人呈三足鼎立之勢。剛剛這邊發生的一切都沒有逃過三個人的眼睛,聞人識眼中也閃過一絲不忍,卻依舊不為所動。


    “聞人,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竟然站在了我的對立麵!”景言歎了口氣說道。


    “你怎麽會想不到呢?你難道忘記那個梧桐樹下的倩影了嗎?難道你忘記十萬鐵騎踏破我山門的時候了嗎?現在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了吧,那就是認識你,和你結交。帶你回去門派推薦門派長輩!景言我真的是恨不得生食你肉,生飲你血!”聞人識此時的麵色通紅,雙眸之內滿是仇恨之色。氣急的時候身體還在微微發顫。


    “我想其中定有誤會,不然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景言麵色凝重的說道。


    “你怕丟臉嗎?怕在你的芸芸百姓麵前丟了你這個做景帝的威嚴嗎?哈哈哈,如今我倒是要看看,他們知道真相之後的表情是怎麽樣的,他們敬重的帝王究竟是怎麽樣一個小人!”聞人識哈哈大笑道,眼神之內卻有些傷感。


    “你不要以為我不能拿你怎麽樣!別逼我!”景言語氣慢慢陰沉下來。


    “你們中土之人說話磨磨唧唧,要打趕緊打!”那個忍者出言說道,在他看來中土地廣人才卻沒有多少,根本和大瀛洲沒得相比,如果此行能將景帝殺掉,那東瀛大軍就會前來,揮軍中土。


    “哦?這裏還有一個東瀛的忍者,你不說話差點把你給忘了,在我景國的土地之上,你這個東瀛倭寇有什麽話語權,勸你還是及早滾回你的瀛洲吧!看來這些年對瀛洲的管理過於疏散啊!”景言有意無意的瞥了眼青州牧付籌的方向。


    “找死!”隻見東瀛忍者怒吼一聲之後,身體化作一陣青煙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的時候,手中甩出數十枚形狀怪異的‘流星鏢’景言臉上表情沒有任何所動,一隻大手伸出,直接將所有的飛鏢捏碎。


    半空之中的忍者,手上飛速的結印,隨後一個人的身影化作五個向著景言而來。其中一個抽出細長的武士刀,對著景言就是一刀砍來。


    “雕蟲小技!”景言冷哼一聲之後,左手化做龍爪狀,對著虛空之中就是一記‘碎空爪’。虛空中出現的龍形手掌,直接將忍者身體抓住,手掌一緊。忍者便化作漫天血水。


    其餘的四位忍者,或結印,或開卷軸,對著景言就是一頓攻打。漫天的火光水霧之下,人們驚異發現景帝根本連一步都沒有動過。所有的攻勢在其身前一尺靜止不動。


    忍者麵色凝重,自知不敵。心疼之極損失了自己的一個分身,心生退意。在最後一記‘火球術’之後選擇遠遁。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景言出言說道。隻見景言一步跨出,卻足足有數十米之遠,一手一個忍者的分身,用力一按。便化作一陣血雨。紫金龍袍之上卻沒有沾染半分汙漬。另外兩個分身向著不同的方向逃竄,景言依舊是一步跨出,便到了其中一個分身身前。


    忍者麵露驚恐的神色,萬萬沒有想到景帝的修為達到了這種程度,在他手下沒有一合之敵。景言看也不看就是衣袖揮去,忍者的身子直接就膨脹開來,隨即爆炸。


    最後一個忍者眼看就要跑出玉皇頂的範圍了,景帝張口說了一個字“定!”整個玉皇頂之上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樣,那個忍者感覺到身後有無限的力量撕扯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景帝出現在其身前。忍者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已經纏上了自己。


    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八歧大神向自己招手,但是景言沒有動手。


    “回去告訴你們的天皇,不要私下裏搞什麽小動作,不然你們瀛洲將會不複存在!”景帝淡淡的說道。


    但是在忍者聽來仿佛是雷霆萬鈞,每個字都印在腦海之中,無論如何也忘卻不掉。最後他感覺到天地之間的束縛沒有了,身體恢複了自由之後,便狼狽的逃出了這個對他而言是人間煉獄般的泰山之巔。


