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憂鹿拿到那鉤子後完全將開礦當成了一件可供玩樂的事情,他從沒想到切開厚厚的岩石能夠如此的容易,以前可都是用錘子一下一下的鑿,費力不說,效果還差的很。


    見南憂鹿玩得正起勁,韓鳴便沒有去打擾他,而後站在了他的身後,微笑的看著他胡亂的揮舞著鉤子。


    南憂鹿大概玩了兩刻鍾左右,動作就慢了下來,喘氣有些粗了,額頭上也出現了一絲絲的汗意。


    見南憂鹿玩的有些累了,韓鳴便走上前來,微笑著說道:“累了吧,你先歇歇,我來挖,我知道該往那邊挖。”


    南憂鹿此時的確是有些累了,他倒也沒有反對,直接就將手裏的鉤子還給了韓鳴,而自己則朝著後麵走去,給韓鳴騰出來地方。


    不同於南憂鹿玩耍般的大開大合,韓鳴的動作很輕,站在那裏不移動一步,隻有兩條手臂在不斷移動。


    韓鳴動作雖然很輕,但是他開礦的速度卻是很快,足足比南憂鹿快了數倍有餘。


    南憂鹿挑了幾塊剛剛切下來的平整石塊壘在了一起,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上麵,雙手托著腮看著韓鳴在前麵開礦。


    “你這鉤子怎麽帶進來的!我們進來時候不是都被搜身了嗎!所有兵器之類的東西都收走了!”南憂鹿拖著腮,臉上露出一絲的好奇的神色。


    “綁在腿上的,那些馬賊看我年紀小就沒仔細的搜查,讓我蒙混過關了!”韓鳴一邊回答,一邊將石壁上的石塊卸下來。


    “奧,原來是這樣。”南憂鹿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不過隨後他又問道:“你這鉤子哪裏來的,好鋒利,是真正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


    “從一個穿著血色衣袍的屍體上撿的,開始我也沒想到這鉤子如此的鋒利,沒想到竟然撿到寶了。”韓鳴使勁一劃就將一大塊的岩石起了下來。


    “你是哪裏人,總感覺你的口音有點怪怪的!”南憂鹿再次問道。


    “西麵的人,一路遊行到這裏,結果遭遇了馬賊劫道,然後就被送到了這裏當做礦工了!”韓鳴含糊的說道。


    南憂鹿似乎很久沒和人長時間的說話了,現在遇見韓鳴這樣一個能夠放下戒心的人,他一時間就收不住嘴,一個又一個問題蹦出來,有些問題讓韓鳴一陣為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其實韓鳴完全可以隨意編一些謊話糊弄過去,他也有自信不會有任何邏輯上的漏洞,可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有點不願意騙眼前的這少年,所以他隻好模糊不清的回答這少年的問題,而遇到一些實在不好回答的問題,則半真半假的糊弄過去。


    一邊想著回答南憂鹿的問題,一邊開鑿著礦石,時間便飛快的流逝了。大約半時辰後,韓鳴就在石壁上掏出一條半丈寬,一人高的通道,他鑽進入了通道裏麵,而南憂鹿則站在外麵舉著火把,幫他照明。


    “哈,終於挖到了。”韓鳴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一塊有一塊巴掌大小得碎石落在地上,他麵前的空間也快速的變大了起來,原本黑色的礦石中也開始多了一些若有若無的金色。


    時間不長,韓鳴就退出了礦道,他的手心還捧著一大塊布滿金色的礦石,一看就是上等品質的金礦石。


    “先放在一邊,裏麵還有不少,我再進去挖。”韓鳴將手中的礦石放在地上,而他本人則是轉身進入了那通道之中。


    “還真讓你挖到了礦石!”南憂鹿蹲在地上撥弄著麵前的那塊礦石,臉上全是歡喜的神色,單單是這一塊礦石就夠他們兩人飽飽的吃上五六天的。


    又在通道裏搜刮了大約兩刻中的功夫,韓鳴停下手上的動作,而此時通道外麵的地上則是多了一堆的的金礦石。


    “裏麵還有些,隻是太過零散,就不要了,單單是這些就夠我們吃上一個多月的。”韓鳴嘿嘿的笑了一句。


    “你還真能感覺到石壁裏的礦石啊,怎麽做到的了,跟我說說吧。”南憂鹿將視線從礦石上轉移達到了韓鳴身上,臉上全是好奇之色。


    “我五覺比平常人靈敏,可以聽到很細微的聲音,石壁裏如果有金礦石的話,回聲會不同!”韓鳴是不可能將自己是一個擁有神識的修仙者的身份告訴南憂鹿的,至少在他沒恢複之前是不能告知他的。


    而韓鳴之所以能想到利用回聲來解釋自己能探測到金礦石的能力,是因為他想到了之前遇見的那個白姓老者,那白姓老者能利用回聲來判斷道路,怕是也能利用回聲定位石壁中的金礦石。


