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間相連的屋子,一邊軟玉溫香,一邊昏暗冰冷。
歡顏心中對孟星明裏幫她捉妖,暗地裏揩油的行為嗤之以鼻,等的越加不耐煩。
她默默運轉極陰之氣,隻等待孟星一個暗號,她就立刻衝過去。
而這時候,柔軟的床榻上,孟星輕輕攬著璿姬的腰,將她壓在身下,指尖輕輕勾勒著她麵容姣好的輪廓,眼底流淌著細細碎碎的光芒,雖輕佻,但卻絕美如仙。
璿姬嘴角噙著淡淡笑意,雙手在孟星胸前輕輕摩挲:“孟大當家的,和尋常男子似有不同。”
“哦哪裏不同”孟星嘴角微微勾起,笑的嫵媚。
璿姬眸光如水流淌,欺霜賽雪的肌膚在燭光的映照下更顯無暇,她紅唇如火,欺近孟星的唇,壓低了嗓音道:“若是別的男人,看到璿姬,早就如餓狼一般撲上來了,可是孟大當家的卻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孟星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氣,嘴角一翹,戲謔道:“如璿姬這般美人,就猶如世間最上等的美酒,自然是要好好的品嚐,怎可一口飲盡,那不是太浪費了嗎”
璿姬俏臉微紅,眼角弧度嫵媚而嬌柔,低聲吐著氣息:“可是璿姬很著急,孟大當家的,快些好好疼惜璿姬吧。”
她吐出的氣息猶如夢幻般的香氣,引得人如癡如醉,孟星的眼神慢慢變得模糊,他搖了搖頭,卻更覺頭昏沉無力,仿佛喝醉了一般。他下意識抬手去揉太陽穴,一隻香軟的小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腕,璿姬那柔軟的腰肢微微扭動,便反客為主,將孟星壓在了身下,輕輕的嗅著他身上特有的年輕男子的味道,她的眼底多了一絲迷醉。
“果然與其他臭男人不同,如此有靈氣的身體,我多年沒有試過了。”她低聲囈語,陶醉不已。
孟星視線模糊,仿佛醉酒的人,緩緩睡去。
璿姬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眸漸漸變成紅色,微微張口,最終盡是尖細的獠牙。
她緩緩湊近孟星的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隻見一道淡淡白光從孟星的鼻間飄出。璿姬立刻露出了陶醉而享受的表情,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她慢慢品嚐孟星的精元之時,孟星原本迷蒙的雙眼忽然變得清明,右手輕輕撫上了璿姬的腰。
璿姬雙目一淩,立刻低頭看去,卻隻見孟星衝著她得意一笑,大聲喊道:“歡顏,動手。”
璿姬正欲行動,卻覺得渾身僵硬,竟是不知不覺間被孟星給禁錮了,她紅色的眸子劃過一抹恐慌,下一刻,一隻白嫩嫩的小手輕輕的拍在了她的腦門。
一道黑色的霧氣瞬間鑽入她的身體,她的頭猛的仰天,嘴裏發出尖利而刺耳的嘯聲。
歡顏一把將孟星從床榻上拉下來,然後又是一掌拍向了璿姬的胸口。極陰之氣瞬間竄入她的心髒,她張口吐出大口鮮血,轉眸陰測測的瞪著歡顏,感受著她體內的靈力波動,低聲喝道:“是你你為何要與我做對”
歡顏怒斥道:“你這個女妖,禍害了那麽多無辜百姓。我身為重華宮弟子,自然是除魔衛道,為民除害。”
“為民除害”璿姬冷笑一聲,又吐了一口鮮血,咬牙切齒道:“好一個正義凜然的正道弟子。”
“擺出一副正義的模樣,骨子裏不也一樣道貌岸然隻會用些偷襲的招式。”
歡顏眉頭蹙了蹙,顧自鎮定道:“你少用激將法,你做了那麽多壞事,今日就是你伏法的時候。”
璿姬看著歡顏,看到她的眸光輕微顫動,忍不住嗤笑道:“這是你第一次下山降妖吧嗬——真的下得了手嗎”
歡顏的眸光又是一顫,輕輕咬緊了唇。
孟星斜睨著她,嘴角噙著戲謔的笑,卻是沒有開口,一副抱胸看戲的神情。
歡顏掙紮了僅僅一瞬,搖頭道:“今日,你必死。”
璿姬笑的更厲害了,一絲絲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染紅了她胸前白紗一大片。不得不說,這樣的她,淒美萬分,任誰看到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意,更何況本就心善的歡顏。
“你以為我怕死嗎嗬——我隻是不明白,為何我殺了人,你便一派義正言辭要殺我。那人類屠盡了我的家人,甚至連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為何卻沒有人站出來製裁那些屠夫”璿姬眼底紅光閃爍,咬牙切齒的低吼。
