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輛寬大的馬車在一條人來人往的官道上麵疾馳,馬車邊上一麵繡著“朱”字的大旗迎風飄蕩,四個勁裝大漢騎著四匹赤色的駿馬將這輛車團團護在中間。


    一路上車隊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可這些車隊看見那輛馬車上飄蕩的大旗後,就紛紛讓開了道路,不敢有任何的阻攔。


    馬車裏一個中年人半躺在馬車裏,他身邊有一個穿著男裝的小女孩,這小女孩眉目清秀,肌膚勝雪,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透過車簾飄動的空隙往外麵看去。


    “悠然,再和我說說你遇見那個韓大哥的前後經過。”那個中年人支撐起身子,朝著他身邊的小女孩問道。


    那個小女孩聽見中年人喚她,就乖巧的縮回了頭,臉上笑容一展道:“嗯,叔叔,那天你受傷,我看你很久沒吃東西了,就想出去找些吃的。大哥哥的車隊點燃的火把少些,我就想去偷些吃的,可還沒靠近多少就被那些凶神惡煞的人捉住了。叔叔你教我不要隨便在外人麵前說話,怕被認出是甲越國人,我就裝起了啞巴。大哥哥沒有難為我,他給了我些吃的,還送了我些銀兩,就放我離開了。”


    “那個大哥哥就這麽放你離開了?”中年人皺起了眉頭,語氣中有些困惑。


    “是啊,大哥哥人很好的,後來我回到山洞,卻發現叔叔你昏過去了,我被嚇壞了。後來就想找大哥哥去救你,可又怕他認出我是甲越國人,猶豫時又被抓住了。那時大哥哥好像是要進山,我就隻好攔下大哥哥去救你了。”悠然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說道。


    “那時他就要進山?隻是被你攔下了,然後又為了我在原地停留了兩三日?”秦尋的眉頭徹底皺了起來,他實在想不通那個少年到底想要什麽,為何會對他如此的上心!總不會是那個少年真有一顆赤子之心,隻是單純的心善吧!


    “韓大哥人很好的,就算我是甲越國人也不願為難我們,還派人送我們離開,這下就不怕被人追殺了。”悠然小手攥在胸前,眼中全是感激的神色。


    秦尋很是納悶,實在想不到自己的身上有什麽值得別人惦記的,鬱悶了好一會兒,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身上瞬間起了冷汗。難道他西行的真正目的被發現了!不過他馬上就排除了這個推測,他西行的真正目的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是不可能泄露的。


    秦尋想起了他西行的目的後不由得有些感傷,他不惜耗費數十年的光陰,拋妻棄女,從最東方無邊黑海遠行數十萬裏,一路上看循各國地勢,測探風水,尋找他祖先手劄中記載的一處風水隱龍眼,結果卻沒有一點發現。


    一想到他祖先手劄中對那隱龍眼的描述,他有些感傷的心就堅定了下來。


    隱龍眼可是天生的奇物!不是凡俗之物,三百年成胚胎,三千年成形,三萬年化龍而去,凡人服之百病難入,百毒不侵,成就仙根。


    秦尋對那本手劄的記載深信不疑,因為他的先祖就是一個仙家之人。


    算算日子,那處隱龍眼的之地就要誕生出一個雛形了,成就一個天地奇物,可現在他還沒有尋到那誕生隱龍眼的奇地,這讓他心中很是煩躁。


    秦尋雙目微微閉起,隨手取過韓鳴昨日幫他畫製的吳國簡略的地圖,隨意的看了起來,突然他雙目圓睜,捧著地圖的雙手也顫抖了起來。


    他發現吳國邊上荒州裏的一處山脈走勢竟然和他祖先手劄上的記載有著六七分的相似。


    ……


    七天後,韓鳴和那三十黑衛終於抵達了朱家黑衛的大本營,也看見了遠處山頭上來來往往的甲越國暗探。


    又是數日後,原先負責護送秦尋和楚悠然的那四個黑衛也來到了這裏,他們告訴了韓鳴一個消息,秦尋和楚悠然在一個黑夜中借口手解,留下了一封感謝的書信就偷偷地離開了,幾個黑衛找了一圈沒找到,隻好回來複命了。


    韓鳴倒的確稍稍的驚訝了一下,看來這秦尋還真可能有什麽瞞著他。不過韓鳴到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現在他已經知道了諸國的地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這秦尋是死是活皆與他無關了。可韓鳴卻不知道他已經與一個百年難遇的奇物擦身而過!


