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夙瑾容這邊,感到心底一下突跳,可仔細察看時卻什麽也沒有。


    他在近來搜索了整個禦劍宗轄地都沒有發現雪綰的蹤跡,他的舉動已經被有心人發現,並且大師兄已經召他回宗了。


    阿綰,你在哪裏。


    雖然夙瑾容前些日子親自去了碧瑤宗,並且親眼看到蘇靈被懲,但仍然不能消除他內心的愧疚。


    阿綰是他親手弄丟的,這滄海界今日已經沒有了她的氣息。


    他不是一個稱職的師尊,如果在她出事的那一刻去找她,或許就不會……


    但,世上卻沒有如果。


    “小師弟,你也不必如此。雪綰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姬離認真的勸慰道。


    唉,自己的親傳弟子由隕落、幸存再到失蹤,這一係列的消息傳下來,直把人的希望催生再毀滅呀。


    “是啊,瑾容。若是你實在喜愛弟子,正好宗門十年一度的登仙會要開始了,你去看看,說不定還能相中好苗子呢。”


    “……”夙瑾容直視溫言幾秒,在氣氛凝固時開口,“大師兄,我說過,我此生隻收阿綰一名弟子。”


    “誒你……”


    不等溫言再開口,夙瑾容直接遁走。


    “姬離,你看看!為了一個雪綰,你說瑾容至於嗎?”


    “大師兄,小師弟才失了弟子你就讓他收徒,要是我,我直接和你吵起來也說不定。”


    “我這不是想讓他移情嗎,忘記雪綰。”


    溫言苦口婆心的道,“修仙界隕落喪命是常事,雪綰失蹤雖性命猶存,但誰能保證她何時回來。瑾容好不容易像一個人了,難道又讓他變回去。”


    “唉,大師兄,我先回去了。這次雪綰的事對我兩個弟子的影響很大啊。”


    “嗯,你去吧。”


    溫言負手站在殿中,眉宇間一陣思索。


    此次雪綰的事也給他提了個醒,邶奇被他保護得太好了,沒有見識過修仙界黑暗的一麵,竟然敢在沒有證據之下指責顧漣漪。


    要事沒有姬離在場,說不定傷心的該是他了。


    明明有萬千種方法卻沉不住氣選擇了最笨的一種。


    “看來此屆登仙會就交由元師弟主持了。”


    他要帶邶奇去好好經曆一番蛻變,讓他掌握安身立命的法則。


    ……


    而禁術之壁裏,席翟與羿臨天同樣遭遇到了幻境。


    不同於雪綰的絕望,席翟選擇了自殘的方式逃出生天,走出幻境。


    白霧一消散,席翟便看見不遠處躺著的雪綰。仿若一具呆滯的木偶般,連他走近都沒有反應。


    席翟極力的控製手臂,在幻境裏他用手貫穿胸膛才得以醒來,現在這隻沾滿他的鮮血的手正不自覺的伸向雪綰的雪白頸間。


    隻要在一下,就可以掐斷了。


    席翟眼中閃過掙紮、痛苦,臉側青筋暴起,汗珠落在地上。


    “啊!”


    “嘭!”


    席翟麵色猙獰的收回手臂,一拳砸在雪綰身側的地麵,瞬時形成一個坑窪。


    “呼。”


    席翟呼吸急促的落地,服下魔丹後,眺望來時的方向,等待羿臨天的出現。


    ……


    視線在轉到羿臨天這邊。


    “丫頭,慢點,一定要拉緊我。”羿臨天回頭囑咐雪綰,卻猛然察覺手中一空。


    “丫頭!”


    羿臨天高呼,想施法卻發覺前方傳來的動靜。


    “嗬嗬!”


    前方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打斷了羿臨天的對策,那道熟悉的聲音迫使他加快腳步。


    “丫頭!”


    羿臨天欣喜的望著雪綰,如獲至寶般把她湧入懷中,察覺到她沒受傷才放下心來。


    “你喜歡我嗎?”雪綰趴在羿臨天肩上,對著他的耳朵道。


    “額……”羿臨天推開雪綰,血眸中精光乍現。


    同樣的語氣,同樣的形態,同樣的衣飾,同樣的氣息,但他敢斷定這不是丫頭。


    嗬,幻境嗎?


    那就看看是誰玩誰吧。


    “你怎麽不說話了,你不喜歡我嗎?”