    “奧,原來是這樣!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能力!”南憂鹿很興奮,同時眼神中還有些羨慕。


    “我們把這些金粉刮下來,不然礦石太大了不好搬。”韓鳴指了指地上堆得不低的礦石堆。


    隨後韓鳴和南憂鹿就蹲在地上將礦石上的金子用工具刮下來,而刮下來的金粉則是被兜到了一塊破布上。刮這些金粉是個細活,耗時很長,足足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將金粉收集好。


    韓鳴將重新點燃的火把遞給南憂鹿,然後笑著說道:“你拿著這金粉先出去,我隨後就來。”


    “火把就一個,我拿走了你怎麽辦,你要幹嘛,為什麽要我先走!我跟你一起留下來。”南憂鹿接過火把和那包金粉,臉上浮現出一些疑問。


    “我肚子疼,你要和我一起留下來?我就怕熏著你!”韓鳴嘿嘿一笑。


    “你,你,哼,你在這黑礦道裏待著吧。”南憂鹿聞言後臉上不由得一紅,隨後一跺腳就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韓鳴見南憂鹿這副氣急的模樣,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又嘿嘿笑了兩聲。


    韓鳴神識散了出去,確信南憂鹿走到了足夠遠的距離之後,便轉身朝著之前開鑿出來的通道走去。


    韓鳴朝著手中鉤狀法器的手柄上一撮,一根近乎透明的細線就從手柄上露了出來,韓鳴打量了一下自己開鑿出的礦脈,選了一個位置之後就將鉤子齊根插入了石壁之上。


    韓鳴將鉤子留在了原地,而他本人則拖著鉤子上的透明細線朝著礦脈外麵走去,直到走出數十丈的範圍,他才停下了腳步。


    “若是有心人見到了這礦脈石壁上平滑的切口,難免會想到礦工中有人擁有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刃,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條礦道還是徹底消失的好。”


    韓鳴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後就猛地一拽手中的細線,那深嵌在石壁中的銀鉤就朝著韓鳴飛過來,飛行過程中,在沿途的石壁上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韓鳴單手一揮就將銀鉤抓到了手中,他本人同一時間則飛快的朝著身後竄去,像一根脫弦的利箭,而他身後的礦脈竟然開始了坍塌,時間不長就將整個礦脈堵死了。


    南憂鹿並沒有走太遠,他站在那條礦脈不遠處等待著韓鳴,怕他出來時沒有火把,找不到回去的路。


    可是正當南憂鹿沉浸在挖到大量的金礦的喜悅中時,礦脈中一陣劇烈的搖晃直接讓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他好不容易穩定身形,卻是發現身後那條礦脈已經坍塌了,被數不盡的石塊堵死了。


    南憂鹿好大一會兒也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在那呆呆的看著不遠處被堵死的礦脈,等他意識到什麽之後,他整個人就慌了神,也顧不上隱隱作痛的屁股,直接慌亂的朝著那條礦脈邊上跑去,用手開始刨著礦脈上的石頭。


    他一邊哭,一邊重複的說道:“你可不要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又是一個人留在這礦脈之中了!不要死啊。”


    “嘿,這位小哥,你幹嘛,裏麵的礦石已經被挖出來了,你還挖什麽啊。”韓鳴俯身輕輕一拍南憂鹿的肩膀。


    南憂鹿被嚇了一跳,他轉過頭來的時候正看見韓鳴堆滿笑容的臉,他先是愣了一會,兩三息後才想起來笑,眼淚直接滑過臉頰流入嘴裏。


    “你這是哭,還是笑啊。”韓鳴嘿嘿一笑。


    看著韓鳴笑容滿麵的臉,南憂鹿突然一皺眉,直接一拳搗在了韓鳴的眼眶上,然後惡狠狠的說道:“是笑。”


    搗完韓鳴,南憂鹿爬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頭也不回的朝著礦脈外麵走去。


    摸著被狠狠砸了一拳的眼眶,韓鳴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的表情。其實這一拳他完全能躲過去的,可是不知為何看著南憂鹿滿臉淚水,他就有點不忍心,下意識的沒有躲避砸過來的一拳。


    “快走,這裏礦脈不安全,要是真被埋了,可是真要死在裏麵了。”一陣沙啞的聲音傳入韓鳴的耳中,正是南憂鹿的聲音。


    韓鳴轉頭看了看完全被埋了的礦脈,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的微笑,開礦時做的準備還真沒白費,隻是輕輕毀掉最關鍵的幾塊礦石,整座礦脈就會坍塌。


    “走啊,被嚇傻了!”又是一陣沙啞的聲音傳入韓鳴的耳中。


    韓鳴微微一笑便將頭轉了回來,快步的朝著南憂鹿的方向追去,隨後兩人並肩朝著他們的來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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