儈子手舉刀便朝殷武庚脖子砍去,哪知道天空傳來一陣鬼哭狼嚎之聲,緊接著三十道紅光從天而降圍在殷武庚周圍遊走,任憑儈子手如何揮刀劈砍也近不了殷武庚的身。


    “這是?”周公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隻見那三十道紅光隱隱有人臉透出,表情甚為痛苦,其中更有的頭戴帝冠!周公冷汗直冒大呼道:“沒想到連這三十位大商朝的帝魂也從皇陵中飛出前來保護這殷商最後一點血脈!”


    說來也巧,此時正有一道雲氣光經過朝歌之地。這雲中有一人,頭戴飛鳳冠,身披彩霞衣,麵如桃花粉白,白發如雪,分明是個道姑。


    道姑突見三十道紅氣阻住雲路,心念這紅氣衝霄必有不凡之事。按下雲頭一看,見一人被綁在斷頭台上。道姑不禁又驚又喜,心中暗思:“這小子便是紂王的第三個兒子,教主口中的九九純陽命格之人!教主當年說此子十七歲時會有一劫,果不其然。沒想到商朝三十位帝魂竟然前來守護他……”遂將手一揮校場頓起一陣大風。


    好大風!直刮的人目不能視,伸手不見五指。那道姑將手一抓已經淩空將殷武庚抓在手裏,騰在半空。“哇啊!”殷武庚隻覺得天旋地轉,一陣眩暈後失去了知覺。


    道姑正要走時,突然聽背後一人叫道:“無當聖母!哪裏走!”


    原來這道姑喚作無當聖母,乃是截教通天教主座下四大弟子之一。也是這聖母運氣極好,昔日在誅仙陣時,她也曾與殷郊一起守過陣;而後萬仙陣時,獨自逃脫,沒有上封神榜。


    那聖母回頭一看暗叫不好:“怎麽是這老鬼?”


    身後說話那老道相貌古怪大耳垂肩、身披白色八寶逍遙衣,喚作大雪山靈鷲峰圓覺洞燃燈道人。


    無當聖母一手提著殷武庚一手指著燃燈罵道:“你這臭道人,三教封神已過你為何還糾纏不休?”


    燃燈道人立在雲頭嗬嗬笑道:“虧你位列通天教主座下四大弟子之一,居然在萬仙陣臨陣脫逃。可惜天網恢恢你能逃到哪裏去?我在陣中早看的明白,通天教主分明將一顆無極金丹交給了你,故意讓你先走好保留截教一絲血脈。你那點微末道行豈不是浪費了金丹,將金丹交出來!”


    此時不能不講這位燃燈道人。此人先是師從西方教,後轉投闡教,拜在元始天尊門下修行。已有十九萬六千五百年的道行,再修三千五百年便能達到大羅金仙的境界。


    無當聖母先是一驚,暗叫不好:‘怎麽會,他竟然知道這秘密……’隨即恨得咬牙切齒,破口罵道:“好你個燃燈!本娘娘今日就跟你拚個魚死網破!”說著手掌一翻祭出一枚白色的蓮花印劈頭朝燃燈打去。


    燃燈絲毫不懼一抖手祭出二十四顆定海珠來。那定海珠排成一列護在周身將蓮花印兀自彈開,更放出耀目白光刺得無當聖母睜不開眼。


    見燃燈道人渾身散發青氣,無當聖母渾身黃氣裹身。聖母心思:‘師父曾說過,仙人的功力達到金仙境界時,可以透過散發的真氣來判斷,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赤色最低,紫色最高,這燃燈青氣裹身,修為在我之上……’


    燃燈則大喜,‘我的修為已經達到五級浮屠,這無當聖母不過三級境界,怎麽是我的對手?今日這無極金丹當是囊中之物了。’


    浮屠乃是西方教對寶塔的稱呼,東方西方雖然修道法門不同但是殊途同歸,西方教將這七層修為稱為七級浮屠,正好應對七層寶塔之數。燃燈道人不但精通道術更深諳西方教教義。


    “納命來!”燃燈道人將手一指,二十四顆定海珠紛紛朝無當聖母打去,隻嚇得聖母花容失色。好在無當聖母手中還有一件法寶,趕忙祭出,隻見一麵綠色的旗子從懷中飛出,旗子上繡的一條金龍騰空而起,遇風化作二十四條水龍迎上二十四顆定海珠,如龍戲珠一般將定海珠含在口中落不下來。


    這一下輪到燃燈道人大驚失色了,‘這旗子與玉虛宮的戍己杏黃旗一般,想必是碧遊宮的‘碧水遊龍旗’……沒想到竟然在這無當聖母的手裏!’


