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都涉穀區


    經過短短三小時的飛行時間,一下飛機就搭上一輛黑色b開頭的長型轎車,經由首都直達都心高聳的摩天大樓區域,來到涉穀繁華街道的所哲彥一行人,才進入了他們的地盤,便接到一通事務所的電話。


    義木透過手機恭敬的低聲交談幾句話,便把手機轉交給所哲彥說:“少主,是會長。”


    皺著眉頭,接過電話的他,以駭人的嚴肅神情,簡短的開口。“是我。”


    即使是平常對察言觀色這件事很笨拙的端木莎,都看得出來這個“會長”的電話內容,不是談什麽愉快的事,瞧所哲彥那張撲克臉布滿了陰沉的黑線,讓原本就讓人望之卻步的森凜之氣,又增長了數倍之多。


    “嗯……我知道……已經在處理了……不,我知道……”簡短的應對中,所哲彥不耐煩的神情已然浮現,最後以悍然的口吻說:“我會負起一切責任的!”


    切斷電話後,他仍忿忿不平地說:“混帳老頭,就會說風涼話。”


    “義木!”楊手把手機拋回給貼身秘書,所哲彥喚道。


    “是,少主,有何吩咐?”


    “把她安排到六本木的住所去,派幾名弟兄看好她,我這兩天得暫時回主屋去應付臭老頭的臉色,在我回來之前,別讓她鬧事。還有,別忘了監視一下台灣那方麵有何動靜,特別是端木揚的行蹤。”


    “是,我明白了。”


    車子停在涉穀繁華地段的一棟破舊樓房前,所哲彥下車後,就剩下莎莎與那個秘書義木先生,以及一路上從台灣到日本負責駕駛的司機。聽他們說,似乎自己要被關在六本木的一棟房子裏,莎莎眨眨眼,自己運氣真好,那地方她可熟得很,如果有機會……嘿嘿嘿,她就算逃走也不至於成了“海外難民”。


    ???


    以誇耀為目的的裝潢,充分顯示了主人本身的奢華低俗品味。黑菱會雖然是有著長久的“極道”世家背景,但和所謂的名門望族有著截然不同之處,那就是他們代代傳承的品味中,絕對沒有所謂“儉樸就是美”、“平凡就是福”的字眼。


    “力量”如果不炫耀給他人看,就沒有獲得的價值——這是黑菱會初代祖宗留下來的教誨。


    一入主廳,整麵掛著屬於黑菱會的標誌“五角黑菱”的金盾牌,刺眼地燒灼著訪客的視線圈,放置在正中央這座彰顯著“銅臭”的泥金浮世繪美女屏風,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更別說那高掛在兩側的數十柄武士刀,曆年來不知沾過多少鮮血,就算被收納在長鞘內,一股暴力氣息依然隱隱若現。


    所哲彥跨著大步進入這足足有二十個榻榻米大的黑菱會本屋大廳;這座從小自己就被迫在此成長的“鬥爭”之屋。然而在他睥睨著一切的同時,心中還是對於這種揮之不去的極道背景感到些許厭惡。


    套句中國人的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自己也許厭惡身上所流的極道之血,卻也不能否認自己的行為作風也是出自這份傳承的血緣,凡事到最後還是以“黑道的手段”來解決。


    就像這次,對付端木莎一樣。


    愕然發現自己竟會想起那個“吵吵鬧鬧”的女人,所哲彥眯起了眼。才不過短短三、五個小時,那個女人已然顛覆了他平靜的腦中世界?以為自己做到徹底地無視於她那些無理頭的行為模式,卻隻是讓她潛移默化地入侵自己腦細胞?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想法。


    “老頭呢?”他問著正替他端茶上來的兄弟說。


    “已經派人去請了,少主請坐一下。”


    腦海中還回蕩著老頭咆哮的話——這個可惡的老爹,三申五令地要人馬上回老家報到,自己卻又不知在哪兒悠哉閑晃!他以為自己吃飽了沒事幹,天天就來回於涉穀的事務所與老家就好了嗎?少主有這麽好當。哼!


