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哭的累了,醒來之時,天色已經大亮,陽光從窗外撒入,給床榻邊上靜坐的身影添了些許暖意。。しw0。


    歡顏紅腫的眼一眼就認出了來人,不由得微微怔住。


    月白色的長袍,一頭墨吹散腰間,頭戴白色玉冠,微微垂眸的側臉清雅如仙。歡顏的心突然酸楚到極致,眼眶驀地發紅,低聲道:“師尊——”


    她的聲音嘶啞難聽,哽咽微弱,掩藏著無數她不敢說出口的思緒。


    司玉幽輕輕轉頭,看著她醒了,淡笑道:“醒了可好些了”


    歡顏自然點頭,低聲道:“師尊你的傷——”


    “無妨。”司玉幽語氣很輕鬆,反而伸手替歡顏把了脈,探查了一番她體內的傷勢,微微凝眸道:“你體內還有許多殘存的魔氣,用重華宮的方子來治,便是靈力與魔氣的互相消耗,時間長了,反而對身體有損,治療進度也會停滯。”說罷,他眸光微斂,柔聲道:“你可試試用極陽之氣,興許會好的快些。”


    歡顏抿了抿唇,輕輕點頭。


    她是魔族,用正道的法子來治,當然緩慢。師祖的那一道靈光術,對其他弟子來說靈氣浴身,而對她來說卻如同淩遲一般痛苦。從前她體內魔氣尚未覺醒之時,還未曾發覺,如今幾番魔族真身顯露之後,她對靈力的排斥越來越強,魔氣反而讓她渾身舒坦。


    想到這裏,她心裏越發的苦澀起來。


    司玉幽似看穿她心中所想,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如同從前一般暖意融融:“不必有負擔,人活著,為的是一顆心。心正則身正,人與魔又有何區別”


    歡顏抬眸看向師尊,他的眸光澄淨如初,沒有一點雜質,可是歡顏卻莫名的鼻酸起來。杜若弦的話猶在耳畔,師尊受了極重的傷,恐怕撐不過一個月,盡管如此,他還能這樣坦然的安慰自己。


    她張了張嘴,有無數的問題想問,卻覺得喉頭滾燙,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想問問師尊是否真的知道她的心意,他心作何感想,是否會厭惡她想問問師尊是否知道永樂鎮屍王一事,是否信她更想問問師尊,是否相信她與魔尊,並未有私!


    她眼中寫滿了掙紮,嘴唇微微顫抖,良久之後,卻是低聲問道:“師尊,大師兄他——”


    提到求生,司玉幽不由得微微歎了口氣,將手從歡顏發上移開,搖頭道:“心已入魔,便真的就是魔了。以後,別再叫他大師兄了。”


    歡顏咬咬唇道:“師尊不怪他嗎”


    司玉幽情緒並未有太大的起伏,反而看著歡顏,柔聲道:“那你怪他嗎”


    歡顏一怔,掙紮了片刻,點頭道:“弟子修行不夠,心中有怨。”


    她怨大師兄設計害他,怨他傷了三師兄,更怨他背叛了師尊,用鎖魂扣傷了師尊。


    司玉幽卻是搖頭道:“怨又如何他可會悔改”說著,他輕輕一笑,宛如冰雪消融一般,陽光暖暖的落入他的眸中,溫暖的讓歡顏舍不得移開視線。


    “以後,玉竹峰再也沒有求生這個人。他選擇了自己的路,為師不能相護,但願他能得償所願。”司玉幽淡淡說著,眼中卻是劃過了一抹惆悵。


    歡顏看的清楚,心裏不免悲戚。大師兄可曾想過,即便他犯下彌天大錯,師尊也從未怪過他半分,若他知道,是否也會有一絲悔恨


    短暫的沉默,屋子裏靜悄悄的,師徒二人各懷心思,卻都無法言說。


    司玉幽看著陽光從窗外將歡顏單薄的身子籠罩著,慘白的麵頰沒有半點血色,一頭墨發柔順的披散在枕上,再尋不到半點紫色的痕跡,腦海中卻是浮現了她渾身染血,紫發紫眸迎風而立的模樣。


    這樣的歡顏,陌生,卻驚心動魄,那才是真正的她!


