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人家(50)


    寧海坐在沙發上, 楊坤坐在地上,靠著沙發,他扭臉抬頭看寧海:“你說,我身邊的人都說她不好,可我堅持認為她好……”


    “那大概是你不了解她。”寧海給他遞了一瓶, 喝吧!醉幾天就過去了。


    楊坤接過來卻苦笑:“我不了解她?大概吧!至少我就不知道她根本不愛我!也不知道在這之前她跟我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騙人的!”


    寧海:“……”現在知道也不晚。


    楊坤失笑:“還是愛錢吧!”


    寧海沒法說,隻陪著喝了一口。


    楊坤看著窗外:“我是不是以前特傻!”


    “傻一回挺好。”寧海歎氣,“以後這大半輩子,保證都不會再犯傻就行。”


    楊坤抱著腦袋, 頭疼的厲害:“我跟你說, 我現在一想起她那個哭聲,我就堵……我覺得我落下毛病了你知道嗎?昨兒剛打開電視,誰知道拍的什麽鬼節目,一打開就嚶嚶嚶的哭哭哭,我當是堵的覺得喘氣都難……”說著, 不知道又想到啥了,就道:“她不就是要錢嗎?那麽著急幹什麽!現在享受兩年的大學生活, 等畢業了, 誰不是要成家立業,我是會叫她過苦日子的人嗎?我都想好了……我畢業了就跟她結婚,我進自家的公司,從底層開始做。早幾年我媽就給我的名下放了好幾處房產, 什麽鋪子房子的租金, 一個月好幾萬, 如今還在長。說了,畢業就給我。我有房子住,有車子開,有資產可以啥也不幹的吃喝不愁。我哪怕剛開始在自家公司裏幹工資低點,但一個月五六萬七八萬的租金是夠我們開銷的吧。公司是自家的,我隻要不混蛋,那自然是年年提升,工資年年長,十幾年之後,我繼承自家的產業,我也像是我爸給我媽花錢一樣,金鐲子金鏈子,隻要喜歡都買!可她呢?那個男人有什麽?!”


    想不通!


    寧海就問他說:“你沒告訴他你家是做什麽的?”


    楊坤奇怪的看寧海:“還用說嗎?她見過我媽,我媽那打扮像是沒錢的人家嗎?”


    寧海就不說話了。楊坤媽打扮的是挺有錢人,那金鏈子一看便是暴發戶。這暴發戶在很多人眼裏是有點錢,算不得是真正意義上的有錢吧。而且,楊坤媽控製楊坤的經濟,大概在林豆看來,楊坤家很在乎被楊坤浪費的那點錢。那點錢都在乎,想來家裏也該不是很有錢才對。


    寧海的沉默楊坤馬上懂了,所以,是因為林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家的真實家境才走到這一步的嗎?


    他哧哧的笑起來,心裏突然有什麽東西放下了,“兄弟,你知道嗎?我現在突然間慶幸了,慶幸沒把這些家底都兜給她知道……要不然,哥們這一輩子都得活成她眼裏的傻子……”


    能說出這話,那這事就是過去了。


    寧海也不多呆了:“歇兩天就該幹嘛幹嘛吧!電腦還在宿舍呢,你想拿回去就拿回去吧。我今兒還有事,就不多呆了。”


    楊坤突然問:“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寧海心裏一跳,想想當爹媽的不容易,他不能把他爸媽給供出來吧,就說:“是因何打電話說,知道你在那邊,結果又不見你人,我猜你大概回來了,今兒從這裏路過,順便就過來看看……”


    楊坤還一臉納悶:“你跟因何聯係的挺多?”