    羿臨天看著委屈的雪綰,不得不說不管她是真是假,他就是舍不得看她這副模樣。


    “怎麽會了。”


    “那就留下來吧,和我成婚!”雪綰期盼的望著羿臨天,拉著他的手,給他描述今後的幸福生活。


    “你看這裏多美啊,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我們在生幾個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女孩要像我,男孩像你……”


    “然後我在這裏種滿桃樹,等它成熟了,你可以在這乘涼喝酒,我可以釀製桃花釀……”


    “等孩子再大了,你就可以教他們武功了……”


    “或許你會罵他們,然後他們會躲在我身後向你耀武揚威,嗬嗬……”


    “又或許我們會過上恬靜的生活,一起相伴到老,到時一定是你先離開,這樣你就不會痛苦了。”


    “……”


    羿臨天嘴角含笑,與她共看這安樂淨土,隨著她的話語,腦海中浮現那描述中的美好人生。


    不得不說,羿臨天心動了。


    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真不了。


    “你怎麽不說話啦,要是你不說,我就當你同意了。”


    “啊!”


    雪綰俏皮的前傾身子,卻不防被羿臨天拉進懷中,想要掙脫,可一記冰冷的唇落在額頭,耳畔響起羿臨天的話。


    “你的講述我很心動,這也是一直以來我渴求的。”


    “那很好啊。”雪綰仰頭,一雙眸中寫滿了‘你快答應我’五個字。


    “但是……謝謝你,給我描述了那麽美和的人生。”


    “誒!”雪綰錯愕的注視羿臨天,想要再說什麽卻被他推開,眼睜睜的看著他徒手破開幻境。


    “嗬嗬,你是第二個見到我的人。”


    “你就是搞這個幻境的幕後黑手。”


    “別說得這麽難聽嘛,我隻是想給你們一個美好的人生而已。”


    “哼,那你找錯人了。”


    羿臨天直懟幻心草,她是上萬年的老妖了,見證過時代的變遷。因靈植化人不易,她在這一紮根就沒挪過窩。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能感受到你的動心。”


    “哼,跟哪些家夥一樣嗎?變成沉浸在美夢中,沒有勇氣麵對現實的懦夫。”


    羿臨天直指躺在幻心草巨大葉子上的人類,他們的臉上有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安詳美好,一看就知道做了個美夢。


    在時間的長河中,幻心草已經成為了老祖宗的級別,她的子子孫孫眾多,現在每一株上都躺滿了人類。


    甚至有的已經化為白骨,但仍能看出他們死前的平靜。這裏沒有吵鬧,沒有戰鬥,唯獨安靜二字。


    “呐呐,你看在我這裏,既不會挨餓,也不會受凍。還能滿足你心中的遺憾,讓你體會到人生贏家的感覺,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我給你一個優待,讓你躺在我的葉上,如何?”


    幻心草一副心中有底的模樣,看向羿臨天等待他的答複。


    “送我出去!”


    對於這個活了上萬年而不死的老妖,羿臨天自知不是她的對手。強忍住心中的怒火。


    “哎呀,你的心智真是堅定,算了,真是無趣。”


    幻心草抱怨完,消失匿跡了。羿臨天揮散眼前的一片白霧,清晰的裏麵出現在眼前。


    那上麵斷斷續續的血珠令羿臨天心中一緊。


    丫頭!


    “額,”羿臨天看見前方的三道人影,三步並做兩步快速的走去。“丫頭!”


    羿臨天神速的撈起雪綰,發覺並不像自己想的那般。


    語氣稍緩和,看向席翟,“丫頭是怎麽回事?”


    “宗主,屬下出來時,雪綰便是這樣了。”


    “……嗯。”


    羿臨天抱緊雪綰,他相信席翟不會騙他。再注視著仿若什麽事都沒發生的帝顓。


    “你沒事?”


    “啊,我要有事嗎?”


    “你什麽都沒遇見?”


    “嗯,我一路走來就看到雪師叔和席護法了啊。”


    看著帝顓澄澈的眼眸,羿臨天相信了。他能感知到帝顓的氣息,他騙不了他。


    早就聽聞聞人淳的徒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隻按師尊布下的道路走。從沒花邊緋聞,為人潔身自好,想不到竟是真的。


    “走吧。”


    羿臨天抱著雪綰走在最前方,而後跟著席翟和帝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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