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孟星拉著歡顏的胳膊從畫舫頂上跳下甲板時,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這孟星看起來文質彬彬,一派風流,沒想到也是個練家子。


    歡顏驚疑不定的看著他,隻見他勾勾嘴角,拉著歡顏徑直進了金碧輝煌的船艙內部。


    適才歡顏在畫舫頂將裏麵窺視了個大概,這會身臨其中,更覺得奢靡豪華,不由得咋舌。


    隻見孟星領著歡顏到一張桌前坐定,指著桌上滿滿一桌美食道:“這些倒了也是浪費,你都吃了吧。”說罷,眼角微微上翹,淡淡道:“趁熱哦。”


    歡顏窘迫的紅了臉,起身搖頭道:“誰說要吃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剛走出一步,她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她按著肚子,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但她很有骨氣,說不出就不住,徑直往外走。孟星也沒有攔著她,看著她的背影笑道:“你還挺有骨氣。”


    “放心吧,這些不是吃剩的,是我瞧你睡熟了,讓廚房現做的。”孟星笑著說道,話鋒一轉戲謔道:“莫不是,你害怕我在裏麵下了毒,不敢吃?”


    歡顏腳步一頓,轉過一張擰著眉的臉:“對,就是害怕你下毒。”


    孟星一怔,而後朗聲大笑起來,明媚的眸子裏盡是譏誚:“堂堂重華宮弟子,竟會害怕我一區區凡人,若是傳了出去,可是要被全天下恥笑了。”


    歡顏神色忽然變得格外認真,後退了一步道:“你怎麽知道我是重華宮的弟子?”


    孟星紫色的華服微微晃動,步伐翩然,那張勾魂攝魄的臉如花般綻放,引得人無限遐思。


    長的再好看又如何!這人行事詭秘,又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必定不是好人。


    歡顏心中已經給孟星下了定論。


    但孟星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讓她呆了一呆。


    “自然知道!這方圓百裏的修道之處,隻有重華宮,我瞧你穿著打扮簡單樸素,但一身氣質卻不似尋常女子,年紀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卻能佩劍行走江湖,若不是重華宮的弟子,還能是何處的?”


    孟星分析的頭頭是道,又看了看歡顏腰間的飲殤劍,笑著道:“此劍通體紅色,似有星火迸射,必定不是尋常生鐵所鑄,若我猜的不錯,這一定是一柄飛劍。”


    歡顏畢竟閱曆淺薄,一聽這話,頓覺有道理,難怪他能道出她的身份,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孟星靠近了她幾步,笑靨如花,星眸如醉,低聲道:“你年紀這麽小,便能行走江湖,必定修為極高。重華宮乃是名門正派,我輩十分敬仰,不知仙姑你這次下山,是要行什麽秘密任務嗎?”


    “降妖除魔?還是捉拿叛逃弟子?還是哪一處有什麽天材地寶出現?”說到最後,這孟星的眼睛已經熠熠生輝,語氣也變得興奮起來。


    歡顏被他一番話說的哭笑不得,尷尬的咳了一聲道:“你猜錯了,我隻是下山遊曆而已。好了,時辰不早了,我繼續趕路了。”說著,她腦子裏想象著二師兄教過的江湖利益,雙手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再會。”


    說完,她轉身出了船艙,飲觴劍自動飛出,她輕輕一躍,禦劍而走,隻在夜空中留下一道璀璨的火星,還有逐漸模糊的身影。


    孟星輕輕倚著艙門,看著她遠去,眼底劃過一抹異樣的光。


    總算是擺脫了孟星,歡顏隨意在襄城城郊尋了間破廟,打算湊活著睡一晚。閉上眼時,眼前又浮現了孟星那張勾魂的臉,還有比他還要勾魂的滿桌美食。


    她抱著肚子,無奈的呼出一口氣。


    這會要是有一個饅頭也好,她實在是餓的不行了。


    奈何這裏雖是城郊,但離襄城很近,平日裏多人走動,她連一隻山雞野兔也沒發現,隻能強迫自己睡去。一覺睡到天色將明時分,她餓的喉嚨裏都快伸出手來,索性不睡了,走到林子裏看有沒有野果子吃。


