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宮下雨了,浸潤了歡顏的眸。百度搜索:kanshu58樂-文-


    她跌坐在地,雨水衝刷著她滿是血痕的肌膚,那雙眸子宛如帶著霧氣一般,定定的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他輕輕在她麵前蹲下,輕輕將她額前的亂發拂開。


    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她想伸手揉揉眼睛,可是斷了的手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司玉幽蹲在歡顏歡顏,看著她如同被丟棄的破布娃娃一般狼狽,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看著她那雙霧氣蒙蒙因為情緒激動而不斷顫動的眼眸,他覺得心好似融化了一般,柔到了極點,輕輕將手放在了她的發上,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


    歡顏突然倒入了司玉幽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眼淚如同珍珠一顆顆的落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她身上屬於魔族的痕跡慢慢淡化,頭發也慢慢變回隻到腰際的長度。


    司玉幽微微斂眸,細心的一顆顆收起。他沒有將她推開,任由她放肆的將他的懷抱當做港灣,放肆的哭喊。她壓抑得太久了,也承受了太多,她才不過十三歲罷了,隻是個不經事的孩子。


    司玉幽心中一遍遍告訴自己歡顏隻是他的弟子,他也隻將她當做弟子看待,可是靠在他懷裏的單薄身子卻是那樣的讓他心疼,他微微蹙眉,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掙紮。


    非玨,元寶,還有求戰都在他們身後看著,神色各異。


    非玨是似笑非笑,眸光仿若洞悉世事般清明。元寶則是幾次三番想要上前與歡顏親昵,都被非玨攔下。求戰看著小師妹和師尊這副模樣,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好,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


    不管怎麽說,魔尊逃走了,他們算是贏了。小師妹也平安的救回來了,太平日子總算是來了。


    可是,他開心的太早了些。


    這時候,大批重華宮的弟子趕來了,當頭幾人是渾身染血的白長老,蘭長老,孫長老三人。


    遠遠的,破空聲幾乎撕裂虛空,歡顏大驚失色,慌忙止了哭泣,從師尊懷裏出來,卻因為四肢都被折斷痛的厲害,險些仰倒在地。她心中暗罵自己莽撞,若是被別人瞧見了她對師尊如此,必定會壞了師尊的清譽。


    司玉幽將她輕輕攬住,回頭看向趕來的大批人馬。


    他們幾乎人人負傷,好在都不嚴重,神情振奮而興奮。魔族的退走,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鼓舞。看著司玉幽完好無損的就在麵前,不少弟子都暗地裏歡喜起來。


    在他們的眼中,掌門就是重華宮的支柱。


    白長老看著被司玉幽攬在胳膊上的歡顏時,眉頭不經意蹙了蹙,明顯有幾分不愉。


    “掌門師弟,前山的魔族已盡數退走,妙華境這裏——”


    “結界破掉了兩層,所幸最後一層結界安然無恙。”司玉幽微微搖頭,簡單的說了下結果。


    蘭長老環視了四周一眼,沉聲喝道:“魔尊當真退走了那第一魔衛青鏡修為極高,一盤棋局便將我等重傷,魔族的力量實在不容小覷。”


    孫長老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他們三位長老渾身是血,衣衫破爛,傷的最重的便是蘭長老。為了和青鏡的棋局對抗,修為幾乎半廢,一張俏臉全無人色。


    再看看這上千弟子,幾乎個個負傷,情況可謂慘烈。


    但所有人當中看起來傷的最重的,仍然是歡顏。她微微垂著頭,不敢和白長老等人對視,心中湧起一陣陣不安。她能感覺到大家的目光不時的從她的身上略過,充滿了冰冷和不屑,她下意識咬緊了唇。


    就在這時,通天老祖的真身終於趕了回來,佇立半空,看著一片狼藉的重華宮,他眉頭微微蹙了蹙,但見妙華境並未被破,這才放鬆的呼出一口氣。


    看到他出現,地上山呼海嘯的跪了一片。


    歡顏也跪伏在地,劇痛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一頭幹枯的頭發還帶著隱約的紫光,眉心的印記早已在師尊的安撫下褪去,加之眾人情緒激動,竟是沒有立刻發現她的變化。


    隻有通天老祖目光微微在她身上頓了頓,似乎看出了些什麽。


    她瑟縮著身體,幾乎要將頭埋進草地裏。這時候後山山坡上,開滿了大片的野花,姹紫嫣紅,好不燦爛。空氣中還殘留著醉人的香氣,有弟子低聲質疑這香氣的由來,卻沒人能回答得出。


    隻有君不夜,一直注視著歡顏,眉頭始終蹙的緊緊的。


    她的變化越來越明顯了。


    “此戰,我重華宮上下都辛苦了!眾弟子都受了傷,眼下都各自回到自己宮中療傷,恢複修為,以防魔族反撲!”說罷,他一揮手,大片金光湧入了所有弟子的身體內,宛如陽光一般燦爛。