    寧海‘哦’了一聲:“是她弄了個鋪子找裝修的人,我給碰上了。這次打電話也是問裝修的進度……”


    楊坤就一臉‘難怪’的表情,“沒事,你忙去吧。我緩兩天就去飯館找你。”


    寧海應了一聲就出來了,順便給他把門關上。到了小區門口才給楊坤媽媽回了個電話:“……能說出幸好沒給那姑娘交底,要不然一輩子得活成傻子這樣的話,想來心裏是都明白的……這事差不多就過去了……”


    楊坤媽直念阿彌陀佛:“謝謝你!謝謝你!孩子,阿姨得謝謝你。等過段時間,你跟楊坤到家裏吃飯,阿姨給你們做好吃的。”


    寧海掛了電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心慌了起來。楊坤媽媽對林豆的不滿,除了她本身持身不正以外,是不是跟林豆本身的家境也有些關係呢。


    按這麽說,如果因何的父母知道家裏寶貝一樣養著的姑娘看上自己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又會怎麽想呢?


    因何不知道寧海怎麽想,如今正跟媽媽和妹妹滿shanghai的玩呢。


    可這樣的日子也就三天,不說媽媽沒時間了,就是因唯也沒時間了。如今因唯的公司算是火了。就是做產品代理的!如今還隻代理了鳳凰果源這一家。訂單多的根本就處理不過來,早回去的羅勝蘭又打電話叫林雨桐,說別陪著你們家姑娘逛了,趕緊回來吧。廠裏忙著呢,得商量那個上新的生產線的事。


    得了!娘三個各走各的。


    因何帶著三個大大的行李箱,裏麵全是衣服包包圍巾絲巾這些東西,寧海過來接,嚇了一跳:“你這都是帶的什麽呀?”


    “我……”因何忙說:“看見斷碼打折的東西,都不貴,就多買了幾件。”


    寧海就不說了,她特意說打折,是怕自己多想吧。


    上了車,把行李塞後麵。然後出了機場兩人都沒人說話。結果半路上遠遠看見兩個老外在路邊招手,邊上停著一輛車,應該是爆胎了。


    因何馬上道:“靠過去,順腳捎一下。”


    寧海還說這姑娘就是熱心,結果因何用英語跟人家倆老外討價還價呢。寧海的英語聽力還行,但是口語不成。這會子因何和那倆人說啥他倒是聽懂了。


    老外說:“……租來的車半路爆胎了。想搭順風車。”


    因何點頭:“沒問題。一人五十,我們把你們送到地方。”


    然後老外說貴,太貴了,坐機場大巴才多少錢?


    因何就問說:“你們有備用輪胎和工具嗎?我們會修,給你換好,但你得支付三百。你們兩人現在搭車回去得一百,然後再請人拖車兩百肯定不夠,還得送修理廠,又是錢,所以,請我們吧,我們比較便宜,劃算……”


    寧海扭臉就笑。他是會換輪胎,但也僅限給自己這倆破車換!於是就低聲問她:“你會?”


    因何抽空回頭:“你會!別搗亂!三百塊錢呢,半個小時就賺到了。”


    又跟兩人磨牙,十分鍾後,還是因何贏了,然後寧海隻得下車,去給老外換輪胎,半個小時是弄好了,然後那邊遞了三百過來,寧海直接給因何:“給!財迷。”


    因何愣了一下,但還是把錢裝到兜裏:“明兒給你買衣服去,開學天就冷了。”


    之前那點心知肚明的隱瞞帶來的別扭轉眼就消失了。


    進了城,後麵帶著那麽多衣服,肯定是沒法去宿舍的。


    要去住的地方,因何心裏有一絲猶豫,寧海從來沒有把她送到家門口過,但今天,她還是覺得不瞞著的好。之前,自己刻意說打折的衣服,他應該會有點不自在吧。


    於是便道:“沿著之前咱們吃過飯的那個砂鍋店門口的那條路,往西走一站路。”


    寧海看了因何一眼,沒說話往前開。到了地方,從外麵看就知道,這是一片別墅區。


    因何很緊張,不敢看他,隻道:“進裏邊去。”然後探出頭看門口的保安:“開一下門。”


    然後門開了,寧海開車往裏麵去了。因何在邊上指揮:“往前,沿著這條路往前,第三個岔口往左轉,中間第三戶門口停下……”


    第三戶門口紫藤花密密麻麻的垂下來,遮住了院子裏的風景。


    因何下車去開門,寧海起身幫著去拿行李。


    院子裏兩棵石榴樹,一行石板路,再沒有別的。寧海跟著因何往裏麵去,上台階,進門,裏麵霍然。看裏麵的裝修比房子的外觀還叫人驚訝。


    寧海拉著行李:“放哪?上樓嗎?”


