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奇,你和舒秋去把雪綰處理了。”


    “是,師尊。”


    邶奇和舒秋手持溫言的令牌降下誅仙鏈,用一塊白布覆蓋著雪綰的身體,一前一後抬著雪綰離開。


    “諸位,叛徒雪綰已處置完畢。”


    “溫掌門英明,日後上玄宗有昭,我等一定在第一時間趕赴。”


    散修聯盟和同盟的修士均拱手表示約定,上玄宗第一宗的名聲再次穩固。


    回到客房,聞人淳解開帝顓的禁言術。


    “師尊,此事本不是阿綰的錯,你為何要阻攔我?”


    “顓兒,你還看不出來嗎?散修聯盟和同盟隻是想要找一個替罪羊來宣泄連日來的失敗,以借此來安撫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人心。”


    “那為什麽是阿綰,她沒做錯任何事。”


    “唉!顓兒,她的身份就是最大的錯。”


    聞人淳望著帝顓,“終有一天,她的身份會被爆出。早晚有一天,她都會陷入今天的境地。”


    “她的搖擺不定,她的猶豫都會成為傷她的最大利器。現在,我不幫她、也不讓你救她,隻不過是想讓她認清現實,回到她本該回歸的地方。”


    “師尊,就算是這樣,也有其他的方法。你也看到了,上了誅仙柱,阿綰被活活割了一千刀。”


    “我知道。”聞人淳道,“所以,我早就給魔尊去了信。”


    “師尊……我錯了。”


    聞人淳嘴角微笑,“你真當師尊是不近人情的人。”


    “可羿臨天遲遲沒來。”


    “放心,玲瓏塔的情況你也知道,它不可能讓她死去。而且,為師還做了另一件事。”聞人淳笑得童真。


    “師尊還做了什麽?”


    “自然是給夙師叔去了傳音符,她的弟子被逐出師門,又被施了淩遲之刑,他這個做師尊的總該有知情權。”


    “嗬,薑還是老的辣。”帝顓讚道,“溫掌門他們還以為做得滴水不漏,結果還是師尊技高一籌。就是不知道,溫掌門該如何解釋這件事了。”


    “好了,顓兒,收起你看戲的表情,我們要嚴肅。”


    “是,師尊。”


    兩師徒這邊的風暴解除。


    玄天峰幽蘭殿的空間被撕裂,一道人影從中走出,赫然就是被溫言支開的夙瑾容。


    剛一回來,夙瑾容推開門扉走進殿內。


    “阿綰?”


    床上不見人影,精神力包裹玄天峰也尋不見雪綰。


    夙瑾容轉身往主峰方向去,此刻的上玄宗到處都是對上午那場誅仙會的議論。


    “真是大塊人心,那妖女終於死了。”


    “你別說了,我覺得雪綰也挺可憐的,怎麽說也是個美人。淩遲的懲罰也太殘忍了,我現在想想都可怕。”


    “哼,你憐憫她,誰憐憫那些屍骨無存的人。”


    “也是。”


    “站住!”


    “夙……夙……夙師祖。”


    兩人微微顫顫的行禮。


    夙瑾容又重複一遍,“你們剛剛再說什麽!”


    “啊!是……是……是您的弟子雪綰。上午時分,掌門把她處以了淩遲,並代您把她逐出了師門。”


    “夙……夙師祖,我們可以走了嗎?”兩人哭得心都有了,他們也太背了點吧。


    “走。”


    “是,是。告退了夙師祖。”


    “快,快走。”


    周圍的修士見此低頭繞開,夙瑾容的手握緊,感知他的一絲靈魂,下一刻撕裂虛空消失。


    這裏是上玄宗轄地內的亂葬崗。


    天空中集聚了烏雲,沉重的雨滴壓在雲上,隨時都有降下的可能。狂風向亂葬崗上的樹林怒吼,樹林與之做著抗爭。


    屍體隨處可見,最大的區別在於,或是白骨,或是招蠅引蛆的腐屍。


    亂葬崗裏可不止有屍體,還有廢棄的煉丹煉器殘渣。


    這裏遠離坊市,遠離宗門。


    亂葬崗的屍體,都是沒有親朋好友收斂。隻有集中的放在此處,過個三五年來一場焚燒。


    “啪!”


    黑雲終於兜不住重量,豆大的雨滴落在亂葬崗。濕潤了土地,澆濕了那些白骨腐屍。


    蒼蠅飛離了屍體,尋一處躲雨的地方。蛆鑽入土地,等待雨過去。


    不一會兒,亂葬崗便積了到腳背高的水。


    亂葬崗的天空被撕裂出一道縫隙,一位仙風道骨的修士從中走出。雨水落到他身上時自動的避開,他似乎是有意而來。


    “阿綰。”


    沒錯,來人正是夙瑾容。


    跟隨著他的一絲靈魂指引,夙瑾容走到一座無名的竹碑前。這是邶奇不忍心,顧念師兄妹之情為她建立的。


    “阿綰。”


    夙瑾容蹲下撫過竹碑,一下一下,手微微顫抖,仿佛這墳裏是無價之寶。


    “阿綰。”


    夙瑾容抱著竹碑站起,手揚起落下,覆蓋墳墓的沙土翻滾,露出裏麵的墳溝。


    奇怪的是,裏麵並無屍體,隻有一條發光的項鏈和一堆紫砂衣的碎布。


    項鏈和紫砂衣飛到夙瑾容手中,凝視著手心,夙瑾容緩緩握緊。眉宇間是痛苦,嘴唇囁喏出兩個字形。


    如果有人在此,一定可以辨認出,分明是‘阿綰’二字。


    頂著風雨,夙瑾容禦劍飛行,初一回宗便去到主峰。


    此刻的主峰燈火通明,溫言和姬離都沉默的坐在上首。


    “嗒!”


    雨水落在殿內,溫言瞠目結舌,“瑾容,你……”


    “大師兄為何?”


    “小師弟,你要不先去洗漱一番。”


    姬離這話可不是做和事佬,實在是他從沒見過如此狼狽的夙瑾容。


    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緊貼著臉龐。衣擺沾染上一些泥汙,鞋子麵上是泥濘。手裏還握著雪綰的項鏈和紫砂衣。


    “大師兄。”


    夙瑾容對姬離的話充耳不聞,眼睛黏在溫言的身上,等待他的答案。


    “瑾容,雪綰不該留。”


    在夙瑾容的注視下,溫言壓力山大,憋出一句話。


    “這件事,你也別怪我。師尊把宗門交給我,我就要為它負責,為宗內的弟子負責。”


    溫言疲憊的坐在椅子上,姬離在一旁補充,“小師弟,你素來不管宗內的事。散修聯盟薛一山集結了滄海界所有散修聯名請求,隻有雪綰死了,上玄宗才能永做第一仙門的位置。師兄其實也很難做。”


    “大師兄,從今日起,我不殺完怪物,我誓不回宗。”


    “瑾容!”


    無論溫言如何見,夙瑾容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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