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大自在道人正在大雪山上閉目冥想,觀看著善見城上發生的每一幕,眼見二使命懸一線,他站起身將手中三叉戟朝著善見城的方向擲了過去。這一擊快如流光,遠在千裏之外的殷郊猛然感到有一股可怕而熟悉的力量襲來。


    “不好!”他趕忙放棄了鳩摩羅和大聖歡喜天,將手一指東皇鍾,罩住了天台上的因陀羅和吉祥天等人。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金光閃過,整個善見城頓時在金光中土崩瓦解、化為灰塵飛散。除了被東皇鍾罩的諸神之外,城中的所有神族、侍女都化為了灰燼……


    待金光散去,利刃天善見城已經化為了烏有,隻有一柄三叉戟立在虛空之中。


    “哈哈!教主來了!”鳩摩羅望著三叉戟自然知道緣由,頓時捂著肩膀大喜。


    殷郊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趕忙收回東皇鍾護著周身,低頭對因陀羅和吉祥天大叫道:“那位教主要來了!你們快走,我來擋住他。”吉祥天花容失色,惶恐道:“教主來了?宗主,快跟我們一起走吧!”


    殷郊並沒有理會她,仿佛沒有聽見,隻是眼睛盯著遠方。


    吉祥天想飛上去勸說,卻被因陀羅一把拉住玉臂,低聲勸道:“宗主吉人自有天相,你我在隻會讓他分心,再不走便走不了了!”“可是……”“沒什麽可是!”因陀羅不由分說,拉著吉祥天身如雷電般朝下界飛去。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白皙的手握住了三叉戟,這隻手的主人正是婆羅門教教主大自在道人。


    殷郊又見了這教主,不禁麵色一沉將日月金輪連同四口寶劍全部浮現在背後,東皇鍾圍著身子疾走。自己的身軀畢竟不是聖人之軀,眼下隻能用神器護著,希望能抵擋片刻。


    大自在道人盯著殷郊,輕輕冷笑一聲:“殷郊,上次讓你跑了,你竟然不趁機逃回你的鴻蒙世界,竟然還有膽子留在這裏。”


    殷郊將劍一橫,橫眉冷對,“我殷郊豈是怕死之輩。不過你如此胡作非為,為了‘梵天之眼’而殺戮創世大神梵天!若被鴻鈞老祖知道了會怎樣?隻怕你會被剝奪聖人之名,貶入輪回。”


    大自在道人麵色一沉,“你……怎麽知道的?”


    殷郊將手一揮,靈台浮現出昆侖鏡來。其幽幽道:“這昆侖鏡乃是十大神器之一,能夠顯示出任何我想知道的事情。神族中人提到梵天大神五百年前突然暴斃,而你的師弟曾說過你擁有‘梵天之眼’,這還不容易想到麽?”


    大自在道人心中一陣悸動,他雖然也已經領悟了無極的力量,但是能不能勝過那位高深莫測的天道聖人鴻鈞卻還是未知之數。眼下要保守這個秘密隻有一個辦法——殺殷郊滅口。


    他將三叉戟一指殷郊,冷笑道:“鴻鈞老師忙於守護胎藏,對付阿難陀,待貧道殺了你,他便不會知道。你的不死之軀已經吾所破,法力大打折扣了,看你怎麽接下貧道的下一擊!”


    大自在道人說的分明,言下之意,今日一定要鏟除殷郊。


    “喝!”殷郊立刻將盤古金身的力量推到頂峰,發出耀目金光,晃得鳩摩羅和大聖歡喜天也睜不開眼。大自在道人冷哼一聲:“盤古金身?垂死掙紮而已!”說罷口念真言將三叉戟一推;那邊殷郊將四口寶劍全部祭出,凝成一道金光與三叉戟撞在一處,頓時金色的霹靂四射,鳩摩羅和大聖也知道碰不得,慌忙躲避。


    金色的霹靂橫掃整個鴻蒙,恍如刀切蛋糕一般,將大地和天空割裂,無論西海還是冥府,都被這股力量震蕩;六界內殘存的諸神和各族驚恐異常,不知所措的看向善見城的方向。


    殷郊已經拚盡法力,額上的汗水汩汩而下;反觀大自在道人卻是從容不迫,那三叉戟正一寸一寸的推向殷郊。它進一寸,四口寶劍便退一寸,轉眼離殷郊的身體隻有三尺的距離了。


    ‘他還沒用無極的力量就已經壓製了我,如何是好……’


    殷郊看著一寸寸逼近的三叉戟不禁有些絕望。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突然飛來,口中喝道:“師兄快住手!不可鑄成大錯!”


