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武庚見燃燈追了上來又止不住身形,被燃燈如同麻鷹抓小雞一樣一把揪住腰帶提在手中,口中叫道:“哪裏走!”正得意間,突然腰間傳來一陣疼痛,隻見殷武庚胡亂掙紮一掌打在燃燈腰上將他震開。


    燃燈不禁吃了一驚:‘以我的修為,一般仙家也破不了我的護身真氣,這小子竟然能讓我疼痛不已。’


    “臭小子!給我老實點!”燃燈提了口氣回身飛到殷武庚身前,五指一張一股雄渾的真氣將殷武庚定在空中動彈不得。隨即右手一劃,將殷武庚衣衫劃開,再一掌印在丹田,隻見丹田上方漸漸凝聚出一顆花生米大小的金丹,正在漸漸變大。


    見有了效果,燃燈道人麵上一喜:‘不枉我守候了這麽久,若能全數吸納金丹之力,我的修為就能和三大教主並駕齊驅了!’按燃燈的算法,自己將近二十萬年的道行,再加上這金丹的三十萬年道行,足足五十萬年的道行,的確能夠傲視仙界了。


    殷武庚體內的金丹被硬生生化成一條條細如發絲的金汁抽出,疼的他猶如千刀萬剮,忍不住大喊起來:“哇啊!疼死了!疼死了!”隱藏在殷武庚體內的三十道帝魂暴跳如雷,猛然間纏住了燃燈道人,隻往他七竅裏鑽,徑直衝入了泥丸宮。


    泥丸宮是三魂七魄之所在。燃燈道人乃是仙體,泥丸宮自有護主靈光讓那三十道帝魂無從靠近。即便如此燃燈道人也渾渾噩噩,呆了一瞬間。


    殷武庚覺得劇痛稍減,拚了命大吼一聲“放開我!”頓時體內存儲的仙力爆發,猶如一聲炸雷。二人各自彈開,殷武庚隻覺得三魂出竅,昏死了過去,一頭墜入海中往深海沉了下去。


    “可惡!”燃燈道人大怒,天靈蓋猛然靈光爆發,將三十道帝魂衝的灰飛煙滅。再定睛看時,殷武庚已經沒了影子。燃燈道人將米粒大小的金丹趕忙藏入袖中,心思:‘這小子一定是掉入海中了,待老夫將海水分開去尋他出來!’


    燃燈手中的定海珠十分厲害,隻見他祭出白光將海水一劃,浩瀚的東海發出轟鳴,猶如萬馬奔騰。少時,海麵竟然分開一條裂縫,海水朝兩邊褪去,蔚為壯觀。


    海水猶如巨獸被困住,隻在燃燈腳下翻騰。燃燈正要下去查看,忽然海麵上密密麻麻的浮現出一片人影。仔細一看,全是些蝦兵蟹將,有數萬之眾。當中有一人發出一聲清嘯:“何人在此大鬧東海?”


    燃燈低頭一看,說話的是個蛟龍頭領。這蛟龍精手提海叉,滿臉怒色,罵道:“我乃東海龍宮的巡海夜叉!你是哪來的道人?竟然在這翻江倒海,擾亂我東海秩序。”


    燃燈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冷笑道:“一隻小小的蛟精也敢對我無禮?不知天高地厚!”說著將手一指,指尖飛出一條縛龍索將其捆了個結實。


    蛟龍精動彈不得,知道這道人絕非等閑之輩,趕忙求饒道:“上仙勿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上仙有何事需要我等效勞?”


    燃燈說道:“方才有一個小子掉進你們東海,你現在讓這些蝦兵蟹將趕快給我去找,若找不到我就把你吊在那蓬萊島上曬成魚幹!”


    蛟龍精趕忙應承道:“上仙稍後,小的這就去找。”說罷吩咐蝦兵蟹將道:“還不快去找!”


    正在這時海底騰起一道巨浪,一道人影腳踏浪頭停在了燃燈麵前,是個青衣女子。這女子模樣清秀,渾身水澤之氣,頭頂上長著兩個像花骨朵一般的小龍角,倒是可愛。隻聽她叫道:“上仙這般卻是為難我東海龍宮了!”


    燃燈打量了這女子一眼,問道:“你是誰?”