    因何就帶著去一樓的臥室:“放一樓吧。”


    “平時就一個人?”寧海問道。


    因何‘嗯’了一聲:“我很少過來。過來也是拿點東西……其實,我不喜歡這樣的房子。房子大,人少,裏麵一點人氣都沒有。我小時候家裏的日子也難過,我媽的身體還不好。但現在想起來,那時候也不錯。一家子就住一間房,熱熱鬧鬧的。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麽房子嗎?”不等對方回答,她就說:“我最想要的就是那種小小的兩居室,哪怕沒有九十平,有個六十平就行……也不一定非在大城市,回老家也很好……有個二居室的房子,有個穩定的工作,每天認認真真的過日子……我就覺得那就是最好的日子……”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敢看寧海,就那麽低著頭,手背在身後使勁的搓著。她很緊張,渾身都緊繃著。她在這麽大的別墅了,卻說了那麽一個小的堪稱是微不足道的要求。兩居室的房子,甚至在老家也行。可此刻因何在這棟別墅裏的臥室,就不止六十平。


    她告訴他未來的規劃,告訴他這所有的規劃,其實都是在斟酌了兩人的實際情況而做出來的。她是想告訴他,給我一個容身的小屋子,有一份穩定的收入,我就能跟著你認認真真的過日子。她想說,她的要求從來都不高,別被嚇走好嗎?


    說這些的時候,她是忐忑的,眼睛都不敢看人。她怕她傷了自己的自尊,也怕自己會聽不明白這裏麵的意思。


    他聽的出來,她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這番話說不出來不知道她鼓了多大的勁。


    這一刻,他想抱她,說不會的!我會努力的,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但這些話說不出口,他如今沒那個能力給誰任何承諾。


    看著她忐忑不安,有了幾分退縮的意思。他慌了,想也不想的將衣服兜裏的存折拿出來然後塞過去:“都在這裏……你收著……看還差多少才能湊夠……”


    因何愣愣的看他,寧海卻已經轉身:“院子裏多久沒掃了,我去歸置歸置。”


    “哦!”因何看著他出去,然後才低頭看手裏的東西,暗紅的本本,是存折。然後她的臉蹭一下就紅了,翻開裏麵看,存款有六萬七千六百八十三,若是留夠上學這三年的花銷,就還剩下四萬。省城的房子一平的價格是一千到一千五。如果不買現房,又買的稍微遠一些,也就是一千元的均價,一套下來也不到十萬。首付肯定是夠的,但是離全款還很遠。


    哪怕差的遠,她的心情也雀躍了起來,跑到外麵,院子裏寧海正在把石榴樹下的枯葉往出清掃,她跑過去:“過年回去的時候咱們去看看吧,有些房子都是兩三年後才交房的……這種房子便宜,先交首付吧!”


    寧海‘嗯’了一聲,在因何以為他不會再說別的話的時候,他說了一聲:“你說了算!”


    因何全身都冒著幸福的泡泡的時候,卻不知道晚上,寧海陪著楊坤坐在路牙子上喝酒。


    他問楊坤說:“什麽房子是比別墅更好的房子?”


    比別墅更好的房子?


    楊坤就笑:“房子就是給人住的。但有些房子住進去代表的意義可就不一樣了……”他朝紫禁城的方向指了指:“那裏的房子給什麽別墅也不換。”然後又道:“也不說那裏……”他朝市w的方向指了指,“那地方後麵的常|委樓,就比別墅好!”


    寧海愣了一下,然後蹭一下起身:“那我明白了!謝了!兄弟!”