    這一去卻讓她撞見了一件奇事。


    她剛走進林子裏沒多久,便瞧見了一隻雪白的麅子從眼前跑過,那一刻歡顏興奮的簡直要歡呼起來。她當即輕手輕腳的追了去。她本想用劍訣悄無聲息的殺了那麅子,又想到自己的靈力修為實在差勁,不弱靠的近了,用極陰之氣,必定一擊必中。


    用極陰之氣殺一隻野麅子,簡直是殺雞用牛刀,也就隻有歡顏可以這樣隨意的暴殄天物了。


    她斂息凝神,緊跟而去,或許是重華宮的凝息術太過精妙,那隻麅子竟一隻沒有發覺身後有人跟著。


    繞過一片野槐樹後,歡顏眼前的麅子忽然不見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沒道理跟丟了啊,剛才還在眼前呢。


    她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撥開一叢樹枝,她忽然瞧見了一白衣女子,身姿窈窕,披散著墨發,靜靜的坐在一座孤墳上,嚶嚶哭泣。此時天色還未明,四周呈現一種不甚清晰的暗藍色,歡顏幾乎以為自己花了眼,下意識揉了揉眼角,再次看去,那女子依然在墳前,雙肩微微抖動,墨發遮蓋了麵頰,看不清麵容,隻讓人覺得白衣白的瘮人,墨發也黑的瘮人。


    歡顏渾身沒來由一寒,下意識想要逃走。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可是重華宮弟子,修道十年,怎能怕一個小小女鬼!


    想到這裏,她一把拔出了飲觴劍,鼓足勇氣走了出來:“你是何人,在這裏做什麽!”


    那白衣女子哭聲一頓,被黑發遮蓋麵頰的臉微微抬起,歡顏隻看到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點點珠淚滑落,端得是清麗至極。那女子膚色欺霜賽雪,在暗藍色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醒目。


    最為明顯的是她眼角的一顆淚痣,點綴在雪白的肌膚上,給她平添了幾分嫵媚與柔弱。


    她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歡顏,眸中忽然劃過煞氣,驀地起身,站在原地與歡顏對視。


    歡顏隻覺得她渾身冒著陰氣,身後又是一座孤墳,看起來著實駭人。冷風拂過麵頰,那女子白衣翩然而起,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原地。歡顏愣了愣,揉揉眼,隻見孤零零一座荒墳,那女子竟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是她的速度太快,還是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切都是歡顏的錯覺!


    “遭了,我的麅子——”歡顏這時突然響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心中不由懊悔不已,慌忙四處尋找起來。


    這一找就到了天明,卻是一無所獲,隻找到幾枚又酸又澀的野果子,勉強果了果腹。


    時辰不早了,她不敢在耽擱,天黑的時候還要趕回重華宮呢。這個時辰,師尊的掌門接任大典應該已經開始了吧。她望著重華宮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然後走出了樹林。


    正準備禦劍而飛時,她忽然聽到兩個樵夫的對話。


    “你聽說了嗎?鎮山村那邊又死人了,還是個十七八的小夥子,可惜了啊。”


    “這算什麽,我聽說昨晚襄城內一連死了三個人呢,也都是年輕力壯的,這時候官府正忙著抓嫌犯呢,城裏亂糟糟的,今天這擔柴,也不知賣得出去不。”


    “你慌什麽?就算死再多人,城裏那些員外爺們哪一家不照樣錦衣玉食的過著,那一日缺了柴火能行?我今早打了幾隻山雞,打算順便賣個好價錢,給家裏老婆子開開葷。”


    “你還別說,最近這襄城是怎麽了,接二連三的死人,算一算,加上昨夜裏死的,至少也有這麽多了吧。”那樵夫伸出兩個手指,比劃了一下。


    “我看不止,附近村子裏也死了不少呢。你說,是不是有妖怪啊,我聽說那些人死的時候渾身的血都被吸幹了,個個跟風幹肉似的,那一兩百斤的壯漢斂屍入棺的時候隻剩下三四十斤啊。”