    這女子答道:“小女敖青,是這東海龍宮的公主。上仙,我東海龍宮掌管東海乃是天帝禦筆親封。沒有天帝的命令,請恕我等不能擅動海軍。”


    燃燈捋了捋須,心思:‘這小女子牙尖嘴利,拿天帝來壓我,哼!’隨即收了縛龍索,對敖青說道:“貧道乃是靈鷲峰圓覺洞的燃燈道人,我與你東海素無瓜葛,隻是我要找的人掉進了海中,還勞煩公主幫貧道找一找。貧道就在那蓬萊島上駐足,若有消息,請告知貧道。”說罷揚長而去。


    其實方才燃燈道人使出定海珠時,整個龍宮搖搖欲墜,敖青早派巡海夜叉上去查看。得知那人是燃燈,敖青頓時無名火起三千丈。隻因當年闡教門人哪吒大鬧東海,打死了敖青的哥哥,東海三太子敖丙。兩家早已結下恩怨,故而對闡教門人十分憎惡。


    再說殷武庚墜入海中,衝力奇猛,一直墜入東海龍宮的琉璃穹頂。殷武庚昏迷不醒但是體內有金丹護著,故而海水不能近身,也不曾從口鼻灌入半分。


    龍宮一陣輕微的晃動驚動了值守的夜叉,巡海夜叉發現了殷武庚,便將其拖拽到了宮中。公主敖青返回了龍宮後,聽人說果然墜下來一個人,便吩咐將殷武庚先藏在宮中,等他醒了,問清楚緣由再做處置。


    敖青深知燃燈道人雖然是得道上仙,但是也不敢輕易踏入龍宮。畢竟這是天帝所管轄的地方,仙界眾人也要敬畏三分。海麵上的燃燈道人自付殷武庚絕對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便先回了碧遊宮中。因為他還心心念念這碧遊宮中的另一個‘寶藏’——藏寶閣。


    這藏寶閣深在碧遊宮的最深處,乃是昔日截教存放各種法寶仙器的地方。這間藏寶閣的大門是一麵碩大的銅鏡。銅鏡上麵有鏡花水月四個大字,卻沒有任何入口。


    燃燈道人踱著步子來到藏寶閣的銅鏡前,他取出方才從殷武庚體內抽取的米粒大小的金丹,隨即放在鼻竅處,金丹逐漸氣化飄入鼻竅,燃燈隻覺得渾身一震精氣暴漲,不覺大呼一聲“好!”


    金丹蘊含的是通天教主的法力,燃燈道人的修為精深,片刻間便將這米粒大小的金丹吸納的幹幹淨淨。雖然隻有百分之一的金丹法力,但是足以讓燃燈受用不已。


    ‘這金丹果然厲害,瞬間便讓貧道漲了三千年的道行!離大羅金仙隻有一步之遙了!’燃燈心中大喜,伸出左掌印在銅鏡上,隻見銅鏡仿佛平靜的湖麵泛起漣漪一般有了反應。但是接下來任燃燈如何穀催法力,銅鏡卻再沒有其他反應了。


    ‘看來還是差了一點,若非大羅金仙則不能打開此門?’燃燈頓時有些泄氣,四下看這銅鏡還有沒有其他打開的方法。


    正在燃燈沉思之間,突然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恭喜道友,賀喜道友!”


    燃燈心中一驚‘怎會有人?’回頭一看,來人身披青灰色道袍,光頭長須,坦胸露乳,手中持著一根拐扁翩翩而來。這人隱隱青氣裹身,修為顯然不在燃燈之下。


    燃燈見了來人,麵容先是一變,轉而笑道:“是什麽風把多寶老弟吹到這來了?”


    燃燈眼前的這位多寶道人本是通天教主座下的大弟子,論修為與燃燈不相伯仲。萬仙陣時,截教一潰千裏,多寶道人被老子拿住帶回了八景宮,從此皈依了老子。他怎麽會來到這?


    多寶道人捋須道:“道友好興致啊!今天是那陣風?竟然有閑來碧遊宮玩賞!”


    燃燈不知道多寶道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心中有些戒備,嘴上答道:“道友不也是一樣麽?你既然歸附了八景宮,怎麽也故地重遊來了?”


    多寶道人輕笑一聲:“此言差矣。這碧遊宮也是貧道昔日跟隨師父的修道之地,回來看看也是正常。我看道友是在找東西吧?這裏沒有人比我熟悉,我或許可以助道友一臂之力呢。”說罷看了藏寶閣一眼。


    燃燈有些半信半疑,沒有做聲,隻是輕笑了一聲遮掩。多寶道人也不理他,上前撫摸著銅鏡說道:“這扇門隻認教主,我曾經跟隨教主進入過一次。裏麵的寶物可謂數不勝數!”


    燃燈聽得雙眼放光,急切問道:“有沒有見到……”話到嘴邊,燃燈欲言又止。兩個老謀深算的人都在試探對方。燃燈目光流轉了一番,問道:“道友既然是昔日截教大弟子,想必一定能打開這扇門吧?可否讓老夫入內一觀,開開眼界?”