    一處單獨的山洞中,韓鳴將秦尋留下的道謝信草草的瀏覽了一遍,然後就一撮手指,他指尖就冒出一縷小巧的火苗,直接將那張信紙燒成了飛灰。


    韓鳴看著手指尖的那簇火苗,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意,現在他的火彈術可是越來越純熟了,使用起來也極為的輕鬆了。


    韓鳴單手一撮,那縷火苗就變成一道青煙,嫋嫋的升起後又消散開來,空氣中瞬間彌漫著一股若有如無的檀香,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滿意之色。


    “將毒物混於火焰中加以揮發,可以讓毒物很快的擴散開來,也更加的不易察覺,倒是一條暗算別人的好方法。不過想要真正的用於實戰,還是需要長期的練習,不然難免傷到自己人,要是在黑衛和暗探戰鬥時用出來,倒是免不了產生誤傷,而且這對於毒物的要求也比較高!”韓鳴慢慢將手指收回了袖子,然後開始盤算起了現在這裏的局勢起來。


    朱家黑衛可以說是傾巢出動,在這裏已經聚集了九百多黑衛,除此之外還來了黑煞黃煞,化意門左右掌使,四大護法,十六分舵舵主。


    而赤家先前被甲越國暗探突然襲擊重創,險些被滅族,所以就沒有多少的力量,隻有兩百多的血衛,以及幾個統領級別的高手。


    除了這些力量,朱赤兩家還派出了一些家族中人,其中包括朱赤兩家的九位成年少爺,五位旁係老爺,和一些內部的家奴。


    按理說在如此大的陣容下,韓鳴這個外姓小少爺就顯得十分不起眼,不過黑衛們可不會這麽想,韓鳴方一抵達就給他準備了一個清淨的山洞,比那些旁係老爺待遇還好。


    至於不遠處山頭上的甲越國暗探實力就有些不確定了,這裏盤踞的甲越國暗探少說在一千五百人以上,而且各個都是甲越國世家精選的高手,一對一的單打獨鬥下不見得會輸於朱家黑衛,暗探高層表現出來的實力也不弱於黑衛這邊的幾個統領。


    實力的懸殊讓黑衛和血衛一直不敢主動出擊,前不久林玉清將軍和朱赤兩家家主又差人傳來消息,讓黑衛和血衛隻要牽製住甲越國的暗探,讓他們不能出山四處破壞擾亂即可,無需與之正麵相抗衡。


    這樣一來,黑衛和血衛聯盟就更加的不願意主動和暗探開戰了。


    暗探的實力可以說是遠遠高於黑衛和血衛的聯盟,但暗探們一點也沒有進攻的念頭,隻是在原地堅守不出,似乎隻要牽製住黑衛和血衛就好了。


    這也讓黑衛和血衛大大送了口氣,他們本就不想和暗探正麵的交鋒,如果真正的打起來,他們贏的機會很小,而且就算贏了也會大傷元氣。


    朱家黑衛和甲越國暗探都不願開戰,所以這裏雖然充斥了肅殺的氣氛,但總體來說還是很安靜的。


    這裏沒有打起來,韓鳴也樂得輕鬆,他在哪裏都是修煉,而且這裏山川眾多,黑衛倒不時能發現一些外界難尋的奇特草藥,對他的無名口決倒是有些幫助。


    這樣的詭異的局勢維持了三個月有餘,沒有一方做出些什麽打破平靜的舉動,韓鳴這些日子還算自在,已經將腿上的傷徹底養好了。


    “椿兒出來。”韓鳴一道心念傳入了他頭上的發簪中。


    一股無形的黑煙慢悠悠的從韓鳴頭頂的那根發簪中飄了出來,而後在韓鳴身前一丈的距離盤旋了一圈,慢慢凝聚成了一個人形,正是韓鳴唯一的鬼寵椿兒。


    椿兒方一出來就怯怯的站在韓鳴不遠處,不敢有任何的冒犯,看向韓鳴的眼神中有著許多的畏懼之色。


    韓鳴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麽,我長得很醜嗎!你好像有些怕我?”


    椿兒不敢說話,隻是在原地用怯怯的目光看著韓鳴,好像韓鳴才是個恐怖的厲鬼。


    也難怪椿兒害怕韓鳴,韓鳴這些日子對待這鬼寵的態度實在有些過度,之前為了逼迫椿兒適應陽光,他還用火彈術傷了她的神魂,讓她在發簪中養了數天才康複。


    韓鳴雖然不會簡單的以貌取人,但這鬼寵的模樣實在有些滲人,一邊臉上血肉模糊,隱隱可見森森的白骨,恐怕隻要是個男人都不會願意和她親近。


    韓鳴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一半仙女一般惡鬼的麵孔,卻再次看見了椿兒那很是可憐的眼睛,韓鳴這才想起椿兒的心智還是個孩童。


    “難道之前的對待她的手段有些過了!”韓鳴在心底自言自語了一句。


    “好了,我有事要你去做,你再去對麵山中探探他們的情況,看看他們可有異動,做的好了以後就不責罰你了。你身為鬼怪,對生人的氣息很是敏感,生人又看不見你,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韓鳴罕見的擠出一絲的微笑。


    椿兒聽了韓鳴說以後不會再責罰她,就變得很是高興,那張完好的臉上瞬間嬌豔如花,就是韓鳴也不禁一時失神,不過當韓鳴看見椿兒另一張臉上顫動的血肉後,不由得一陣苦笑。


    “去吧,”韓鳴對著椿兒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椿兒對著韓鳴躬身一禮後就化作幾縷黑煙消散開來,向著洞府外麵飄去。


    在椿兒消失在洞府外後,韓鳴想起了椿兒的臉龐,不由得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要是椿兒麵孔完好的話,那她絕對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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