    於是,開學後,楊坤發現寧海開始變的不一樣了。以前隻注意怎麽賺錢,現在閱覽室的報紙拿回來細細的看,每天的新聞聯播必看,時事政治新聞頻道,他總是比別人看的認真。甚至有時候還帶著筆隨時記錄。楊坤在寧海開的小飯館裏,櫃台的後麵甚至發現了報考公務員的資料和曆年的考題集錦。


    楊坤愣神,原來這麽早,已經有人規劃以後的事了。


    再觀察寧海的時候,突然就有了更多的發現。比如寧海身上的衣服,還一樣不是什麽貴衣服,但搭配的卻是好的。而且什麽季節什麽衣服,從來沒錯過。


    楊坤看著寧海的眼神就變了:“還是不是兄弟了?談戀愛也不告訴人!”


    寧海拍開他:“以後!以後機會合適就告訴你。”


    看著每天忙忙碌碌充實到不行的寧海,楊坤自嘲的笑。不用猜也知道,寧海一定是找到一個好姑娘,所以,寧海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點一點的,變的不一樣了。這種不一樣,是越來越好了!想想剛進校門的時候,寧海像個民工。可現在的自己,才把自己變得更像民工。整天邋遢的扮頹廢,是啊!頹廢個什麽勁兒呢?


    周末回家,在家好好的吃了一頓飯。然後去衛生間泡了倆小時,出來就刮胡子換衣服,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一出來他媽媽的眼淚差點下來。


    “媽明兒再給你置辦兩身去。”她上下打量兒子,越看越滿意。


    “不用!”楊坤笑了笑:“從下周起,周末我去京裏的分公司。您不用叫我爸打招呼,我自己去,哪怕是臨時工呢,我也去。”


    楊坤媽眼圈都紅了:“噯!”


    回了學校,卻在宿舍樓下碰到倆姑娘。楊坤見過,是林豆宿舍的舍友,他請她們吃過飯。


    兩人看見楊坤就一臉的怒意,那個高個子的,記不起叫什麽的姑娘衝過來便道:“可算是逮住你了。狼心狗肺的,偷吃了就想跑?林豆懷孕了,你知道嗎?你都多久沒搭理她了……”


    楊坤心裏猛的揪了一下,又覺得胸口泛起了一股子惡心,“不要來找我。我根本就沒碰過她!她懷了誰的孩子叫她找誰去!我跟她沒有瓜葛……”


    高個子女生還要說,那個低胖的倒是攔了:“這種事人家不會說謊,別鬧了。”


    那就是說林豆跟不是男朋友的人懷了孩子?


    高個子女生自己都覺得驚悚,看著楊坤有些尷尬:“真的不是你?”


    “不是!”楊坤繞過她們要走,那矮個子的便道:“之前林豆上體育課暈倒了,送到校醫那邊,校醫是返聘的老中醫,診脈說是懷孕了,有流產的征兆,我們給送到市一院,在八樓婦科……去不去隨你!”


    說完,拉著高個子的姑娘就走。


    楊坤站在原地足足有五分鍾,然後還是一步一步往宿舍去。有認識的同學就打招呼:“你今兒怎麽在呢?沒陪女朋友?”


    “早分了!有老鄉或是老同學沒?介紹一個唄。”


    “滾吧你!有好的我都下手了。”


    邊上的還招呼呢:“打球,去不去?”


    “去!換雙鞋就來。”


    打一場球,出一身臭汗。晚上小吃街一坐,三五個同學,一箱子啤酒,幾把烤肉串一碟子花生米,幹掉之後回宿舍,一個光屁股在水房衝涼,穿著褲衩端著盆子回宿舍,躺在床上,聽幾個舍友吹牛侃大山。竟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從枕頭下麵把手機摸出來,靜音模式的,一直沒響動。這會子看,很多來電顯示,很多的未讀短信,但都是一個人的。他沒回複,也沒打過去。而是把需要的重要的電話號碼都存到手機上,之後就把手機卡取出來,重新換了一個前天辦好,但一直沒用的卡。換好之後,給聯係人發了群消息,告訴大家自己更換了手機號碼。


    楊坤媽收到短信的時候是真哭了,這可算是知道回頭了。


    隔了幾天,還專門給林雨桐打了電話,表示對因唯的感謝:“……那姑娘我一直叫盯著呢,這會子在醫院流產呢……我沒出麵,找了熟人,在他們學校找關係,花錢叫她作為交換生,把她送到美國去。她也不知道是我們出的麵,這事她會答應的。這一懷孕,她在學校的名聲也壞了,去國外是她最好的選擇。”


    雖然花了錢,搭進去很多的人情關係,但她隻是推了一把,就徹底的將林豆從她兒子身邊推開了。


    這是成熟人的做法,沒逮住往死裏摁。這叫做事留一線。萬一楊坤那熊孩子放不下,或是將來又念起舊情,知道爹媽做的事……反正如今做的這些,楊坤父母就知道,哪怕將來兒子知道了,也絕對不會記恨他們。該想到的真真都替孩子想到盡頭了!