    多寶道人搖頭道:“這扇門,除教主之外,要麽用鑰匙開啟,要麽便要有大羅金仙的道行,否則隻能望洋興歎了。我們修仙萬載自負不凡,可是在聖人眼裏也不過是螻蟻之輩。封神之役,讓我知道了這大道的殘酷。道友還是早回洞府苦心修煉吧!’說罷拂袖而去。隻留下一臉疑惑的燃燈道人。


    回說東海龍宮。敖青讓蝦兵蟹將先將殷武庚安置在自己的閨房,隨即前去查看。


    殷武庚躺在水晶床上,雙目緊閉依舊昏迷不醒。敖晴坐在床邊細細觀看,她看這年輕人麵目頗為英武,加上眉宇間有幾分帝王之氣,顯然不是普通人;不覺間看的自己有些怦然心動:‘這年輕人麵目不俗,不知道怎麽得罪了那燃燈道人,被他打成這樣……不過看他模樣不過十七八歲,正是年少英雄。’又看他氣若遊絲,昏迷了許久也不曾醒來,敖青不禁有些擔心,隨即吩咐左右:“你們去請爹爹前來,就說我有要事。”


    左右宮女趕忙去請了老龍王前來。敖青見龍王來到,上前拽住龍王衣袖說道:“爹爹,這人從墜下海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沒有半點要醒的樣子。您見多識廣,快來給看看。”


    龍王打量了殷武庚一番,又伸手探了脈象,搖了搖頭說道:“你這丫頭,你都不知道這是什麽人就救了下來。你可知道那燃燈道人是仙界有名的上仙,誰敢惹他?這小子一定是被燃燈道人打傷的。以我等的微末道行哪能救的了他啊?”說罷又搖了搖頭。


    敖青有些不服氣,爭辯道:“不管這年輕人是什麽人,那燃燈老兒好歹也是闡教上仙,卻對一個小輩下這麽重的手,哪像是一個有德行的神仙?何況他本來跟我們龍族就有仇,這人我偏要救!爹爹,你救救他嘛!”


    龍王最疼這個小女兒,搖頭苦笑了一聲:“你這丫頭真是膽大妄為。”隨即想了想,衝著龜丞相說道:“去我寢宮取還魂珠來。”


    龍王方才一探之下知道殷武庚是因為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離體,肉身不死,魂魄便入不了地府,隻能在生死兩界徘徊。唯有用還魂珠召回魂魄方可還陽。


    少時,龜丞相捧著錦盒來了。龍王取出還魂珠讓殷武庚含在口中,隨即運起神力召喚那一魂一魄。敖廣法力有限,不一會便已滿頭大汗,看的敖青也十分緊張。半柱香之後,一魂一魄終於飄飄忽忽的被龍王招來,隨即鑽入了殷武庚靈台。


    殷武庚猛然睜開眼,大叫一聲:“疼死我了!”隨即伏在床邊吐出三大口血來。


    隻因為燃燈道人強行抽取金丹,導致剛剛脫離凡胎的殷武庚氣血逆行,差點一命嗚呼。


    敖青見殷武庚醒了過來,趕忙上前問道:“你……你醒了。”


    殷武庚這才發覺自己身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再看麵前這一群奇怪的人,不禁問道:“這是什麽地方?你們是誰?那個惡道人呢?”敖青便介紹了下這龍宮的情況,將這兩天發生的事說給他聽。


    殷武庚一聽這裏是東海龍宮不禁詫異萬分,再看眼前的龍王敖廣確實是龍頭人身,再看敖青倒是跟凡人女子十分相似,隻是頭上的龍角能看出區別來。他不禁心思:‘真的是東海龍族,我這兩天竟然經曆了這麽多人和事……’


    敖青問:“你是怎麽惹上那燃燈道人的?還能從他手裏死裏逃生,你的命倒是大的很呢!”


    殷武庚答道:“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自當坦誠相告。我本是大商末代天子紂王三子,被人陷害險些上了斷頭台。是一位仙姑救了我,那燃燈道人卻對我二人窮追不舍,他打死了仙姑又來打我……”想到這,殷武庚不禁黯然神傷,一拳捶在床榻上,歎了口氣:“那惡人如此厲害,如何是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為恩人報仇……”


    敖青見殷武庚年紀輕輕便身負血海深仇,不禁有些同情,輕輕拍了拍肩頭勸道:“你在這龍宮中暫時安全,不必擔心。那燃燈不敢來龍宮搜索。”龍王敖廣卻驚訝道:“原來你是人間帝室之胄,隻是你區區一個凡人,體力卻有一股浩瀚無匹的仙力,十分驚人。卻是奇怪!”


    敖青也問:“對啊,你的仙力是哪來的?”


    殷武庚如實答道:“之前打鬥混亂之時,仙姑懷中掉落了一顆金丹被我誤吞了,所以才有了這股力量。”


    敖廣見多識廣,猜測道:“據老夫所看,這金丹絕非凡品。燃燈道人一定是衝著這金丹來的。他絕不會善罷甘休,此刻正守在蓬萊島上,你若出了海麵他立刻便知道。這幾日還是呆在我這龍宮吧。”殷武庚一時也無處可去,隻好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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