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三師兄。”


    回頭見到來人媱金翎立刻認了出來,趕緊稽首見禮,這人正是夫子的第三個徒弟馮戍。


    看到這馮戍手裏提著一個花籃,滿身的風塵,媱金翎問道。


    “師兄這是又去哪裏散藥去了?”


    馮戍聽媱金翎這麽問想來也是看出自己風塵仆仆的一副趕路模樣,便趕緊將花籃放在一邊,整理一下自己的形容,然後對媱金翎和張劍一回了一禮,這才說道:“適才夫子說你們來了讓我直接把你們帶上山,我算了一下,那時你們還在唐王宮中。所以就先去辦了點別的事,可不是有意的怠慢你們,還望你們不要見怪啊!”


    “怎麽會?”


    媱金翎說道:“既然是三師兄要去辦的事,那一定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金翎怎麽會為了這樣的是而怪你呢?你還沒跟我說這次是去哪裏了?”


    馮戍回道:“自從那夜華公子回到燕國之後,還真的征發了不少的工匠到我大唐來。要說原來慶思源征用的那些燕國勞工不過是在葫蘆穀裏幹活,倒也不算是背井離鄉。但是這一次燕國來的工匠有一大批是去西境為水師造船的,這路途實在是遙遠。雖說沿途官府備足了幹糧,但卻不防有一大批人水土不服,病倒在路上了。這不,趁著這個空檔,我去散些專治水土不服的藥丸,省得他們痛苦。”


    媱金翎聽了之後,不由的讚道:“師兄慈悲。”


    “哎。”


    馮戍謙道:“不過一點小事,換了你們也不會吝惜這一點時間與草藥。隻不過是見到了,想到了,也就做了罷了。”


    媱金翎說道:“師兄不必過謙,便是你這個看到,想道,就去做。從不管大小,不計貧富,這才難能可貴。父親在世時長誇師兄是有大功德的人,是有福之人呢!”


    “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別光說這個了,我們還是上山吧!可不要讓夫子就等了。”


    馮戍趕緊轉了話題,然後轉身向左手邊的一片竹林走去。


    “哎!三師兄!”


    媱金翎叫了一聲,然後指著麵前的大門說道:“門不是在這嗎?難道夫子他老人家不在後山上?”


    馮戍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既是後山,當然就有後門,你們跟我來就是了。”


    “哦......”


    媱金翎促狹一笑說道:“原來你們書院也開後門啊!”


    馮戍笑而不語,然後在樹林裏七扭八拐的走了一段,媱金翎和張劍一緊緊地跟著,既然是藏著後門的竹林,當然不能是普普通通的林子,要是誰都能找到,那就不是後門了。


    媱金翎當然能看出來,這竹林陣法神奇,也是依靠奇門遁甲之術布置的,要是沒有這位師兄帶路怕是一時間也難有寸進。


    沒走多遠,馮戍便停下腳步,隻見竹林中赫然出現一麵影牆似得牆垛,中間有兩扇極普通的對開木門,上麵手書著四個大字:方便之門。


    “哈哈哈哈,你們後山的高人也打這種機鋒啊!”


    媱金翎不由的吐槽著,突然她又看到這門上的字有點古怪,然後問道:“怎麽這個便和之字看上去更新一些呢?”


    “咳咳。”


    馮戍尷尬的咳了兩聲,然後推開那道門,說道:“這個......額......你們先跟我進來吧!”


    “哦?”


    有內情啊!


    媱金翎心裏想道。


    隻見她踱著步子,慢慢的繞過牆垛,隻見那後麵除了被推開的兩扇門板並無異狀,再走回前麵,站在張劍一的旁邊,滿臉深思的神情看著那四個字。


    突然她頭一歪,衝身邊的張劍一笑道:“哈哈哈哈,方便之門,好像廁所啊!”


    張劍一自然不會有什麽回應,但是馮戍的臉卻是實實在在的垮了下來。


    “你們昆侖的人真是......哎!”


    馮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但他前麵的那幾個字可更讓媱金翎好奇。


    “怎麽?關於這門還有我們昆侖門人的故事嗎?”


    馮戍見媱金翎是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所幸對她直接說道:“你們的小師叔,那個劍仙葉成。當初也來過這裏,當他看到這四個字,便同你剛才一樣的反應。”


    馮戍看著那兩個略新的“便”和“之”字,說道:“當時師弟們聽他說過之後,越想越別扭,最後氣不過,便把這兩個字給消磨去了。”


    “後來不知怎麽的,這件事讓夫子他老人家知道了,把他們幾個叫過來大罵了一頓,說他們壓不住心中嗔念,收不住自己的道心,最後令他們又重新把這兩個字給補了回來。”


    “哈哈哈,沒想到這裏麵還有小師叔的事呢!哈哈哈,既然知道了,我們還是快走吧!別讓夫子他老人家等著了。”