    “哎喲,快別說了,大清早的,這山風吹的冷,你這話更冷。咱們還是別在這議論了,若真有妖怪,聽的咱們議論,一會跑出來把我們給吸幹了,快些走吧,賣了柴火買點米糧才是正事。”


    “嘿嘿,最好來個女妖怪,吸幹了我也不怕——”


    “你個烏鴉嘴,快別說了,趕緊趁早天早,進城吧。”


    歡顏目送著他們離開,隱約覺得此事有些不對勁,可是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師尊曾說,凡人壽數有限,生老病死乃是尋常,死一些人也不是稀奇事。


    想到這裏,她打算繼續趕路。這時候山路上已經有了行人,再禦劍未免引起騷動。她便耐著性子步行,一路上風光甚好,與玉竹峰大有不同,她倒也看的樂在其中。


    走出約莫一個時辰,她看到了一個小山村,村子裏掛著白幡,處處飄著黃紙,哭聲真真傳來。


    身邊有一個行色匆匆的老者匆忙走過,她忙問道:“老丈,村子裏出什麽事了?怎麽哭的這樣厲害?”


    那老丈上下打量了歡顏一眼,見她眉清目秀,氣度不凡,便小聲道:“瞧你不像本地人,年紀也小,還是趕緊回家去吧,這鎮山村,你可千萬別進去。”


    鎮山村?


    剛才那兩個樵夫曾提過。


    “老丈與我說說,村子裏出什麽事了?”歡顏聲音脆脆的,言行舉止頗為懂禮,那老丈雖不願再次多待,也耐著性子道:“這幾個月,每到十五鎮山村就會死人,而且死狀格外淒慘,渾身的血肉都沒了,跟人幹似的。官府來查了好多次都沒頭緒,鄉親們都在傳是妖怪作祟,你個小姑娘,千萬別瞎摻和,趕緊回家去,要是惹了妖怪,當心遭禍。”


    那老丈神色緊張,言談中對歡顏頗為關切,歡顏感激的點了點頭道:“多謝老丈,我知道了。”


    那老丈再次叮囑歡顏莫要進村,這才匆忙而去。


    歡顏仔細想著老丈說過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村子裏每到十五就要死人,而且死狀還那般怪異,必定不是病死,或者壽數盡了自死去。


    難道,真的有妖怪?


    歡顏在重華宮待了十年,雖然未曾獨自下山行走江湖,但是卻從小就感染了正道之人除魔衛道的思想,幾番掙紮之後,決定進村一看。若是小妖作祟,她能收拾就出手收拾了,若是敵不過,便去尋了那醫仙郎光之後,回重華宮搬救兵。


    想到這裏,她昂首挺胸的走進了鎮山村。


    說到年齡,歡顏不過十三,與動不動就修行數百年的修真者相比較,她的修為著實太低了些。說到閱曆,她從小就在玉竹峰長大,隻隨師尊出過一次山,還處處被師尊護著,真正和俗世之人的接觸少得可憐,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


    所以當她覺得自己是去除魔衛道之時,非但沒有警惕之心,反而有些興奮。有一種學藝多年,終能實現抱負的痛塊感。


    她卻不知道,此事,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鎮山村是個小村子,房屋大多為低矮的木頭房子,家家戶戶房門緊閉,若不是真真哭聲真切,她幾乎要以為這是個死村。


    走到一家院落時,和她肩膀齊高的院牆內,幾個人哭天搶地,悲愴至極。


    歡顏定住腳步,朝裏看去。


    隻見院子內放著一副黑色的棺材,似乎剛上了漆,油光水亮的。此時還未蓋棺,棺內鋪著紅色的綢緞褥子,上麵躺了一具人形屍體,她瞧不完全,隻看清了一雙皮包骨頭宛如枯樹枝一樣的雙腳。


    在鮮紅的綢緞上,那雙腳上的皮膚皺巴巴的如同七八十歲的老者,枯黃的顏色像極了即將*的落葉。即便沒有靠近,歡顏都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


    棺材旁或坐或站或跪了四五人,個個穿著白衣,其中一個滿頭白發的阿婆,和一個三四歲大的小丫頭分外惹眼,看她們哭的那樣傷心,歡顏不由得也被感染了。


    這時候,有人發現了歡顏站在牆外,當即喝道:“什麽人,看什麽!”