    他這樣壓製著她,阻礙著她,是對,還是錯


    不經意間,他又想起了那一疊畫卷,細膩的畫筆,充滿小女兒狀的批注,一頁又一頁在他眼前劃過,不知何時起,他竟將她的心思記得這樣清楚。


    猛然醒過神來時,眉眼不由得凝了幾分。


    而歡顏此刻亦是一片混亂,師尊就在身前,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曾經無數次在她夢魘中出現的香氣。師尊已經知道了她暗藏的心思,她卻更加不安起來。


    這樣大逆不道,又膽小如鼠的她,師尊究竟會如何看待


    半晌無言後,歡顏終於再度出聲道:“師尊,白長老所說,弟子豢養屍王,且與魔尊有私,您——相信嗎”


    司玉幽抬眸和她對視,溫柔道:“我一手帶大的弟子,我比誰都了解。你不是那樣的孩子。”


    歡顏定定的看著他,感動的紅了眼眶。


    臨走時,司玉幽眼神認真,語氣卻很輕鬆道:“今ri你且好好歇著。這一次魔族偷襲,重華宮雖沒有太大的損失,但畢竟牽扯不小。刑堂那邊會有很多問題要問你,害怕嗎”


    歡顏搖頭道:“弟子是玉竹峰的弟子,行的正,站的端。”


    司玉幽滿意的點了點頭,離去了。


    師尊雖未說什麽,但是歡顏的心忽然就輕鬆了好多,她轉眸看著窗外越升越高的太陽,微微眯著眸子,嘴角不自覺的上翹了幾分。寧歡顏,別害怕,不管發生什麽事,不管處境有多艱難,隻要師尊還在,隻要師尊信你,你就無所畏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總算鬆了幾分。雖然師尊為層給過她任何回應,但是在歡顏的心中,從未奢望過能和師尊再靠近些,她隻希望一切都不要變,她能繼續留在師尊身邊,默默的看著她,一切足以。


    可是歡顏畢竟太過天真,命運不會按照她的心願發展,她終歸有一日會迷失在情之一字之中。


    屋外,司玉幽並未走遠,他微微垂眸,攤開掌心,看著上麵靜靜躺著的細小珠子,宛如珍珠般瑩潤,宛若水晶般澄澈,心底再度湧起難言的滋味。他弄不明白,為何會將歡顏的淚收集起來,並且像珍寶一般隨身攜帶。他一直告訴自己,這是擔心他人發現歡顏與常人不同,才盡力為她遮掩,卻不知,這自欺欺人的借口,反而讓他心中越發的混亂起來。


    歡顏,於他來說,似乎不僅僅是弟子——


    他不喜這樣的感覺,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房門,隨即將心緒收斂,不留痕跡。


    劉芸師姐來的時候,元寶也跟著跑了進來。歡顏一邊吃著劉芸師姐送來的藥粥,一邊聽著元寶低低的吼叫,時而點頭,時而蹙眉,時而微笑。


    原來元寶這些日子一直跟著非玨,受盡了非玨的折磨,終於是覺醒了一個天賦技能,雷電。


    雪麒麟能禦使雷電,這倒是稀奇。


    歡顏眼中寫滿歡喜,衝著元寶笑了笑。元寶又低低的叫了幾聲,微微垂著頭,用毛茸茸的腦袋去磨蹭歡顏的手指。歡顏想摸摸它,奈何手動不了,隻好柔聲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最後關頭,你不是來救我了嗎元寶好威風,不愧是神獸,那一道電網放的恰到好處,若非是你,我肯定被魔尊給帶走了。”


    元寶一聽,立刻抬起頭看向歡顏,琥珀眼珠亮晶晶的。


    歡顏又是一笑:“真的,元寶好厲害。”


    元寶立刻在原地蹦躂了起來,那模樣哪像一隻威風凜凜的神獸,反而像是一隻撒歡的野貓,還是胖到不行的那種,引得歡顏和劉芸師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收好空碗,劉芸師姐看著元寶道:“看著元寶和歡顏師妹這麽親密,真是讓人羨慕。”


    話音剛落,便聽的屋外響起腳步聲,門被推開,魁梧的身影隻露出一小半,小心翼翼的朝屋裏望了一眼:“咳——芸兒,我能進來嗎”


    劉芸師姐嘴角一彎,口中卻打趣道:“這是歡顏師妹的房間,你問我作何!”


