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宇宙·太古遺跡


    這宇宙中最隱秘的地方猶如一個巨大的島嶼漂浮在虛空之中,而在這島嶼邊緣,一望無際的山崖上立著兩個人影。


    “決定要去了麽?”


    問話這人皓然白首,捏著兩撇八字胡,是太古遺跡的大能者之一絕天機。


    “對,決定了。”


    答話之人平靜如水,白發隨風而舞。是殷郊。


    “縱然你恢複了無極第九重的境界,也不見得是聖王的對手。真的無法舍棄那個鴻蒙麽?”


    “不能。”


    “為什麽?”


    絕天機的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你已經是聖人,為何還執念於小小一個鴻蒙的興衰呢?這太古遺跡連聖帝也管不著,不如留在這裏自由自在的好。”


    “這不是執念。”殷郊抱著手,望向無盡的穹蒼,幽幽道:“前輩活了幾十億年,看過無數鴻蒙的消亡,甚至是宇宙的更替,心中所念的自然是無盡大道。但是這宇宙的每一個生靈都有自己為之堅持的東西,這是羈絆而非執念。”


    “那你的羈絆是什麽?”


    “鴻蒙中的一切。以前是父君母後,是靈兒,是嬋玉,是太師,是大商國;後來是鳳凰,鴻鈞,琉璃,瑤琴,共工,孔宣,鯤鵬,吉祥天;現在是三弟,龍吉,白龍……”


    “哦,尊者的羈絆還真不少,如果它注定要滅亡呢?如果你戰勝不了聖王怎麽辦?”


    “至少,我會跟他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這可不是老夫想看到的結局。”


    “那前輩想看到什麽結局?”


    “當然是你活著。”


    回看第一鴻蒙,南天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已經過去了三刻鍾,龍吉已經神誌不清,沉沉的垂著頭,而她身上的瘟毒烙印已經越來越多,甚至已經蔓延到了如玉般的臉上。她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滴的消失。


    這時一陣騷動從不遠處傳來,一輛九龍金車停在了離瘟皇柱不遠的地方。車上坐著一個魁梧巨漢,是聖王。


    聖王端坐,目光猶如君臨大地般朝南天門外刺去。


    “真是讓人失望啊!這麽久了,竟然連你的親兒子殷白龍都不來救你,這就是你們口口聲聲說的親情麽?哼哼,真是天大的諷刺。”聖王冷哼了一聲,搖了搖頭。


    不遠處的呂嶽五人見聖王駕臨,急忙一路小跑而來,口中笑道:“聖尊在此,誰敢自尋死路?縱是親情又豈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哪知道話剛落音,一道聲音如霹靂般從遠處傳來:“誰說我不敢來的!”這一聲隻把呂嶽等人嚇得麵色一變。


    隻見殷白龍和無名叟一老一少淩空踏步而來,全然沒把南天門外近百太古衛兵放在眼裏。


    太古衛兵並沒有一擁而上,因為它們必須要等待聖王的命令。二人一路往前,一直來到了離鎖著龍吉的瘟皇柱三丈開外的地方才停下了腳步。因為麵前已經是一排巨大的太古衛兵把守,將這路堵的密不透風。


    “母後她……”魔尊既然已經是殷白龍的身份,自然要把戲演足,見到龍吉如此模樣,也裝模作樣的流下幾滴眼淚。


    聖王巋然不動,隻掃了二人一眼,似笑非笑道:“一個乳臭未幹,一個老不死,雖然勇氣可嘉,但是本王等的人不是你們。”


    無名叟將手中拐扁輕輕一磕,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龍吉,開口說道:“聖王,這鴻蒙內有句話叫‘江湖恩怨不涉婦孺’。你作為宇宙的掌管者之一,怎麽能動手殺死一個毫無威脅的弱女子?這豈非有違你聖王的身份?反正我們已經來了,不如先放了天後如何?”


    聖王麵無表情,隻淡淡道:“無名叟,本王念在你是太古遺老,可以放你離去。你隻要別再管這鴻蒙內的事,好好的苟延殘喘便是了。若再胡攪蠻纏,可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嘿嘿嘿!”無名叟非但不怒,反而撓了撓頭,“真沒想到,堂堂聖王倒是懂得尊老愛幼!不過老頭子活的夠久了,平日裏沒別的愛好,尤其喜歡管閑事。不如今日我跟你做個買賣!”


