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殷武庚一路往西,這一次再踏足須彌山,鎮守山門的四大金剛遠遠見殷武庚上山來了,不禁麵麵相覷:“那個厲害的道人又來了!”


    上次被殷武庚教訓了一頓,這回四大金剛哪一個敢不敬?個個恭恭敬敬、滿臉堆笑的上前迎道:“上仙!上仙從哪裏來!”又見他眼上蒙著黑布,忙問“上仙這眼睛是怎麽了?”


    殷武庚朝四位金剛拱了拱手,隻說:“在下剛才跟妖人交手,傷了眼睛,聽說八德池中的八德功水能解百毒,特來拜見教主,求得妙藥。”


    “既然如此,上仙去便是了。”四人齊聲說道。


    “這回不用通稟了?”殷武庚故意調侃四人。潑法金剛撓了撓頭,笑道:“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上仙隻管去吧。”


    殷武庚突然想起一事,問:“對了,八景宮的多寶道人可曾來過?”


    眾人答道:“來過!來過!不過他已經走了。”


    “走了?”殷武庚沒來的及見多寶道人,心思:‘走的如此匆忙,也不知道西方教是何態度……’隨即辭過四位金剛上山去了。


    等殷武庚來到八德池邊,除了上次見過的二教主準提道人之外,還有一人,便是接引教主。殷武庚以元神之力觀看這位接引教主:大仙赤腳,身高丈六,麵皮發黃,頭頂三尺佛光,手中一串念珠。


    “這教主果然神采非凡,不愧是聖人!”殷武庚暗自稱讚了一句,走上前恭敬的對二位教主打了稽首,口稱:“晚輩截教門人殷武庚拜見二位教主,祝教主聖壽無疆!”


    接引教主也打量了殷武庚一番,笑道:“小友就是那個得了通天教主的無極金丹的人吧?真是福緣深似海啊。似你這等年紀卻有這般修為,六界之內絕無僅有。”一旁的準提道人也笑道:“想你我二人也要老老實實修行二十萬載才修的大羅金仙,再四十萬年才證得混元無極。奈何!奈何!不過通天道友行事極端,不顧後果,非你輩該學。”


    接引教主看殷武庚雙目罩著黑布,問道:“小友可是眼上有傷?”


    殷武庚將黑布取下,雙眼烏青,無法睜開,隻將前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番。接引教主說道:“那相柳的毒乃是世間奇毒,非我這池中的八德功水不能解之。八德者,一者、澄淨,二者、清冷,三者、甘美,四者、輕軟,五者、潤澤,六者、安和,七者、飲時除饑渴等無量過患,八者、飲已,定能長養諸根,四大增益。”說罷將手一指,從池水中引出兩道細流衝向殷武庚雙眼。殷武庚隻覺得一陣清涼,無比舒爽,過了片刻,疼痛全消。


    “小友可以睜眼了。”教主說。


    殷武庚緩緩睜開眼睛,果然一切恢複如常,心中雀躍不已,朝著接引教主又拜了一拜,謝道:“多謝教主恩賜聖水!”


    治好了眼睛,殷武庚迫切的想知道敖青的下落,便問教主是否見過此人。教主幽幽道:“那條小青龍麽?她倒是來過,不過兩日前,東海龍宮的敖海找到我這裏,說那小青龍得罪了天庭公主,天庭派兵問罪龍宮,她便急匆匆的回東海去了。”


    “回東海了?”殷武庚又一次跟敖青擦肩而過,仿佛命運非要如此安排,這讓他仿佛泄了氣的皮球,有些灰心,‘為何總是與青兒錯過……’但是他一想敖青要回東海服罪,又一激靈,‘不行,我得去東海看看。天庭危機四伏,現在去天庭實在太危險了……’


    殷武庚心係敖青安危,隨即準備與二位教主拜別。臨別前,接引教主說道:“我贈小友一言:話不可說盡,勢不可去盡,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望小友謹記。”這番話似乎別有深意,殷武庚一時也不明,隻是記在了心裏,隨即告辭而去。


    此時的東海龍宮中早吵翻了天,隻見敖青將自己屋子裏的東西砸的粉碎,哭的梨花帶雨,一旁的龍婆正苦苦勸慰。那邊龍王敖廣滿麵怒氣,兩個哥哥敖海和敖江也是一臉慍色。顯然是剛剛大吵了一架。