歡顏不由得怔住,下意識的開始思考璿姬所說的話。
她的家人和孩子都被屠殺了嗎所以她是回來報仇的
就在她猜想之時,璿姬突然動了,星璿眸光一凝,拍了拍歡顏的肩膀,笑著道:“妖怪的鬼話你也聽她要逃走了,還不快追。”
歡顏猛的醒過神來,床榻上果然已經沒了人,隻剩下一大灘血跡。
怎麽辦讓她逃走了
歡顏暗罵自己無用,竟被璿姬三言兩語給哄的亂了陣腳。
星璿無奈的搖搖頭,指了指窗外道:“南邊!她受了傷,必定不敢往人多之處去,應該是去了城外。”
歡顏一拍腦門,急聲道:“我知道她去了哪裏,快,跟我來。”
說完,她也不顧有沒有人看見,一扔飲觴劍,一把拉住孟星跳了上去,禦劍朝著城外飛去。
孟星站在飲觴劍上,好奇的往下看,隻見飲觴劍上點點星火往後飛射,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不由得讚歎道:“難怪都說當神仙好,且不說其他,單說能在天上飛來飛去,就已是神跡。歡顏,不如你教我修道吧。我也想過一把神仙的癮。”
歡顏心中焦急萬分,哪裏心思理會孟星,隻急聲道:“重華宮的禦劍術,非本門弟子不外傳。”
孟星微微挑眉,拿出折扇在胸前輕扇了幾下,似笑非笑道:“那我早晚要去重華宮瞧瞧。”
一路飛馳,很快便到了城外小樹林。
歡顏收了劍,與孟星一道落了地,衝著他做了“噓”的手勢,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朝著樹林中那座孤墳走去。
林子裏一片漆黑,那襲白衣便顯得格外醒目。隻見璿姬正靜靜的靠著那座孤墳,正努力的運行內力將體內的極陰之氣驅散出去,此時天空中有一輪圓月,仔細瞧去,便能看見璿姬的身上月光似水流淌,慢慢被她吸收。
“她在療傷。”孟星壓低了嗓音道。
歡顏點點頭,眼中滿是自信:“沒用的。”
孟星又是一挑眉,搖著折扇笑而不語。
果不其然,隻見璿姬麵色突然變得雪白,紅色的眸底一絲絲黑霧纏繞流淌,她一連吐了幾口鮮血,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無力的趴在了孤墳上。
她吐出的血將黃土浸透了一大片,她的雙手仿佛愛憐一般輕輕撫摸著孤墳,神情悲戚到極致。
她在做什麽
歡顏從樹林中走了出來。璿姬猛的回頭看她,眸中紅光霎時洶湧,張嘴低喝了一聲,口中獠牙駭人。
這模樣,猶如野獸警告她不要靠近一般發出的威脅信號。
孟星搖著折扇,雲淡風輕的立在一旁,看著璿姬道:“嘖嘖,如斯美人,怎的竟是這副可怕模樣。”
璿姬冷冷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歡顏,不甘道:“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窮追不舍!”
“你無端殺人,就要付出代價,我說了,你今日必死。”歡顏見她這副模樣,心中雖有不忍,但一想到方家阿婆一家老小哭泣的淒慘模樣,便強迫自己硬了心腸。
“嗬——我所殺之人,盡皆是薄情好色之徒,死不足惜,我又有何罪!”璿姬眸中凶光閃爍,雙手緊緊的嵌入泥土中,血跡斑駁。
“他們薄情也好好色也好,也輪不到你來決定他們該死還是該活!”歡顏搖搖頭,語氣中多了一抹悲戚:“你可知道,你殺了他們,他們的家人有多痛苦難道,這不是罪嗎”
璿姬冰冷一笑,目光落在了那座孤墳上,冷哼道:“是嗎他們死後,家人的痛苦讓你十分憐憫嗎那麽我呢我的丈夫和孩子被人類殺死,我的痛苦,又有何人來理會”
歡顏的目光落在那孤墳上,心中像是暴風雨呼嘯而過。
那孤墳裏埋的是她的丈夫和孩子嗎
“你要殺我也可以,再給我三天的時間,隻要三天,我就能複活他們,到時候你再殺了我,我絕無怨言。”璿姬猛的回過頭來看向歡顏,一字一頓道。
三天
複活
歡顏怔了怔,努力的理順了她話語中的意思,搖頭道:“你打算如何複活他們據我所知,這世間,沒有複活之法。”
若真有,大師兄也不會孤寂千年,尋複活而不得法。
璿姬眸光一凝,寒聲道:“我已經殺了九十八個人,隻需要一個,再有一個男子的精元,就可以複活他們了。原本,他將會是最後一個。”璿姬抬手指了指孟星。
孟星搖著折扇,皺眉道:“壞了你的好事,實在不好意思。不過我可沒興趣讓妖精吸精元玩。”
歡顏覺得璿姬已經無可救藥了,搖頭道:“就算你再殺一千個人,一萬個人,死了就是死了,如何能複活你收手吧,別再害人了,隻要你答應我回到妖界去,不再踏入人界半步,我——我可以不殺你。”