    盤腿在廳上坐下,所哲彥取出從事務所帶回來的公務,因這兩天到台灣而耽誤的行程,自己手頭又積了不少該處理的事務,該過目的文件、帳本幾乎把他的辦公桌給堆滿了。


    所哲彥以公文打發了半個鍾頭左右的時間,一名兩鬢微白、中廣身材的六十歲老者,才在幾名黑西裝手下的陪伴下,緩慢地走進大廳。他一進來,所有的人都喊了一聲會長,恭敬地行禮。隻有所哲彥不耐地挑起一眉,冷淡地看著自己父親。


    說是父子的兩人,從外貌上看僅有的共通點就是那一雙銳利而滿布精光的黑眼,遺傳自高窕母親的身長讓所哲彥比父親高了一大截,至於所哲彥粗獷英挺的外貌則是隔代遺傳到祖父的血統,相形之下黑菱會會長的父親容貌反而顯得平庸。


    能夠歹竹出好世,原因就在於老會長年輕時對於車子、房子與女人的品味都是一流,別看他長相平平,出手闊綽、對女人溫柔又體貼的老會長,即使背負著“刺青”的極道命運,還是會有美麗不凡、豐姿不俗、談吐一流的女人願意上鉤,投入他的懷抱。


    這也是他在年近六十時,還能在正妻(大老婆)與數名偏房(小老婆)外,又納了一名才三十出頭的年輕小寡婦為愛人(情婦),最主要的原因了。


    或許是從小看多了家中的女人們為了爭奪父親的注意,如何你爭我鬥,因此所哲彥對於女人的觀感向來好不到哪裏去。就連自己母親也一樣,為了與新近的愛人互別高下,居然還特地跑到歐洲去做拉皮整型手術……所以他才會說,跟女人這種動物談交易,不過是平白浪費時間的行為。


    咚地粗魯的屈起一膝,坐在榻榻米主位上的老會長,拍拍桌子說:“混帳小子,我怎麽沒聽你說過有什麽急事非得突然去一趟台灣啊!還有,那筆長野的土地,居然沒有弄到手!這兩件事你都給我交代清楚!”


    “會長,”在他人麵前,所哲彥從小就被禁止稱呼“他”為父親。“這件事我記得您已經全權交由我處理了,不是嗎?”


    “哼,全權!問題是你能辦好到什麽程度。看你這樣子,要成氣候還很久很久。我早說過了,在競爭這麽激烈的場合,講什麽正當的商業手段,隻會平白無故讓機會溜走。看,人家不是使出卑劣的手段,以美人計把長野的土地給弄走了,你以為我半退隱,發生什麽事都不知道嗎?虧你還和那個叫什麽田中的鄉巴佬周旋那麽久,有個屁用。全被人家玩弄在掌心上了,還丟盡咱們黑菱會的麵子!”


    老會長口沫橫飛不斷地怒斥著,所哲彥默默地低著頭一句話也不回,隻有由他泛白的指關節能看出他壓抑自己的決心。


    整整咆哮了十多分鍾後,老會長才罵夠本的歇氣,順便下結語說:“既然你的臭法子不管用,那就換我的方法上場吧。你已經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台灣女人給弄到手了吧?帶她過來,當場叫幾名兄弟嚇唬她,說要輪奸她,她就會乖乖在賣地契上簽字了。”


    所哲彥內心厭倦地皺著眉頭,咋舌道:這老家夥,就是想耍流氓。


    “怎麽,沒聽到嗎?照我說的話去做!”


    “會長大人,您要是這麽做的話,隻會牽動其他組織的采取行動。目前那名女子在我的保護下,絕對跑不掉,我有信心可以不惹風波地把長野的土地弄到手,請您遵守我們之間的協定,不要對這件事出手。”


    所哲彥暗罵他一句——這搞不清楚狀況的老糊塗,總是想用他那個時代的作法,強行闖關。殊不知這樣繼續下去,黑菱會永遠隻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在垃圾堆的老鼠窩中橫行的鼠輩。


    他很想把“你那一套在目前的社會已經行不通”的話,敲進老頭的硬腦袋殼中,可惜他也曉得在他成功敲進去前,老頭子的腦袋恐怕早僵硬得破了。


    忍氣吞聲雖然不是他的性格,可是為了讓老頭子能收斂手腳,不動奇怪的腦筋想些歪點子興風作浪,目前也隻能低聲下氣了。


    “哼,我幾時生過你這種怕三怕四的膽小種,一點出息都沒有!”老會長還在不滿地咕噥著。


    所哲彥麵無表情,重複地說:“請把這件事交給我。”


    兩雙流有同樣血緣的銳眼在空中碰撞出火花,所哲彥絲毫沒有退讓餘地的目光,與父親僵持了數分鍾後,老會長再度冷哼一聲。


    “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但我限你要在一個月內把事情給我順利解決。”


    所哲彥並不在乎“一個月”的期限,隻要能讓老頭子不插手就行了。“謝謝會長。”


    “慢著!”看著所哲彥起身要走,他開口攔下自己兒子說:“哲彥,我聽你母親說,你又回絕了三門親事?”