    “大王,你就別責怪青兒了!”龍婆勸道:“她年少不經事,無意中得罪了那位龍吉公主,明日跟你上天一起陪個罪便是了。我想那龍吉公主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吧?畢竟大王你也是天庭的老臣子了,就是鬧到天帝陛下那,也會給你一點薄麵的。”


    “婦人之見!你懂什麽?”敖廣搖頭歎道:“你知道那天王殿元帥是誰?當年的陳塘關李靖!我當年水淹陳塘關,逼得他父子反目成仇,這筆賬他豈會忘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眼下公主讓他辦我等之案,牽涉的可不是青兒一人,而是我們整個龍族!這可不是小事!”


    敖青抹去眼淚,咬著嘴唇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一個人闖的禍我一個人承擔!與東海龍族無關!”


    “唉。”老龍王搖了搖頭,“朝廷上的事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各種恩怨利益錯綜複雜,為父謹小慎微,才熬到今日。”


    正在氣氛緊張時,突然門外傳來了一聲咳嗽:“咳,不知道在下能否幫上忙?”


    所有人都回頭看去,隻見殷武庚立在門外,正往裏看。他已經來了一會,方才一直在門外聽,沒好意思進來。


    “殷師兄?你可來了!”


    敖青此刻受了一肚子委屈正無處發泄,見殷武庚突然出現,一頭撲到了懷裏‘嚶嚶’的哭了起來,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這一下把殷武庚弄得措手不及,隻得一隻手輕輕摟著敖青的腰,一邊輕聲安慰道:“我找得你好苦,先是在碧遊宮等你,後來又去了須彌山,然後又回來東海……可算找到你了。”


    “都怪你!都怪你!”敖青用力捶打著殷武庚,一邊捶一邊罵,“我要不是為了幫你,怎麽會得罪那個小氣的公主,現在連整個龍宮都不得安寧!”殷武庚任憑她打,隻是靜靜的抱著她,嘴上說道:“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青兒,我這不是來賠罪了麽?”


    這一幕隻把敖廣、龍婆、敖海、敖江全看的呆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了半晌,敖廣才咳嗽了一聲拱手問道:“這不是殷小友嗎……你這是從哪兒來啊?”時隔數月不見,此刻的殷武庚已經脫胎換骨,天靈出隱隱泛出靈光,讓敖廣差點不敢相認。


    殷武庚答道:“殷武庚見過龍王。這幾個月真是一言難盡,容後再稟。不過天庭降罪之事請您不要再責怪青兒了,這件事裏麵有諸多誤會。我與那位公主還有些交情,明日我陪青兒一起去天庭。我相信隻要說清楚誤會,自然就沒事了。”


    “你跟她還有交情?”敖青一聽頓時更生氣了,狠狠的朝著殷武庚的胳膊掐了一下,“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殷武庚不敢運起八九玄功護身,忍著疼,撇著嘴解釋道:“哎……呦,青兒你別誤會……”


    眼見兩人哪裏是吵架啊,這簡直是打情罵俏。敖廣和龍婆、敖海、敖江都捂著嘴,忍著笑意悄悄的退出了敖青的房間。


    折騰了大半天,敖青的委屈發泄的七七八八,反而平靜了下來。她輕輕的靠在殷武庚懷裏,歎道:“這幾個月經曆了這麽多的事,這麽多的變故,真覺得世事無常……”殷武庚輕輕的用手穿過敖青耳邊的秀發,一邊梳理一邊安慰道:“可是再怎麽變,在我身邊的人始終是你,不是麽?”


    敖青臉上一紅害羞起來,支支吾吾的問道:“那個龍吉呢?我看她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好。”殷武庚笑道:“她是她,我是我,她對我好是她的事,我隻是把她當朋友看待,僅此而已。你對我不同……我……”


    “有何不同?”敖青抬起頭盯著殷武庚的眼睛。殷武庚頓時緊張的渾身冒汗,心跳前所未有的加快了,他甚至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可比那紅線、相柳‘厲害’多了,一時間話到嘴邊卻不敢說。


