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也是有些意外,這個結果,在不在他的算計之內。


    當然,還達不到那種多麽震驚的地步,畢竟,這劫雷是根據“嬴”的具體實力而生,換言之,哪怕是“嬴”渾身解數,也奈何不得這天劫,劫罰永遠比你能承受的攻擊強上一線,這也導致了,若一昧的拖下去,待的你的底牌通通交出,那時僅憑你自己的修為去抵抗,十有八九會在轉瞬間重傷。


    但劫罰又比你高之一線,如何奈可?


    在這種情況下,破局的方法便很少了。


    或者唯一:


    遠超“嬴”如今所處層次的重寶。


    或自爆。


    前者不可能,若“嬴”有那種層次的至寶,便不會為了玄黃界某仙君留下的寶物而那般動心了。


    所以僅剩自爆。


    當然,葉洛也不是沒有猜過“嬴”會自爆,但當時猜的是他本身自爆,而非自爆天子龍氣。


    葉洛搖頭笑笑,這種程度的自爆和自斬修為沒什麽兩樣,本來他若不抵抗,頂多就是落個半生不活的重傷,但他抵抗,卻比不抵抗還要慘的多。


    這便是走帝王之路修士心中的傲骨嗎?


    談不上欣賞,也談不上諷刺。


    葉洛掐指算算,“嬴”要重新修煉出如今程度的天子龍氣,怕是要三十萬年以後了。


    畢竟,自爆會在一定程度上對根基造成影響,也就是說,他非但需要重新修煉出天子龍氣,還要想法彌補根基的損傷。


    對於這種意料外的情況,葉洛也不會抱怨或埋怨太久,若某一天真有“嬴”不得不淪為棋子的一時,不用自己操心,天道也會將此人傷勢恢複個完全,甚至連此戰之前的暗傷都會一同修補。


    葉洛將手心的淚珠收起,放置分寶崖中。


    九世純善人的第一滴眼淚,有不小的收藏價值,未來煉寶可能會用得上。


    當然,與那小丫頭結下的因果,找個機會也該去盡快還上,他如今雖因創世青蓮的特性不沾因果,但與人結緣,自然要相應極惡緣。


    因果如一張大網,無形的籠罩著時間所有生靈,天道亦不會幸免,否則也不會有功德一說。


    歸根結底,創世青蓮隻是第二元神,創世青蓮是他,而他非創世青蓮。


    有朝一日有變故生成,創世青蓮失去了不沾因果的特性,那隨意與別人結緣的自己多半會被一筆不可想象的因果之力纏扯的隕落。


    所以,饒是如今,他都不敢輕視“因果”二字


    又過了三個月,天空中的猩紅之色漸漸褪去。


    長空滿是金色,亮眼的金。


    而當天空中的猩紅完全褪去後,與猩紅一同消失的,還有數之不盡的生靈。


    何止萬億?


    西洲、東洲、南洲、北洲,整個玄黃界死去了近半的修士。


    而無極界等其他七方大世界死去的修士也不再少數,大多數人還沒反應出個什麽情況來,便被從天而降的驚雷劈了個灰飛煙滅。


    也有不少人被從九天之上刮下的颶風剝骨抽筋,被風撕扯的成為一片片血肉、一絲絲骨漬。


    更有甚者,如瘋魔般從地上滾來滾去,靈力具滅,身上仿佛燃著無形的火焰,鋒利的指甲將胸膛刮得血肉模糊,隨後鮮血無形蒸發,持續數日之久,直至從折磨中死去。


    死相慘不忍睹,不忍直視。


    即使是見過大場麵的修士見到此幕都是惡心反胃,恨不能吐個究竟,更勿要說凡世裏的那些凡人了!


    無極界“嬴”的無上仙國因不少修士死亡而陷入了巨大的“政治”危機中,不少叛亂軍揭竿而起,試圖推翻這個古老的國度,進而從這片土地上建立新的王朝。


    所幸幾位女城主的強勢鎮壓,使得這風潮很快便平息下去,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但不得不說,“嬴”的無上仙國因一場劫罰失去了十之三四的修士,且局麵混亂,人心不穩。


    若是讓他們知曉仙國的國主“嬴”重傷垂死,說不定這混亂還要更強烈些。幾位實力強勁的女城主這段時期可謂白了頭,好在她們有著對“嬴”的無上忠心,否則,哪怕她們是散仙,也說不定早便撐不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嬴”最親信的六位女侍竟趁機反叛仙國,逃離無極界,可惜不知逃亡了何處。


    這件事在無極界引起了很大波折,據說仙國國主“嬴”親自發出懸賞,若能抓捕六女或提供六女首級者賞仙元石十萬以及國主“嬴”的一個人情。


    可惜無極界剛被“劫罰”照料了一波,整個世界的修士都畏畏縮縮,施展不開手腳,又有誰去在意“嬴”發出的懸賞?


    哪怕“嬴”是真仙。


    哪怕獎勵很豐厚,很誘人。


    這種詭異莫名的氣氛下,幾乎所有的修士都選擇了深入閉關,閉門不見。


    原本繁華的修士之城變得死寂沉沉,而這種氛圍會一直持續下去。


    直至


    乾坤界,第七大洲,東陽國,一偏遠小山村中。


    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了山村的寧靜。


    一白發老婦抱著啼哭的嬰兒,滿臉喜意的向躺在床榻上的貌美女子說道:


    “恭喜公主,是個男孩!”


    聞言,床榻上的女子全身放鬆下去,她滿頭汗漬,卻渾然不顧,掙紮著想要起身,道:“青姨”


    白發老婦自然知道女子為何意,連忙將女子安撫躺好,然後單膝跪地,身子向前傾斜,將正在啼哭的嬰兒向前一推,使其能落入女子的視線之中。


    女子又是笑,又是哭。


    她本是東陽國的公主,原本一生應該享受榮華富貴才對,但為保住這個孩子,她隻能倉惶出逃,逃至如此偏遠的一個小山村。


    好在村中民風質樸,僅帶了一個老仆出走的她才沒有性命之憂。


    她又是憂,又是愁的望著距離自己不到一尺的嬰兒,整個人雖沒有了半點力氣,但她還是竭力的伸出了蒼白的手,將手輕放在嬰兒下的綢祿上,笑著流淚。


    那白發老婦見狀也哭了起來,哭著哭著,便模糊了視線。


    沒有觀察到,老婦懷中的嬰兒忽停止了哭泣,一股無形的波動籠罩了房屋,隨後,微弱的金色隔著眼皮爆射出來,貴不可言,如同可驅散一切汙濁,又仿佛可使得萬物臣服於此光之下。


    好在這光芒一閃而逝,嬰兒像是極為疲憊一般,沒有猶豫便從包裹中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乾坤界幾處古老的禁地之中,本沉睡許久的幾隻大乘期妖獸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從沉睡中醒來,破開禁地禁製,破空而去,驚動了無數大能。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正安安穩穩的睡在包裹之中,嘴角流著晶瑩的口水,像是做了什麽了不起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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