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處於危難之中,簡直像是個火藥桶,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炸了。沒辦法,他隻能來向沈石討要辦法。雖然這看上去就像是醫生向病人要辦法,但是這也是實在是沒辦法了啊!


    “你是說外麵開始有人死了?”沈石問道。


    “是的。我們盡量隱瞞,說是夭折,但若是死的多了。終究瞞不下去。”


    這也是包拯沒有底氣反對的原因,因為外麵也死人了,而且死的是孩子。


    “沈大人,你說這可是疫毒?”包拯問沈石。


    沈石也是無奈:“我也是沒辦法,我不是醫生。我也就知道當務之急是要清理屍體,集中焚燒,提供百姓幹淨的飲水這些。”


    外麵也有人死了。這是不是疫病,沈石不知道,但是沈石卻知道在北宋確實出過天花。


    中國北宋丞相王旦的長子死於天花,王丞相急切地期望他家裏的人再也不被傳染上這種病,特從全國各地請來醫生、巫醫和術士,試圖發現某種治療和預防的方法。從四川峨眉山來了一位道姑,她選取毒性減弱了的輕型人痘痘苗,通過鼻腔的粘膜使健康人“接種”而獲取了對天花的免疫能力,可謂是為現代免疫學的濫觴。


    隻可惜當時自己隻是隨便看看,並不知道發生地在哪。丞相的兒子,應該是在汴京吧!


    不過這也沒差,反正所有朝代都有天花。


    沈石也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有或沒有,都是一種預防。


    那邊公孫策更是拿出紙筆快速記錄著。寫了幾頁紙,交與包拯。


    包拯翻著,觀看著,就呼吸急促,眼球突出,恨不得把每個字都刻在腦袋裏。


    “好,真是好東西!”


    與這裏比起來,外麵的氣氛已經非常緊迫了。三人成虎,謊言說的多了,都能讓人相信大街上真的有老虎。更不用說這疫病了。一旦傳出有人死了,會發生什麽,包拯想都不敢想。


    現在好了。雖然僅僅是防治,但是總歸是個法子。


    “包大人,這汴京真的發病了?”隻不過沈石還是有點兒無法相信這汴京發病了。這也太過巧合了一點。


    “是不是疫病,我沈不知道,但是即便不是,也要當成是來辦。”


    包拯這一說,沈石是明白了。這兒是汴京,是真正的京城,這兒發病當然不會是小事。被怎麽嚴肅對待,都不為過……


    包拯說完之後,見沈石陷入沉思,自然以為沈石心有所感,是在擔心自己的處境。老包難得和顏悅色,道:“曆代以來,我大宋朝廷最是親民仁厚,然則大災之下,無有完卵。汴京遭災,真真是天崩地裂,山河哭泣,日月無光。然則以朝廷之力,斷然救不了所有人,隻能竭盡人事,不隔離是不成的,縱然難免有沒病的,朝廷也是一片好心,為了蒼生百姓,不得不……”


    包黑子一心為公,為此他的老黑臉甚至忍不住和顏悅色。當然,就老包的黑臉,他就是再和顏悅色,也是美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他來之前,是負有使命的--安撫沈石。


    是的,他們見識過,也知道沈石的威能,甚至他們相信就是把沈石弄病毒堆中,估計他都沒事。但是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才不能放沈石出去。他們必須限製沈石的行動力,至少在他們完事前。


    而包拯不是他們的一員。之所以派包拯,不過是包拯認識沈石,以及最重要的--這家夥長這麽黑,染病死了也不可惜。


    這幫人說多了疫病。現在這局麵,就是他們自己其實也是在泛嘀咕的--到底有沒有疫病,不會是真的有疫病了吧?


    老包根本不知道這些。他得了防治疫病的法子,立即讓公孫策多抄兩份,一份交給丞相,一份帶進宮中。


    雖然僅僅是後世的衛生條例,但在這時代,卻是救命的良方。


    “怎麽樣了,包拯願意幫忙?”包拯與沈石結束會談,返回,楊懷玉大聲問道,其他人也一臉關切,焦急無比。


    沈石微微搖頭:“這事還不好說。”


    “有什麽不好說的?”楊懷玉拍案而起,“難不成還真的有什麽疫病?”


    “說不定真就是那難不成。外麵已經開始死人了。雖然死的多是孩子,但是包拯說有可能是疫毒。”沈石沒有說天花。這個時候說天花隻能增加恐慌。


    比如15世紀末,歐洲人踏上美洲大陸時,這裏居住著2000-3000萬原住民,約100年後,原住民人口剩下不到100萬人。歐洲殖民者把天花患者用過的毯子送給了印第安人。隨後,瘟疫肆虐,由歐洲傳來的腮腺炎、麻疹、霍亂、淋病和黃熱病等病也接踵而至。


    這是一場真正的屠殺。汴京可比美洲大陸小多了,一旦真的是天花,又會死多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曆史書上沒寫。也就是說,即便真的爆發了天花,也被控製住了。


    相反,如果沈石說出去。汴京的天花還會像曆史上一樣控製住嗎?