聽到歡顏這話,璿姬和孟星皆是一愣。
孟星眼底詫異劃過,很快恢複了鎮定,若有所思的看著歡顏,沉默不語。
璿姬則是愣神之後忽然放聲大笑起來:“不殺我哈——修道之人的話真的可信嗎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我隻要再殺一個人,救活我的丈夫和孩子,我可以任你殺剮。”
歡顏眉頭皺的死死的,搖頭道:“不行,你不能再殺任何一個人。我說過了,這世間沒有複活之法。”
“不試試,怎知沒有”璿姬緩緩站起身,看著歡顏道:“若你執意要攔我,我便隻好連你一塊殺了。”說罷,她忽然一個閃身朝歡顏衝來,速度之快,讓歡顏臉色驟變。
她慌忙使出青雲決,閃身出現在別處,下一秒,一會雪白的利爪出現在了她的胸口,歡顏連忙抽出飲觴劍擋住,隻聽的“鏗”的一聲,利爪上的指甲斷了一截,落在了地上。
這一次歡顏沒有婦人之仁,毫不猶豫的將極陰之氣灌入飲觴劍,朝著璿姬刺了過去。
黑色的霧氣纏繞在飲觴劍上,璿姬不敢觸碰,隻不停的避讓。她體內的極陰之氣卻仿佛受到牽引一般,瘋狂的竄動,隻短短片刻時間,她的經脈就被極陰之氣給占據了,內力再提不起半分,整個人軟到在地,眼底盡是黑芒閃爍。
孟星看著璿姬眼底的黑芒,又看看歡顏飲觴劍上纏繞著的黑霧,眸光微微一凝,然後歸於平靜。
歡顏劍指璿姬眉心,冷聲道:“我不會再讓你殺任何一個人,你若這樣執迷不悟,我隻好替天行道。我再問你一次,願不願意回到妖界,再不傷害任何一個凡人。”
說罷嗎,不待她動手,璿姬忽然一把抓住飲觴劍,用力的刺入了自己的胸口,鮮血滴滴答答的落了滿地,歡顏被眼前這一幕給驚住了。
她慌忙拔出劍,蹲在璿姬麵前,急聲道:“你這是做什麽”
璿姬輕輕笑著,容貌恢複了人的模樣,那滴淚痣被淚水染過,顯得嬌豔欲滴,她的眸子濕漉漉的,因為被極陰之氣占據的緣故,顯得格外幽深漆黑,那眸中閃爍的哀求,卻是讓歡顏心頭一酸。
她這是怎麽了這是一隻女妖,她害人無數,她殺了她,應該感到驕傲和自豪才對,可是為什麽心裏會這麽難受,好像有人緊緊的扼她的咽喉,讓她呼吸不暢。
“告訴我,你打入我體內的力量,是什麽”
“極陰之氣。”
“極陰嗬——難怪,難怪我會這樣慘敗。”說著,她眼角的淚不住的滑落:“丫頭,你很善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放我一馬,嗬嗬——我很難想象,你竟然是正道弟子。”
“你是第一個,願意相信妖怪的話的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族人,都被凡人給殺害了。剝皮抽筋,吃肉燉骨——當我看到我的孩子,被剝下的皮做成了上等的裘皮,他的肉被做成了肉幹——我的心像是被野狗啃食了,痛不欲生。”
“我收斂了他們的骨頭和皮毛,埋葬在這孤墳裏。每逢十五月圓之時,我便會采集男子的精元渡到他們殘存的屍骨上,真的就隻差一個人,就可以複活他們了——”
“我挑選的人,都是薄情寡性之人,我以為——這不算錯。他們都是人渣,死何足惜”
“如今——我的經脈都被腐蝕了,再無複原的可能,不如死在你的劍下,來的痛快。我隻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歡顏腦子裏亂亂的,半晌說不出話來,隻輕輕點了點頭。
“待我死後,將我埋入那孤墳之內,讓我和我的族人,我的丈夫還有孩子在一起——”
歡顏的眼眶有些發紅,用力點頭。
璿姬笑了起來,淒美絕麗,像是一副絕美的畫刻入了歡顏的心底,再也難以忘記。
璿姬臨死前,輕輕張開了嘴,一顆拇指大小的圓潤珠子飛了出來,輕輕落在了歡顏的掌心。
“這是——我的——謝禮。”話音落下,她整個人軟倒在地,美人漸漸變成了一隻雪白的野獸,正是那一日歡顏瞧見的白色麅子。
孟星一直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也將璿姬的話都聽了去。他微微斂眸笑道:“麅子成精竟然比狐狸精還漂亮,說出去也不知會不會有人信。”
說著,他隨手折了一根樹幹,走到那哭墳處,開始刨土。
歡顏將那顆珠子收好,放進錦囊內,然後上前去幫忙。
挖開那哭墳,歡顏看到的是一大堆枯骨和皮毛,看來那璿姬所言是真的,她的家人都在這裏了。
二人合力將璿姬的屍體葬入其中,歡顏靜靜的念了三遍靜心咒,祈禱璿姬一家都能往生極樂,這才和孟星一塊離開了樹林。
孟星一直沒有問她珠子的事,就像是不知情一般,隻笑道:“重華宮的弟子,都和你一樣,對妖怪也這樣心善嗎”