    歡顏知道,這是被放大到極致的靈光術。看著那金光落到自己的皮膚上然後慢慢浸入身體時,她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司玉幽發現了她的變化,溫和的將靈力輸入她的體內,穩定她的傷勢。冷汗從歡顏的額頭順著麵頰滑落,她一直低著頭,若是有人能看到她的臉,便能看到她的臉白的沒了血色,眼底一抹紫色與金色教纏著。


    待得師祖離開之時,歡顏再也忍受不了那幾乎將她粉碎的劇痛,暈了過去。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當歡顏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玉竹峰熟悉的月光竹影,有微風從竹林中拂過,竹葉沙沙作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竹香,清冷而悠然。


    她模糊的視線在屋內環視了一圈,是她的房間。


    但是好像和離開前不太一樣了,桌椅都換了新的。床榻上的被褥也換了的,是嶄新的天水碧,淡淡月光落在被子上,顯得格外幹淨清幽。


    師尊!


    大腦短暫的空白後,她猛然想起了什麽,慌忙就要坐起來,可是身體卻仿佛千斤重,任她如何努力都動彈不得。


    這時候,一道紫色的身影推門而入,見她醒了,欣喜道:“歡顏師妹,你醒了”


    這聲音——


    歡顏微微凝眸望去,看到的是紫色長裙包裹的窈窕身影,白希而溫柔的麵龐,不是劉芸師姐是誰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她往被子裏縮了縮,想抬手摸摸頭發,手卻根本不聽使喚。


    劉芸師姐走到床邊,見她額角有了細汗,蹙眉柔聲道:“很疼吧你雙手雙腳的骨頭都被強大的魔氣給震斷了,短時間恢複不了,你好好躺著,千萬別亂動。菊宮那邊送了些虎骨散來,對骨頭的愈合再好不過了,我立刻去給你端來。”說著,她轉身就跑了出去。


    歡顏看著她的背影,沒有絲毫的不對勁,或許,她的模樣已經恢複了吧。不知道師尊怎麽樣了三師兄的傷好了沒有永樂鎮一事,不知道白長老會給出什麽樣的定論——


    她的心,好亂好亂。


    不多時,劉芸師姐就回來了,端來了一碗淡黃色的湯藥,用勺子喂歡顏喝。那湯藥溫度正好,微微的苦,不算難喝。歡顏聽話的一口接一口的喝下,劉芸師姐看的欣慰不已,忍不住輕聲道:“這一次,可真是九死一生。魔族來勢洶洶,最後卻突然都撤走了,有許多弟子覺得不甘心,可是我卻覺得十分萬幸。”


    歡顏微微斂眸,喑啞的嗓音低聲道:“師姐,三師兄他沒事吧”


    一提到求戰,劉芸師姐的臉色就有些難看,蹙著眉道:“他受了很重的內傷,短時間怕是好不了,得慢慢調理。他啊,就是這麽莽撞,魔族何等凶狠,他隻知道以命換命,卻沒想過自己的安危。”


    魔族


    歡顏微微怔了怔,心中頓時苦澀萬分。三師兄必定還念著和大師兄多年的師兄弟感情,沒有將自己被他暗傷的事實說出,不知大師兄若是知道這個消息,又會做和感想


    見歡顏沉默不語,眼眶泛紅,劉芸以為她是擔心,又笑著道:“不過好在求戰的身子骨夠強,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複原的,你別太擔心了。”


    歡顏輕輕點了點頭。


    “師姐,我師尊他——他還好嗎”話剛出口,歡顏神情忐忑的看著劉芸,心中惴惴不安。


    劉芸師姐笑著搖了搖頭:“別瞎擔心了,掌門何等的修為,自然不會有事。不過,最近他都很忙,很少出現。”


    “最近”歡顏再次怔神,下意識道:“我昏迷了多久”


    “半個月了。”劉芸師姐一邊替她擦汗,一邊柔聲道:“好了好了,你傷的太重,好好歇著吧。別再胡思亂想,經過半個月的修整,重華宮已經恢複了正常,不會再有什麽事的。”


    說著,她仿佛有些害怕歡顏再問什麽,端著空碗就往外走,關門的時候衝著歡顏笑了笑:“早膳時候我再來,給你帶些好吃的。好好休息吧。”


    放麽呢慢慢關上,屋子裏死一般的寂靜。


    歡顏腦海中回憶著劉芸師姐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始終覺得她話裏有話,笑容也顯得很勉強,心中越發的不安起來。師尊許久沒有露麵了