    “……”所哲彥壓下不耐地坐回原處,說:“目前黑菱會的事業與關東聯的事務,已經讓我無法分神顧及他事。”


    “少給我鬼扯,男人不管事業有多忙碌,該結婚的時候還是得結婚,難道你打算給我一直光棍到死,別忘了你可是黑菱會的繼位者,傳宗接代的責任不許你逃避。那些你母親挑選的女人,要是你看不上眼,那就快點去外麵給我找一個你喜歡的女人帶回來當媳婦兒。隻要是個女人,能生小孩,我什麽條件都沒有。”


    你沒有,我有。所哲彥心中默想,臉上卻毫不流露自己的叛逆情緒說:“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那就這樣吧,這幾天就好好留在主屋內,和你母親談談話。最近也不曉得她是怎麽了,八成是更年期吧!老是跟我抱怨東抱怨西的,說什麽不見你人影,又說我在冷落她。唉,女人在這種年齡真是麻煩死了。”


    這些還不都是父親的錯?明知母親為了年華老去而不安,卻又故意刺激她似的,整日流連在愛人的住處不回家。以為把兒子叫回來就能安撫妻子的情緒,這種白私的想法,正是讓妻子更加不安的主因。


    身為母親的她,需要的不是一個長大成人獨立的兒子,而是父親才對吧!


    所哲彥了解與自己父親溝通這些問題,無助於現實情況。父親是個為所欲為慣了的男人,即使說這些他也聽不進去的。


    “是,會長大人。”低著頭再次行禮,所哲彥帶著一如往常與父親見麵過後,總會有的滿腹怒火,靜靜離開。


    ???


    端木揚冷眼看著那名左擁右抱著美女的高大男子,沿著昏暗搖晃的舞台燈光,穿越過雜混著各色各樣打扮入時的男女人群,走到自己身處的吧台來。


    “喲,端木。”男子咧開一嘴閃閃發亮的白牙,黝黑的膚色像是剛從夏威夷曬回來。


    瞄了一眼那兩名打扮入時的女子,突出的上圍在幾乎包裹不住的緊身衣上,浮誇地抖動著,端木蹙起眉頭:“你對女人的品味還是一樣低級。一看就知道是根據什麽標準在選的。”


    “嗬嗬,那是當然了,既然要抱,抱根骨頭有什麽樂趣。要抱就抱有料的東西。”輕佻地一眨眼,對方在吧台前坐下,一揚起帶著好幾枚粗大金戒指的手,馬上就招來吧台服務生的注意。“給我一杯琴酒。”


    “是,馬上來。”吧台服務生的神色是顯而易見的緊張。


    這也難怪,從敞開的白色襯衫就可以看到男人胸口標記的刺青,對這些服務生而言,這些黑道大哥們都是必須小心翼翼伺候的對象。


    “然後呢?該不會為了挑剔我對女人的品味,大老遠從台灣跑來吧?”一條手臂大咧咧地從女人的腰上離開,攀到了端木揚的頸子上,狀甚親昵地拉攏他說。


    厭煩地揮開他的手,端木揚警告地瞪著他。“少跟我動手動腳的,八葉,你沒聽到我在電話中說的嗎?莎莎被擄走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這麽久不見,還是一樣不變的冰山美人啊!”咋舌一聲,八葉正憲搖著頭說:“幹麽火氣這麽大,我當然記得莎莎的事。關東聯的會長是吧?那家夥可不好惹啊!雖然我在關西,他在關東,但我們之間是井水不犯河水,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


    “他——怎麽個不好惹法?”其實端木一路上也在懷疑,莎莎是怎麽惹上那個關東聯的家夥?照理,自己與他都是初次見麵,莎莎就更別提會認識他了。


    “嘿嘿,讓我這麽說吧!假如全日本上下要我找個幹架的對手,獨獨有他,我會先三思而後行。”


    這句話從傲慢自大到極點的八葉正憲口中說出來,可是相當不得了的評語。以前在學校認識時,就被標上綽號“狂犬”的八葉,打架方麵的本領與他泡妞的本事,都可說是人類的奇跡。一個晚上和十個人對仗幹架後!還能夠生龍活虎的與七、八個女人上床的家夥,你能把他當成人看嗎?


