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燎原”


    柳胥出了一式,是相逆劍意的劍招。


    這一招,也來自眼下這位白衣少師。


    這一劍,若欲煉成,需挑出劍火。


    是極難的一劍,對真氣的精純要求極高。


    柳胥用它,是對自身真氣的自信。


    因為人王玉璧壓縮的白氣吸納入體,極度精純,再經過每日間的循環提煉。


    他自信,真氣品質上,不輸少師。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他一劍出火,由真氣所衍。


    那火虛誕,但卻灼冰。


    下一刻,柳胥的劍挑在了少師的劍上,砰然爆炸。


    冰與火相遇,不是消融,而是爆炸。


    且一爆之下,威力巨大,兩人皆受力逼退而去。


    柳胥不知覺的甩了甩手臂,因為竟登時發麻。


    這一觸,他猶如全身過電。


    但下一刻,少師白衣又有動作。


    “這一劍,名為纏絲繞。”他吟道。


    緊接著,少師一劍遞出,平抹而來。


    這一遞,將會有四種變化,一種伴隨下一種。


    無疑,這也是柳胥乃至所有劍心齋子弟,都熟透的一招。


    但卻柳胥不敢有一毫大意。


    因為這一劍,在少師手下,很可怕。


    柳胥沒有多想,他亦一劍平抹而去,與少師的一樣。


    不過沒能阻擊到,因為就在同一時刻,那白衣男子,運轉第一式變化。


    他手腕一動,長劍旋舞。


    叮叮叮...


    瞬間柳胥手中的劍,被他點中了十幾下。


    其中有一點,力量不若,柳胥差些失手落劍。


    此種戰鬥,一旦丟劍,輸局便定。


    所以訊然,柳胥劍勢變化。


    他腳踏鬼影步,欲脫離對方長劍籠罩的範疇。


    但卻沒能成功。


    隻見少師一步起,業已欺身來至。


    他似乎能看透柳胥落腳的位置。


    同時刻,與人一同欺身前來的是他手中的劍。


    那劍看似不快,實則迅極,並且威力非凡。


    看劍來至,柳胥赫然一驚,再阻已是不及。


    於是乎,隻聽得一聲輕喝,柳胥翻身躲避。


    然悲劇的是,他躲不開。


    因為那劍,竟接連來了個三刺。


    每一刺,白衣少師都抬一步腳。


    待第三步落下,柳胥再也躲避不開,肩頭被剌開一道長口,鮮血侵染了虎袍。


    “天賦已有,差的是火候。”國尊太傅暗道。


    “你不是我的對手。”柳胥落地後,那白衣少師平靜道。


    “是嗎?卻我偏要試一試。”


    再度輕喝一聲,並不顧及肩頭傷勢,柳胥再出劍。


    這一劍剛烈。


    有不死休的姿態。


    白衣少師意動,因為他識得這一劍,名為雷火怒。


    所以同一刻,他出一式。


    這一式更凶,長劍刺去,風雷都不及。


    並有呼呼聲,在劍下生成。


    鏘!


    一聲輕震,兩劍對碰,威勢無匹。


    有燎原雷火,瘋狂爆發,那是真氣衍化。


    更可怕的是,鏘音落下,竟引發了爆炸。


    於是眾人可見,劍下的柳胥一個不支,竟硬生生的被轟飛了出去。


    誰能想象,少師的這一劍,竟能有這般威力。


    噗...


    落地後,柳胥按捺不住,一口鮮血狂飆了出來。


    “好可怖的劍意。”柳胥有些震撼。


    “現在,可曾服氣?”白衣少師的劍指來,道。


    “自然不服。”下一刻,柳胥站起。


    “一口血而已,想讓我認輸,還是不夠!”一聲輕叱,柳胥提劍再來。


    腳運鬼影訣,他近身出劍。


    那少師不懼,提步便刺一劍。


    叮!


    一聲震響,兩劍交碰。


    少師反手又出一劍。這一劍迅捷,驚豔絕倫。


    柳胥幻步起,施然躲避,同時反手出劍進行攻擊。


    柳胥的劍,看似勢弱,但威勢不凡。


    少師眼眸一眨,精光乍現,他收劍回身,不敢絲毫大意。


    不遠處的國尊太傅,見此一劍,目光亦是一動,久久不平息。


    因為這一劍,勝過千百絕學。


    “不是氣候不成,而是在隱忍。”太傅看的透徹,此際沉默。


    反手一劍逼退進擊,柳胥躍步而起,再出一劍,愈戰愈勇。


    這很驚動,台下的楊付昕目光都不由的迷幻起來。


    然比楊付昕更迷幻的,是她身旁的唐應心。


    因為今日她已不知是第幾次驚呆了。


    須臾間,少師也有動作,他側轉身形,反手接這一劍。


    反手接劍的好處在於,使得下一劍醞釀完畢。


    起!


    一聲起,有風吹動,少師空中瞬間兩度旋轉,而後再出一劍。


    這是一記絕命劍,自柳胥腦後畢現。


    柳胥有感知,登時一驚,自知回劍格擋已不及,故而此際隻有躲避。


    然事實上,躲避亦是不及。


    因為少師棄劍,一瞬間,至柳胥身後。


    不有任毫猶豫,他禦掌,一掌拍來。


    這一掌,力量並不弱。是的,他沒曾留手。


    嘭!


    一道沉悶的聲音發出,柳胥的身體立時橫飛了出去。


    下一刻,少師的劍恰巧落下,他翻手取來。


    “你輸了。”五米開外處,白衣少師執劍,指向柳胥,氣場一如開局時平靜。


    “那可還不一定!”緩緩的,柳胥顫顫站了起來。


    他用手輕輕抹去嘴上的鮮血,吐了一口帶血渣的吐沫。


    “把劍拿給我!”他伸出手道。


    這時刻,楚玉麟哪還敢猶疑?!


