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為大漢帝國做盡惡人,砍了袁紹袁本初,惡了天下的士族門閥;扭轉此方天地命運,壞了仙道魁首的好事;又將邊陲軍閥,把持朝政的太尉狠狠得罪。我早就沒有退路,可謂舉世皆敵,道途唯有艱難而已,此時後退一步,就是道業崩塌,身死人亡的局麵。事已至此,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葉知秋本尊伸手輕招,一大團懸空已久,遲遲不肯接受的龍氣,立即吸取進入體內。


    大漢帝國的龍氣,遠比天地靈氣更精純,進入丹田氣海後,積蓄盈滿後,葉知秋立即順勢用來衝開穴竅。


    “啵……啵……啵”


    三息過後,整條任脈二十四個穴竅全數被打通,還未耗盡的龍氣餘勢不減,由喉部的天突穴發力上衝,絲絲縷縷的經脈浮現出來,攀越下顎,漫過口鼻,集中在額頭正中的眉心位置。


    葉知秋得了天道垂青的眷顧,驟然躍升一個大境界,而且還是練氣化神高階的分神化念,擁有身外化身的特權,此時被龍氣注入後,竟然在泥丸宮開辟出一方小小的靈池。


    色澤明黃的龍氣至此已消耗地七七八八,葉知秋暗中截流了一絲,封存在腦海靈池裏當作種子,其餘部分則轉化成真元,滋潤著虛乏的身體。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依!扶龍庭果然是成道最快的捷徑,可惜我得了大漢帝國龍氣的資助,日後的道業不免與其掛鉤,成為保漢一派的煉氣士。估計,站在這一方陣營的道人,數目最少,勢力最單薄。與何太後家族關係匪淺的道人史子渺,我估計可以試探接觸一番。”


    葉知秋想起洛陽之亂時,開了內景八門中的六門,就有武聖修為的道人,展現出的實力,可不止是一騎當千的水準。


    五毒法體分身回歸後,葉知秋給了個眼神,對麵的自己就明白了。原本就是一體所出,距離較為接近後,連說話也可以免了。


    與此同時,西涼軍、並州軍大營的變亂,終於傳到太尉董卓的耳朵裏,這位率領大軍入京以來,迅速把持朝政,手握大權的軍閥首領,深深地知道軍隊的重要性,他發現自己的地位開始搖晃,而且這一切都是潛藏在暗中的政敵所為。


    “卑鄙!”


    董卓氣地臉色通紅,得知嫡係西涼軍的損失後,心裏憤懣地快要吐血,稍後聽到“兼領”的並州軍損失過半,多數都做了逃兵,餘者當場炸營,並互相攻伐時,頓時兩眼昏黑,喉頭發甜,一口逆血眼看就要噴出來。


    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董卓咬緊牙關,強行壓下這口血,卻咽不下這口氣。他忽地站起身,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沒有打理的頭發,胡亂地披散在肩膀上,隨著他的來回走動不時揚起,看上去就像一頭暴怒的山林之王。盡管老虎骨子裏透出衰朽的味道,威勢氣場卻透窗而出,震懾住所有人,就連他的女婿李儒、牛輔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有絲毫動彈。


    “我就知道,朝中有重臣不服,彼此勾連起來,暗中施展陰謀詭計。京畿地帶,哪來恁多毒蛇,還不是被術師驅使,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李儒,身為掌握西涼軍秘諜係統的謀士,不能眼看著自己的靠山,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做出錯誤的判斷,不顧一切地上前勸說。


    別人的話,董卓不會聽,李儒說的話,向來言之有物,他還是願意聽一聽的。


    “眼下的局麵,西涼軍羌兵損失殆盡,並州軍也是所剩無幾。為今之計,就是盡快擴軍,以百戰之兵帶新兵,盡快恢複壓製朝廷重臣的軍勢,太尉的地位才能穩固如初。”


    董卓聽了這番話,眼睛瞪地滾圓,隨後回過神來,連連點頭稱讚:“不錯,不錯!擴軍一事,勢在必行。此事就交給你和牛輔去辦,嗯……捎帶上董越、段煨,都是我帳下的中郎將,不好厚此薄彼。”


    李儒連忙笑著點頭,表示自己不敢專責擴軍之事。董卓很滿意自己信重的謀士態度,隻要有他在身邊,無論什麽困難的局麵,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


    董卓安心地坐下,神情舒緩地吐出一口氣,其他人也跟著鬆了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觸犯到太尉的黴頭。


    西涼軍、並州軍大營發生的事情,盡管葉知秋行事隱秘,大營裏的人也守口如瓶,可惜紙是包不住火的,更何況有兩千多並州軍老兵逃走,消息很快散播出去,經過有心人添油加醋的刻意傳播,洛陽城內的朝中重臣、士族門閥,很快從隱秘渠道獲悉此事。