歡顏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玉竹峰一定是這樣,因為我的師尊,就是世間最善良之人。”提到師尊,歡顏心中不免又生出濃濃思念,她思忖著,等回到重華宮,她一定要將此事告訴師尊,然後請師尊告訴她此間對錯。
孟星搖頭晃腦道:“你的師尊,真那麽好”
歡顏用力點頭,認真道:“世間獨一無二的好。”
孟星略微挑眉,笑道:“那我可要好好見識見識,你什麽時候回重華宮,帶上我可好”
歡顏一愣,忙搖頭道:“那可不行,不是重華宮的弟子,不能隨便進入重華宮的。”
孟星滿不在乎道:“那我拜入重華宮不就好了,你不是說你師尊是世間最好的人嗎況且我這麽美,天賦必定也高,重華宮若是收了我,必定是重華宮的福分。”
歡顏無奈的看著他,心中暗道,這孟星的自戀程度和二師兄可有一比了。
不知二師兄從蠻荒回來沒,是否真的獵殺了蛟龍有沒有受傷
越是想著,歡顏便越是歸心似箭,一出樹林,見天還未亮,當即決定禦劍直奔江南,尋了那郎光醫仙,便快速趕回重華宮。
對了,離開前,她先去了一趟鎮山村,將璿姬的事跟方家老小說了一遍,令歡顏心驚的是,他們聽聞璿姬已死十分快意,並未對璿姬一家的遭遇產生半分憐憫。
離開後,歡顏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語。
“是不是覺得,世人對於妖怪,十分無情”孟星看出她心中所想,笑著指出。
歡顏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輕聲道:“他們的家人被璿姬殺了,恨她也是應該的。”
孟星拍了拍她的頭,笑著道:“你明白就好,世人最為多愁善感,看似多情,實則最為冷漠無情,但凡與自身利益相關,便會露出可怕的爪牙,你剛出來曆練,還不知人心險惡,以後就明白了。”
歡顏斜睨著他,淡淡道:“你也是凡人。”
孟星哈哈一笑道:“我非同一般凡人。”
歡顏嗤笑一聲,被他這麽一鬧,心中好受了許多,當即與孟星作別,要往江南去。
哪知孟星突然就賴上了她,硬是要與她一道前往。
而孟星給出的理由卻讓她實在無法拒絕!
他有錢!
他認識路!
他還認識人!
這三個點,歡顏都沒有,於是隻好將他帶上了。
一路上二人禦劍而飛,歡顏隻覺得很快就能找到郎光,便能回重華宮,心中一片向往,卻是沒有發現,她的飛行速度並沒有因為多了一個人而減緩,也一直沒有出現力竭的狀況。
而孟星就那麽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時而發出一兩聲感慨,時而念上幾句酸溜溜的詩句,反正都是歡顏聽不懂的。
因為孟星的指路,天色大亮時,歡顏落在了江南虞城城外的小山坡上。她手搭涼棚在額頭,往虞城內望去,眼底一片盡是震撼。
她隻去了兩個城池,一個是宋城,一個是襄城,兩個城池的繁華程度已經讓她咋舌,沒想到這江南虞城更是美不勝收,亭台樓閣遍布,高樓林立間,遍布雅致庭院,遠遠望去,熱鬧非凡。
“這江南乃富庶之地,城池諸多,其中這虞城算是較大的一座,你要找的人,說不定就在這裏。”孟星說完,搖著折扇就往前走。
歡顏忙跟了上去:“你說你在虞城有好友,能幫我打聽醫仙郎光的下落,最快什麽時候能有消息”
孟星搖頭道:“難說!你說的這醫仙,我從未聽說過,但我離開虞城也有數月,興許突然來了這麽個人也不一定,你且耐心等著,今日之內必有消息。”
二人走進虞城,歡顏很快就被這裏的繁華和熱鬧給吸引了。
而孟星則像是回家那般如魚得水,信手拈來便是哪家的東西好吃,哪家的酒最好,哪家的園子最別致,哪裏的姑娘最漂亮。歡顏隻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間有些暈頭轉向。
最後二人進了城中最大的一間酒樓。
“最好的酒菜全端到二樓。”孟星隨意吩咐了一句,就領著歡顏上樓了。
二人在水榭坐定,桌上很快就擺滿了美食,歡顏細心數了數,整整六十八道菜,不免咋舌。
孟星隨手倒了一杯酒飲下,看著樓下風景,笑著道:“隨便吃,別客氣。”
歡顏最是貪吃,自然不會跟他客氣,不一會就吃的滿臉油漬,孟星看的心情大好,一邊品著酒,一邊對一旁恭敬伺候的小二吩咐了幾句,半個時辰後,那小二拿回了一張紙。
孟星隨意看了一眼就遞給了歡顏。
上麵隻有四個字“查無此人”。
歡顏眨巴著眼睛疑惑的看著他:“什麽意思”
孟星搖頭道:“沒有郎光這個人,你確定沒有記錯名字”
-本章完結-
...
