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闞,不要亂說!”王川會攔了闞猛一句,隻是也有些不明白,柴正既然遣人送信給任天白,為何信上不落一字,反倒畫了這麽一堆枯枝爛柴,算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了!”公孫羽突的恍然大悟,指著書信道:“這必是柴總捕急招任公子的暗語!”


    旁人聽的都是一臉茫然,不知如何看出這一層意思來,公孫羽一臉肯定道:“必是如此,你們瞧,這書信上不寫一字,隻畫著這一堆柴禾,豈不是拆開書信,隻見一堆柴麽?見柴見柴,難道不是讓任公子去見他麽?”


    “公孫大俠說的頗有道理!”程捕頭聽的連連點頭道:“看來必是柴總捕有要緊事召見任公子,事不宜遲,昨日從沙苑之中,起獲不少賊贓,裏麵頗有幾匹好馬,我這就命人給任公子備上,也算是程某一點心意罷!”他因剛才拒了任天白要見謝持螯之事,惹得群雄不快,心裏多少還有幾分不安,此刻見是機會,便想趁機獻獻殷勤。


    “那就有勞程總捕了!”任天白歎了一口氣,將手裏書信折了起來,放回信封之中,頗有幾分無奈道:“王二哥,此番飛帖天下,必有昆侖派的帖子,不用勞煩旁人,我親自送去!”


    “昆侖派?”王川會同群豪均都有些驚訝道:“任兄弟,這書信上既然是柴總捕要見你,你還當早些趕去為好,昆侖派遠在西域,往返一趟,花費不少時日,你莫要誤了柴總捕的事情!”


    “王二哥你誤會了!”任天白苦笑一聲道:“若是柴總捕要見我,書信之中自會寫明,如今這一堆柴火,分明是堆積柴薪的意思,柴總捕這是要我去見昆侖掌門積薪道長!”


    “積薪道長?!”關中群豪登時一怔,公孫羽更是有些難以置信,心裏頗有幾分懷疑任天白誤會這書信之中真意,任天白也不來分辨,畢竟這一封書信之中,看似不寫一字,其中藏許多內情,隻有身在其中之人能看的明白,這封信也並非隻是柴正之意,必然有玉老公公意思在內,要自己去昆侖見積薪道人,自然也是玉老公公的指點,也足見玉老公公身上傷勢見緩,讓任天白放心不少,隻不過心裏略有一點奇怪,柴正跟玉老公公,行事從來穩重,這一次何以用這個法子傳信?


    “程總捕!程總捕!”門外突的傳來疾呼,程捕頭一回頭,一個平素跟著自己貼身捕快,氣喘籲籲的衝了進來,一臉的驚慌,見了程捕頭剛要開口,忽的又像是想起什麽事情來,緊緊抿住嘴巴,不住給程捕頭使著眼色!


    “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事情不能當著大夥麵說的?”程捕頭見群豪都眼光異樣瞧著自己,身上頗有幾分不自在道:“隻要不是衙門裏的機密事,你隻管說就是!”他也算是故意給自己這個手下留個口風,順口來一句是機密公務,那群豪自然也說不得什麽,自己也可順理成章的出去!


    “不是機密公務……”奈何這個捕快,也不知是一路跑了前來,有些岔氣,頭腦發暈,還是心思一時半會轉不過來,竟然沒聽出這一層意思來,一句話把程捕頭堵了回去,仍是一臉焦急,等著程捕頭出門!


    “程總捕!”任天白卻是有些詫異,心知衙門裏必是出了什麽大事,此刻人多眼雜,萬一真有什麽官府機密,被江湖中人聽了去,卻也著實不好,便出聲替程捕頭解圍道:“晚輩不日就要登程趕赴昆侖,這馬匹腳力,著實是件要緊事,還望程捕頭多多費心,我今日同群豪踐行,必要一醉方休,等程總捕您辦完衙門事情,天白再與你痛飲,此刻就不相留了!”


    “這些事情,不勞任公子費心,程某自當辦的妥妥當當!”程捕頭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分明是任天白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他這一開口,縱然群豪有些不樂意,也不敢強留自己,伸手一抹額頭冷汗,狠狠瞪了一眼那小捕快,急匆匆出了門去,身後群豪早已轟嚷起來,亂七八糟叫著酒家即刻設宴擺酒,一個個都要搶著做東宴請任天白!


    “諸位,諸位!”任天白看群豪這樣子,一個個都要設宴相請自己,為了一個先後排序,已是爭執的麵紅耳赤,要是如此下來,豈不是要一連喝上半個月才能上路?可此刻紛紛擾擾,那裏顧得上聽他說話,隻得運起內勁,聲音雖是不大,可人人都覺任天白似乎在自己耳邊叫了一聲,吵嚷之聲登時便靜了下來!


    “天白在此謝過諸位好意了!”任天白這才看著眾人道:“不過此次天白還有要事在身,再說厙青環等賊匪首腦,還未擒獲,若是耽擱的久了,怕是要被他們逃脫,我這次趕赴昆侖,也要早去早回,王二哥乃是關中武林之首,替諸位與我踐行,等這些事情了結,天白自當回來,跟諸位好生痛飲如何?”


    “好好好!”關中群豪對渭北王家自然是心服口服,王川會便也嗬嗬一笑道:“那今天哥哥我就替咱們關中武林,可要好好的敬你幾杯了……”一句話還未說完,回頭就見程總捕又進了屋來,眼中盡是驚訝之意,直盯盯看著任天白!


    “程總捕?”任天白也瞧見程捕頭去而複返,心裏頗有幾分詫異,同王川會對視一眼,向著闞猛、公孫羽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讓他們兩人先招呼在場群豪出去,排下酒宴座次,等的屋中人都走的盡了,隻剩任天白,王川會,程捕頭三人,任天白這才看著程捕頭道:“莫非是衙門裏出了什麽事情?”


    “謝持螯……死了……”程捕頭怔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先轉身瞧了瞧周圍,確定再無外人,又站在門口,向著外麵仔細瞧了半晌,似乎是怕有人暗中偷聽,直至認定並無第四人在此,這才伸手關住屋門,一臉蒼白看著任天白,王川會道:“就是剛才那捕快送來的消息,姓謝的,在牢裏……自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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