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看出來,居然還有幾分膽色。”


    敖吟冷笑道:“素聞泉英門下乃是純武修道,身體都是堅韌不催,甚至還有‘同階無敵’的傳言。”


    他緩緩拔出背後所負長劍,獰笑道:“那麽敖某就以劍修路子,來領教一下招同宗的純武修技。”


    看他那倨傲的舉止眼神,根本就沒有將招文機放在眼內。


    旁邊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一看有人打架,紛紛向後躲避,很快就閃出一片空地來。


    事到如今,招文機也再無他想,既然戰無可避,隻好強硬著頭皮接招了。


    他後退幾步,立定身形後,將雙拳緊握,同時反手雙臂一震,那衣衫如同充氣暴漲,似乎整件衣服已經撐大不少。


    旋即握掌成拳,雙足一蹬,作猛虎撲食之勢,向敖吟迅疾衝至,口中暴喝道:


    “虎突刺!”


    這一招拳法,本是取自奉嘯天的“刺拳,”是為“坤”卷中階修技,後來傳由崔笙教習教授給門下新弟子。


    “來的好。”


    那敖吟不慌不忙,後退半步,右掌掐訣,左手向後一擺,那右手長劍都不曾拔出,便連同劍鞘一道,揮舞出一片虛影重重,口中也大喊一聲道:


    “大木連牆!”


    “轟!”


    隨著一陣對撞的氣浪四散開來,招文機那一對拳頭,正轟在一道青綠色牆體之上。


    原來不知何時,在那敖吟身前居然幻出一片青色影象,鬱蔥層疊,猶如一堵堅固無匹的防禦之牆,出現在於兩人之間。


    觀看人群內有人驚叫道:“這是命力防禦修技。”


    原來這敖吟除卻劍術超群之外,還籍由身體木係命力特性,修煉了一套可以防禦的劍修技,稱為“大木連牆。”


    此招一經施展,可以產生自動的虛幻護體屏障,有若硬木環繞,閑藤纏枝,令到對手的攻擊難以寸進。


    敖吟目前雖是修者期四階修為,還無法施展出修師期的實體修技,但是憑借出色的七星木係命格,能夠有此造詣,已經是殊為難得。


    聽聞眾人的驚叫聲音,敖吟麵上不禁泛起得意之色。


    莫說是招文機的純武修拳勁,就是尋常劍修弟子所施展尖銳劍力,在這大木連牆的防禦麵前,也要被一層層卸落下來。


    他依仗此招的強悍防禦,已經擊敗過不少外門的弟子。


    圍觀人群中,有不少識貨之人,立刻開始議論起來:


    “這敖吟到底是淩雲門傑出弟子,身為修者期四階,居然可以施展出這般的防禦武技。”


    “人家可是七星成色的木係命格,融合修煉一套低階防禦修技也屬正常。”


    “不錯,未到修師期便可以施展,這敖吟凶名果然名副其實!”


    招文機眼見受到阻擋,當下再度大喝一聲,雙臂發力暴衝,意欲奮力突進。


    他此時渾身各處青筋暴出,麵色決然,尤其是一雙鋼鐵般的拳頭,待體內靈力全數貫入之後,已足有三、四百斤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在那“大木連牆”麵前,居然還是再難前進一步。


    反之敖吟的大木連牆,卻連續發出一層又一層的木勁,連綿不斷向招文機周身襲來,後者拳頭的威力雖是驚人,但在層層木勁之下,卻是愈來愈疲殆,最終悉數消弭不見。


    招文機頭頂已經冒出大顆汗珠,看上去頗為吃力,身軀更是顫動不已,顯然已經快要支撐不住。


    敖吟卻是麵色悠閑,顯得十分輕鬆,嘴裏邊輕曬道:


    “招同宗,在下僅僅用了一招防禦修技‘大木連牆’,你已經無法攻擊到我,倘若我此時長劍出鞘的話,你哪裏還能安穩站在這裏!”


    他身旁的幾名淩雲門弟子,個個得意非常,出聲嘲笑道:


    “一個修徒期三階,居然敢跟修者期四階動手,簡直不自量力!”


    “實力差距,豈是可以隨意逾越的?”


    “敖師兄甫一出手,泉英門已然土崩瓦解。”


    招文機此刻遭受層層木勁,吃力甚緊,哪有甚麽力氣反駁,麵對他們的冷嘲熱諷,卻也無可奈何。


    這便是實力的差距麽?他陡然感到一陣無力感。


    敖吟見狀,卻是冷冷一笑。


    他之所以在外門中享有凶名,無非是因為出手狠辣,從來不肯留手,每每出手幾乎都要將對手打成重傷。


    就算被師門知曉,最多是訓斥幾句了事,暗裏卻是對自己門下的弟子大加誇獎:實力強勁不說,還替門派掙回了大把麵子。


    這場戰鬥彼此間實力懸殊太大,越快解決戰鬥,越能夠顯出自身的實力。


    他顯然也不願意再耗費時間,當下身形一震,將招文機的拳勁徹底卸落,冷笑道:“據說純武修弟子,身體猶如銅牆鐵壁,敖某正要見識一下。”


    說話間,他手中長劍出鞘,瞬間挽出數道劍花,命靈之力集接在劍尖上,對著招文機的身前順勢刺去。


    招文機此時拳勁剛消,已是筋疲力盡,身形都有些站立不穩,哪裏還顧得格擋。


    當即被直接刺中右肩,這一劍力道頗重,加之來勢迅疾,幾乎沒入數寸。招文機當即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待他強自撐身而起時,右邊肩頭處早已是殷紅一片。


    多虧他性格堅韌,才強忍了這股巨痛,若是換了別人,隻怕已經慘叫出來了。


    朱砂和白杉兩人急忙疾步衝了過去,將招文機緩緩扶起,同時滿臉怒意向著敖吟道:


    “姓敖的,你出手也太狠了!”


