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庭院中像是結了一層白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冷,一件極為奢華的房間裏,一個少年煩悶的走來走去。


    自從赤雨棄偷聽了那些話後,他便沒什麽心思修煉了,這三天裏赤雨棄不停地安慰自己,他的母親正在來這裏的路上,還有五六天就能到了,那時母親便不用再受苦了,可以跟他過好日子了!不過赤雨棄心中還是一陣發慌。


    其實他也去探過他爺爺的口風,但他爺爺神色如常,什麽都看不出,這倒是讓赤雨棄稍微放了下心,但他心中還是一直沒來由的發慌。


    赤雨棄將揣在懷中的一個盒子掏出來,又將裏麵一根瑩白色的玉簪拿在手裏,隨後就盯著那玉簪呆呆的走神,完全沒有發現他身後多了一個白袍老者,白袍上麵不染纖塵。


    現在赤雨棄五覺已經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就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也沒法在靠近他十步而不被發現,可這老者就憑空出現在赤雨棄身後,距離隻有一步,但赤雨棄還絲毫未覺。


    老者見赤雨棄呆呆的走神,就沒有打擾他,反而在一旁細細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個少年,腦海中也想起了三天發生的事情。


    三天前這老者路過這清水鎮,一時興起便到這世俗的小鎮裏轉轉,卻不想見到了一個有趣的少年,這少年一身富貴人家的打扮,但從相貌來看卻像是貧寒人家出生。


    光這些遠遠不足以引起老者的注意,主要是老者發現這少年竟然煉有花木決,而且還修煉到了第五層,老者便隨意查看了一下這少年的資質,讓他驚訝的發現這少年竟然是天成木靈根,是修煉的極品資質,上萬個靈根擁有者也不會出現一個。


    這老者故意撞了這少年一下,隨後就借故和這少年聊了起來,卻是發現這少年極對他胃口,當時他就起了收徒的念頭。


    可當時這老者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不可能帶上一個少年,因此他就送了少年一根玉釵,還在少年體內種下了一道印記,以便他完成事情後回來尋找這個少年。


    三天後老者潛入吳國的事已經完成,這便收徒來了。


    大約有一刻鍾,赤雨棄才放下木盒,站起身來,他眼中全是憂色,等他轉頭看見身後正站著一個老者時,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滿臉都是驚駭。


    “是你,玉器鋪的老爺爺,你怎麽進來的,府裏的侍衛呢!”赤雨棄又後退了一步,他暗自駭然,眼前的老者武功該到什麽地步了,離得如此近他竟然一點沒有發現。


    赤雨棄開始還在猶豫要不要喊外麵的侍衛,但馬上他便打消了念頭,侍衛怕是還沒進來,他這個赤家小少爺就能被眼前的老者殺死數十遍了,況且侍衛能不能打得過這深不可測的老者還是兩說的事。


    既然這老者一開始沒有下殺手,那便有周旋的餘地,現在還是不要大喊大叫,免得致自己於險地,赤雨棄心中暗自盤算著,同時也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些侍衛!一手能捏死上千,他們怎麽攔我!”老者一臉的不屑,其實他對赤雨棄表現很滿意,眼前這個少年臨危不亂,心性也不錯。


    “那老爺爺深夜來訪有何貴幹,難道是因為這玉釵,若是老爺爺覺得銀子少了,晚輩可以再加,實在不行原物奉還也可以。”赤雨棄目不轉睛的看著老者,心中盤中算著脫身之策。


    “小子,我觀你花木決雖然修煉到第五層,但還不知道使用的訣竅,想來便是機緣巧合自行摸索出來的,你可願做老夫的弟子,我傳授你一些飛天遁地的神通,從此仙凡兩別。”老者嘿嘿笑了一聲,直接雙腳離地而起,飄然懸浮在空中,滿臉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飛天遁地?仙凡?”少年一下愣在那裏,目瞪口呆起來。


    赤雨棄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但等他反應過來後就立刻跪在了地上,恭敬地高呼:“師傅受徒兒一拜,請師尊完成徒兒一件心願。”


    赤雨棄如此幹脆的拜師倒是讓老者一陣愕然。


    “既然師傅都叫出口了,那我不答應也不行了,說吧。”這老者單手一揮,赤雨棄就被托了起來。


    “我想立刻就見母親,她應該在廬州的官道上,請師傅幫我完成這個心願。”赤雨棄想再次拜倒在地,可是他的膝蓋卻怎麽也跪不下去,仿佛有一股溫柔的力量托住了他。


    “好了,我也不在乎這些虛禮,走吧,幫你完成心願。”這老者單手又一揮,兩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二日赤雨棄消失不見的事便被發現了,朱赤園中所有力量傾巢出動,差點把清水鎮翻個底掉,大盜惡人倒是殺了不少,可就是不見赤家小少爺的蹤影,後來朱赤園又組織高手進入十萬大山中尋找,但尋了月許,也沒能找到什麽人影。


    同時朱赤園中也沒有排除赤雨棄是自行離開前去尋找母親的可能,兩組赤水堂血衛和一隊化意門黑衛也順著官道,一路往赤府的方向追趕而去,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追上赤家小少爺,誓死保護他的安全,並且將他安全送回朱赤園。