    歡顏不禁笑出聲道:“三師兄,快進來。”


    求戰嘿嘿一笑,從門外閃了進來,大咧咧的走到了劉芸師姐身邊,露出一副小女兒般忸怩的模樣,看的歡顏好笑不已。劉芸師姐俏臉微紅,粉拳輕輕打了他肩膀一下,露出了嬌嗔的模樣。


    歡顏見他們這般親昵恩愛,心中歡喜的很,又見三師兄雖然麵色還有些蒼白,但明顯精神還不錯,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求戰師兄隻要一見到劉芸師姐一顆心就迷失了方向,隻能跟著她轉,竟全然忘了自己是來探望小師妹的。而劉芸師姐也時打從心底接受了他,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心動和嬌羞。


    見這二人卿卿我我全忘了自己的存在,歡顏忍不住咳了一聲:“你們好歹也顧忌一下好不好,這可是我的房間。”


    劉芸師姐臉上紅雲飛過,輕輕掐了求戰一把,低聲道:“瞧你,盡出醜。”


    求戰嘿嘿一笑,尷尬的撓了撓頭,從懷裏取出一個油紙包,遞到歡顏麵前,頓時一股濃鬱的肉香撲麵而來,歡顏驚喜道:“這是——”


    求戰打開油紙包,一隻烤的金黃油亮的竹雞映入眼簾,歡顏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同時,一聲更響亮的“咕嚕”聲響起,竟是元寶人立而起,看著烤竹雞眼睛一眨不眨。


    這一幕,引得劉芸師姐笑出了聲:“歡顏師妹身子還虛著,可不能吃這些。”


    求戰笑著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拿給她聞聞。”說罷,還真在歡顏鼻前晃了晃,然後又慌忙包好,遞到了劉芸師姐麵前,討好道:“這竹雞是我天剛明的時候去抓的,烤了足足一個時辰呢,還熱著,芸兒你這段時間照顧我和小師妹辛苦了,要好好補補。”


    歡顏頓時一臉黑線!


    元寶也是一陣哀嚎!


    劉芸師姐紅著臉瞪了他一眼,眼角卻是掩飾不了的笑意和欣喜。


    歡顏無奈的歎了口氣,搖頭道:“這還沒過門呢,就這麽疼著愛著,等得成親之後,還不知得膩歪成什麽樣!”元寶也跟著附和的低吼了一聲。


    求戰滿不在乎笑道:“疼媳婦,是我的天賦。”


    劉芸師姐原本害羞的很,卻被這話感動的紅了眼眶,將那烤竹雞接過,吸了吸鼻子道:“你看看你,臉色這麽難看,快回屋躺著,我給你熬了湯藥,這就去給你端來,你等著我。”


    求戰立刻“誒”了一聲,衝歡顏眨眨眼睛,一溜煙的跟著劉芸師姐跑了出去。


    屋子裏瞬間又安靜了下來,歡顏麵上的笑意卻一直沒有散去。三師兄真好,這麽多年,一點也沒變。即便經過了那麽多事,他看她的眼神還是和從前一般無二。


    歡顏心中暖洋洋的,對玉竹峰的眷戀更深了些。


    若是可以,她真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裏,哪也不去。日日看著三師兄和劉芸師姐恩愛,看著二師兄臭美,看著師尊——成婚。哪怕如此,她也會覺得歲月靜好,不枉此生。


    元寶似感覺到她的心思,親昵的將頭靠在她的胳膊上,不時的蹭蹭,又是溫暖又是柔軟,歡顏轉眸看向窗外的陽光,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個黑點從遠處極速飛來。


    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她的嘴也慢慢張大,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二——二師兄!