    敖吟極為鄙夷的望著他們,搖頭歎息道:“什麽純武修道,同階無敵,想不到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他身後數名淩雲門弟子,皆是附和著狂笑起來。


    朱砂和白杉兩人,聽到這些人肆意的侮辱,也不由氣渾身發抖。


    尤其朱砂心性堅強,向著敖吟等人怒道:“你同我招師兄品階相差甚遠,無非是實力壓製,又有什麽好得意的。”


    敖吟怪笑道:“不錯,擺明用實力壓製你們,你又能拿我如何?”


    他話音未落,朱砂已經搶步而出,徑自狂奔著衝向敖吟,一邊叫罵出聲道:


    “王八蛋,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那副囂張的德性,今天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那名紅襖少女眼見招文機身受重傷,朱砂又莽撞衝出,登時眼神一凜,向前跨出一步,似乎打算衝出幫助朱砂。


    她身後那頭帶鬥笠的老漢,卻連忙一把將她拉住,慎重搖了搖頭道:“不可莽撞。”


    “你找死!”


    敖吟臉色一寒,他向來行事霸道,還從未有人敢直接張口罵他。


    朱砂還未衝到敖吟麵前,旁邊忽然跳出一名粗壯弟子,直接擋在朱砂的身前,向著他胸口一拳砸出。


    這一拳勢大力沉,直接將朱砂擊出三丈多遠。


    他本就是“庸碌”命格,連修徒期都不算塌實。這一下可好,直接被擊飛了出去不說,胸口處更是氣血上湧,再也抑製不住,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來。


    這名出手的淩雲門弟子,名字叫做李大勇,卻是個修徒期四階。


    眼見朱砂被他一拳打飛,心裏更是得意非常,呸了一口道:“臭小子大言不慚,還以為你有兩下子,想不到竟然是個膿包。”


    正在辱罵間,他忽然張大了嘴巴,楞在當場。


    原來那朱砂竟是從地上爬了起來,抹去嘴角的鮮血,如同瘋子般向他又撲了過來。


    “嘭!”


    又是一記勢大力沉的重拳,朱砂再度被擊的淩空飛起,落在在地麵上後,擦撞的渾身都是傷痕不說,全身更是如同散架一般,數處劇痛感也隨之傳來。


    可饒是如此,他依舊不肯屈服,艱難的以手撐地,神情露出堅毅不屈之色,那充滿怒火的雙眼,更是惡狠狠望住對麵的淩雲門一眾人等。


    旋即在一片驚呼聲中,朱砂居然第三度站身而起,向著他們蹣跚行來。


    “簡直愚蠢至極。”


    李大勇臉上再也掛不住,他怎會允許這樣一個如同垃圾的家夥,三番五次的撲到他的麵前。


    於是他又衝著對方的胸口,打出一記重拳。


    隻是令他未曾想到的是,那跌跌撞撞走到麵前的朱砂,居然也是雙目一寒,亦是同時向他轟出一拳。


    李大勇一楞,這小子怎麽還有餘力,明明被我打飛了兩次啊?


    他正思忖間,忽然眉宇正中一動,好似有什麽東西撕裂開一道縫隙,直接鑽了進來。


    不對!這是怎麽回事?


    他腦海內嗡鳴一聲,似乎失去了所有意識,身軀登時癱軟了下去。


    而此時朱砂的拳頭,也終於砸落李大勇的臉龐之上,在他嘴角上亦牽動起一抹冷然笑意,


    適才在情急之下,居然被他想到使用精神之力嚐試對李大勇施以攻擊,想不到對方在猝不及防下,果然宣告中招。


    看來這精神力還是有些作用的嘛,隻可惜不是成熟修技,作用極其有限。


    隻是這一拳砸落之後,他再也支撐不住沉重傷勢,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粗氣。


    李大勇幾乎片刻之間,便已自精神刺痛中驚醒過來,感受到臉龐火辣痛感,暴怒之下,直接對著麵前盤坐的朱砂踹出一腳。


    “砰!”


    朱砂如同斷線風箏,在地上拖出一道弧線,腦袋最終撞擊在地麵上,直接昏迷了過去。


    見此情景,白杉匆忙跑到朱砂身前查看,見他已是渾然無覺,不禁悲從中來。


    隨著戰鬥的結束,那淩雲門數名弟子個個洋洋得意,發出一片異常刺耳的叫囂聲道:


    “泉英門這樣不入流的門派,簡直是外門恥辱,門下弟子更是個個膿包,不堪一擊。”


    “我看就算他們掌門前來,隻怕也會敗在咱們敖師兄手下。”


    “如此劣等的外門,隻會丟盡東瀾的麵子,其實早就應該除名才是。”


    那圍觀人群看著他們囂張模樣,雖是厭惡到了極點,卻也無可奈何。


    就在此時,猛然在那人群中傳一道清冷聲音,猶如漫冬冰雪,徹寒入骨:


    “是哪個說我泉英門下,都是膿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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