歡顏心中對孟星明裏幫她捉妖,暗地裏揩油的行為嗤之以鼻,等的越加不耐煩。
她默默運轉極陰之氣,隻等待孟星一個暗號,她就立刻衝過去。
而這時候,柔軟的床榻上,孟星輕輕攬著璿姬的腰,將她壓在身下,指尖輕輕勾勒著她麵容姣好的輪廓,眼底流淌著細細碎碎的光芒,雖輕佻,但卻絕美如仙。
璿姬嘴角噙著淡淡笑意,雙手在孟星胸前輕輕摩挲:“孟大當家的,和尋常男子似有不同。”
“哦哪裏不同”孟星嘴角微微勾起,笑的嫵媚。
璿姬眸光如水流淌,欺霜賽雪的肌膚在燭光的映照下更顯無暇,她紅唇如火,欺近孟星的唇,壓低了嗓音道:“若是別的男人,看到璿姬,早就如餓狼一般撲上來了,可是孟大當家的卻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孟星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氣,嘴角一翹,戲謔道:“如璿姬這般美人,就猶如世間最上等的美酒,自然是要好好的品嚐,怎可一口飲盡,那不是太浪費了嗎”
璿姬俏臉微紅,眼角弧度嫵媚而嬌柔,低聲吐著氣息:“可是璿姬很著急,孟大當家的,快些好好疼惜璿姬吧。”
她吐出的氣息猶如夢幻般的香氣,引得人如癡如醉,孟星的眼神慢慢變得模糊,他搖了搖頭,卻更覺頭昏沉無力,仿佛喝醉了一般。他下意識抬手去揉太陽穴,一隻香軟的小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腕,璿姬那柔軟的腰肢微微扭動,便反客為主,將孟星壓在了身下,輕輕的嗅著他身上特有的年輕男子的味道,她的眼底多了一絲迷醉。
“果然與其他臭男人不同,如此有靈氣的身體,我多年沒有試過了。”她低聲囈語,陶醉不已。
孟星視線模糊,仿佛醉酒的人,緩緩睡去。
璿姬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眸漸漸變成紅色,微微張口,最終盡是尖細的獠牙。
她緩緩湊近孟星的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隻見一道淡淡白光從孟星的鼻間飄出。璿姬立刻露出了陶醉而享受的表情,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她慢慢品嚐孟星的精元之時,孟星原本迷蒙的雙眼忽然變得清明,右手輕輕撫上了璿姬的腰。
璿姬雙目一淩,立刻低頭看去,卻隻見孟星衝著她得意一笑,大聲喊道:“歡顏,動手。”
璿姬正欲行動,卻覺得渾身僵硬,竟是不知不覺間被孟星給禁錮了,她紅色的眸子劃過一抹恐慌,下一刻,一隻白嫩嫩的小手輕輕的拍在了她的腦門。
一道黑色的霧氣瞬間鑽入她的身體,她的頭猛的仰天,嘴裏發出尖利而刺耳的嘯聲。
歡顏一把將孟星從床榻上拉下來,然後又是一掌拍向了璿姬的胸口。極陰之氣瞬間竄入她的心髒,她張口吐出大口鮮血,轉眸陰測測的瞪著歡顏,感受著她體內的靈力波動,低聲喝道:“是你你為何要與我做對”
歡顏怒斥道:“你這個女妖,禍害了那麽多無辜百姓。我身為重華宮弟子,自然是除魔衛道,為民除害。”
“為民除害”璿姬冷笑一聲,又吐了一口鮮血,咬牙切齒道:“好一個正義凜然的正道弟子。”
“擺出一副正義的模樣,骨子裏不也一樣道貌岸然隻會用些偷襲的招式。”
歡顏眉頭蹙了蹙,顧自鎮定道:“你少用激將法,你做了那麽多壞事,今日就是你伏法的時候。”
璿姬看著歡顏,看到她的眸光輕微顫動,忍不住嗤笑道:“這是你第一次下山降妖吧嗬——真的下得了手嗎”
歡顏的眸光又是一顫,輕輕咬緊了唇。
孟星斜睨著她,嘴角噙著戲謔的笑,卻是沒有開口,一副抱胸看戲的神情。
歡顏掙紮了僅僅一瞬,搖頭道:“今日,你必死。”
璿姬笑的更厲害了,一絲絲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染紅了她胸前白紗一大片。不得不說,這樣的她,淒美萬分,任誰看到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意,更何況本就心善的歡顏。
“你以為我怕死嗎嗬——我隻是不明白,為何我殺了人,你便一派義正言辭要殺我。那人類屠盡了我的家人,甚至連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為何卻沒有人站出來製裁那些屠夫”璿姬眼底紅光閃爍,咬牙切齒的低吼。
歡顏不由得怔住,下意識的開始思考璿姬所說的話。
