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需入土為安,特別是梅兒這種煉器之體,如果可以就地掩埋堵上這一密室是再好不過的了,經過這一番,就算隻是單單為了讓梅兒可以平怨,他們也不會放過李鷹,隻是唯一一點麻煩的是……這煉器之體啊,它有點特殊在裏麵。


    這種體質它不一定……是要活著的,他們死後若沒有特殊的往生之法,靈魂會被禁錮在身體之內,永享無盡的黑暗,跟被李鷹做成器靈其實沒什麽區別,反正兩個可能都是不可能再見天日的,也不可能談得往生這種幾近是奢侈的事情。


    李鷹的大腦看起來是難得靈光了一次,知道煉器之體就算是死了也不影響,這才急衝衝的將梅兒弄死在了密室之中。


    那麽梅兒怎麽辦就成了一個大問題,就地掩埋的話她也還是要永遠的停留在黑暗之中,但是拿去錘煉自己的法器的話……那又顯得趁人之危不夠君子了,再加上他們兩個都才隻是開光期的修為,雖說可以讓器靈得以見天日,卻不能防止被其他人奪去,畢竟一個有器靈的法寶,那可是可以媲美下品仙器的。


    “梅兒的屍體……你來收著吧,魔域主城附近有一條河,借了傳說中的亡者渡河之名三途河的名字,它可以讓亡者的靈魂說出話來。這或許對梅兒有用,等我們的實力足夠進入魔域的主城的時候找個機會去讓梅兒決定自己的未來吧reads;。”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周朔甚至有些困難,一個死去的人能有什麽未來?他們兩個開光期的修士,能不能看到那條河也還是未知數。


    但是讓周朔放棄這個姑娘他又是不情願的,醫者仁心,周朔是一個入了魔的丹修,然而他也是一位醫者,心懷拯救蒼生之願的醫者。


    不過這兒還有個問題。


    傅喬殷沉思了幾秒,扭過頭對著周朔問道:“為什麽是我來收著?”


    “我是丹修你是劍修,你說誰比較耐打?”


    “……”


    雖然知道這可能不是周朔將梅兒的屍體讓自己收著的真正理由,傅喬殷還是想把周朔給打一頓。


    恨恨的收回了佩劍,傅喬殷抬手就將梅兒的屍體放入了自己的儲物戒之中,正好跟白孟那個可以收集殘魂的法器並排放在了一起,免得每次找靈石什麽的時候還看到糟心的慌。


    眨眼的功夫地上慘不忍睹的屍體就已消失不見,留下的痕跡唯有地上那匯聚成灘的血跡,傅喬殷和周朔草草收拾了一番就出了密室,他們在這裏浪費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按著李鷹的尿性現在指不定去跟李夫人怎麽告狀了,隻不過既然已經決定撕破臉將這對母子了結,傅喬殷他們也就做好了日後有可能會被因果鏈纏繞的覺悟,不再縮手縮腳。


    有些時候,就是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之後卻又因為一種機緣莫名其妙的這一件事就結束了,這是屬一個人的氣運,而往往有這種大氣運還將這種大氣運牢牢的抓在手中的人,總有一天會成為這個世界的頂梁柱。


    當然那是大氣運,和傅喬殷他們沒什麽關係。


    傅喬殷他們這次撐死算的上是狗屎運。


    在順著密室的樓梯上來之後,傅喬殷他們看到的就是點著燈的一臉驚恐的李府下人們,傅喬殷臉色一沉,當時便以為他們上來的速度慢了,梅兒是煉器之體的身份已經被李鷹告知了李氏,這會兒他們已經被當做了懷著惡意來李府的歹人,李府上下正打算將他們抓起來為李鷹和梅兒報仇。


    隻是……這卻又不像是那樣,若是真的來抓他們的話這會兒肯定已經將這屋子圍了個嚴嚴實實,就等著他們出來用那種堂而皇之的理由讓他們乖乖投降。


    但這會兒,每個人卻又隻顧著自己跑自己的,昏暗的燈火照映著他們驚恐的麵容,傅喬殷心下疑惑,跟周朔一起朝著他們跑的方向的反向跑去。


    誰知道他們看到的卻是那樣一個哭笑不得的結局。


    已經化為了僵屍的李夫人啃咬著自己親兒子的屍體,可能是現世報,李鷹的死法也沒比梅兒好到哪兒去,傅喬殷特地看了一眼,他的致命傷是在脖頸上,那裏已經被李夫人啃咬掉了一大半,身體僵硬了的李夫人用一種詭異的姿勢俯在李鷹的身上,牙齒咀嚼生肉的聲音在人耳聽起來無比的刺耳。