    隻怕不會這麽容易。這條街可是剛剛經曆生死,戾氣最盛的時候。


    這些戾氣鋪天蓋地。封鎖隔離,讓其自然消散,比放他們出去更安全。


    同時,這裏的防疫工作也要繼續。看包拯的樣子,這事兒已經不再像是一場誤會。而是疫病真的有可能發生了。


    “來,打水燒開。”


    沈石不僅命人打水燒水。更是在水燒開之後倒入靈液。一人一小碗的分下去。不管是不是疫病,增強體質總是沒錯的。


    沈石連靈液都拿了出來。隻要是正常人都可以感受到靈液帶來的變化。單這感覺便讓他們慎重,不會再鬧。


    畢竟在這兒有沈石救他們。出去了,誰會救他們?


    ……


    被隔離的是安撫住了,但是外麵,楊家卻沒有。


    “什麽?因為發疫病,人不能放?無法無天!我們楊家也不是麵捏的。”楊九妹怒吼道。


    最近楊家很倒黴。部演還沒救出來,這楊懷玉又被隔離了。


    楊家人是個什麽感覺。


    楊九妹說:“必須把人救出來,哪怕是出錢,也要救。不然真的有什麽疫病,就完了。”


    穆桂英苦笑道:“九妹,隻怕不是銀子的事情。”


    自己不過是去了別的地方,怎麽就把懷玉陷裏麵了。她多少有些自責,她寧願陷的是自己。


    “是不是也得試一試。懷玉畢竟是楊家的男丁。這事老太君還不敢告知。”


    楊家雖說男丁稀少,但是女子很多,而且還是一幫無子無女的寡婦。楊懷玉不僅是穆桂英的親孫子,也是她們的。


    想當年佘太君不忍楊家為大宋出生入死,灑血疆場之功績,卻血脈不存,不得不帶一應兒媳婦出征。其中楊門眾媳婦夜祭亡夫,一位美貌姑娘杜金娥不請自到,自認與七郎私訂終身,楊家第七個媳婦。佘太君雖被金娥率性真情感動,但不願誤人青春,不肯把她收留。更不說這事關懷無。楊家女將們,楊家的兒媳們就不能不出聲了。原本她們已經過上了青燈古佛的日子。


    穆桂英低著頭,不吱聲。她知道這是楊家的底線。如果楊家沒了男丁,楊家也就沒了,所以不問世事的她們也出來了。


    而有這幫嫂子撐腰,楊九妹似乎得到了鼓勵,更加大膽了:“嫂子,外麵就是在胡說八道,什麽疫病。怎麽咱們家連隻雞都沒死掉?照我看這一次就是賈昌朝沒安好心,想給咱們家一個難堪。”


    楊家兒媳滿心疑惑:“他為什麽如此?”


    她們不問世事太久了,一些事已經不太了解情況。


    “還用問為什麽?人家都說賈昌朝為人貪婪殘暴,準是想從咱們家手裏敲一筆錢。隻要出錢,就能把人救出來。”楊九妹說著她打聽到的。


    “那要出多少錢?”


    “至少……一萬貫!”楊九妹隻是聽說罷了,具體需用多少,她心中也沒個底,不由伸出一根手指,說了一萬貫。


    幾個嫂子商量一下,覺得一萬貫也不多,所以說道:“破財免災,若是能用錢把人救出來,也是不錯,隻是……”


    她們還有些猶豫,她們楊家也要賄賂小人了啊!


    ……


    另一邊,包拯派人把防疫條例交給丞相們。一邊,自己急急進宮去見趙禎。


    沒有辦法。不管宣布疫病的初衷是什麽。當這事宣傳了出去後,一切就不再像某些人想象的運動了。


    包拯沒有對沈石說,此時此刻的京師裏的混亂,卻遠遠的超過了任何人最初的設想,不論是不是謠言,到了現在的地步,都已經遠遠超過他們之前任何人的想象。


    同時,包拯也隱隱約約察覺著朝臣之間的不作為。他沒有深想,隻以為局勢惡劣,朝臣無能為力。也因此他才急急入宮,把方法告訴皇帝,讓皇帝趕緊指揮眾人做事。


    “臣……”


    包拯見了趙禎,立即行禮。


    “免了。卿快說說城中現在怎麽樣了?”趙禎阻止其行禮,焦急問道。


    自從傳出疫病,他這皇帝也就被人限製在了宮中。說是為了陛下的安危,但是實際上卻是鼠妖現形的時間點。


    這也是必然的。皇帝可以知道一些事,但是皇帝絕對不能掌握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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