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鴻臉色微變,向後退了兩步,柴火也似乎被眼前的女子驚到了一般。麵帶驚恐之色,身體發抖,但是還是選在站在範鴻身前。


    女子沒有在多言,身形一動,直接在腰間抽出一柄細長的軟劍,直接取範鴻麵門而來。不遠處的洪太白見到此景之後麵色大變,卻被幾個燈下黑的刺客牽製難以脫身。另一個葉清芷也和勞樹打得難解難分,分身乏術。


    另一邊的景言似乎也看到這一邊,突然間氣勢大作,手中一點金光閃過,直接對著那個神秘女子而來。隻是勁氣剛剛到一半的時候,被一個隨從打扮的人從中截斷。那個隨從褪去身上的衣物之後,恢複了原來的麵目。


    一身東瀛忍者打扮的人,站在祭典的場地中間。麵上桀驁之色帶著挑釁望著景言。


    女子的劍離範鴻越來越近的時候,範鴻心中已經慢慢平靜下來,他對生死看得沒有那麽重。人生得意須盡歡,窮困潦倒也無妨。醒時霧裏看花,醉裏挑燈看月。生亦何歡死或許就沒了那麽恐懼之感。


    女子並沒有理會範鴻身前的柴火,隻是劍直擊範鴻的麵門。範鴻已經能夠感受到劍身之上傳導而來的冰冷了。女子麵露得手的微笑,範鴻在她眼中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唯一遺憾的是她沒有在他眼中看到恐懼的神色,不然這對她而言,已經是極好的享受了。


    就在劍距離範鴻還有不到一寸的時候,一道青光閃過。血一持劍站在範鴻身前,手中的‘青玄劍’直接擊開了女子手中的軟劍。


    “你是何人!!”女子見到好事被破,心中大驚。因為這事她們已經謀劃了幾個月之久,就連當中會出現的各種情況都已經做好的防範,按理說這次刺殺不會有任何意外。但是血一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範鴻見到血一出現心中難免有些激動,但是因為此時有眾多圍觀之人,卻也不好上前熱絡。葉清芷見到血一出現,眼神之中出現了一絲甜蜜之意,想到說不定就此能將血一帶回朝廷,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就連另一邊的洪太白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我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我在你殺不了他!千麵修羅你說是不是?”血一麵帶微笑的望著眼前的女子。見到她的時候血一就感覺有一些違和感,卻講不出哪裏不一樣。後來見她動手,結合之前聽說的消息那就是修羅殿的領頭之人,一來泰山就消失不見。聯想到了可能帶隊之人是兩個護法之一‘千麵修羅’。


    對這個‘千麵修羅’血一並不陌生,甚至說是非常熟悉,那就是當初血一還是天一的時候在揚州據點,接受她的培訓,那就是易容術。當初的她就和燈下黑有著不淺的交情。


    “你既然認出了我?那就留你不得了!”‘千麵修羅’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扯了下來,露出了原本的麵貌,那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臉,放在芸芸眾生之中都不會有人注意到的臉孔。血一也沒見過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原本的麵目。


    隻見‘千麵修羅’持劍直接對著血一而來,劍身像是遊蛇一樣在半空之中飛舞。血一青玄劍青光一閃,自在劍法宣泄而出。周圍的沙石瞬間就彌漫空中,隨著血一的劍意,偏偏起舞。


    腳下《逍遙訣》步法變化莫測,每一步都像是蘊含真意,說不出的和諧。二人交手數十招,不分勝負。


    “這年輕人是何人?竟有這麽玄妙的身法,還有他的劍法你們看到了嗎,這究竟是哪一門派的劍法,竟然有這樣的威勢!”


    “他們之前住的是‘柴刀門’的住地,難道是柴刀門之人?”


    “你可拉倒吧!柴刀門門主任天都沒有這樣的功力,況且柴刀門的絕學是‘柴刀八式’並不是用劍的!”


    “江湖中人為何要參與到朝廷之中,何況那個範鴻是在可惡,都將我們逼成什麽樣子了!”一個男子咬牙說道。


    人的觀禮台之中眾說紛紜,對著血一二人指指點點。


    柳天佑怨毒的盯著血一,知道此次的刺殺行動已經徹底失敗了。對著幾個領頭之人做了幾個手勢之後,就準備撤退。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不知道何時場地之中出現了兩個人,一個黑衣中年男子,身材纖瘦,年歲不大,卻是兩鬢斑白。另一個是身穿白衣的青年人,真是陳兵和唐昊。