    與董卓並不對付的人,自然是拍手稱讚,若不是晚上宵禁,肯定會開宴席慶祝。畢竟最近一段時間內,受不了太尉把持朝政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至於冷眼旁觀的人也不少,多是密謀推翻漢室,用董卓做刀的門閥家主,他們還不知道太尉被李儒勸說,想要盡快擴軍的消息。


    眼看董卓麾下涼、並州軍勢力暗弱,就有人準備將西園軍殘部打包贈送,不料此舉徹底觸怒了典軍校尉曹操。


    同樣門閥出身的曹孟德,不敢怨恨出餿主意的高門大姓,畢竟都是累世簪纓的顯赫家族,實在是得罪不起,他把忿恨全部傾瀉在太尉身上。


    翌日淩晨,群臣由禦道入朝議事,所有人都想看董卓的笑話,畢竟其麾下的西涼軍和兼領的並州軍損失過半,軍勢聲威大不如前。


    唯有典軍校尉曹操沒有任何表情,身邊也沒有曹家和夏侯家的親近子弟跟隨,孤零零的身影,顯得有些寂寥。


    沒過多久,董卓就被幾十人前呼後擁著乘車走過,人人側目而視,卻沒有如預料中,看到太尉的壞臉色,有人腹誹幾句,甚至忍不住脫口而出。


    “西涼軍不過如此,被幾條毒蛇弄地死去活來,照這樣看來,肯定是不適應洛陽地界的氣候,還是滾回邊陲之地喝西北風罷。”


    “噓……噤聲!小心點,你不要命了,被他聽見就慘了。當初,太尉劍履入殿時,金瓜錘可是砸了不少孤直老臣的腦袋。”


    “哼!左右不就是一死嘛!麾下大軍被人硬生生弄沒了四五千人,一夜之間的事情,且看他能蹦躂到幾時?”


    “漢賊!身負先皇恩典,不思回報也就罷了,趁著新帝登基繼位,率領大軍入京,把持朝政,欺淩朝中重臣,據說他還想行伊霍之事,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


    董卓耳朵不聾,聽到禦道兩旁的人群議論紛紛,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荒謬言辭,卻把他深深地激怒了。可是,所有人都在準備看笑話,他想起李儒的話,硬是忍住這口氣。


    “等著!等我帳下眾將領擴軍後,到時你們哭都來不及。擴軍的費用,都要從朝中重臣身上盡量搜刮。這群貪瀆成性的國蠹,家中資財钜萬,哪有資格說我,都該統統殺頭。”


    此次朝議,太尉董卓底氣不足,手心按著劍,在朝堂上走來走去,就像巡視自己地盤的虎王,對任何一個膽敢有異議的重臣,都是怒目而視,倒也無人敢正麵對抗。


    董卓心裏有所成見,自然對有可能謀害他的朝臣沒有好臉色,拿出來討論的軍國大事也沒有結果。朝議結束後,百官各自散去,典軍校尉曹操卻覥著臉過來。


    兵行險著,必須先定後路。曹操必須爭取時間,安排曹家和夏侯家的親族離開洛陽,如此孑然一人,才能做潑天的大事。


    曹操接近董卓的理由很簡單,朝中重臣瓜分了南北兩軍,現在看中他手裏的西園軍殘部,準備私下瓜分了事。反正都是賣,還不如找到一位闊綽的豪客,賣上一個好價錢。


    董卓得知此事後,起先是有點猶疑不信的,不過稍後李儒送來的秘信,卻間接證實了此事。


    值此西涼軍、並州軍被人暗算大為折損的關鍵時期,典軍校尉曹操此舉,不吝是雪中送炭、絕渡逢舟、暗室逢燈的義舉。


    太尉董卓頓時老懷大慰,反過來擔心自己出價太低,會逼迫曹孟德轉投向皇室,畢竟他出身曹家,也算是和內廷宦官有所勾連。


    沒過多久,典軍校尉轉投到太尉董卓麾下,連帶奉上西園軍殘部的消息,就在京城洛陽不脛而走。


    緊接著,太尉董卓就宣布要擴軍了,隨即對聚居在城南的勳貴、重臣,甚至富商大戶,挨家挨戶地索要軍衣、鐵甲,若不沒有實物,交錢也可抵充,若是連錢都沒有,家裏值錢的物件,就得上繳充公了。


    一場大規模的收刮就此開始了!為了安定軍心,董卓放西涼軍和並州軍入城,參與征收擴軍費用的事務,局勢發展立即突破底線,連普通的市井百姓,也沒有放過。


    看著家裏水洗似的幹淨,不少人暗中咒罵,回想起以前的富足日子,眼下一貧如洗,幾乎破家,都開始念叨皇帝的好處,就算是先皇劉宏,許多人還是相當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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