    林雨桐掛了電話,看著端著一盤子吃的準備上樓去的因果,眼神就沉了沉。


    因果嚇的激靈一下:“媽,我什麽也沒幹。就是餓了,餓的塊!我就吃這一點就行。”


    林雨桐‘哼’了一聲:“高三了,適當的鍛煉就行,文化課抓緊,再叫我知道你泡在球場上,扒了你的皮。”


    因果幽怨的看了一眼爸爸,老師隻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也在電話裏答應自己不告訴媽媽的,回頭就把自己出賣了,最不講信用的就是他了。


    他‘哦’一聲,蔫頭耷腦的上去了。


    林雨桐又分別給因何和因唯打電話。


    因何那邊吵的很:“媽你說什麽……我這邊正忙,剛開業……人很多……等會給您回過去……”


    因唯那邊更忙,“媽……哦,我吃飯了……吃啥了?盒飯……忙什麽?忙的多了,貨到了,調配的貨車跟不上趟,都急死我了……您先歇著,我忙完了給您回過去……”


    “嘿!”一個個的都比我忙。


    四爺看了一副無所事事樣子的桐桐,壞心眼的道:“你也清閑不了了!鳳凰果源打響了名頭,都快把對門那家給擠兌的關門了。那個什麽叫什麽如煙的……好像給那個女老板還有那個二世祖牽線搭橋呢……這要是再注資進去打擂台,你可有的忙了……”


    林雨桐就一臉求教的靠過去:“你說,這二世祖也是夠煩的,就沒個招,把他直接踢出去?”


    四爺翻看報紙:“招啊?你想要多狠的招?”


    喲!這招還不止一個,級別還劃分的很清楚。


    她就點著四爺的肚子:“把最底下的掏出來我看看,到底多黑?”


    太黑怕對方招架不住,四爺哼笑一聲:“我這人比較溫和,一般不髒手。”


    要麽借刀殺人,要麽背後傷人。我從來沒認為您是好人過。


    可我就愛你這黑勁!


    她又靠的近一點:“這次,你想借誰的刀?”


    “借誰的刀章家都不會樂意,再混賬,那也是章家自己人,自己打自己罵行,別人指手畫腳都不行。”四爺這麽說著,就看桐桐。


    林雨桐挑眉:“你想叫章家人收拾章家人?”


    四爺‘噓’了一聲,然後低聲道:“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林雨桐看著四爺笑:“你光想踢走二世祖嗎?你是給陳科出氣呢吧!”


    要叫陳科知道了,還不得死心塌地的玩命的給你幹活啊!


    二世祖章少不知道他將要麵對什麽,這會子身邊是夢如煙。


    夢如煙低聲道:“其實如今的實業是很賺錢的。市場太大了。比一座金山還要大。您看林總,那麽大的攤子還參股鳳凰集團……不瞞您說,我手裏有點錢,都想投進去的。我們這行的,要麽就是投資拍個電視拍個電影,可這電視電影有賺有賠,這東西有時候時候不準。很多人都看好的本子,拍出來觀眾不買賬,有什麽辦法?就說唱歌吧。我要是那種創作型的歌手,每年都有新作品拿出來,那罷了。可這好作品可遇不可求,我這已經第三年沒出新專輯了。這兩年拍戲拍廣告,商業演出都是老歌了。再這麽下去,我還算是哪門子歌手?演了兩部戲,也是不溫不火的,以後連廣告隻怕也不好接了。轉型做投資,與其在娛樂行業,其實就不如實業。隻要不是作死的往死裏做,收益是穩的。市場那麽大,飲料這東西沒有誰擠兌誰一說,就是個人按照個人的口味嘛。她們做果汁做的好,咱們完全可以碳酸飲料,對不對?其實我還看好一個行業,就是瓶裝汽水,可回收瓶子的那種。價格更親民,銷量能取勝。她們做她們的,咱們做咱們的。再者說,戴慧珠這個女人,其實還是很能幹的。她說,願意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給您,百分之十一的股份給我。咱們倆加起來可就是百分之五十一了。”


