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越來越近, 她卻越來越空閑,其實她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是婚禮前需要準備的所有瑣事,喬家和吳美玲都已經處理地妥妥當當, 而現在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著做新娘子。


    相比於她,喬兆森則忙碌很多,因為婚禮後,他需要擠出一個星期的蜜月旅行,所以在這段時間內,他必須要提前處理好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吳美玲很心疼喬兆森這個女婿, 三天兩頭燉些補品讓她給喬兆森送去。


    有天, 喬兆森喝了口吳美玲準備的補湯,抬頭對她說:“筱白……”


    她忙著欣賞喬兆森辦公室裏掛著的西洋畫,虛應道:“不好喝麽,還是吳美玲鹽巴放多了。”


    喬兆森笑笑:“沒什麽, 隻是覺得嶽母對某事很著急。”


    她問:“什麽事?”


    喬兆森喚她過去, 示意她嚐嚐這補湯。


    她嚐了口,說:“味道不錯,挺鮮的,什麽湯?”


    喬兆森:“鹿鞭湯。”


    她拿湯勺的手僵了下,然後幹笑幾聲:“多喝點,咱們防範於未然。”


    喬兆森抿嘴淺笑,語氣頗為謙虛:“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


    婚禮前一周, 蘇芽已經忙著準備禮服,其興奮程度一點都不輸於她這個新娘子。慕筱白陪她逛完街的時候,蘇芽拉著她的手問:“白白,我禮服的錢,可不可以找你家男人報銷?”


    慕筱白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其實喬兆森除了對我這個老婆稍微大方點,對別人都摳著呢。”


    婚禮前三天,慕家的各類親戚已經陸陸續續向z市聚集。為了婚禮方便,喬家包了z市的整個子善大飯店,專門給遠方趕來的親朋好友提夠住宿。


    慕筱白在b市的表姐吳悠飛過來看她的時候,已經進入婚禮倒計時48小時。


    吳悠是慕筱白小時候的玩伴,在她還沒有隨慕高達進城的時候,她基本上都是跟著這位表姐混的,表姐吃喝拉撒,她便吃喝拉撒;表姐上房揭瓦,她也爬上梯子準備上房揭瓦;表姐談朋友的時候,她便蹲在一旁給把風。


    總而言之,無非想表達的是,她和吳悠的姐妹情誼是非常深厚,而且具有曆史根源的。


    吳悠看見大廳擺放的各類喜餅和喜糖,不由感歎道:“你大三暑假那年。和子冠那小子來我家玩,我還以為你會成為喬家的孫媳婦呢,沒想到,你倒成為了喬家的兒媳婦。”


    慕筱白在房裏試禮服,伸手把散亂在肩膀的長發盤起來,虛應道:“跟喬子冠談朋友的時候,我也沒有料到會有嫁給他叔叔的一天。”


    吳悠走過來,將她後頸的珍珠紐扣扣上,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低笑擠兌道:“這禮服做得挺保守啊,該遮的都遮了。”


    慕筱白轉頭對陳微笑了下:“喬兆森選的。”


    吳悠從後麵收了收她的腰,湊過頭問:“腰粗了些啊,會不會有了?”


    慕筱白對著鏡子照了照,捏了捏腰上的肉:“粗了麽?”


    那為什麽昨天晚上,某人在她身上運動後,還摟著她的腰說:“筱白,補補吧,太瘦了……”


    吳悠繞著她轉了個圈子,語出驚人:“白白,你婚前性行為了?”


    慕筱白拉了拉衣領,淡淡道:“是在我和喬兆森成為法律夫妻之後發生的行為。”


    吳悠立馬開口問:“尺寸和技術怎麽樣?”


    慕筱白老臉微紅,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吳悠的問題,裝模作樣地從首飾盒裏拿出一套首飾,挑了條墜子鏈,正要往脖子上戴的時候,後背被吳悠拍了下。


    “快說,矯情啥。”


    慕筱白:“尺寸不錯……”


    “技術呢?”陳微追問道。


    慕筱白想了下說:“他屬於內外兼修的那種。”


    吳悠搖了搖頭,笑開了,然後隨意拿起玻璃台上的一本雜誌,翻閱起來。


    “你什麽時候喜歡看這些八卦雜誌了?”