    景言回到原來的位置,好像從來沒有動過一般。


    “你竟然到了這個境界?”聞人識出口驚疑道。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傷害了,達到這個境界的一般都是那些門派之中老妖怪的才有的境界,而景言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這個境界了。這天賦煞是恐怖。


    “當初被劉半仙的一劍刺傷,休養期間無意突破的。”景言淡淡說道。仿佛並不在意自己的修為如何。


    這在別人看來就有些震驚了。特別是江湖人這邊,此時更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道人合一,已經是陸地神仙的境界了!!”別說景言擁有國之重器,就他單單一個人的修為,就已經達到巔峰,無人能望其項背了。


    “不愧是無情劍客!當年的你就已經是天賦異稟,沒想到啊!短短數十年時間,已經達到這樣的境界了,可恨啊!!”聞人突然滿臉頹廢。現在憑他的實力已經不能傷害到景言了。當一個人以複仇的心態活著,眼看就要成功,卻得知這個人原來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能殺掉的時候。


    這種絕望比一開始更加濃烈。


    “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們還年輕,你善吟詩賦詞,我卻隻能以劍為友。我本性孤僻,是你邀請我一起行走江湖。沒想到一闖蕩,你就成了‘風流書生’,我也成了‘無情劍客’,當然還有她。‘洛水神女’!”景言淡淡的說道,目光望著玉皇頂下無邊的雲海。


    “你別提她!你不配!”聞人識撕心裂肺的說道。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如此神女,卻成了我們的同伴,一起仗劍江湖,那幾年正值天下大亂,各個諸侯揭竿而起。不過那幾年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日子。”景言繼續說道,目光柔和,好像在看著什麽人。柔情似水。


    聞人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陷入了沉思。


    “誰又知道‘風流書生’並不風流,‘無情劍客’也並不無情,很俗套的故事,兩個人對‘洛水神女’都心生情愫。縱使千萬言,縱使無聲泣。曾也將心付此生。卿莫說孤寂。花落有歸期,人去誰留意。陣陣西風不算寒,最冷憶相思!”


    “別在這裏假惺惺了,如果她還活著也許我們還能把酒言歡,現今還多言什麽!別說你不無情,依我看這世間之人沒有比你更加無情了!”聞人識氣勢暴漲,抽出秋水般的長劍,直接對著景言擊去。


    一劍出,天色漸變。山巔之上風雲湧動,自在劍法在聞人識手中使出的時候和血一使出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


    據說劍法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招勝有招,可是江湖之上並沒有傳言說是誰能達到這個境界,自在劍的宗旨就是化招式為意境,和前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見聞人識手中的劍發出青黃的光芒,人劍合一。直接飛向景言。身形在空中掠過化作一道光影。景言手掌一揮,邊上一個觀戰之人手中的長劍就飛了過去。


    握劍之後的景言的氣質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極致的冰冷。像是想要將所有萬物都要凍住一樣。景言出劍,和聞人識的威勢巨大不同,景言的劍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兩者劍鋒在空中相抵。聞人識手中的寶劍化作碎片,整個人口鼻中鮮血狂噴。倒飛了出去,血一見狀立馬一個閃身接住了聞人識。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血一一連退了十幾步才停了下來。


    “年輕人有點實力,你叫什麽名字!”景言帶著欣賞的神色問道。


    “小人姓甚名微,不足陛下掛齒!”血一對著景言微微行禮說道。


    “很好,剛剛你所做的我都看到了,你保護了我們大景國的禦史大夫,這是天大的功勞。朕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無論是奇珍異寶還是武器功法丹藥,隻要你提出來,朕都賜你!”景言看似心情不錯,開口說道。


    這下場地中的江湖人就像是炸開了窩一樣,各樣的羨慕,嫉妒,還有其中一些人帶著怨毒的神色。人心就是如此,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原本差距不大的二人摯友,其中一個突然一飛衝天,那這兩人就會分道揚鑣,有甚者還會出去毀謗那個飛黃騰達的朋友。


    此時的血一心中也是有些震驚,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出口說道。“陛下我要他!”隨後指了指身上昏迷不醒的聞人識。


    山巔之上頓時鴉雀無聲,正午的陽光打在身上也帶著淡淡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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