    歡顏忙道:“我隻是路過,見你們哭的這樣傷心,不敢打擾。”


    一個中年男子橫眉怒目,斥道:“既是路過,就趕緊走,別在這看熱鬧!”


    “哎,方岩,別嚇著人家小姑娘。”白發阿婆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邊抹著淚,一邊朝著歡顏走去,隔著一道院牆,她將歡顏細細打量了一番,溫和道:“小姑娘莫不是迷路了?你家在哪裏,我讓方岩送你回去。”


    她的慈愛而溫暖,滿是溝壑的麵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歡顏看的心中動容,隨意找了個借口道:“婆婆,我不是迷路,我要去往江南,正好路過。”


    “江南?好遠的地方——”那阿婆輕輕歎了口氣,招呼一個年約二十的少婦道:“桃兒,快去把廚房裏剩的餅子包些出來,給小姑娘路上帶著吃。”


    那名為桃兒的少女哽咽著應了一聲去了。


    歡顏忙道:“婆婆,不用了,我不是——”她想說自己不是來討要吃食的,那阿婆卻勉強笑了笑道:“來者是客,都該招待一番。隻是——我家裏今日——”


    說到這裏,阿婆再度哽咽,眼淚順著眼角不住的滑落,那模樣著實令人心疼。


    歡顏看的心酸不已,輕聲道:“敢問阿婆,棺中之人,是誰?”


    阿婆一聽,哭的更厲害,蒼老的麵龐不住的抖動:“是——是我的小兒子——”


    “你這丫頭好不懂事,我娘給你吃的,你拿了走了便是,怎麽還問東問西的,還嫌我們家不夠亂是不是?”那叫方岩的年輕人紅著眼睛怒罵起來。


    歡顏猶豫了一下,解釋道:“其實,我並不是路過,是特意進來看看的。我聽說昨夜裏鎮山村死了人,死狀很淒慘,所以特地來查看一番。”說到這裏,那方岩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甚至捏緊了拳頭,大有歡顏再幹說一句,就立刻朝她揮拳頭的意思。


    “我是重華宮的弟子,聽聞此事可能與妖怪有關,所以才想要詢問一下,倘若真是妖怪作祟,我必定竭盡全力降了它,還你們一個公道。”歡顏說的很認真,小臉上滿是堅決。


    重華宮的弟子!


    那阿婆的眼睛亮了起來,看著歡顏道:“重華宮?可是那鼎鼎大名的重華宮?”


    天下沒有第二個重華宮,歡顏自然點頭。


    那方岩也變得激動起來,上下看了歡顏一眼道:“你當真是重華宮的弟子?不是騙子?”


    歡顏搖了搖頭:“我叫寧歡顏,是重華宮玉竹峰的弟子,師承司玉幽。”


    俗世人對重華宮內的人不甚清楚,但對重華宮卻是如雷貫耳,那阿婆一聽,哆嗦著手指向院門:“方岩,快,快把門打開,請仙姑進來。”


    這一聲仙姑,讓歡顏臉蛋一紅。


    院門打開了,歡顏走了進來,那方岩再將歡顏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氣質出眾,不染塵埃的模樣,當真像個仙姑,於是也信了三分,恭敬道:“還請仙姑為我們做主。”


    阿婆也跟著行禮。


    歡顏忙將阿婆攙住,不好意思道:“阿婆,別叫我仙姑,叫我歡顏就好了。我隻是重華宮的一個普通弟子而已,受不起這樣的大禮。”