她的家人和孩子都被屠殺了嗎所以她是回來報仇的
就在她猜想之時,璿姬突然動了,星璿眸光一凝,拍了拍歡顏的肩膀,笑著道:“妖怪的鬼話你也聽她要逃走了,還不快追。”
歡顏猛的醒過神來,床榻上果然已經沒了人,隻剩下一大灘血跡。
怎麽辦讓她逃走了
歡顏暗罵自己無用,竟被璿姬三言兩語給哄的亂了陣腳。
星璿無奈的搖搖頭,指了指窗外道:“南邊!她受了傷,必定不敢往人多之處去,應該是去了城外。”
歡顏一拍腦門,急聲道:“我知道她去了哪裏,快,跟我來。”
說完,她也不顧有沒有人看見,一扔飲觴劍,一把拉住孟星跳了上去,禦劍朝著城外飛去。
孟星站在飲觴劍上,好奇的往下看,隻見飲觴劍上點點星火往後飛射,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不由得讚歎道:“難怪都說當神仙好,且不說其他,單說能在天上飛來飛去,就已是神跡。歡顏,不如你教我修道吧。我也想過一把神仙的癮。”
歡顏心中焦急萬分,哪裏心思理會孟星,隻急聲道:“重華宮的禦劍術,非本門弟子不外傳。”
孟星微微挑眉,拿出折扇在胸前輕扇了幾下,似笑非笑道:“那我早晚要去重華宮瞧瞧。”
一路飛馳,很快便到了城外小樹林。
歡顏收了劍,與孟星一道落了地,衝著他做了“噓”的手勢,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朝著樹林中那座孤墳走去。
林子裏一片漆黑,那襲白衣便顯得格外醒目。隻見璿姬正靜靜的靠著那座孤墳,正努力的運行內力將體內的極陰之氣驅散出去,此時天空中有一輪圓月,仔細瞧去,便能看見璿姬的身上月光似水流淌,慢慢被她吸收。
“她在療傷。”孟星壓低了嗓音道。
歡顏點點頭,眼中滿是自信:“沒用的。”
孟星又是一挑眉,搖著折扇笑而不語。
果不其然,隻見璿姬麵色突然變得雪白,紅色的眸底一絲絲黑霧纏繞流淌,她一連吐了幾口鮮血,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無力的趴在了孤墳上。
她吐出的血將黃土浸透了一大片,她的雙手仿佛愛憐一般輕輕撫摸著孤墳,神情悲戚到極致。
她在做什麽
歡顏從樹林中走了出來。璿姬猛的回頭看她,眸中紅光霎時洶湧,張嘴低喝了一聲,口中獠牙駭人。
這模樣,猶如野獸警告她不要靠近一般發出的威脅信號。
孟星搖著折扇,雲淡風輕的立在一旁,看著璿姬道:“嘖嘖,如斯美人,怎的竟是這副可怕模樣。”
璿姬冷冷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歡顏,不甘道:“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窮追不舍!”
“你無端殺人,就要付出代價,我說了,你今日必死。”歡顏見她這副模樣,心中雖有不忍,但一想到方家阿婆一家老小哭泣的淒慘模樣,便強迫自己硬了心腸。
“嗬——我所殺之人,盡皆是薄情好色之徒,死不足惜,我又有何罪!”璿姬眸中凶光閃爍,雙手緊緊的嵌入泥土中,血跡斑駁。
“他們薄情也好好色也好,也輪不到你來決定他們該死還是該活!”歡顏搖搖頭,語氣中多了一抹悲戚:“你可知道,你殺了他們,他們的家人有多痛苦難道,這不是罪嗎”
璿姬冰冷一笑,目光落在了那座孤墳上,冷哼道:“是嗎他們死後,家人的痛苦讓你十分憐憫嗎那麽我呢我的丈夫和孩子被人類殺死,我的痛苦,又有何人來理會”
歡顏的目光落在那孤墳上,心中像是暴風雨呼嘯而過。
那孤墳裏埋的是她的丈夫和孩子嗎
“你要殺我也可以,再給我三天的時間,隻要三天,我就能複活他們,到時候你再殺了我,我絕無怨言。”璿姬猛的回過頭來看向歡顏,一字一頓道。
三天
複活
歡顏怔了怔,努力的理順了她話語中的意思,搖頭道:“你打算如何複活他們據我所知,這世間,沒有複活之法。”
若真有,大師兄也不會孤寂千年,尋複活而不得法。
璿姬眸光一凝,寒聲道:“我已經殺了九十八個人,隻需要一個,再有一個男子的精元,就可以複活他們了。原本,他將會是最後一個。”璿姬抬手指了指孟星。
孟星搖著折扇,皺眉道:“壞了你的好事,實在不好意思。不過我可沒興趣讓妖精吸精元玩。”
歡顏覺得璿姬已經無可救藥了,搖頭道:“就算你再殺一千個人,一萬個人,死了就是死了,如何能複活你收手吧,別再害人了,隻要你答應我回到妖界去,不再踏入人界半步,我——我可以不殺你。”
聽到歡顏這話,璿姬和孟星皆是一愣。
孟星眼底詫異劃過,很快恢複了鎮定,若有所思的看著歡顏,沉默不語。