    “什麽買賣?”聖王問。


    無名叟答道:“你放了天後,我告訴你殷郊在哪。”


    聖王幽幽道:“你即使不告訴我,他早晚也會來找我的。本王何必跟你做這個買賣?”


    “那這個呢?”無名叟從懷中取出一個亮閃閃的不規則的梭型水晶,浮在掌心。


    聖王一見此物頓時麵色略略一變,不由自主念道:“太古秘典?”


    無名叟接著說道:“這個東西想必聖王應該有所耳聞吧。它記載了太古宇宙時留下的許多秘密,當然還有神奇的太古秘法。如果你拿到此物,足以成為十大聖王之首,甚至超越那位禦神。”


    聖王的眼神有些猶豫了,畢竟這個東西實在太過寶貴。他緩緩說道:“這個寶物如此寶貴,你竟然肯拿它來換龍吉的性命?但我怎麽知道這寶典是真是假?”


    無名叟道:“龍吉是老夫的故人,我曾經答應過殷郊小友,一定要保全龍吉的安全。何況以你的修為足以感應到這太古秘典是真是假。”


    ‘的確,這太古秘典散發出太古宇宙的神秘力量,十分清晰,應該不會有假。’聖王此刻的確已經動心了,畢竟這等寶物上億年也難得一見,若不能收入囊中豈非天大的遺憾。


    兩秒鍾後,聖王口中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放人!”


    令出如山,守在瘟皇柱邊上的太古衛兵,揮手一劈,瞬間斬斷了龍吉四肢的鎖鏈。龍吉渾身是傷,已經氣若遊絲,身子如敗絮般倒在了地上。


    “母後!”‘殷白龍’緊張的叫了一聲,想要衝上去,卻被太古衛兵恐怖而猩紅的目光刺的不敢動彈。畢竟魔尊十分清楚自己和這些怪物的差距,他又豈會真的冒險?


    隻見太古衛兵張開大手將昏迷的龍吉握在手中,望向無名叟。聖帝道:“老鬼,同時交易!”無名叟點點頭,將手中的太古秘典朝太古衛兵推了過去,太古衛兵也將龍吉輕輕推了過去。雙方幾乎以同樣的速度交換了位置。


    無名叟以拐扁接住了龍吉,隨即以柔勁將人拋給了殷白龍,低聲吩咐道:“你先走!”魔尊自然明白何意,立刻一手將龍吉抗在肩上,一沉身朝下界飛去。


    一旁的太古衛兵豈能讓殷白龍輕易離開?兩個衛兵立刻攔住了去路,卻被無名叟左右兩拐扁,打的淩空飛了起來。魔尊趁機朝下界逃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聖王拿到了太古秘典卻麵色一沉,他發覺此物對他的聖力產生了某種排斥,而且方才浮現在水晶裏的古文字都消失了。聖王意識到這東西沒這麽簡單,猛然站了起來,驚得金車前的九條龍四處亂竄。


    “將開啟寶典的咒語告訴我!”


    無名叟回過身笑道:“東西已經給你了,至於你會不會用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找死!”聖王麵色一怒,幾十個太古衛兵如疾風般一擁而上,整個天庭都晃動了起來。“呦嗬!動手了!”無名叟麵無懼色,將法力灌入拐扁,左右開弓之下將衝上來的幾名太古衛兵打的淩空亂飛。


    ‘這老不死的竟然也有這等修為?莫非是殘存的大能者之一?’


    無名叟的實力的確有些超出了聖王的預計,他將太古秘典藏入自己的懷中,準備親自出手了。


    就在這一刹那,忽然間如潮水湧向無名叟的太古衛兵靜止了,仿佛被釘在了空中。聖王雖然能夠動彈,卻也深深感受到了一股無比龐大的壓迫感。除了殷郊,沒有人能做到停頓大宇宙。他終於來了麽?