    “不不不,我們怎敢對仙姑不敬,仙姑你一定要為我的順兒報仇啊,他死的好慘啊。”阿婆痛哭起來,枯枝一般的手緊緊的哦握著歡顏的手,帶著她走到了棺材前。


    這一看,歡顏著實嚇的不輕。


    那棺材內躺著的人,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就像那樵夫所說,像是人形的風幹肉,渾身的肌肉和骨頭都萎縮的變了形,皮膚的顏色更是黑灰色,像是死了多年的幹屍。而且還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惡心味道,歡顏麵色禁不住發白。


    “我的順兒啊——”阿婆一看到棺材內的人就大聲哭嚎起來,趴在棺材上,幾近昏厥。


    這時候桃兒從廚房內拿了餅子出來,見阿婆哭的那般厲害,也跟著大哭起來,一時間整個院子裏都是哭聲。


    歡顏被他們的情緒所感染,也跟著紅了眼眶。


    那方岩指著一旁眼淚鼻涕哭成一片的小丫頭道:“這是我弟弟的女兒,叫妞妞,今年才三歲,就沒了爹——仙姑,你一定要把那該死的妖怪給殺咯,給妞妞一個公道啊。”


    方岩鐵打的漢子也泣不成聲,歡顏不知道說什麽好,不住的點頭。


    一番安慰之後,眾人都平靜了下來,歡顏站在棺材旁,將靈力運轉至掌心,輕輕按在了方順屍體上。


    她閉目靜靜的感受著,隻覺得這具屍體已經完全沒有人殘存的人氣,血液的確已經幹涸,經脈枯竭,體內還殘留著一道冰冷的氣息。


    那氣息陰而寒,隱約有些熟悉。


    她倏地睜開眼,腦海中浮現了一襲白衣鬼氣森森的清麗美人。


    為何會突然想到她?


    “村子裏每一個十五之夜離世的人都是這樣嗎?”歡顏扭頭問方岩。


    方岩點點頭,沉痛道:“所以才說是妖怪所為啊,短短數月,村子裏好多精壯男子都死於非命。如此下去,下一個說不定就輪到我了。”


    歡顏忽然想起那兩個樵夫說過,襄城內昨晚也死了三人,似乎也是一樣的死法。


    她當即決定返回襄城,一探究竟。臨走時,桃兒硬塞了幾個餅子給歡顏,歡顏拗不過,接了後,匆匆禦劍往襄城去了。方岩一家看著歡顏禦劍而飛的背影,紛紛叩倒在地,不住的磕頭:“仙姑顯靈啊,仙姑顯靈啊——”


    而歡顏站在飲觴劍上,大口咬著餅子,沒有回頭看一眼,若是看到那一家人在朝她叩拜,必定會嚇的從劍上跌落下來。


    此時尚是清晨,時間還早,歡顏盤算著若是小妖她能收拾得了,興許時間趕得及。


    眨眼間,襄城即在眼前,她收了劍,落在了城外無人處。


    將未吃完的餅子塞進懷裏,她快步進了城。


    城中果然一片蕭瑟氣氛,和昨日的熱鬧全然不同。街上行人少了許多,個個行色匆匆,神情慌亂。她隨意攔住一個中年女子,問道:“大嬸,請問昨夜裏城中哪家人死了人?”


    那中年女子驚疑不定的打量了她一番,蹙眉道:“去去去,哪來的小丫頭,大清早的觸我眉頭,晦氣。”


    說完,推開歡顏就走。


    歡顏愣了愣,又趕緊攔了下一個人,這人吞吞吐吐道:“你去城西問問吧,死的三個人都是城西的。不過我勸你這個小丫頭快別去了,多晦氣,趕緊回家待著,別亂跑了。”


    城西!


    歡顏自然沒把他的勸告放在心上,當即朝城西去了。


    興許是死的三個人都在這裏,十分密集,她剛一靠近,便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的氣息。


    果然是同一個人下的毒手!隱約間,她腦海裏又浮現了那白色的身影,清麗的眉眼,冰冷的氣質,還有快到極致的身手!難道,當真是她?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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