璿姬則是愣神之後忽然放聲大笑起來:“不殺我哈——修道之人的話真的可信嗎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我隻要再殺一個人,救活我的丈夫和孩子,我可以任你殺剮。”
歡顏眉頭皺的死死的,搖頭道:“不行,你不能再殺任何一個人。我說過了,這世間沒有複活之法。”
“不試試,怎知沒有”璿姬緩緩站起身,看著歡顏道:“若你執意要攔我,我便隻好連你一塊殺了。”說罷,她忽然一個閃身朝歡顏衝來,速度之快,讓歡顏臉色驟變。
她慌忙使出青雲決,閃身出現在別處,下一秒,一會雪白的利爪出現在了她的胸口,歡顏連忙抽出飲觴劍擋住,隻聽的“鏗”的一聲,利爪上的指甲斷了一截,落在了地上。
這一次歡顏沒有婦人之仁,毫不猶豫的將極陰之氣灌入飲觴劍,朝著璿姬刺了過去。
黑色的霧氣纏繞在飲觴劍上,璿姬不敢觸碰,隻不停的避讓。她體內的極陰之氣卻仿佛受到牽引一般,瘋狂的竄動,隻短短片刻時間,她的經脈就被極陰之氣給占據了,內力再提不起半分,整個人軟到在地,眼底盡是黑芒閃爍。
孟星看著璿姬眼底的黑芒,又看看歡顏飲觴劍上纏繞著的黑霧,眸光微微一凝,然後歸於平靜。
歡顏劍指璿姬眉心,冷聲道:“我不會再讓你殺任何一個人,你若這樣執迷不悟,我隻好替天行道。我再問你一次,願不願意回到妖界,再不傷害任何一個凡人。”
說罷嗎,不待她動手,璿姬忽然一把抓住飲觴劍,用力的刺入了自己的胸口,鮮血滴滴答答的落了滿地,歡顏被眼前這一幕給驚住了。
她慌忙拔出劍,蹲在璿姬麵前,急聲道:“你這是做什麽”
璿姬輕輕笑著,容貌恢複了人的模樣,那滴淚痣被淚水染過,顯得嬌豔欲滴,她的眸子濕漉漉的,因為被極陰之氣占據的緣故,顯得格外幽深漆黑,那眸中閃爍的哀求,卻是讓歡顏心頭一酸。
她這是怎麽了這是一隻女妖,她害人無數,她殺了她,應該感到驕傲和自豪才對,可是為什麽心裏會這麽難受,好像有人緊緊的扼她的咽喉,讓她呼吸不暢。
“告訴我,你打入我體內的力量,是什麽”
“極陰之氣。”
“極陰嗬——難怪,難怪我會這樣慘敗。”說著,她眼角的淚不住的滑落:“丫頭,你很善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放我一馬,嗬嗬——我很難想象,你竟然是正道弟子。”
“你是第一個,願意相信妖怪的話的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族人,都被凡人給殺害了。剝皮抽筋,吃肉燉骨——當我看到我的孩子,被剝下的皮做成了上等的裘皮,他的肉被做成了肉幹——我的心像是被野狗啃食了,痛不欲生。”
“我收斂了他們的骨頭和皮毛,埋葬在這孤墳裏。每逢十五月圓之時,我便會采集男子的精元渡到他們殘存的屍骨上,真的就隻差一個人,就可以複活他們了——”
“我挑選的人,都是薄情寡性之人,我以為——這不算錯。他們都是人渣,死何足惜”
“如今——我的經脈都被腐蝕了,再無複原的可能,不如死在你的劍下,來的痛快。我隻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歡顏腦子裏亂亂的,半晌說不出話來,隻輕輕點了點頭。
“待我死後,將我埋入那孤墳之內,讓我和我的族人,我的丈夫還有孩子在一起——”
歡顏的眼眶有些發紅,用力點頭。
璿姬笑了起來,淒美絕麗,像是一副絕美的畫刻入了歡顏的心底,再也難以忘記。
璿姬臨死前,輕輕張開了嘴,一顆拇指大小的圓潤珠子飛了出來,輕輕落在了歡顏的掌心。
“這是——我的——謝禮。”話音落下,她整個人軟倒在地,美人漸漸變成了一隻雪白的野獸,正是那一日歡顏瞧見的白色麅子。
孟星一直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也將璿姬的話都聽了去。他微微斂眸笑道:“麅子成精竟然比狐狸精還漂亮,說出去也不知會不會有人信。”
說著,他隨手折了一根樹幹,走到那哭墳處,開始刨土。
歡顏將那顆珠子收好,放進錦囊內,然後上前去幫忙。
挖開那哭墳,歡顏看到的是一大堆枯骨和皮毛,看來那璿姬所言是真的,她的家人都在這裏了。
二人合力將璿姬的屍體葬入其中,歡顏靜靜的念了三遍靜心咒,祈禱璿姬一家都能往生極樂,這才和孟星一塊離開了樹林。
孟星一直沒有問她珠子的事,就像是不知情一般,隻笑道:“重華宮的弟子,都和你一樣,對妖怪也這樣心善嗎”