    端木揚與所哲彥的短暫交手,也嗅到幾絲深不可測的“危險”,但他沒想到達八葉也對他多有忌憚,這樣看來要解救莎莎,會比想像中難上許多。


    “別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我雖然說會‘三思而後行’,但是為了你,就算對手是他,我也照幹不誤。”八葉的手輕率地摸摸端木的頭發,壓低了聲音哄說:“趁這機會,試試手腕也不錯,畢竟,我們雙方都隻有耳聞對方的厲害,還沒有機會正麵衝突呢。”


    “你想發泄自己多餘的體力,挑起關東、關西幫派火並,是你的毛病,可別和我的問題扯上關係。我是和平主義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哲彥那邊的意圖我還搞不清楚的情況下,我才會來向你打聽。你少跟我賣交情。”萬一欠了八葉正憲什麽人情債,誰知道後續會被要求什麽代價償還。


    這家夥在學校時代,就一直哩巴唆的要他加入自家幫派。開玩笑,別說揚自己對“幫派”這種沒有品味的東西毫無興趣,就算他要搞幫派活動,也會自己組織,幹麽去當人家的手下。不管八葉正憲怎麽好說歹說,自始至終端木揚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過,這段莫名其妙的孽緣也在端木切也切不斷的狀況下,從中學時代持續到今天。


    順道一提的是,他們兩人都同在英國度過中學生時代,隻是八葉還沒有念到大學,就被老爹叫回日本關西接掌幫派了。後來當端木也回台灣接手夜舞俱樂部的生意後,八葉就常常溜到台灣來,說是見老朋友,每次在人家家中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端木猜想他八成在日本惹了麻煩,來台灣避風頭吧!


    “好傷心喔!”捂著胸口,八葉低下頭說:“端木每次都對人家這麽冷淡,害得我一顆心都破碎了。”


    “幹麽說話像個人妖一樣。”啤他一句,仰頭把手中的酒給喝幹後,放下杯子,端木揚從吧台前起身。


    “要走了嗎?今夜睡哪裏?我送你!”當當的亮出自己的法拉利跑車鑰匙,八葉馬上一掃沮喪的臉色,興高采烈地問。


    “咦?八葉,那我們呢!”兩名女子一左一右的夾擊。


    “好好好,這是計程車錢,乖,你們自己回家吧!今天晚上就到此為止,我有重要的朋友要陪。”揮手趕開了身邊的女人,八葉跨著大步追上了早就朝門邊走去的端木揚說:“等我啊!別這麽無情嘛,端木!”


    頭也不回的,揚隻是說:“沒空理你,我是為了索取有用的情報來的,假如你連個屁都不知,就可以滾回大阪去了。”


    “慢著,誰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了!”扳住他的肩,八葉慌張地叫道。


    頓住腳,端木揚高了眉,緩慢地轉回頭。


    “如果你答應讓我送你回飯店,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情報。”他咧嘴耍賴地說。


    估量了一下,揚姑且相信地說:“你最好不要跟我打哈哈。走吧!”


    “是!”高興地搭著端木的肩膀,八葉迫不及待地朝門外走去說:“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的。”


    無奈地縱容他這小小的放肆,端木也隻能暫時把自己交給這個關西老大了。隻是他還是不由得暗念——日本這個地方,絕對跟他的八字不合。


    ???


    咦?剛剛好像看到了哥哥的身影?不會吧!難道累得眼花?揉揉眼睛,莎莎終於放棄在人山人海又黑不隆冬的舞池中,尋探那失去蹤影的人。


    莎莎跳得正熱的身子,已經渴得直呼我需要“水”了。拍拍形同木棍的雙腿,她走向了吧台。


    “小莎,渴了吧。這邊有可樂。”


    “小莎,用這個擦擦汗。”


    立刻奉上一杯漂浮著大冰塊的清涼飲料,和一條沁涼的白手巾,兩個原本奉命看守她的所哲彥手下,爭先恐後地獻殷勤說。


    “謝謝。”她甜甜一笑,理所當然地收下兩人的好意。


    兩個年輕小夥子的臉上都浮現樂透了的紅暈,那模樣就像抽中了頭獎彩券。


    號稱魔女no.1的端木莎,當然名不虛傳。這也許就是所哲彥與他那名看來精明幹練的秘書,始料未及的後果。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才半天的時間,莎莎就收服了這兩名奉命看守她的年輕小夥子。


    莎莎在六本木被拘禁的地方待了幾個鍾頭,就靠著一點點會算命的小手腕,與幾個友善甜美的笑容,先是與他們攀上交談後,就乘機提出自己一直很向往六本木的舞廳,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見識一下。她這個要求,讓小夥子們考慮再三,最後還是不敵她的苦苦哀求,兩人答應帶她上舞廳見識,同時還花錢替她換了裝扮。


    此刻莎莎身穿著自己最想打扮成的“濱崎”派小豹女的裝扮,連耳朵和小尾巴都有,高高興興地在六本木狂歡。


    比喻莎莎為“最容易討人歡心的”魔女,恐怕是再恰當不過了。


    她喝了一口可樂,眨眨大眼睛。“哇!好棒喔,出汗的時候來杯可樂,真是人間極樂。你們要不要也來一口?”


