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遠見陸漫雖是嬌柔薄嗔,卻是反倒更添麗色,竟是看的呆住了。又想起適才她伸手在自己口邊輕捂,自己的雙唇堪堪就要吻到了她那柔膩溫香的纖手,隻覺她手掌心柔膩溫軟,給她這麽輕輕的一撫,登時便覺說不出的舒適受用,直到這時口鼻間兀自還餘留著些淡淡的香氣,不由得心神一蕩……


    這時劉寶安也已起身離座,來到陳修遠身側,向著佟玄英望了一眼,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賢弟,這位朋友也要陪同咱們一起去麽?她也是峨嵋派的女俠麽?”


    陳修遠道:“她是夏前輩請來相助咱們的,大哥,我想夏前輩也是一番盛情好意,咱們倒也不好拒卻。”


    劉寶安“嗯”了一聲,雖是心中覺得不妥,卻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隻道:“賢弟你先到門外相侯,待我結了賬就來。”


    陳修遠道:“好。”說罷便也走出了客棧大門,來到陸漫身畔,與她並肩而立,口中向著陸漫問道:“漫妹,你沒吃早飯,會餓麽?”


    陸漫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餓,昨晚吃了你媽媽那許多好東西,隻怕該長胖啦。”


    這時佟玄英突然道:“弟弟,適才我在這店裏喝了杯粗茶,勞你的駕替我付了錢罷,我身上可從來不帶銀子……多謝你啦。”


    陳修遠微微一笑,道:“好,佟姊姊遠來助我,本該稍盡地主之誼,區區一杯清茶又算得了什麽,佟姐姐不必客氣,大哥他會一並結了的。”


    佟玄英卻道:“姊姊便是姊姊,為什麽又要加上個‘佟’字?”又道:“我隻讓你請我,別人可不成。”


    陳修遠一怔,道:“好,姊姊,我這就進去和掌櫃的會賬。”說著便又轉身回頭走進店中。


    那掌櫃的前晚受了驚嚇,隻因害怕再招惹麻煩是非,也沒去報官,這時兀自心有餘悸,隻要是見了身帶兵刃的武林人士便不由得杯弓蛇影、戰戰兢兢,這時見陳修遠來為佟玄英墊付茶錢,雖是見他儒雅和善,但一見他腰中懸著的長劍,仍是立在櫃台後麵不敢出來,離得他遠遠的,雙手亂擺,道:“一杯粗茶不值得什麽錢的,就當是小店奉送客官的了,客官走好。”就連“歡迎下次光臨”的話都不敢再說了。


    陳修遠見了他這副模樣,心中微感歉疚,心想:瞧這掌櫃的也是良善之輩、正經商人,好端端的開著客店,沒來由的禍從天降,這番驚嚇可是嚇得不輕,那都是隻因我和大哥住進來之故了……陳修遠從懷中取出了一兩銀子,放在櫃台上,不再向他瞧上一眼,就此轉身出了客棧大門。


    這時劉寶安也已出了客棧大門,早有店夥牽了他和陳修遠的馬來,二人接過了韁繩,正欲上馬趕路,突然從前方街角處轉出了一個形容古怪的人來,陳修遠和陸漫對視了一眼,均認出了那人便是那晚在土地廟中與俞大猷動手的那個“大鼻子”,二人心下雖是微感詫異,倒也不將他放在心上,隻當不見,仍是各自上馬,欲待不理,自行趕路。


    隻見那“大鼻子”走到了佟玄英身前數尺之處便即停住,躬身行禮。這時他眼觀鼻,鼻觀心,滿臉的恭謹、敬畏,雙唇緊閉,那條長的出奇大舌頭連一點都不敢吐出口外,也不敢先行開口說話,想是他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口齒不靈,生怕惹得佟玄英厭煩,佟玄英低聲向著他細細的吩咐了好一陣,這才一揮手,命他自去。那“大鼻子”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躬著身子向後退了三步,不經意間向著陳修遠瞄了一眼,神色尷尬,但仍是弓著身子,頭也不抬的向著他行了一禮,而後便轉身領命而去。


    陳修遠心知他是相謝那晚自己出手絆住了俞大猷,讓他借機逃命之德,向著佟玄英道:“姊姊,他是你朋友麽?”


    佟玄英“哼”的一聲,冷冰冰的道:“什麽朋友,他也配做我的朋友?我可沒有這樣不成器的朋友……”


    陳修遠沒來由的被她碰了個軟釘子,微微一笑,不由得又向著陸漫學起那“大鼻子”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怪相。


    陸漫想起那晚土在地廟外的情境,被他逗得“撲哧”一笑,這一笑便如春花初綻,更兼此時陸漫正處於熱戀之中,在朝陽的映照之下,一張俏臉紅撲撲的,笑容比以往更增了幾分嬌豔,陳修遠不由得又是看的一呆,心中升起一陣心滿意足之感,心想:你就這麽笑著,就是世間情愛最美好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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