    “是殷郊麽?”無名叟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他十分清楚,若是聖王出手,自己也無法抵擋的了,殷郊在這個時候出現正是關鍵時刻。


    正如二人所想,一個熟悉的身影自如的穿過定在空中的太古衛兵。


    三尺白發


    紫雲黑袍


    金色的玄鳥圖騰振翅欲飛


    除了殷郊,還能是誰。


    “無名前輩,久違了。”殷郊望著無名叟,拱了拱手,又忽然改口道:“不,應該是太古的隱天行前輩。”


    “哦?莫非你……你去了太古遺跡麽?”無名叟有些驚訝,殷郊居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更讓他驚訝的是,能夠將太古衛兵與大宇宙的時空一起停頓,這力量絕對不是無極第七重力量能做到的,換言之,除非殷郊已經恢複了巔峰力量——無極第九重。


    殷郊點了點頭,肯定了無名叟的猜測。無名叟欣慰的走上前,拍了拍殷郊的肩膀,“雖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人,但是能夠去到太古遺跡是你的造化。看來那些老家夥已經認可了你,幫你消除了越空提升帶來的負麵作用。不過,我老頭子還是喜歡無名叟這個稱呼啊。”殷郊一笑,“那我就繼續叫您無名叟前輩好了。”


    二人有說有笑,似乎沒把聖王放在眼裏,這讓聖王頗為憤怒。他邁著步子朝二人走來,口中說道:“你們二人當我不存在麽?殷郊,我等你很久了。今天本王終於可以替兄弟報仇了!”


    即使殷郊恢複了無極第九重的力量,但是這足以停頓一切的力量依然對聖王無效。因為眼前這個巨人的力量絕對不在殷郊之下。


    殷郊側目看向逼近的聖王,淡定的說道:“你我之戰不急於一時,我既然來了,自然會跟你有一個了斷。不過我們再選一個戰場好了。”說完這句,殷郊一雙鷹目掃視了一周,“在此之前,我要先讓這些不屬於這鴻蒙的東西統統消失!”說罷,殷郊將身子一旋往穹蒼外飛去,他一動,猶如宇宙星河旋轉一般,無比強大的吸力將定在空中的百餘太古衛兵吸入了無形的風中,被朝著三十三天外帶去。


    “想動我的人?”聖王豈能讓殷郊輕易得手,瞬間出手了。但是有一個人比他更快,隻見無名叟已攔在聖王頭頂,他要阻擋聖王一瞬間,好讓殷郊收拾了那些太古衛兵。


    “找死!”聖王將二指一揮,一道聖光從指尖激射而出朝著無名叟麵門打去。無名叟將手中拐扁在虛空中劃出一個三角形,口中念道:“太古秘法·空間挪移!”那聖光飛入三角形的空間消失無蹤了,少時,聖王的身後浮現出另一個三角形空間,方才那一道聖光忽然飛出朝他的背門射去。


    “聖力源出於我身,豈能傷我?”聖王不以為意,瞬間將打在背門的聖光吸收個幹淨,隨即人如炮彈般飛到無名叟身前,鬥大的拳頭一拳砸下。無名叟仍舊使出空間挪移大法應對,聖王的拳頭立刻沒入了三角形的虛空之中。


    “哼!這些伎倆對付的了我麽?本王的力量足以穿透任何空間!”聖王咆哮一聲,本該被空間挪移到別處的聖力竟然無視空間法則,鬥大的拳頭硬生生的打向了無名叟的胸膛。這足以毀滅鴻蒙的一擊若打在無名叟身上,就算不死也要重傷,但是這太古遺老能活過億萬年,豈能如此輕易敗北?


    “空間吞噬!”千鈞一發之際,無名叟用空間將自己的身體吞噬,消失在空中。這毀天滅地的一拳打了個空,餘波隻把南天門化為了飛灰。


    而此時殷郊已經帶著這些太古衛兵進入了天外天,隻見他雙手一合,將這百餘名衛兵聚成一個巨大的球狀,隨即打開天靈飛出一道金光來——是絕天印!此法寶一出,猶如一道金光劃過宇宙星河盡頭,太古衛兵們在金光中漸漸兵解,灰飛煙滅了。