    燃燈道人趁無當聖母眼睛尚未恢複再祭出紫金缽盂從聖母頭頂落下,聖母雙目無法看見卻聽得頭頂風聲趕忙躲避,隻‘哎呦’一聲被那紫金缽盂砸中右肩跌落塵埃去了。


    這一砸不要緊仙力激蕩之下波及到了聖母手中抓著的殷武庚,別說是凡人,就是神仙被這紫金缽盂擊中也要一命嗚呼。“誒呦!”昏迷的殷武庚痛徹心扉,大叫一聲想要掙脫聖母的手。“這小子竟然這時候醒了!”聖母慌亂之中竟然將藏在懷中的大羅金丹掉了出來,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那金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殷武庚的口中。


    “我的天!”聖母這次是真的心膽俱裂,竟然將教主交托的無極金丹浪費在了一個什麽根基都沒有的凡人身上。“快給我吐出來!”聖母此刻根本顧不得燃燈道人,一把掐住殷武庚的脖子要將金丹擠出來。哪知道事與願違,殷武庚無法呼吸痛苦不堪,猛然渾身一震爆發出耀人眼目的萬道金光!


    “這是怎麽回事?”燃燈道人大吃了一驚,隻覺得雙眼刺痛不敢去看。過了片刻再低頭一看無當聖母和那殷武庚都已經沒了蹤影。


    “哼!”燃燈往遠處看去,自語道:“無當,你逃不出貧道的手掌心……”


    此時下界的斷頭台上大風平息,眾人睜眼一看殷武庚已經不見了,那三十道帝魂也消散的無影無蹤。周公驚魂未定,抬頭看天暗思:“莫非上天眷顧此子?也罷!由他去吧……”遂命人昭告天下,稱殷武庚已被斬首,商湯宗血已絕。


    且說方才無當聖母趁燃燈道人慌亂之際喚來坐騎紫麒麟,挾著殷武庚趁機逃了,一路逃到了一座仙山。


    看此處景致如何?怎見得:山勢宏偉,峰巒幽壑。山中宮殿曆經千年,沐風雨而不蝕;迎雷電竟未損,似是歲月無痕,堪稱仙境奇絕。宮上書三個大字‘聖母宮’。


    無當聖母縱然有十萬年的道行,但中了這紫金缽盂之後麵如紫金,青絲繚亂,右肩更是疼痛無比,剛一落地便翻倒在地上。


    “快吐出來!不然你會沒命的!”聖母強忍著傷勢將殷武庚扶正,雙掌抵在背門希望能把金丹從腹中逼出來。哪知道金丹已經下了十二重樓,迅速在殷武庚體內融合自生出一股奇力。這股奇力反將聖母震得嘴角滲血,聖母再也支持不住癱倒在地上。


    “師尊……”聖母眼前一片朦朧,思緒又回到了當日萬仙陣中……


    十五年前,通天教主助商阻周,在潼關擺下萬仙陣要和闡教決一雌雄。不想卻被闡教、西方教合力圍攻,那老子、元始天尊、接引道人與準提道人皆是聖人,通天教主一人如何抵擋?截教門人或死或逃,大勢已去。教主萬念俱灰之時,突然冥冥之中聽到下界傳來一道啼哭之聲,一道紅光照在教主腳邊。


    “奇哉?”通天教主以天眼一看,原來是朝歌王宮之中,年方兩歲的小武庚在宮中哭鬧。教主趕忙掐指一算,驚呼道:“此子是紂王的三子,丙寅年庚子月壬寅日甲辰時生,乃九九純陽之命格,千年難遇的上佳材料也!我截教大敗之時偏偏讓我找到此子,莫非是上天為我預留的一線生機?”頓時轉憂為喜。


    無當聖母見截教門人或死或擒本想上前拚了性命,哪知道被通天教主一把拉住。教主麵露慚色,長歎一聲吩咐道:“無當,你聽好了,此戰萬仙遭劫已是定數無可更改。為師之後必然被老師鴻鈞責罰,不知何年月才能出頭。”


    “什麽?”無當聖母一聽頓時落下淚來,哭道:“師尊,難道截教就這麽完了麽?那就讓弟子陪師父一起受罰!”