    是為什麽


    難道是受了重傷嗎


    越是這樣想著,歡顏就越是心慌,一時間心亂如麻。


    月光如水般沁涼,歡顏的心就隨著窗外的竹影搖曳著,沒有半分的安定。許是傷的太重,心思太重而神傷,半夜時分,她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沒過一會,卻被一陣冰涼的寒意給驚醒。


    猛的睜眼,她看到的事一臉戲謔的杜若弦。


    她仍然穿著一身粉色的紗裙,正坐在床畔,湊的很近,仔細的盯著歡顏的眉眼,見歡顏醒來,她的嘴角倏地上翹,弧度卻滿是譏諷與不屑。


    “你——”歡顏吃驚的看著她,正欲詢問,卻被杜若弦搶先一步道:“沒想到,你這屋子收拾的挺幹淨的,東西都換了新的,倒是讓你錯過了好戲。”


    歡顏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你怎麽會在這裏”


    杜若弦偏頭和她對視,聲音冷冷的,似笑非笑道:“我師尊即將與你師尊成親,我自然是隨同而來探望的。”說著她輕輕一笑,語調詭異道:“說起來,你昏迷了這麽久,恐怕不知道你師尊受了重傷吧”


    “重傷我師尊他——”歡顏驚的變了臉色,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伸手去掀被子,剛抬起手,一陣劇痛便讓她渾身驚鸞,無力的垂下了手。


    杜若弦含笑看著她,戲謔道:“嘖嘖,沒想到,你傷的這麽重,連掀被子這麽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了不如,讓我來幫你,可好”


    說罷,杜若弦一把掀開了歡顏的被子,冷風撲麵而來,歡顏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冷嗎”杜若弦將被子扔在地上,隨意的踩著,眼中滿是得意。


    “是師尊他,究竟怎麽樣了”歡顏不理會她這些小動作,急聲問道。


    杜若弦歪著頭想了想,壓低了嗓音道:“你這麽關心你師尊,是不是愛上他了”


    歡顏一怔,瞪著眼睛看著杜若弦,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她的問題就像是晴天霹靂,瞬間劈在了她的身上,避之不及的她,痛的魂飛魄散。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底,杜若弦卻突然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她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你的秘密嗎很可惜,這已經不算是秘密了,重華宮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玉竹峰的小弟子寧歡顏,偷偷愛上了她的師尊,並且經常偷畫師尊的畫像,藏在屋子裏,某一日——被人不小心翻了出來——”說到這裏,杜若弦忽然收了笑意,怒視著歡顏,陰測測道:“這件事,你師尊他也知道。”


    歡顏的心沉入穀底,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重華宮上下都知道了!師尊也知道!


    她幾乎是顫抖著出聲道:“是你”


    “對,是我!”杜若弦得意極了,雙手環在胸前,嘲諷道:“從前我就覺得你看你師尊的眼神不太對勁,卻始終不敢相信你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沒想到,人不可貌相,你當真就做了,還做的那麽精彩,讓所有人都見證了情意!你與其用這種可怕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如好好想想,要怎麽麵對刑堂的處罰”


    說著,她饒有興致的看著歡顏,等著她崩潰的模樣。可是她卻失望了,歡顏仍然緊緊的躺著,一動不動,眸光如窗外的月色一般清冷,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她竟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她走到床畔,俯視著歡顏,怒聲道:“別給我裝傻!不僅僅是罔顧倫常愛上自己的師尊,你還豢養屍王,險些害了無數百姓喪命。最為可恨的是,你竟然與魔尊有染,引得魔族偷襲重華宮。”


    “寧歡顏!你還有臉躺在這裏嗎”


    “你還有臉待在重華宮嗎”


    歡顏定定的看著杜若弦,沒有反駁她的話,隻靜靜道:“我能不能待在這裏,你說了算嗎”


    “你——”杜若弦一愣,而後一抬手,重重的扇了歡顏一巴掌,隻聽的一聲脆響後,歡顏的麵頰多了一個巴掌印,又紅又腫,嘴角緩緩溢出一絲血跡。


    歡顏無力反抗,卻也沒有任何懼意的看著她,淡淡道:“這一巴掌,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杜若弦打了歡顏,罵了歡顏,威脅了她,刺激了她,可是心中的成就感卻沒有自己所想那樣的痛快,她緊緊皺著眉,怒視著歡顏,一抬手,又要打第二巴掌。


    可是這一巴掌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她的手頓在半空,然後緩緩發放下,戲謔道:“打你,髒了我的手!如今的你,是無恥的魔女,即將成為重華宮的棄徒,我什麽都不用做,隻等著看你的笑話便是。”


    說罷,她扭頭就走,走到門口時,忽然想起了什麽,回頭衝著歡顏展顏一笑道:“你不是很想知道你師尊到底傷的有多重嗎”


    歡顏的眸光微微一閃,眉頭緩緩蹙起。


    “他體內的封印本就動搖,生命力衰竭。為了與魔尊對抗,他竟然主動的釋放封印,幾乎丟掉了半條命。可這本也不算致命,可是後來在他的體內發現了魔族才有的暗器,鎖魂扣!他的生機漸漸枯竭,若是找不到解除鎖魂扣的解藥,不出一個月,他就會油盡燈枯而亡。”


    說罷,她摔門而去。


    歡顏愣愣的盯著被風吹的一開一合的竹門,腦海中浮現的是師尊輕輕揉著她的頭發,安慰她沒事了的場景。她分明記得,師尊的笑那樣溫暖,看起來與平常沒有兩樣,為何——會傷的這麽重


    一個月!