    “你是?”柳天佑見到出現在麵前的男子驚疑的說道。


    “柳天佑,好久不見上次一別已經有十幾年了吧!”陳兵淡淡的說道。


    “你竟然沒有死,而且還歸順朝廷!你可知道是誰將‘燈下黑’逼到如此地步的,你既然身為幫主沒有為我們報仇也就罷了,竟然還站在朝廷一邊!我看你是做走狗做慣了,忘記你自己原來是狼了吧!”柳天佑陰測測的說道,滿眼的怨氣盯著陳兵。


    “你應該很清楚是誰將‘燈下黑’變成這樣的情況的,當初我走的時候留下的命令就是不要和朝廷作對。既然是你們沒有遵守,那就讓你們自食其果。隻是可惜了,我畢生心血所建立的幫派!”陳兵眼中也閃過惱怒的神色,當初那個在自己身前阿諛奉承的胖子,竟然有如此的狼子野心。


    其實陳兵已經在尋找葛和平的蹤跡了,感覺他的身後一個不小的勢力在幫助他。順藤才能將摸瓜,他倒是要看看最後的黑手是何人。


    “你這麽說對得起為‘燈下黑’付出那麽多心血的人嗎?我柳天佑終其一生都在為了‘燈下黑’的發展而努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沒想到到頭了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陳兵如果我想走,你攔得住我嗎?”柳天佑色厲內荏的指著陳兵的鼻子說道。


    陳兵眉頭微微皺起,心中也閃過一絲不忍。‘燈下黑’是他建立的,是他那位神秘的師傅讓他建立的,說是方便江湖之上行事。當中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收集情報。一個是暗部,就是‘燈下黑’,一個是燈台那就是‘天知’。兩隻相輔相成,使得這個勢力遍布大江南北。


    在各個門派還有朝廷之中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殺手隻不過是順帶的斂錢的工具,但是自從葛和平上台之後,就幾乎不做情報的收集,更多的是將現有的情報化作可利用的工具。威脅各個門派的高手來給自己的手下‘培訓’。就是培養新生的殺手,這就是當初血一受到的教導原因。


    不得不說葛和平的這個做法使得燈下黑的實力在當時急劇的增加。俗話說‘過猶不及’就是指這樣,葛和平因為急劇增長的實力,導致了心態的膨脹,最後迫使‘燈下黑’的破碎。可謂是黃粱一夢,數十年的基業毀於一旦。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你走不掉的,讓你的手下放下兵器吧!”陳兵歎了口氣說道。


    “哼!那我倒是要悄悄你有沒有這個手段了!”柳天佑冷哼一聲,之後僅剩一隻左手的他對著陳兵就是一掌擊來。


    陳兵身上的衣服,無風自鼓,頭發胡須無風自動。隻見他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向著柳天佑的左掌掌心指去。二者接觸隻見一道白光從柳天佑的掌背之後飛射而出。


    柳天佑口鼻之中冒出鮮血,艱難的出口說道“你竟然...到了‘道法自然’的境界!!”


    “運氣而已,恰恰邁入天階的門檻!”陳兵說道。


    柳天佑頹然的癱坐在地上,他知道這已經無法逃脫了,洪太白那邊也已經結束了戰鬥。數十人都倒在地上,沒有人死亡,也沒有人是完整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少了點什麽。


    葉清芷那邊勞樹也因為陳兵的出現慌了心神,被葉清芷一劍刺傷。


    至於血一和‘千麵修羅’倒是打得難解難分,此時的‘千麵修羅’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麵目了,身上黑氣縈繞,而且衣服破碎。臉上也不知道掉了多少層臉皮。露出最下麵的肌膚是幹癟枯瘦的麵容。


    像是修羅道之中的餓鬼一樣,殺氣騰騰望著血一。


    紅顏白骨,世間多少人曾愛慕的盛世美顏,最終都會化作白骨,要是曾經的‘千麵修羅’裙下之臣見到此時的她的模樣。估計是這輩子堅挺不起來了。


    血一手中的劍青光大作,疾風驟雨一樣對著‘千麵修羅’攻擊。源源不斷的內力奔騰而出,劍氣在空中形成漁網一樣的陣法。直接將其包裹住。最後血一一掌‘排山掌’擊飛了‘千麵修羅’手中的劍。一劍自在,抵在女子咽喉之前,結束戰鬥。


    大局已定,有數十位禦林軍上前來要將幾人圍捕。其餘之人皆都放棄抵抗,唯有柳天佑,雙目留下血淚,仰天長笑。


    “賊老天。我從來不信天,我叫天佑,我向來都是自己保佑自己。如今末路也一樣,不求你!我的性命我自己做主!哈哈哈”說完之後隻見他身上的氣息突然暴漲,虛空之中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玉手,對著柳天佑就是一掌。最後僅剩下一對血肉。


    “沒想到最後,他竟然突破了,‘無影掌’大成,可惜了!”陳兵滿眼的遺憾,望著天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天,當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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