    大自在道人見了來人毫不驚訝,似笑非笑道:“我的好師弟,連你也來湊熱鬧!”


    妙毗道人舉起手中的黃金寶杖幫助殷郊抵住三叉戟的神力。集合二人之力這才勉強擋住了大自在道人的奪命一擊。妙毗道人猛然將寶杖往天上一引,三股足以毀滅鴻蒙的力量被引向天空,隻衝破鴻蒙飛入了天外天而去。


    大自在道人收回三叉戟,怒道:“師弟,誰要你來多管閑事?你竟敢幫著一個外人來對付我?”


    妙毗道人喘了口氣,歎道:“師兄,你我對宣揚的教義意見不合也就罷了,但是你過分追求絕對的力量,導致翻覆之間便生靈塗炭,有違天道啊!”


    大自在道人怒道:“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愚昧了!等我殺了這殷郊再跟你理論!讓開!”說罷飛身上前一戟刺出。妙毗道人趕忙用寶杖橫在身前擋下,扭頭對殷郊說道:“你現在絕不是我師兄的對手,快走!快!離開這個鴻蒙!”


    殷郊將四劍運在身前,一字一句說道:“我不走。今日拚死一戰,若敗也是我殷郊的命該如此,何須你來憐憫!”


    “說的好!”大自在道人大笑道:“既然鴻鈞老師曾說你有可能是那八葉金蓮之上的最後一個聖人,我今天就要打破他的預言!一個死人看你如何做得聖人!”


    妙毗道人雙目一瞪,朝殷郊喝道:“宗主別做無謂的事!恕妙毗得罪了!”說罷額上的v字標誌放出一道白光將殷郊罩著讓其動彈不得,繼而不知從何處竄出一條赤紅色的巨龍,一口銜住殷郊往西海而去。


    此龍正是妙毗道人的坐騎——娜迦龍王。


    大自在道人見殷郊要被帶走,將身子一震放出摩呼羅迦去追娜迦龍王,又衝著妙毗道人喝道:“師弟,你真的要與我為敵麽?”妙毗道人支持的頗為辛苦,喘著粗氣說道:“師兄,接引道友曾經說過一句話,曰,凡事不可太盡,否則緣分勢必早盡。何況師兄如此胡為,不怕鴻鈞老師知道後前來興師問罪麽?那時悔之晚矣!”


    “放肆!”大自在道人輕蔑道:“憑那接引老兒的道行也敢跟我說教?既然你被他們的愚昧教義蒙蔽了心智,就讓你好好睡一覺吧!就算鴻鈞親自來了,我也無所懼!”說罷渾身湧出黑白二氣。


    妙毗道人大驚失色,叫道:“師兄!你……你竟然?”


    “沒錯,本座已經參悟了無極的力量!師弟,好好睡一覺吧!”大自在道人猛然運起無極的力量,將寶杖壓下,隨即一掌刺入妙毗道人胸口,黑白二氣頓時籠罩著妙毗全身,一股可怕的力量遍走全身將妙毗道人的法力全麵壓製。


    “可惡!我不能就這麽被你封印了……”妙毗道人拚盡最後一點法力,將黃金寶杖朝著西海的方向扔了過去。


    片刻之後,隻聽一聲鍾響響徹整個鴻蒙,妙毗道人化作一尊三首四臂的金像浮在空中……


    且看西海之上,摩呼羅迦乃是蟒中之王,其化成一條巨蟒和娜迦龍王在空中追逐,二王鬥的不可開交,西海彷如開了鍋一般,海水翻騰直上九霄。突然一道金光飛來正中摩呼羅迦天靈,頓時巨蟒腦漿迸裂,痙攣著跌入西海,掀起了數十丈的巨浪。少時,深紅色的鮮血染紅了大片的海麵。


    “是主人的寶杖!”娜迦龍王乃是妙毗道人的坐騎,自然認得,伸出利爪將寶杖抓住,隨即帶著殷郊一頭紮進海水深處。


    片刻之後,兩道人影飄至西海上空,正是奉命追趕而來的鳩摩羅和大聖歡喜天。二人見到摩呼羅迦的屍體漂浮在海麵,知道殷郊已經逃了。


    鳩摩羅心思:‘這西海是龍族的巢穴,龍王舍沙就居住在這海底,那家夥的毒霧可不好惹,還是先回稟教主吧。’


    等回到大雪山,二人稟告教主,說殷郊和娜迦龍王都不見了蹤影,又說忌憚於龍族故而不敢下海尋找。大自在道人知道那舍沙龍王的毒霧能毀滅六界一切生靈,除了兩位聖人之外無人敢招惹,也不責怪二人,隨即帶著二人前往火山。