    慕筱白回答:“這些半真不假的緋聞,知道點還是好的,這雜誌名稱不是叫《豪門那點事麽》,我要嫁入喬家,總要了解些曆史背景的。”


    吳悠仔細地看了打量著這本雜誌:“這是本過期雜誌。”


    “嗯,確實是好幾年前的。”


    “你從哪裏翻出來的。”


    慕筱白:“一個見不得我過得好的人寄給我的。”


    吳悠:“喬子冠?”


    “不清楚,可能是他吧,我查了下,這本雜誌根本沒有上市過就被封殺了,所以一般人根本買不到它。”


    吳悠表情微微凝重起來,重新翻開雜誌第一頁。一排紅色字體的顯目標題立馬映入眼球——


    喬家二少在夜店與某女郎相擁熱吻。


    吳悠眼裏滿是驚愕:“怎麽會這樣?真的還是假的……”


    慕筱白看了眼雜誌上的那副男女相擁圖,雖然畫麵質量並不好,照片上男女主角的臉都拍糊了,但是不是特別眼拙的人,都可以看出來,上麵的男女是喬兆森和粱奕洲。


    慕筱白抿抿唇:“有圖有真相,這事是真的,照片不像是合成的,何況是六七年前,哪裏來的那麽高的合成技術,ps也沒有這功能。”


    吳悠把雜誌放置一邊:“慕筱白,如果這事情是真的,你裝得那麽淡定給誰看。”


    慕筱白想了下,說:“給寄給我這本雜誌的那人看。”頓了下,澀笑開來,“我覺得我應該有什麽反應,一哭二鬧三上吊?”


    吳悠不說話:“那你準備委屈自己。”


    慕筱白把頭撇到一邊:“委屈什麽啊,我拆散了對恩愛鴛鴦,委屈的人不是我。”


    吳悠歎了口氣,其實她最了解她這個妹妹,什麽事情都裝成不上心,其實什麽事都是最上她心,就像小時候,幼兒園老師沒有給她發小紅花,她嘴上說,不就是張破紙麽,但是心裏還是會些計較,不然晚上不會自己給自己剪一朵貼在牆頭上。


    吳悠:“這不像是你的做事風格。”


    慕筱白臉上的笑容頗為自嘲:“我哪有什麽自我風格,別太看得起我啊,何況現在,我又不處在血氣方剛的年齡。”


    吳悠瞥了她一眼:“這是你的真心話?”


    慕筱白笑了下:“不是,騙你的。”頓了下,她說:“既然他跟我說,那段感情已經過去,我相信他。”


    吳悠翻了個白眼:“你腦門抽了,以後婚後,他尋求真愛去了,你怎麽辦?”


    慕筱白沉默下來。


    吳悠替她回答:“如果喬兆森還算有良心,你或許能坐穩喬夫人這位子,但是如果真愛無敵,喬兆森為了真愛放棄你了,你會變成什麽,下堂妻。”


    慕筱白很久之後才開口:“表姐,我還是想相信他一次,也相信我一次……如果,我就為喬兆森過去的那段風花雪月,放棄我的婚姻,這樣對他不公平,對我自己也不公平。”


    吳悠扯笑:“既然你這樣認為,我祝福你。”說到這,她推了下慕筱白的肩膀,“如果婚後,喬兆森出軌了,你打算怎麽做?”


    慕筱白皺眉思考了下:“夜黑風高的時候把喬兆森的老二切割下來,然後讓他跟我——做好姐妹。”


    吳悠:“……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婚禮前一晚,按照z市的婚禮習俗,新娘新郎不能見麵。


    喬兆森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放在玻璃台上的那枚胸章,在日光燈的照射下,幽幽地反射白色的金屬光澤,胸章上方,刻著兩個字母,zs。


    突然有點想她,很奇怪為什麽會這樣,明明昨天才見過她,就像他弄不明白,為什麽那個女孩能給他那麽多不一樣的感受,好想他又年輕回來。


    很多年前,他也心悸過,那時他以為陪他走一生的人是粱奕洲,現在時隔多年,站在他身邊的人卻換成了她。


    沒有遺憾,甚至他還存在那麽點僥幸。


    她的出現,他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如果是以前,他很排斥,但是因為是她,對於這種改變,他樂見其成。


    或許同樣,他對她的感情開始轉變,很突然,很意外的轉變,甚至對這種心境存在那麽點陌生。


    比如現在,他對她出現“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情況,這是他和粱奕洲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所以正因為這樣,他很怕如果她一旦知道他最初娶她的原因,她會作何反應。


    她痛苦或者不痛苦,對他來說,都是件苦事。


    從台上拿起手機,上麵有十幾個未接電話,沒有遲疑,他消除了上麵的顯示記錄。


    喬兆森過來接她的時候,蘇芽用身子抵住房門,臉上笑容猥瑣,對她說:“白白,等下喬兆森來叫門的時候,我狠狠敲他一筆如何?”