    變成了這幅樣子,傅喬殷他們也什麽都不需要做了。


    也不知道這份氣運是屬於他們的呢,還是屬於含恨而死的梅兒的。


    因果鏈因果鏈,你種下了因,那麽你就得收獲那結出的果,無論那果子是甜的,還是酸的,亦或者是如同藥物一般苦的讓人咽不下口。


    歎了口氣,傅喬殷在儲物戒指上又摸了一把,將剛剛不知道什麽時候順手收了的李鷹的胳膊扔在了李夫人的身上便趁著夜黑風高的拉著又開始幹嘔了的周朔離開了李府。


    反正下人也都隻顧著自己逃自己的,他們現在趁亂走了也不會造成什麽懷疑,最多是落得一個冷血的名號罷了。


    李府事變之後仙魔鎮亂了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傅喬殷一開始的擔憂並不是多餘的,李家確實不止仙魔鎮這一處,隻是擺在了明麵上的隻有這一家罷了,讓人覺得有意思的是這李家並不是什麽本家,他們是修仙世家夙家的一個極其偏遠的分支,似乎是夙家哪個老祖宗的小妾便是從這李家出去的,這才使得李家得以發家致富,成為仙魔鎮一霸reads;。


    不然的話他們家也隻是一家小小的鐵匠鋪子罷了。


    被周朔半強迫性的安置在洞府中養胎的傅喬殷聽著周朔說著那些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傳聞,也是一點話也說不出來,他從一開始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一件事,然而隻是在最初的懷疑而已,隨著二人結伴而行時間逐漸增長,那一點懷疑也是變成了肯定。


    因此某一天,傅喬殷抱著自己已經生出來了的都會說話了的兒子看了周朔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憋住,對著周朔問道:“你是不是很喜歡八卦?”


    “對啊。”周朔反射性條件的點了點頭,他這麽一點頭之後發現什麽地方不對勁,擺出了一臉的痛心疾首,指著傅喬殷控訴道:“我們認識了都有三年了,你現在才知道我喜歡八卦麽?喬殷你太讓我傷心了你,不過你要是把你兒子讓他跟我出這一次門我就原諒你,你看你兒子都那麽大了,也是時候出門長長見識了對不對?”


    “他才兩歲。”傅喬殷麵無表情的說道,他懷裏抱著的小孩也對著周朔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一個不討喜的動作,卻因為是個奶娃娃做出來的讓周朔心都軟了,恨不得把小傅霖從傅喬殷的懷裏搶過來好好的揉一遍才好。


    嗯,傅霖就是傅喬殷的兒子,他在跟周朔搭夥的第二年就生下來一個男孩,雖說當時去了他半條命,卻也因為後期調理的好現在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後遺症,這三年來讓傅喬殷的境界穩穩的停留在了開光期中期,而周朔……


    丹修本身修煉起來比起其他修士來都要難,再加上周朔自從入魔了之後所有的領悟都要靠自己,這些年來除了幫傅喬殷接生那次猛然的頓悟讓他升到了開光中期,他的境界就跟石頭似的穩打不動,就停在那兒沒個變化了。


    不過修煉之事他們也知道急不得,隻有穩打穩算才是最好的,這才沒有因此橫生心魔。


    三年的時間裏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也有很多事情會起變化,例如前些日子聽聞的嵐山派現任掌門青楓真人的首徒金丹碎裂之事就讓世人噓歎不已,就連傅喬殷也為那位天驕惋惜了有幾天,特別是在聽周朔不知道哪來的小道消息說那位天驕是為情所傷之後更是說不出話來,雖然不知道周朔是怎麽知道的,但這若是真的……


    那位天驕也是滿倒黴的。


    想一想還是將自家兒子換了個姿勢托著,傅喬殷對著清點行李的周朔問道:“你這次出去是幹嘛去?”


    “哦,回嵐山派一次,那位青楓真人決定跟我們做一場交易。”周朔抬起頭說道,他這麽說完後停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麽之後又接著說道,“就是那位天驕,叫秦雲的那個,青楓真人希望我們可以想辦法讓那位入魔再收留他一段時間,作為代價,他會將我們引薦給魔尊,以後我們在魔域也就有一席之地了,不用呆在這種邊界地還每天都要擔驚受怕的生怕哪天大能鬥法就波及到我們了。”


    “……”這種擔憂傅喬殷還沒有過,他一直以為這種地方是沒有什麽人會想要來的。


    “哦對,還能去找找三途河,梅兒的屍體在你的戒指怕是要臭了吧?”周朔一本正經的說道,他收拾好了儲物袋將其背在了背上,“你過段時間流溪秘境快要開啟的時候去那裏等我,我一個人可能沒辦法把他拐來。”


    “行。”周朔跟傅喬殷沒有客氣,傅喬殷也回答的幹脆。


    “不過儲物戒中的東西可不是會臭的。”


    “……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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