    這火山乃是一座活火山,裏麵熔岩翻騰,炙熱無比。不過對於聖人來說,岩漿不過是小兒科。隻見那翻騰的熔岩湖中正放著那座三丈高的玄晶塔,漆黑的鳳凰封印其中。


    大自在道人帶領二使如登萍度水般越過岩漿湖,來到湖中央,望著那被烈焰籠罩的鳳凰。周圍的岩漿被教主的聖力逼開三丈,隻聽其開口說道:“如果龍族敢背叛我,那他們也一樣要滅亡。好徒兒,本座就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吧!”說罷將手中三叉戟朝著玄晶塔一指,黑白二氣纏繞著三叉戟。當年殷郊是用無極的力量封印了鳳凰,此刻大自在道人也要用無極的力量將玄晶塔強行解封。


    戟尖觸及玄晶,頓時玄晶開始片片剝落,少時一聲鳳鳴,鳳凰從火焰山衝霄而出化作一道紅光落在大自在道人身前。刹那間,這赤焰竟然將諾大的一口熔岩湖蒸發的幹幹淨淨!白氣蒸騰四起。


    這熱力熏得鳩摩羅和大聖歡喜天口幹舌燥,大感難受。教主卻絲毫不受影響,隻將手一揮,白霧散盡。


    隻見眼前的鳳凰麵目如昔,麵如冠玉,三丈白發,裹著金鱗甲衣;他雖然被封印,但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此刻隻見他麵無表情,隻是朝著教主微微頓首,緩緩道:“多謝教主搭救!”


    鳩摩羅和大聖歡喜天見鳳凰脫困,也雙手合十祝賀道:“大護法迦樓羅王重見天日!可喜可賀!”


    昔日,鳳凰還是迦樓羅王之時,尚無鳩摩羅和大聖歡喜天二人。這二人也是後來聽人提起這頗具傳奇色彩的迦樓羅王,更知道他曾是教主的愛徒。今日一見隻覺得鳳凰風采過人,頓時對其畢恭畢敬。


    大自在道人望著鳳凰,不禁歎道:“我的好徒兒,我們有八十萬年沒見了吧?昔日我尚未成聖,你也不過區區幾萬年的道行,沒想到你居然背棄了我,不辭而別。聽說你不知從何處修煉了破凰之力,自以為能稱霸一方,可是結果呢?你去另一個鴻蒙之後,先後被鴻鈞老師和殷郊封印,還真是不濟事!”


    鳳凰麵如冰霜,單膝跪地道:“教主教訓的是!徒兒慚愧!昔日不辭而別實在有諸多原因,多謝教主不責之恩!”


    “其實貧道在四十萬年前就知道你被鴻鈞老師封印的消息了,不過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去招惹鴻鈞,我也救不了你。但是這一次……”大自在道人突然一握拳,“那個殷郊是你的兒子吧?他已經被本座殺了!”


    鳳凰聽到這個訊息麵上沒有一絲表情,反而笑道:“教主不必考驗徒兒,若殷郊死了,教主必然取到南明離火,何必動用無極的力量為我強行解封?”


    “哈哈哈哈!”大自在道人笑了幾聲,拍了拍鳳凰的肩膀,“你果然聰明!”隨即吩咐道:“殷郊不自量力,敢來這鴻蒙挑戰本座,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我現在命你去西海逼七首龍王舍沙交出殷郊!他現在的法力已經不及昔日的五成,使不出無極的力量,絕不是你的對手了,你大可以一雪前恥,殺了他,順便拿回屬於你的南明離火!也算你回歸婆羅門教後立的第一功!”


    鳳凰從大自在道人的手上已經感受到了無極的力量,這是宇宙內唯一能讓鳳凰懼怕的力量。


    ‘回歸婆羅門教?這自大妄為的白癡教主以為我還是昔日的迦樓羅王麽?真以為本座還會屈居人下?我就先忍這一時之氣,咱們走著瞧……’鳳凰絲毫不露聲色,應道:“徒兒遵命。”說罷化作一道火焰衝天而去。


    見鳳凰如此輕易就得到了教主的寬恕,一旁的鳩摩羅托著腮,暗思:‘早聽人說迦樓羅王是六界內唯一不怕龍王毒霧的人,難怪教主要將他放出來。雖說是為了對付龍族,但是這懲罰也太輕了……’


    大自在道人看了鳩摩羅二人一眼,吩咐道:“你二人跟著他。”二人得令緊隨而去。


    鳳凰飛在半空,知道二人跟在身後,麵上浮現出一道慍色,暗思:‘看來教主還是不信任我,派這兩個廢物來監視我麽?哼!’隨即振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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