    說著媱金翎帶著張劍一,一同走進那扇方便之門。馮戍也隨之邁入,然後回身將門關上。竹林中便再沒有一絲人語,那門的背麵也隻剩下了門的背麵。


    馮戍關了門,回身走到媱金翎和張劍一的前麵,單手向前方一擺,說了一聲:“跟我走吧。”


    “是!三師兄。”媱金翎應了一聲,然後跟著馮戍在後山的桃園裏繼續七扭八拐的走著。感覺沒繞過幾顆小小的桃樹,媱金翎突然想再看看那個孤零零像影牆一樣的牆壁,和那扇神奇的木門。


    但當她回頭時,哪還有什麽牆壁、木門。四下找尋了一番更是滿目桃花,就這麽左右掃視的功夫,隻覺得四周景色一致,竟生出不辨方向之感,頗有些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意思。


    趕緊轉回頭,馮戍還沒有走多遠,趕緊跟上去,生怕自己像那個木門一樣靜悄悄的消失在這桃林中。


    “此處陣法甚是神奇,曉是以我這個上清境的境界,走進這林子裏,怕是一時也難以走脫。這等精妙的手段不知道是哪位師兄的手筆,還是夫子他老人家的布置。”


    媱金翎帶著張劍一跟上馮戍,然後一邊觀賞著滿園桃花一邊隨口問道。


    “哎!”


    馮戍又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夫子學究天人,這等粗鄙雜事,怎麽能勞他老人家費神。”


    媱金翎說道:“這麽說來,我倒知道一位師兄,頗好此道。”


    “哈哈哈哈。”


    馮戍笑道:“沒錯!除了木酉師弟其他的師兄弟還真不敢說自己精通陣法。不過這桃林陣法的好話,誰說都行,卻偏偏你們昆侖門人在他麵前說不得。”


    媱金翎一愣,隨即靈光一閃,看了一眼張劍一,然後說道。


    “三師兄,這其中緣由莫不是還與我們那小師叔有關?”


    馮戍突然停下腳步,然後回頭指著媱金翎說道:“你這個丫頭真是機靈,以後跟你說話可得注意點,小心讓你套了什麽話去。”


    馮戍打趣說完,接著向前方走著引路,同時對她們說道。


    “當初你們那小師叔進了門來,木師弟不忿於他對那方便之門的嘲笑,便激活此陣欲將劍仙困在陣裏一時片刻再放他出來,殺殺他的威風。”


    媱金翎想起來在唐王的王宮中,唐王對她說的那些話,那些對於劍仙葉成的評價。然後看著馮戍笑道:“怕是事與願違,我們那小師叔不光是破局而出,而且掀了棋盤吧!”


    “不錯!”


    馮戍說道:“那一日你們的小師叔當真是瀟灑至極,隻見他拿出一壺酒來,喝一口酒,然後看都沒看左右一眼,直接向前一步,霎時間林中大亮,一柄劍握在他的手中。身前卻已無樹,漫天的花瓣如雨飄落,落在他的頭上,落在他的肩頭,他的劍上,落進他的酒壺中。”


    講到要緊處,馮戍停下身形,回味一般的憶著那日,那人。


    “他抬頭張嘴接了幾片桃花,然後又喝了一口酒,大笑幾聲,接著又向前走了一步,劍光閃出。桃樹成片倒下,空中的花雨則更多了起來。就這樣,你們的小師叔,昆侖的劍仙。在漫天的花雨中,就著花瓣,飲著烈酒,一步一劍的走出了木師弟的陣法。”


    “這下可熱鬧了。”


    媱金翎說道:“這倒是符合小師叔不怕事大,就怕事不大的性格。”


    “是啊!”


    馮戍說道:“當然事大了,要不然夫子也不會那麽生氣。那些師弟可是挨個的去挨了教訓,木師弟最慘,不光丟了麵子,挨了夫子的訓斥,後來又得重新培植這些桃樹,花了近三年的時間呢!不過這陣法倒是被他弄得真是更加厲害了,剛完工的時候,連我們這些師兄弟也被困過幾回呢!”


    “哦?”


    媱金翎好奇問道:“那要是現在小師叔再走這陣會怎麽樣?”


    馮戍答道:“不怎麽樣。修道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木酉對陣法的精進不代表他就會超過那些在他身前的人。因為時間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別人也在同時進步著,尤其是劍仙這樣驚才豔豔之人。”


    “而且,這方陣法畢竟太小,所收納的元氣也就有限,這也限製了它的潛力,若要在方寸之間吸納如此威力的法術,那非要聖人或者是夫子那樣的大羅金仙才行。”


    “所以現在木酉師兄那麽癡迷於大型陣法嗎?我看武當山那個大陣,木師兄的癡迷程度簡直是不眠不休啊!”


    “是啊!護山大陣,繁複無比,所需花費的心力更是常人難以想象,但是這種施展的機會卻也更為難得,若是成功,想來也有一番造化。”


    “哦?”


    媱金翎突然想到了什麽。


    “難道三師兄是說?”


    感謝絕色瘋叔為三師兄提供的大名,喜歡耽美作品的話可以看看她的《冥界良心小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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