    章澤成皺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是遇到難事了,還是有別的打算。”


    夢如煙低聲道:“她男人回港之後,上個月突然中風了。家業交給原配的大兒子,她這邊的設備都訂好了,錢到不了賬。”


    擱在空裏了。再加上鳳凰果源猛的打響了招牌,發貨的卡車二十四小時不停的往出運,都供應不上,襯的她這邊越發的沒生意了。


    章澤成就皺眉:“她那個廠子現在還值不少錢,我想她要是找羅總找林總,把廠子賣給對方,換成現錢,在哪裏都能生活的很好。”


    夢如煙眼裏閃過一絲什麽,這才輕聲道:“羅總和林總對戴慧珠好像並沒有好感。您知道的,她是二太太……咱們女人啊,最是見不得這樣出身的女人了。”


    是這樣嗎?


    章澤成便道:“那我給兩邊約個局,牽個線搭個橋……我想,林總和羅總,這點麵子還是賣給我的。”


    夢如煙心裏著急,但卻沒再說話,隻笑了笑就不言語了。


    第二天林雨桐接到對方的電話,章澤成說想約一下時間,一起吃個飯。


    林雨桐想起昨天四爺說的消息,就笑了一下:“章少,我現在哪裏有時間?章司長帶隊下來檢查產品質量,我們首當其衝啊!”


    這位章司長下來檢查,就是給路眉撐腰來的。


    陳科跟路眉這對曾經的夫妻,麵上因為孩子的事,看起來像是相互妥協了。可真刀真槍真家夥的時候,陳科卻不會為路眉如何的。路眉原來在廳裏就是個邊緣人物,等大家發現,她並沒有因為陳科的老關係而受到優待的時候,就更被邊緣的厲害。這段時間,她被派到下麵蹲點,扶貧去了。


    再回來,廳裏還有她說話的份嗎?


    於是,這位章司長來了。如今的章司長其實應該稱呼為章主任,或者是章組長。


    他現在調到質|檢zong局了,什麽食品安全,動植物檢疫,都屬於人家的管轄範圍。這不是禽流感嘛,人家下來工作組看看。主要受衝擊的就是食品行業。這個人很麻煩,真想找茬,那可了不得。關鍵是在你們大力的宣傳‘放心’食品的時候,他也不明著對你怎麽樣,隻說兩句似是而非的話,就夠人受的了。真是嘴歪一歪就能壞事的人。


    章澤成不知道這事,“你是說我爸?”


    “是啊!”林雨桐就笑:“迎接領導檢查是大事,所以啊,章少就得往後排了。”


    章澤成哈哈大笑:“兒子給老子讓路,這是應該的。”


    掛了這邊的電話,手機又響了,是羅勝蘭打來了:“桐桐,叫陳科小心點。戴慧珠前幾天剛見過那位路廳,這幾天我又發現她堵了幾次陳科。”


    哪裏是她發現,一定是她叫人盯著這個戴慧珠呢。


    戴慧珠見了路眉,就過來找陳科,這是什麽意思?


