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綰回到房間,看著紋絲不動的擺設,知道這裏肯定是有人常常打掃的。(書屋)雪綰踱步到梳妝鏡前,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


    在她結丹的時候她就掌握了收起狐耳的法術。現在她這個樣子也不知師尊也認出嗎?


    “主人,你在想師尊嗎?”白白出現跳到雪綰的肩頭。


    “嗯,白白,我還是放不下。”


    “主人……”


    “小姐。”白白話沒說完,外麵傳來席翟的聲音。


    “進來吧。”


    雪綰走到外間,看到站著的席翟道,“坐吧。”


    “不了,小姐。席翟是有事要稟告。”


    “那好,你說吧。”雪綰也不勉強,坐下聽他說話。


    “小姐,你也知道宗主要去上界的事情。我希望小姐能接任宗主的位置。”席翟說完‘嘭’的跪在地上,挺直脊背。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凝滯,雪綰看著席翟,他眼眸中的堅毅讓她動容,可……雪綰斂下睫毛,想起之前在哥哥宮殿感受到的殺氣。


    “席翟,你喜歡哥哥嗎?”突然間,雪綰問道。


    “不隻是喜歡,是愛。”席翟道,這樣的席翟讓雪綰覺得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敢為了哥哥去闖。


    “那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感受。”


    席翟清楚的看到雪綰的痛苦,更加震撼她的不排斥。隻是,請原諒他的自私。


    “小姐,既然放不下,何不去看看。”席翟如此說道。


    雪綰很好奇他的把握,“你不怕我一去不回。”


    “不會。”席翟很肯定。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


    “是。”


    席翟下去了,白白擔憂道,“主人,你真的要去。你師尊就是一團火,你真的還要去撲火嗎?”


    “白白,我注定是飛蛾嗎?”雪綰呢喃,白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好蹭了蹭她。“主人,不管你做什麽,我們都會跟著。隻是,你要好好的。”


    “嗯,我答應你。”


    是夜,魔宗上空劃過一道青光。


    “丫頭走了。”


    “是的,宗主。不過,我相信小姐還會回來。”


    雪綰禦使青雲飛了七天七夜趕到上玄宗,在上玄宗轄地所屬的坊市落腳。“時過境遷,現在我還要交靈石。”雪綰抱著白白有些自嘲。


    “主人,我們先打聽打聽情況,我看這裏的人比之前多了好幾倍。”


    “是啊。”雪綰看著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人讚同道。


    一人一獸在坊市逛著,現在是白天,坊市裏什麽人都有,好在上玄宗有執法隊巡邏,很多人看著雪綰是有賊心沒賊膽。


    “快來看看咯,剛出爐的秘境地圖,隻要一個中品靈石嘞!”


    “上好的寶器!居家旅行必備,必要時可以救你一命。”


    “靈丹!靈丹!”


    雪綰不知不覺的走到擺地攤的西市,看著這樣的場景眼眶有些濕潤。“曾幾何時,也是跟師尊一起尋寶。”


    “主人。”


    “沒事,白白,我們走吧。”雪綰抱著白白正要走,卻聽見身後一道聲音,似泠水、似風鈴。


    “我這兒有上好的逍遙醉,姑娘可要品嚐?”


    “帝顓。”


    雪綰轉身,身後是風光霽月的帝顓。一手提著一壇逍遙醉,一邊寵溺的看著她。


    還是那個人,他真是一點兒也沒變。不,應該說是更加的雅致了。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因為阿綰在帝顓的心裏從未變過,哪怕是化作骷髏,帝顓亦能認出。”帝顓一臉的正色。


    “噗,你是在詛咒我嗎?”雪綰緩和氣氛道。


    “沒有,帝顓說的句句屬實。”帝顓揚了揚手中的逍遙醉,“阿綰賞臉喝一壇?”


    “好啊,很久沒喝了。”


    雪綰帶著帝顓來到一座孤峰山頂,兩人在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坐下。


    “阿綰對上玄宗很熟悉。”


    “當然,這裏的一草一木我都銘記在心。”


    “來。”帝顓揭開逍遙醉,為雪綰倒了一杯,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怕是對那個人熟悉吧。”這個位置剛好能看見玄天峰。


    雪綰身體一怔,這個地方是她十三歲那年無意中找到的。因為宗內的流言是,她總想一個人呆著。靜靜地看著玄天峰,想著師尊會不會拋棄了她。


    現在想來,她該是從小就對師尊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雪綰嘴角澀然,一杯逍遙醉一飲而盡,又給自己續了一杯。“帝顓,你怎會來了上玄宗。”


    “百年一度的宗門大比你不會忘了吧。”


    “呃,確實忘了。”雪綰愣神,看著帝顓的眸子發亮,“帝顓,你能帶我進上玄宗嗎?”


    “阿綰,你還是忘不了他?”帝顓眼神受傷,攥緊手中的杯子,一口氣幹完。心裏還是感覺不順,索性拿起酒壇猛灌。


    酒水打濕了他的衣服,雪綰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可她不愛他,他們是沒有可能的。


    “席翟說我來看看,就會放下死心。”


    “是嗎?”帝顓放下酒壇反問。


    “是。”就算不能,也要把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讓它永不見天日。


    “這次回去,我要繼承我哥哥的宗主之位了。”看著帝顓沉默不語,雪綰再道。


    “好,我帶你進去。”帝顓應下。


    “謝謝。”雪綰燦然一笑,帝顓眼裏閃現癡迷。阿綰,這麽笑笑多好。那種沉珂的哀傷不適合出現在你臉上。


    “來,再給我倒點。”


    “好。”


    兩人從白日喝到晚上,期間帝顓的逍遙醉拿出了一壇又一壇。被雪綰笑道,“你呀,如今怎麽成了一個酒鬼了呢。”


    “愛屋及烏。”


    雪綰愣住,勸道,“帝顓,世上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的女子有的是,你沒必要在我這一棵歪脖子樹上掉死。”


    “那又如何,縱然有,可誰叫我先遇上了你。”


    一地的酒壇,帝顓獨自飲了三分之二。


    雪綰瞧著,或許當年她就該拒絕他跟著她去凡人界。


    太陽從東方升起,雪綰叫了起來,“帝顓,快看!是日出。”


    “嗯。”


    帝顓清醒,望著初升的太陽,再看看身邊的女子,隻覺這便是人間最美的景色。


    “真美啊!”雪綰感歎。


    “我可以陪你走遍滄海界,陪你去看遍萬水千山的美景。”帝顓認真道。


    雪綰身體一怔,頭腦裏浮現師尊的承諾。


    “日後,為師帶你尋遍天下奇景,觀賞盛世美圖如何?””


    “阿綰。”


    “算了,帝顓。”雪綰搖搖頭,“你帶我進上玄宗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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