    “傻瓜!”通天教主叱喝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我教名之中為何有一個‘截’字?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這遁去的一,就是截教所要截取的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無當聖母抹去眼淚問道:“師父,你要我怎麽做盡管吩咐!”


    通天教主雙掌上下一分凝聚起浩瀚法力,少時雙掌之間顯出一顆金燦燦的無極金丹來。教主將金丹交給無當聖母,一字一句叮囑道:“我們師兄弟三人皆是混元無極的聖人,以大師兄老子八十萬年道行最高,吾雖有六十萬年道行亦排名末位,今日隻敗終歸是道行不及。這顆無極金丹蘊含了我的一半法力,三十萬年的修為。截教剩下的門人中數你道行最高,你現在受了傷不可逞強,速速帶上這枚金丹找一個僻靜之處躲起來。等封神一過,你下界去找一個凡人,此子乃是紂王的三子。”


    “天下間凡人何其多,為何找他?”聖母問。


    “此子是丙寅年庚子月壬寅日甲辰時所生,乃九九純陽命格,修仙的奇才。十五年後他有一劫,你要救他,然後收他為徒弟,待他突破散仙境界時你便可讓他吞下金丹,一舉增加三十萬年的修為。截教能否重振,便全在他的身上了。”教主說罷一掌將無當聖母推出了萬仙陣……


    聖母萬萬沒有想到今日還是沒能逃過此劫,不禁長歎一聲:“弟子愧對師父!”隨即心力交瘁,便一頭栽倒動也不動了。


    過了不知多久,昏死過去的殷武庚胸口輕微的起伏著,不一會竟然睜開眼兀自翻身爬了起來。“我……方才不是在斷頭台?怎麽來到了這裏?”殷武庚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感覺體內發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變化。


    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殷武庚隻是一個凡人,他貿然吞下無極金丹本該必死無疑,怎麽此刻他竟然並沒有爆體而亡?其實之前無當聖母曾經幾次嚐試將金丹服下,奈何這金丹法力太過霸道,承受不住。畢竟這無當聖母雖有十萬年道行,卻根基太差。她原身本隻是一條洪荒白蛇,怎及的上流淌著人間天子血脈的殷武庚?加上有十三道帝魂護著殷武庚的心脈,在兩股力量的博弈之下,金丹的力量逐漸被平衡,繼而被裹住暫時留在殷武庚體內,就像將一枚丹放入了一個瓶子中,隻要不受外部的衝擊就不會危害到‘容器’。


    殷武庚抬起頭再一看,身旁一丈開外竟然立著一頭靈獸,不禁嚇得魂飛魄散!隻見那紫麒麟身形如牛,身披濃密紫色的毛發,雙目明亮有神,額上有一隻獨角,四肢有火焰披毛。


    “我的娘!這是什麽怪物?”殷武庚爬起身子倉皇的退了兩步,正要逃跑又看到了紫麒麟身前散著一頭白發伏在地上的道姑。他腦海中頓時一閃念:‘剛才好像在夢中見過這位道姑……是她從斷頭台救了我?’


    “仙姑!仙姑!”


    殷武庚晃了晃聖母並沒有反應,又將手在鼻竅處晃了一晃,似乎還有一絲氣息。就是這舉手投足的一瞬間,殷武庚體內的無極金丹透過指尖流出一絲進入了聖母鼻竅。


    “唔。”聖母輕哼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睜眼看到殷武庚跪在自己身邊,便用力指了指身旁的紫麒麟,說道:“那是我的坐騎紫麒麟,騎上它去蓬萊島……碧遊宮……快!”說罷一垂手又失去了知覺。


    “這……仙姑!”殷武庚再晃了晃聖母已經沒有了反應,心思:‘娘親自幼教我滴水之恩當湧泉想報,這聖母救我一命我自當回報她。’想到此,殷武庚緩緩扶起聖母背在自己背上,然後撞著膽子上前輕輕捋了捋紫麒麟的鬃毛,柔聲柔氣得說道:“麒麟兄,我是為了救你的主人性命,你可否馱我去那個什麽蓬萊島碧遊宮?”


    紫麒麟那紫麒麟乃是靈獸能懂人言,昂首看了殷武庚一眼隨即低下頭輕輕叫了一身以示同意,殷武庚大喜將背上的聖母放在紫麒麟背上然後自己也爬了上去。靈獸四蹄生風轉眼便騰在半空往東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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