    陳科這個人不是那麽容易入套的,比較有用的信息就是路眉跟戴慧珠有了關聯。


    四爺就說:“沒事,叫常平派人看著路眉,如果她回省城,咱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結果第二天就收到消息,說路眉說是瞧病,請假回省城了。


    四爺就判斷:“這位章主任,提前來了。”


    路眉就是等老情人去了。


    果然,路眉的行蹤進一步說明四爺猜的是對的,她根本就沒有去醫院,而是直接去了美容院。從一家美容院又換到一家私人醫院,那家醫院是一家婦科醫院,林雨桐知道那裏,那裏最好的項目有兩個,一個是處|女|膜修複,一個是豐|胸。但還有其他的,對外很少宣傳的,像是那種私|處美|容。


    感覺路眉去見情人的話,就應該是奔著私|處美|容去的。


    等她出來,就直奔一家酒店而去。這家酒店是新開的,老板是新|加|坡人,很注重客人的隱私。很多明星過來出差就住在這裏。


    老情人見麵,林雨桐覺得也沒啥了,晚上安心睡吧。看明兒這章主任打算幹啥。


    結果盯著的人卻說,路眉進去沒五分鍾,又出來了,是跑著出來的!


    嗯?


    有意思了!


    林雨桐看四爺,四爺也不知道啊,兩人鬧掰了?


    才說管她呢,愛怎樣就怎樣,什麽都沒有睡覺重要。結果電話又響了,是四爺的電話。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路眉。


    怎麽打到這裏來了?


    四爺接起來,那邊直接道:“我要見陳科!”


    見陳科?


    但陳科並不想見你。


    四爺沒說話,那邊就掛了電話。想來該是給陳科打電話沒打通吧。


    林雨桐是知道的,陳科有失眠的毛病,打從知道老婆給他帶了綠帽子之後,就落下這毛病了。後來生意又賠慘了,這毛病更厲害了。林雨桐給了他一包香料,說是從老中醫那得的,試過很管用,點著這個睡覺,有個一年半載的就調整過來的。他也一直這麽堅持的,因此四爺就沒給陳科打電話,想著等明兒再說。


    卻不料兩人都躺下了,門鈴響了。


    開了門,是路眉!


    路眉進來就問:“陳科呢?”


    林雨桐扶著搖搖欲墜的路眉進來:“路廳這是怎麽了?”


    “我找陳科?”路眉隻重複這一句話。


    林雨桐隻好敷衍:“陳總有失眠的毛病,晚上非安眠藥物不能入睡。睡下就是打雷都叫不醒。”


    路眉一聽,就不坐了,“那我……走了。”


    這大半夜的,四爺示意林雨桐拖十分鍾,他給司機打電話,叫司機送人家回去。


    林雨桐就道:“坐吧,我給你倒杯水。”


    路眉靠在沙發上,林雨桐給倒了一杯加糖的牛奶遞過去,一天都沒吃飯,這會子低血糖了。


    喝了一口,路眉驚訝的看了林雨桐一眼:“謝謝!你這工作做的夠細的,連我低血糖都知道。”


    林雨桐隻道:“我是做食品的,也是做藥的。閑了也看看書,基本的東西是知道的。一看您的臉色,就猜到了。”


    路眉笑笑沒說話,顯然不信這話,端著杯子一口氣給喝完了,要起身的時候才到:“你和羅勝蘭防著戴慧珠一些。她這個女人不簡單!正麵扛不過你們,背後下手可毫不留情的。”


    林雨桐就皺眉,之前還說著兩人有了聯係,怎麽現在聽著像是兩人又反水了。


    這分分合合的也太快了!


    等人走了,林雨桐趕緊給羅勝蘭打電話。羅勝蘭也沒睡:“你知道為什麽她跑出來了?她被戴慧珠給耍了!戴慧珠一副要巴結她的樣子,她就輕易的把那位主任的航班和酒店房間都告訴人家了。結果那位是專愛人家老婆的,戴慧珠進去兩小時了,估計,那兩人攪和到床上去了。”


    怪不得呢!


    路眉再如何,如今也都是副廳了。到外麵誰都得給幾分麵子,今兒卻被人這麽打了臉。最要命的是,她今兒這個美容院那個美容院的折騰了半天,其實心裏對這次見麵還是有期待的,純粹是作為女人的期待。卻想不到,被人給挖了牆角!


    林雨桐皺眉,真叫戴慧珠幹成了,這邊的大好局麵可就毀了。因唯努力了那麽長時間,生生的熬瘦了二十斤,肉就這麽白掉了?


    休想!


    四爺冷聲道:“原本隻想叫老子收拾兒子,我看現在……可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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