    同時朱赤園還宣布懸賞,凡是送回赤家小少爺的賞十萬兩白銀,保護過赤家小少爺的也有重賞,而凡是傷了赤家小少爺的人或組織將受到朱赤兩家的終身追殺,不死不休。


    這懸賞一頒布,便瞬間引發了江湖上的巨大震動,數不清的亡命之徒爭相尋找這個金勃勃,但卻從沒有一個人找到過赤家小少爺,仿佛這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數日後。


    赤雨棄站在一處破落的小院中,他慢慢推開房門,卻並不見他的母親,窗台上還有些薄薄的灰塵,似是有段時間沒人居住了。


    赤雨棄拿起一麵缺了半個角的銅鏡,擦了擦上麵的灰塵,他心裏一陣恐慌。


    這銅鏡因為破了角,典當不了,所以就被母親裏留了下來,銅鏡雖然破舊,但陪了母親十幾年,母親還是極為愛惜的,怎會丟在這裏呢?難道母親真的發生了什麽事。


    赤雨棄將銅鏡揣在懷裏後轉身出了屋子,隨後兩步翻過不高的牆頭,進入另一間小院,這裏住這張大嬸,以前赤雨棄娘倆生活艱難時,張大嬸時常接濟他們。赤雨棄覺得張大嬸一定知道自己的母親跟到底去了何處。


    “你是阿郎?你回來了。”一個半老的胖女子看見闖進她家小院的少年,不由得一驚,但認清來人時便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赤雨棄的手臂。


    “嬸,我回來了,我娘呢。”赤雨棄問道,神情很是焦急。


    “阿郎,你要早回來一個月就好了!你娘去了。”張大嬸偷偷地摸了兩把眼淚。


    “怎麽會,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赤雨棄完全慌了,別人說了他還不可能相信,可眼前的張嬸是他除了母親外最相信的人。


    “誰幹的?”赤雨棄滿臉的煞氣,目露凶光,像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張大嬸見赤雨棄這副模樣不由得一慌,慌忙說道:“阿郎,你娘是病逝的,不關其他人的事,你可別亂做傻事,你娘肯定想讓你好好的!”


    張大嬸才說完話,她身後就憑空出現了一個白袍老者,這老者五指成抓,直接扣在了這張大嬸的頭顱上,老者喃喃了一句:“搜魂。”


    幾個呼吸間,那老者就鬆開了手,這張大嬸直接倒了下去,老者之前眼神中還有些冷意,但不久後表情就有些訕然,像是做錯了什麽事。


    老者屈指一彈,一顆丹藥就送飛進了張大嬸的口中。


    赤雨棄原來還想阻止老者,但奈何老者動作太快,張大嬸直接就暈了過去。


    “放心這枚丹藥可以讓她受益無窮,不會有什麽損害的!方才我發現這婦人話中有假,便對其進行一番搜魂,發現一些真相,我也不便講,你自己感受一下吧。”老者右手對著赤雨棄一指,一道黃色的光芒便鑽入赤雨棄的腦門中。


    隨即赤雨棄腦海中就多了一些記憶場景,有他的母親因無錢維持生計而做手工活的場景,還有被赤家發現後,他母親被罰在雪地跪了一天一夜的場景,還有臥病在床的場景,更有臨終前囑咐張嬸的不要告訴他真相的場景。


    赤雨棄這才明白張大嬸為什麽要隱瞞他母親死亡的真相,畢竟仇人是赤家,是稱霸廬州的巨無霸。


    赤雨棄內心完全被仇恨掩蓋,他現在最做的事就是殺人,殺光那些仇人。


    赤府中,一間裝飾頗為華麗的房間內,一個女子正半躺在床上。


    這人正是赤家二老爺的一位侍妾,生的花容月貌,極其受寵,可惜的是一直沒有子嗣,不然那空缺已久的二夫人之位怕是早成了她囊中之物。


    她此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為赤家生下個一男半女,八成是因為嫉妒的心理,她非常仇恨那些有子嗣的赤家夫人,尤其是那個住在府外的賤人,憑她一個青樓女子也配?竟然能剩下一個少爺,雖然這個少爺命比草賤。


    “不過還好一個月前那個賤人就死了,嗬嗬。”


    “桃兒,為我取碗蓮子羹來,我口中有些幹燥。”這妖媚女子輕輕的呼喚她的貼身侍女。


    “啪。”一顆黑色的球狀物從外麵砸進房中。


    這妖媚女子仔細一看,便一聲尖叫,那黑色的球狀物正是她貼身侍女桃兒的大好頭顱,那清秀的頭顱上眼睛大大的圓睜著,仿佛臨死前也不敢相信她所遭遇的事。


    “你說你這個罪魁禍首該怎麽死呢?”從房門外走進了一個滿臉殺氣的少年,這少年手上提著一柄長劍,上麵沾滿了血,似乎砍殺了許多人,就連刀刃都翻卷開來。


    “一定不能讓你死得痛快!”這少年低聲的說道,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和那妖媚女子說話。


    突然在少年的麵前浮現出一顆綠色的光團,看其外表就好像是一顆種子。


    “這是一枚荊刺木的種子,讓她服下,痛不欲生。”一聲蒼老的聲音在少年的耳中響起。


    少年一把抓過那綠色光團,目中寒光一閃,滿臉煞氣的朝著那妖媚女子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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