    破爛爛的大花袍子在風中獵獵翻滾,一頭墨發淩亂的遮蓋了大半張臉,卻難掩那一身的張狂和霸氣。最為惹人眼球的是他足下那一條金燦燦的大蛇——不,是蛟龍!


    因為那蛇頭上分明有一根金色的角!


    歡顏用力眨眨眼,再睜開時,二師兄又飛近了些,那條金色的蛟龍越發的清晰了,它昂著頭,甩著尾,破風而來,速度快的驚人!而二師兄就站在他的腦後,雙手負在背後,一臉的得意。


    “嗷——”


    一聲清亮的龍吟響徹整個天際,重華宮上下都震動了。不出一刻鍾,玉竹峰二弟子求死騎著蛟龍回來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重華宮。不少弟子都匆匆朝著玉竹峰趕來,欲要一睹蛟龍風采。


    當求生神氣活現的從蛟龍身上跳下,落在玉竹峰的院子裏時,忍不住仰天長嘯了一聲:“我求生,又回來啦!”


    隨即,他用力拉了一把套在蛟龍脖頸上的鐵鏈,那蛟龍不情不願的附和著叫了一聲。


    “哈哈——大師兄,三師弟,小師妹,你們人呢還不出來迎接我,我真的抓了一條蛟龍回來了。”他環視了四周一眼,竟是沒有見到迎接之人,不由得納悶。


    這時候,三師兄求戰從屋子裏探了個腦袋出來,一見到眼前這一幕,當即驚的瞪大了眼:“二師兄,你——你回來了”


    “蛟龍!真的是蛟龍”求戰從屋子裏跑了出來,繞著蛟龍轉了一圈,雙眼放光。


    劉芸師姐跟在他的身後,不敢靠近,看著那蛟龍也是臉色大變,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模樣。求死見到劉芸從求戰屋子裏出來,忍不住打趣道:“你小子,半天不出來迎接我,原來是美人有約啊——”說著,一拳就砸在了求戰的胸口。


    這一下,求戰猛的後退了幾步,張口就吐出一口血來。


    “你——”求死愣住了,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拳頭,他去蠻荒一趟的確提升不小,可也沒強到能一拳把求戰打的吐血的地步啊!再說,求戰這銅皮鐵骨的,也不是這麽不經打啊。


    劉芸慌忙上前將求戰扶住,不悅的衝著求死喊道:“他受了重傷,你怎麽能打他!”


    “重傷誰打的!”求死麵色一沉,語氣也低沉了幾分。


    劉芸張了張嘴想要回答,卻被求戰拉了一把,衝著她使了個眼色。


    求死越看越不對勁,環視了院子裏一眼,沒見到其他人,忍不住道:“大師兄和小師妹呢都不在嗎師尊也不在玉竹峰嗎”


    求戰捂著胸口幹咳了一聲,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求死眉頭一皺,突然察覺氣氛不太對勁,當即喝道:“我離開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快說!”


    求戰一臉為難,半晌才指著歡顏的屋子道:“小師妹——在屋裏。”


    在屋裏


    這麽大的動靜,最愛看熱鬧的她,竟然一直沒有出來!難道——


    求死一把將手中的鐵鏈插入地下一丈,衝那蛟龍低聲道:“乖乖在這等著我,否則——”那蛟龍渾身一顫,竟是乖乖的趴在了地上,不敢反抗。


    求死一扭頭朝著歡顏的房間走去。


    求戰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心想著該如何將求生叛逃魔族一事告訴他。他扭頭看向劉芸道:“我胸口好疼,芸兒,你去給我熬些藥好不好”


    劉芸自然點頭,慌忙去了。求戰當即朝著歡顏的屋子走去。


    歡顏已經知道了院子裏發生的一切,當二師兄如同天神一般站在她的床前時,她故作輕鬆笑著道:“多日不見,二師兄越發的俊美了,你這身花袍子又破又爛,但是顯得你更加瀟灑恣意呢。”


    求死看著歡顏的模樣,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她瘦了好多,蒼白的不成樣子,死魚一般躺在床上,沒有一點活力。歡顏打趣的話語他跟沒聽到似的,伸手一把抓住了歡顏的手腕,歡顏當即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冷汗涔涔的落。


    “你——”求死略一探查就知道歡顏的情況,差的超出他的想象!