歡顏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玉竹峰一定是這樣,因為我的師尊,就是世間最善良之人。”提到師尊,歡顏心中不免又生出濃濃思念,她思忖著,等回到重華宮,她一定要將此事告訴師尊,然後請師尊告訴她此間對錯。
孟星搖頭晃腦道:“你的師尊,真那麽好”
歡顏用力點頭,認真道:“世間獨一無二的好。”
孟星略微挑眉,笑道:“那我可要好好見識見識,你什麽時候回重華宮,帶上我可好”
歡顏一愣,忙搖頭道:“那可不行,不是重華宮的弟子,不能隨便進入重華宮的。”
孟星滿不在乎道:“那我拜入重華宮不就好了,你不是說你師尊是世間最好的人嗎況且我這麽美,天賦必定也高,重華宮若是收了我,必定是重華宮的福分。”
歡顏無奈的看著他,心中暗道,這孟星的自戀程度和二師兄可有一比了。
不知二師兄從蠻荒回來沒,是否真的獵殺了蛟龍有沒有受傷
越是想著,歡顏便越是歸心似箭,一出樹林,見天還未亮,當即決定禦劍直奔江南,尋了那郎光醫仙,便快速趕回重華宮。
對了,離開前,她先去了一趟鎮山村,將璿姬的事跟方家老小說了一遍,令歡顏心驚的是,他們聽聞璿姬已死十分快意,並未對璿姬一家的遭遇產生半分憐憫。
離開後,歡顏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語。
“是不是覺得,世人對於妖怪,十分無情”孟星看出她心中所想,笑著指出。
歡顏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輕聲道:“他們的家人被璿姬殺了,恨她也是應該的。”
孟星拍了拍她的頭,笑著道:“你明白就好,世人最為多愁善感,看似多情,實則最為冷漠無情,但凡與自身利益相關,便會露出可怕的爪牙,你剛出來曆練,還不知人心險惡,以後就明白了。”
歡顏斜睨著他,淡淡道:“你也是凡人。”
孟星哈哈一笑道:“我非同一般凡人。”
歡顏嗤笑一聲,被他這麽一鬧,心中好受了許多,當即與孟星作別,要往江南去。
哪知孟星突然就賴上了她,硬是要與她一道前往。
而孟星給出的理由卻讓她實在無法拒絕!
他有錢!
他認識路!
他還認識人!
這三個點,歡顏都沒有,於是隻好將他帶上了。
一路上二人禦劍而飛,歡顏隻覺得很快就能找到郎光,便能回重華宮,心中一片向往,卻是沒有發現,她的飛行速度並沒有因為多了一個人而減緩,也一直沒有出現力竭的狀況。
而孟星就那麽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時而發出一兩聲感慨,時而念上幾句酸溜溜的詩句,反正都是歡顏聽不懂的。
因為孟星的指路,天色大亮時,歡顏落在了江南虞城城外的小山坡上。她手搭涼棚在額頭,往虞城內望去,眼底一片盡是震撼。
她隻去了兩個城池,一個是宋城,一個是襄城,兩個城池的繁華程度已經讓她咋舌,沒想到這江南虞城更是美不勝收,亭台樓閣遍布,高樓林立間,遍布雅致庭院,遠遠望去,熱鬧非凡。
“這江南乃富庶之地,城池諸多,其中這虞城算是較大的一座,你要找的人,說不定就在這裏。”孟星說完,搖著折扇就往前走。
歡顏忙跟了上去:“你說你在虞城有好友,能幫我打聽醫仙郎光的下落,最快什麽時候能有消息”
孟星搖頭道:“難說!你說的這醫仙,我從未聽說過,但我離開虞城也有數月,興許突然來了這麽個人也不一定,你且耐心等著,今日之內必有消息。”
二人走進虞城,歡顏很快就被這裏的繁華和熱鬧給吸引了。
而孟星則像是回家那般如魚得水,信手拈來便是哪家的東西好吃,哪家的酒最好,哪家的園子最別致,哪裏的姑娘最漂亮。歡顏隻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間有些暈頭轉向。
最後二人進了城中最大的一間酒樓。
“最好的酒菜全端到二樓。”孟星隨意吩咐了一句,就領著歡顏上樓了。
二人在水榭坐定,桌上很快就擺滿了美食,歡顏細心數了數,整整六十八道菜,不免咋舌。
孟星隨手倒了一杯酒飲下,看著樓下風景,笑著道:“隨便吃,別客氣。”
歡顏最是貪吃,自然不會跟他客氣,不一會就吃的滿臉油漬,孟星看的心情大好,一邊品著酒,一邊對一旁恭敬伺候的小二吩咐了幾句,半個時辰後,那小二拿回了一張紙。
孟星隨意看了一眼就遞給了歡顏。
上麵隻有四個字“查無此人”。
歡顏眨巴著眼睛疑惑的看著他:“什麽意思”
孟星搖頭道:“沒有郎光這個人,你確定沒有記錯名字”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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