    殷武庚也是在人間長大的,豈能不知道男女之事?隻是入了截教之後,師父曾告誡不可輕易與女子和合,有礙修行。殷武庚雖然修了仙道,但是心還是人心,隻要是人心,便自然有情有欲。此刻二人四目相交,滿是濃情蜜意,畢竟連日來二人曆經了生死劫難,加上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離去,讓兩人倍感珍惜這份情。如此良辰美景,殷武庚與敖青,二人再也控製不住內心如火山般噴發的情欲,緊緊的摟在了一起,共赴巫山,盡情享受魚水之歡去了……


    第二天一早,殷武庚被一陣低沉的鼓聲吵醒。這是東海龍宮的報時官擊鼓的聲音,此時已是卯時,東海上,天已微微亮。


    殷武庚醒來,看到旁邊正躺著的敖青,此刻她還在夢鄉,一絲不掛的躺在殷武庚懷中。殷武庚知道自己和敖青昨夜發生了什麽,輕輕的替這睡夢中的美人理了理耳邊的亂發,暗思:‘我殷武庚何德何能,得青兒愛慕以身相許,我日後必不負你……仙道之中自有雙修之法,待我來日求的此法,便可以和青兒長斯相守了。’隨即自己先輕手輕腳的起身,穿上衣袍、錦帶,束了發,打理了一番。


    過了片刻,敖青也醒了,隨即伸了個懶腰,發覺薄紗之下的自己一絲不掛,不由得紅了臉,趕忙抓了衣服披上。半柱香之後,敖青換了一身青色的雲紋緞錦袍,手提寶劍,滿臉幸福的朝殷武庚走來。


    “走吧,殷師兄,我準備好了!”說著,敖青將手挽著殷武庚的胳膊,絲毫也不覺的別扭了。殷武庚也已經背了仙匣整裝待發。


    麵前的龍王敖廣和龍婆有些目瞪口呆,心中隱隱覺得二人的關係似乎不同尋常,但也不好當著麵說破。龍王攔道:“等一等。”說著取出一根縛龍索。


    “爹爹,你要幹嘛啊?”敖青一見立刻叫了起來。


    敖廣說道:“你今天是去天庭請罪,不把你綁了,哪裏有請罪的樣子?”


    敖青立刻搖頭不從,叫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爹爹啊!”


    殷武庚趕忙勸龍王,“我看不必了吧。我陪青兒一起去,這本來就是誤會,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敖廣想了想隻好作罷,將二人送到了海麵去。“小女就拜托殷上仙了!”敖廣心中還是有些不安,但眼下隻能相信殷武庚了。


    “龍王放心,請回吧!”


    殷武庚和敖青拜別了龍王,一同乘著紫麒麟一路往南天門而去。二人此時都萬萬想不到,前方一場大劫正等待著二人……


    且說二人正在半空行走,突然間頭頂被一片陰雲籠罩,仿佛萬朵烏雲突然聚在了一起,遮蔽了九重天。


    “這天怎麽了?”殷武庚和敖青都不由得往上看去,這一看不打緊,一個方圓百丈的龐然大物浮出了翻滾的雲層,仿佛一個小島朝二人頭頂壓來。


    二人驚呼了一聲:“這……怎麽憑空從天上掉下一座島來?一定有古怪。”殷武庚一手攬著敖青的腰,穩住坐騎,另一隻手一點天靈,用‘天眼’看這東西:這哪裏是個小島?分明有頭有尾,還有四隻腳爪,仿佛是一隻巨大無朋的巨鼇。殷武庚也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怪物,不由歎道:“這是個什麽東西?跟蓬萊島一般大小!”


    這怪物仿佛在海中遊動一般緩緩向前。殷武庚對敖青說道:“坐穩了,我們到它的上麵去看個清楚!”隨即驅使紫麒麟往上飛去。等二人飛過這龐然大物,往下看去。那怪物的頭猛然露出雲層,其狀如龍頭卻長著一張鷹嘴,頭上布滿了岩石一般的皮膚,不仔細看還真以為是個小島。


    讓殷武庚震驚的是,那鼇頭上竟然立著一個人!


    隻見那人赤發衝天,抱手而立,身上散發出驚人的魔氣。殷武庚雖然沒見過他,但是單憑這股傲視六界的魔氣,他可以斷定這個人就是紅線口中的尊主——魔尊扶搖。


    而巨鼇正前往的方向是——南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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