    她四肢的骨頭都斷掉了,斷口處還殘留著魔氣,阻礙著骨頭愈合。她的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氣血全無,虛弱到極點,全然不似一個十三歲充滿朝氣的小丫頭。


    “誰幹的”求死眉頭狠狠一蹙,怒聲道。


    歡顏忙解釋道:“我沒事,休息幾日就好了,二師兄你好厲害,真的抓了蛟龍回來!這下咱們玉竹峰可長了臉了。”


    求死緊盯著歡顏的眼睛,看她眸光閃爍不定,眉頭越蹙越緊,腦子飛快的轉著,忽然低聲道:“大師兄呢”如果重華宮有一人能對歡顏造成致命的傷害,並且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那這個人必定是求生無疑。


    歡顏微微一滯,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劉芸師姐扶著求戰從屋外走了進來。


    “是大師兄幹的。”求戰低聲說著。


    求死一怔,轉頭看向他,語氣中有幾分難以置信:“你的傷,也是——”


    “都是他幹的。”求戰走進屋子,壓低嗓音道:“不僅僅是我和小師妹,就連師尊他——也受了大師兄的暗害,體內中了鎖魂扣,已經——時日無多。”


    說著,求戰的眼眶微微紅了些,聲音也開始哽咽。


    在求死的麵前,他就像是一個孩子,在默默傾訴著委屈。


    求死難以置信看著他,又回頭看了看歡顏,眸光閃爍不定。


    “這件事,隻有我們玉竹峰的人知道,這是師尊的意思。”求戰的聲音又低了幾分,帶著濃濃的悲戚。


    求死禁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臉色難看到極致,緩聲道:“他為什麽這麽做”


    求戰猶豫了片刻,低聲道:“他投靠了魔尊。”


    “魔尊”求死一怔,而後怒極反笑道:“他終究還是入魔了,就為了那狗屁的複活之術!”說著,他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桌上,竹桌頓時四分五裂,散了滿地。


    歡顏黯然垂眸,心底也是一片悲戚。


    一時間屋子裏寂靜無聲,隻能聽見二師兄粗重的呼吸聲。


    “你剛才說什麽師尊他,中了什麽”良久,他忽然扭頭看向求戰,急聲問道。


    “鎖魂扣!”求戰眼眶更紅了幾分,咬著牙道:“半月前,魔族突然來襲。師尊與魔尊大戰,主動釋放了體內封印,身受重傷。而後又被大師兄設計中了鎖魂扣,體內生機被吸收了大半。又為了救小師妹,師尊幾乎釋放了多有的封印,若不是師祖及時趕到,師尊此刻已經——”


    他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鐵一般的漢子,眼底也有了淚在打轉。


    歡顏別開了臉,生怕眼淚會不爭氣的流出來。


    求死緊緊攥緊了拳頭,沉思了半晌,忽然出聲道:“有一種東西,說不定能解鎖魂扣。”


    歡顏猛的轉過臉,看著求死道:“二師兄,你說什麽”


    求戰也抬頭看著他,一臉希冀。


    求死凝眸思忖了片刻,不太確定道:“蠻荒內有一種奇藥,名為碧血天晶。聽聞,乃是妖族聖母隕落後遺留。這碧血天晶能解百毒,肉死人,蘊含天地間最為精純的生命力,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奇藥。但——非有緣人,不能得之。”


    碧血天晶!


    蠻荒!


    歡顏仿佛看到了希望,她暗暗將此記在了心中,眼中寫滿了堅定。


    “但師尊隻有一個月的時間,蠻荒路途遙遠——”求戰蹙緊了眉頭道。


    求死忽然抬眸看向窗外,院子裏那條蛟龍正老實的趴在地上。


    他思忖片刻後道:“有了這條蛟龍,便能給師尊爭取更多的時間。”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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