    能一招解決如此數量的太古衛兵,整個宇宙,除了聖王之外也隻有殷郊能做到了。


    解決了衛兵,殷郊將手中的次元魔方一拋,化作了一個方圓百丈的特殊空間,在這裏,他才能和聖王放手一戰。


    半秒之後,刺目的銀光驟現,殷郊不及多想,雙掌交疊,硬生生抵住了聖王那鬥大的拳頭。隨即二人各自被彈開。


    到了這等境界,二人已經返璞歸真,便如小孩子打架一般,所有的‘術’都全然不管用了,倒不如一拳一腳來的實在。加上二人都擁有宇宙玄晶,幾乎是不死不滅之身,注定這場爭鬥將是千日之戰。


    回看鴻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一瞬間定格,而後又恢複了正常。魔尊毫不例外的也被定住了許久,不過他的修為已經不低,能夠清晰的感知方才發生了什麽。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經能活動自如,再抬頭望天,心中暗思:‘殷郊果然回來了,能夠停頓大宇宙的隻有他一人。不過他一回來倒是送了老子一份大禮,將聖王和太古衛兵全部帶走了。實在太好了!他和聖王的實力不相伯仲,如果雙雙戰死那便最好,那麽能對老子造成威脅的就隻有那個無名叟和殷武庚了。不過,無名叟不屬於這裏,他早晚會走,而殷武庚嘛,就算活著也不可能不支持自己的親兒子,說來說去,這個鴻蒙依然由老子掌控!’


    魔尊立刻扛著龍吉返回南天門,不過生性謹慎的他還是躲在暗處觀察了三日兩夜,確定太古衛兵都已經消失才敢現身。


    此時的天庭隻剩下一些殘餘的神族,之前殷郊現身,躲在聖王不遠處的呂嶽等人早嚇得戰戰兢兢,都眼巴巴的立在南天門的廢墟上望著天外天。眼下不知戰況如何,他們心中自然祈禱聖王獲勝,否則殷郊回來之後豈會輕饒他們?


    “呂嶽,給我滾出來!”魔尊等候了三天兩夜,終於大大方方的現身,立在瘟皇柱前大聲喊道。


    呂嶽幾人露頭一看,原來是殷白龍,心中頓時一涼。魔尊瞥見幾人,將手一指,飛出五道水龍將五人困住,淩空抽了起來。


    “天……天帝大人饒命啊!”呂嶽自知不是對手,趕忙求饒。魔尊將五人狠狠地摔倒自己身前,冷笑道:“哼哼,呂嶽,你將我母後折磨成這樣,我豈能饒你?”說著閃電出手,一把抓在呂嶽天靈,“讓你也嚐嚐烈火焚身的滋味!”魔尊運起火絕,引出天火焚燒呂嶽,瞬間將其變成了火人。


    “哇啊!饒命啊!”呂嶽掙紮著想要擺脫魔尊的魔爪,如何擺脫的了?魔尊將其猛然朝瘟皇柱上摔去,天火融合毒火焚燒之下,呂嶽不一會便成了焦炭,隨即化成了灰燼。


    魔尊這叫殺一儆百,一來震懾這些天庭叛將,二來重新樹立自己天帝的正統形象,如此,才能名正言順的接管天庭的一切。


    這一幕讓一旁的蘇全忠四人兩股戰戰,跪在地上死命求饒。魔尊心思:‘眼下正是我用人之際,先留著他們的狗命……’隨即幽幽道:“你們聽從呂嶽之命,殘害天後,本該萬死。但是朕重回天庭,不想多開殺戒,先留著你們的狗命,若有差池便同呂嶽一個下場。”


    “是是是,我等叩謝陛下不殺之恩。我等之前屈居聖王麾下也是無奈之舉。”


    “對對,我等無時無刻不期盼著陛下重掌天庭。如今陛下回歸,正是天意!”


    四人七嘴八舌的恭維了一番,見魔尊眼中沒了殺意,這才深深的喘了口氣。


    魔尊將肩上的龍吉交給四人,吩咐道:“天後受苦,朕感同身受,你們速速將天後送到瑤池悉心救治。若痊愈,算你們將功補過。”四人獲皇恩大赦,立刻招來天馬金車,速速去辦。


    “靈曦,聽我命令,給我敲響天鼓,召集剩餘的神族來金鑾殿見我!”魔尊以秘法傳音發出這一道指令,隨即發出一聲冷笑,往金鑾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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