    當即將一把由黃布包裹的長劍,拋了上去。


    柳胥輕然接過,施然揭開黃布。


    眾人的目光有所不明。


    直至下一刻,一把老劍出現在了世人的視野。


    緩緩的,柳胥抽出了劍。


    那一刹那,突然風起雲蕩,天地迷離。


    因為緊跟柳胥動作下的,是一寸寸凶光驚現。


    那是劍光!


    尤是當劍體全部出世的那一刻,凶光彌漫到極致,所有人的目光恐懼。


    因為這是一把不世凶劍。


    連空間裏的空氣,都瞬間彌漫起一種血淋淋的味道。


    那是殺戮,殺戮,殺戮的氣息。


    下一刻,柳胥的眼睛有血光,似是火,在焚燒。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他的目光,業已可怕至極。


    “佛劍殺心?!”不遠處的國尊太傅,愕然一驚。


    因為這把劍,可有一段傳奇。


    據傳前晉中期,蠻國犯界,一支軍隊越邊陲,屠戮近村八百餘人。鄰村七百人口,虎口岌岌可危。


    供寺一山野和尚出世,他磨了一把劍。那劍長兩尺,奉銀打造。


    他手握那劍,一人戮殺了一支軍隊。


    後來那劍,便成了不世凶劍。


    有人說,是飽嚐了太多人的鮮血,魂靈不散所致。


    也有人說,那是把佛劍,佛曰不殺生,卻這劍不僅殺了人,也殺了心。


    佛心已死,劍便凶邪。


    今日,這把劍再度現世。


    “少師若接得住我這一劍,玄卿自當認輸!”柳胥道。


    同時刻,他舉劍。


    這一時節,少師動容。


    不管凶名多大,這一劍,他都必須接下。


    “斬青天”


    一聲震喝,柳胥運劍起。


    那一劍起,風雲交際,他眼中的火光盛到極致。


    下一刻,乾坤震顫,周遭一片迷蕩。仿佛幻境般,白衣少師有些迷失。


    不過隨之,他清醒過來,長劍指空,訊然出了一劍。


    那劍瘋狂,有雷霆綻放。


    在巨響聲中,少師一劍向著柳胥劈去。


    這一劈,天地驚異。


    有無盡的光芒爆發,那一場景太過於可怕。


    所籠蓋之處,人與物盡數將被覆滅。


    包括柳胥。


    然下一刻,柳胥一劍降落。


    那一劍落,玄坤幻滅。


    時間終止。


    然有無盡的殺伐意,瞬間襲蕩而來。


    正與少師雷霆之勢的狂劍,對碰在了一處。


    當!


    可怕的音波,驟然響起,兩劍瞬間交擊在了一起。繼而一聲脆響,劍體瓦解,而後折戟斷裂,崩落於地。


    但是沒人看清是誰的劍。


    直至下一刻,有一人,一步幻滅,走出迷霧。


    而後一步幻虛,再走進去。


    幻滅幻虛間,是一息,是一位著虎袍的少年。


    下一息,迷霧散去,柳胥的劍落在了白衣少師的頸上。


    噗!


    執劍動作不變,柳胥一口鮮血狂噴了出去。


    此際他單手捂著胸,背部起伏不定。


    “你輸了。”柳胥牙齒血紅,道。


    “你贏了。”白衣少師薄衣飄飄,依然毫塵不染。


    柳胥收回劍,身體不支,突然半跪了下去。


    耷拉著首,劍支撐著他不倒下。


    直至這一刻,所有女子望向他的目光,都迷離了起來。


    這少年,讓人望一眼,便不法忘記。


    不光容貌,更甚的是氣骨。


    “老大?你沒事吧。”台下楚玉麟一驚,訊趕奔上台來。


    然他的手尚未伸至,柳胥便應聲倒了下去。


    國尊太傅過來,見人已昏迷,一番探查後方才道:“無礙,這枚丹丸你且喂他服下。”


    三日後。


    柳胥方才反醒過來。


    身下很軟,也很溫暖,外麵陽光明亮,想來必是個好天氣。


    柳胥抬起頭,緩緩起身,頓覺胸口還隱隱發痛。


    “世子,你終於醒了!”一見柳胥醒來,鸞兒喜極。


    柳胥轉頭,茫然的向四周望了望。


    “這是離火宮啊,你都昏迷三日了,可是把我擔心壞了。”鸞兒道。


    “三天?有這麽久?給我端杯水來。”柳胥剛醒,頭腦還是有些昏沉。


    “世子你且等著。”少女回命,轉身而去。


    柳胥起身,揚揚筋骨,骨骼鬆動的聲音嘩嘩作響。


    “看來這一覺委實睡的不短。”他自語。


    “世子,你怎的起來了。”少女端茶水來,見柳胥已起身,語中有責怪。


    “額!都睡三天了,再是睡不下了。”


    “那也不行,你身上還有著傷呢。”


    隨手接過茶水,旋即一飲而盡,柳胥道:“無礙,我出去見見陽光,隻作隨意走走,不去學宮。”


    少女表情上依然有著不情願,但手上業已托起虎袍,為柳胥穿衣。


    虎袍束身,是以乳白色,穿在柳胥身上,俊朗非凡。


    “早些回來,我讓膳房為你準備了補體的湯菜。”鸞兒款望。


    柳胥沒說話,輕然踏出離火宮,隻留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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