    慕筱白斜睨蘇芽一眼:“別欺負我男人。”


    蘇芽走過來扳過她的肩膀:“慕筱白,你這是什麽態度,胳膊肘怎麽往外拽啊?”


    慕筱白得意地笑兩聲:“你罵了我那麽多年重色輕友,我終於給你兌現了。”


    蘇芽頓了下,蠱惑道:“難道你不想喬兆森在門口唱《老鼠愛大米》給你聽嗎?”


    慕筱白搖搖頭:“不想,他不是老鼠,我又不是大米,唱什麽愛大米啊,要唱就唱那首《自由飛翔》……”


    蘇芽張張嘴:“yoyo eyeah……是誰聽著歌遺忘了寂寞……這首?”


    慕筱白點點頭:“就是這首。”


    ……


    不過,喬兆森來叫門的時候,一沒唱歌,二沒跳舞,蘇芽便歡樂地給他開門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隻是讓蘇芽這個貪財鬼開開門而已。


    她被喬兆森抱著上了婚車的時候,特別不放心問道:“你給蘇芽那張支票是真的?”


    喬兆森抱她上了點綴上的玫瑰百合的房車:“不能在婚禮上作假。”


    慕筱白一陣肉疼:“你這個敗家子。”想了下,繼續說,“以後要花什麽錢,得跟我匯報,需要我批示過……”


    喬兆森笑了下,定眼看著她。


    慕筱白摸了下臉,遲疑下問:“新娘妝很醜嗎?吳美玲說腮紅多塗點,比較喜氣。”


    “很好看……”喬兆森神情柔,然後,驀地傾身過來,扳住她腦袋吻了下來。


    慕筱白被這個突然的吻應接不暇,喬兆森吻得很深,直到她差點缺氧。


    良久,他鬆開她,輕聲說道:“從昨天開始,就開始想你。”


    慕筱白嘿嘿地笑了兩聲:“喬兆森,其實我也有想你,也想了挺久的……”


    ……


    酒席擺在喬家自家的紅微山莊,因為她和喬兆森一致要求,婚禮還是低調好,,但是喬家畢竟是大家,雖然隻請來世交的親朋好友,這數目也是不容小視的,而且慕家的親戚也不少,吳美玲嫁女心切,早在兩個月前,已經和街坊領居們打了招呼,到時候都要來參加她女兒的婚禮。


    這樣一來,即使已經縮水的婚禮,依舊浩大。


    另外,結婚是件體力活,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雖然喬兆森已經將婚禮累人的一些禮節舍去,但是也能把人累得夠嗆。


    慕筱白在換衣間換新娘禮服的時候,很慶幸沒有按照喬雲清設定的婚禮模式,不然,她肯定扛不住洞房了。


    隨性的發型師突然對她說:“穆小姐……喬夫人,你的手機響了……”


    慕筱白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猶豫了很久,沒有拿起來接聽。


    發型師眼裏滿是疑惑,不過並沒有問她為什麽。


    手機一直在化妝台上震動,喬子冠來電五個字,在顯示屏幕上,忽閃忽閃。


    慕筱白站起身,對發型師說:“我先接個電話。”


    化妝間裏麵是一間休息室,由臥室改裝的,室內天花板上有一盞璀璨奪目的水晶華燈。


    光線太亮,慕筱白略微有些不適應,眼角微微發疼,倚靠在牆上,她按了接話鍵。


    “有事麽?”她問。


    “恭喜你……”喬子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可能是感冒了,尾音拖得特別長,還夾著那麽點鼻音。


    “謝謝。”


    “......”


    “我掛了……”


    “嗯……”


    “……”


    合上手機,她肯定了一件事,那本雜誌一定不是喬子冠寄過來的。


    那到底是誰?


    ——“喬家二少在夜店與某女郎相擁熱吻。”


    到底是誰,那麽想讓她知道喬兆森那段風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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