    端著杯子給兩個小夥子,馬上他們就為了搶奪莎莎的“間接接吻”而爭鬧起來。笑嘻嘻的,莎莎吐吐舌頭,小心翼翼地觀察地形,既然已經溜出了“監禁所”,再下來就是想辦法躲過這兩個“耳目”的跟蹤嘍。


    “那個……”莎莎堆起無辜的笑容說。“不好意思,我突然內急,可以讓我去一下洗手間嗎?”


    “是!當然可以,來,我帶你去!”自告奮勇的小夥子a說。


    “什麽話,由我來,我來護送小莎到廁所去。”不甘示弱的小夥子b。


    假如他們真要跟進廁所,那自己可就沒得溜了,這座俱樂部可是在地下室呢。就算想跳出廁所的窗戶,也是水泥牆壁。


    “不用了,讓你們見識到我上廁所的模樣,我會害羞的。你們隻要在這兒等就好了,我去去就來!”簡短的一揮手,莎莎趁亂離開他們的視線。


    ok,接下來隻要能溜到電梯門前……打著如意算盤的端木莎才走到金碧輝煌的電梯門口,一群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就隨著打開的電梯門出現在眼前。


    糟糕!一看到所哲彥那鐵青的酷臉,莎莎本來朝著門走去的腳,迅速的一轉,往反方向逃去。真糟糕,他們察覺的動作還真快,自己已經是想盡辦法不讓那兩個小夥子起疑心,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要溜說……


    “就是她,給我捉起來!”


    所哲彥盯住那身豹裝的嬌小身影,馬上就認出了端木莎的喬裝打扮。他高聲一喝,讓她抖了一下,可還是繼續往人群中擠。隨即,所哲彥就率大批人進入舞池,原本擁擠的人潮,就像是摩西施法的海洋一樣,向兩邊退去,讓出一條路順利地讓他追尋到要找的人。


    他長臂一捉,揪住了端木莎的小脖子。“你還想跑!”


    此刻不得不認命麵對現實的她,微笑著從下方以撒嬌的眼神仰望著。“哇,你動作真快耶!好厲害!你怎麽會這麽厲害呢?”


    所哲彥不耐的情緒積到最高點。這個女人真是一刻也不能放鬆。自己才一轉眼去辦個事卻接到手下的電話說她跑了,當下自己就破口大罵了義木一番,可最要命的是自己還得在忙得焦頭爛額的狀況下,搜遍各地尋找她的行蹤。幸好那兩個笨蛋開著事務所的車子,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要去哪兒找!


    要不是親眼看到,他真不願相信自己的手下,竟會如此快地叛變——她到底是使什麽媚術迷藥誘惑了他們!


    眯著眼,所哲彥冷冷地說:“那兩個笨蛋在哪兒?”


    “什麽笨蛋?”她來個水仙不開花——裝蒜。


    “少主,我們在吧台那兒找到這兩個笨蛋了。”幾名弟兄押來可憐的小夥子a與b,而他們此刻都臉色發白,曉得自己闖了大禍了。


    “少主!請原諒!”“少主!對不起!”兩人也不顧這是大庭廣眾下,當場就下跪求饒說。


    “其實不是他們的錯啦,是我不好。”端木莎惋惜地歎口氣說:“我不該說我想見識一下六本木的舞廳是什麽樣子。他們隻是很好心的帶我來開眼界而已。你就別處罰他們吧!你要真那麽想替東京灣加進水泥塊,我一個人就夠了,受製裁的人本來就是我啊,跟他們無關。”


    “你還有閑工夫替他人求情,看來,你是不知道自己處境如何了。”所哲彥冷酷的眼睛更添一層凶惡地瞪著她。


    “處境很糟啊!我知道,但——”她一聳小肩膀說:“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我很爽快的。”


    “好,那我就看你能爽快到什麽程度。”他突然出手扣住她的脖子。


    莎莎還在狐疑他想當場犯下殺人罪嗎?


    自己的胸前卻傳來一陣涼風,伴隨著他的撕扯,自己穿在身上的豹皮當場成了碎布片片,落了地。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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