    隻有一個月


    歡顏再也忍不住,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在冰冷的竹床上凝結成一粒瑩潤的珍珠。


    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她像是個無助的孩子低聲嗚咽起來。門外,杜若弦並未走遠,聽著屋內的哭聲,她終於會心一笑,心情舒暢的離開了。


    而這時候,司玉幽的竹屋內,瑤光仙子靜靜坐在床榻旁,默默的看著昏睡的司玉幽。如畫的眉眼即便是熟睡之時也不損絲毫,燭光印在他的麵頰上,添了一抹暖意,卻難掩那讓人心疼的蒼白。


    她輕輕抹了抹淚,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喂到他的口中,悲戚到:“你什麽都不說,我卻什麽都知道!為了一個寧歡顏,你當真連命也不要了。”


    昏迷的司玉幽無法給出她任何回應。


    他拳頭中緊緊攥著的是一粒粒細小的珠子,晶瑩剔透,純淨而溫暖。那是歡顏在他懷中落下的淚,他一粒也沒有落下,盡數收好,隻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收在懷中的淚珠,此刻卻攥在了掌心,緊緊的,不肯放開。


    瑤光仙子泫然欲泣,素手輕輕撫摸著司玉幽的麵頰,哽咽道:“我不會讓你死,我不會讓你死——”


    “今生今世,你也別想拋開我,即便是死,我也要隨你一起。”說罷,她俯身在司玉幽眉心印下一吻,輕聲道:“你等著我,我這就回去找師尊,一定能找打到解開鎖魂扣的辦法,你要等著我。”


    說罷,她起身,飄然而去。


    她剛走,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從窗戶鑽了進來,輕輕躍在司玉幽的床榻上,黑寶石般的眼珠轉了轉,感慨道:“好癡情的女子,司玉幽,你倒是真有福氣。”


    話音落下,他張口吐出一顆雪白的珠子,那珠子散發出暖暖白光,將司玉幽的麵容照的幾近透明。


    一刻鍾後,非玨眼露疲憊,收回了珠子,懶洋洋的趴在一邊,看著司玉幽悠悠醒轉。


    “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非玨趴在被子上,盯著司玉幽仔細瞧著。


    司玉幽微微頷首,微笑道:“別隨意動用你的內丹,損耗修為的。”


    非玨立刻跳了起來,咬牙切齒道:“那你就別給我亂來,你知不知道,你體內的封印已經解開了一半,那鎖魂扣每時每刻都在吸收你的生機,雙管齊下,你一個月都活不了了。”


    “我若不用內丹給你續命,難道日後到你墳頭給你上香不成”非玨一如既往的毒舌,可是眼中卻是掩藏不住的關懷和擔憂。


    司玉幽微微搖頭,緩聲道:“若命定如此,你不必給我上太好的香,普通玉檀香便好。”


    非玨氣惱的簡直要爆炸,胡須不斷的顫抖,跳下了床在屋子裏打轉,喃喃道:“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辦法救你,這玉檀香價值千金,我可沒錢日日給你買。”


    司玉幽啞然失笑:“那——俗世的一株清香也足以。”


    非玨停止腳步,扭頭看著司玉幽,定定道:“你就這麽不想活”


    司玉幽眸光微斂,聲音清冷而悠然,一如從前:“我說了,若命如此,我欣然接受。”


    “接受個屁!”非玨暴怒的低喝一聲,不解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了那個丫頭,竟然一次性解開九成的封印,強行提升修為去後山救她。若不是魔尊事先受了傷,不願與你力敵而退走,若不是通天師祖回來的及時,用盡所有修為將封印重新封印了四成,現在的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那個丫頭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非玨的叫囂和質問司玉幽全然沒有聽進去,隻微微抬起手,攤開掌心,一粒粒圓潤的珠子在掌心靜靜躺著,燭光下折射著五彩的光,那樣的澄淨透明。


    就好像歡顏的笑,純淨的讓他心生溫暖。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當封印解開九成之時,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漫天花影中,他獨坐撫琴,琴聲仿佛穿越時空到他的耳畔,悠揚而遙遠,他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映著天光與花影衝著他甜甜的笑。


    那個人是——歡顏。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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