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有一個附近看到了他的背影,據說這個人還穿著警察的製服,但是,當輔警同他打招呼的時候,這第二個目擊者先是倒在地上,而後有突然爬起來尖叫著逃跑了。輔警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等到想起來追,男人已經沒影了,輔警就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楚。”


    “米小東也認為目擊者有很大問題,所以那邊正在派人全力以赴尋找。小左,一切謎題都在慢慢揭開,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毫無頭緒了,我讓米小東下午把他們那邊的屍體部分送過來,隻要我們檢驗完屍體,明天,也有可能是今天晚上,我們也許就能將所有的案件串聯起來,找到真正的根源所在。”


    惲夜遙的話剛剛說完,莫海右就踩下了刹車,他將警車停在馬路邊緣,然後雙手撐在方向盤上,視線緊盯著惲夜遙的眼睛說:“你還是找羅意凡了對不對?”


    “小左,很抱歉,我知道羅意凡的事情,就算我不說,你也一定可以猜得到。但事實情況並不像你所想的那樣,不是我去找的羅意凡,是羅意凡找到的我,而且在米小東打電話之前,羅意凡就先打了電話過來。”


    莫海右問:“羅意凡說了什麽?”


    惲夜遙回答說:“他人就在s市,到這裏來的目的是為了見剛剛出獄的蔣興龍,本來羅意凡什麽都不知道,但是蔣興龍給他講了一件事,這邊郊區有一家合資企業,被工人告上了法庭,那個工人患了癌症,懷疑是因為企業工廠裏的輻射造成的。”


    羅意凡離開會麵地點的時候,天色還沒有暗沉下來,他立刻出發前往劉運兆所住的公寓,希望能夠趕在晚飯之前到達那裏,他有個猜測,自己並不一定能真的見到劉運兆,也不一定能見到與劉運兆合住的畫家。


    惲夜遙為什麽要刻意提到這兩個人?以及劉運兆的妹妹劉韻?羅意凡猜測,也許他們就是事件中的被害者。如果到了那裏,羅意凡確認房子裏空無一人,那麽他的這種猜測就可以被坐實一半了。也就是說,惲夜遙那邊已經發生凶殺案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可以見到當事人,那麽自然是要好好打聽一番。與陌生人周旋探聽秘密的技巧,羅意凡還是很熟練的。當然,鄰居也不會不去打擾,反正目前羅一凡正在一點一點接近事件核心,他有可能比惲夜遙和米小東兩方麵更快,因為羅意凡可不會按套路出牌。


    薰衣草別墅殺人事件發生之後的第二個傍晚,也就是米小東離開劉運兆公寓四五個小時之後,羅意凡的車就停在了破舊的小區門前,他很隨意找了一個空位,把車停了進去。


    汽車是租來的,既然是來調查案件,羅意凡就不會開自己的車,他特意去租車公司租了一輛不起眼的汽車,還在路邊攤買了一套工裝服,套在自己那件名牌襯衫的外麵。


    按照律師給他的門牌號,羅意凡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棟房子,走進潮濕的水泥地麵,正好有一個老婦人出門倒垃圾,羅意凡微笑著打雷聲招呼說:“阿姨,這裏二樓是不是住著一個畫家?”


    老婦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說什麽,可是,她剛張開嘴,一樓的某一間屋子裏就傳出了一個老頭煩躁的聲音:“趕快扔了垃圾就回來,不要胡說八道,別人的事和你沒有關係!”說完,屋子裏還傳出用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好像裏麵的老頭很憤怒的樣子。


    “以前這裏是有一個畫家,不過幾個月前搬走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住到哪裏去了。”女孩表麵看似很平靜,聲音也沒有異常,但是羅意凡發現她藏在衣袖裏麵的手,在微微顫抖。


    羅意凡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那畫家以前住在公寓樓的哪一間?你能指給我看一下嗎?”


    女孩的眼神有些遊移,她回答羅意凡說:“是走廊口的第一間,現在已經有人搬進來住了,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幫你去詢問。”


    一聽到她這樣回答,羅意凡的瞳孔馬上陰沉了下來,不過他的臉色和嘴角的微笑依然沒有改變,女孩的話已經暴露了她的秘密,她與劉運兆的案子一定有所牽連。


    但是羅意凡覺得,這個女孩有可能不是案件實際的參與者,而是一個被欺騙利用的人。因為從羅意凡走進屋子裏到現在,女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害怕和彷徨,就一直沒有間斷過。


    羅意凡知道他不是在害怕自己,而是在害怕之前來過的警察,這說明警察來過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事情牽涉到犯罪,所以才會一個人待在屋子裏心緒煩亂。


    “關於那個畫家的事情,我想進一步了解一下,他是不是有一個朋友叫劉運兆,也住在這裏?”羅意凡一改剛才兜圈子的態度,開始直截了當的詢問。


    這句話讓女孩渾身猛地一顫,睜大眼睛看向羅意凡,剛才的崇拜和激動,也因為現在男人所說的話而消退去了一大半,女孩的目光中染上疑惑,好像是在懷疑羅意凡與警察有什麽關係。


    可是一個人怕什麽,往往就會來什麽。羅意凡居然說:“很抱歉,我剛才為了找機會和你談一談,撒了一個小小的謊。事實上,我是受警方的委托到這裏來了解情況的,因為警察調查到你認識劉運兆,但是他們來了兩次,你都沒有跟他們說實話。”


    “我和劉運兆兩個人達成交易之後,他先給了我2000塊錢,然後再給我看了他自己買的假發和一些化妝品,問我能不能派上用場,我從中挑了幾件之後,他又給了我一張照片。”女孩從抽屜裏拿出照片遞給羅意凡,繼續說:“他讓我每個月等她的信息,隻要他打電話給我,我就要在那一天的半夜一點鍾,裝扮成照片上的女人,到樓下去和一個年輕男人會麵。”


    第四百十五章羅意凡的調查四:公寓女孩的講述下


    “具體的事情並不難,劉運兆隻要我會麵之後裝成一副高傲,瞧不起人的樣子,讓那個年輕人相信我是他真正的女朋友就行。他說我要見的那個男人是靠女朋友養活的,所以事事處處都聽女朋友的話。”


    羅意凡問她:“劉運兆讓你見的人是許青嗎?”


    “不是,那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年輕男人,樣子同許青倒有幾分相似,但我可以辨認得出,絕對不是同一個人。劉運兆雖然說那個男人會很聽我的話,但其實我覺得他內心裏根本就瞧不起我扮演的女人,甚至有些討厭。”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呢?”


    “因為細微的動作,每當我靠近他,想要勾住他胳膊或者單純隻是想湊近說話的時候,他都會微微向後偏一偏身體。雖然沒有拒絕我,但是我知道,他內心一直保持著對我的抗拒。我不了解這種感情,但我覺得男人如果真愛一個女人的話,他就會主動抱著女人,哄著女人,而不是回避,就像你一樣,我曾經在機場見過你和妻子在一起的樣子,當時,我看到的全部都是愛,還有你眼神中的寵溺。”


    “可他不是不願意看著我,就是輕輕把我推開。我甚至感覺自己根本就是在被劉運兆和照片上女人的男朋友兩個人同時利用,當然,這隻是我的感覺而已,沒有任何根據。我也把這種感覺一五一十都告訴劉運兆了,可是劉運兆隻是朝著我冷笑,什麽都不願意說。”


    “後來,大概是在……昨天上午的時候,劉運兆打電話告訴了我一個地址,他讓我早上9點鍾之前一定要到那裏,當我裝扮好匆匆趕到那裏的時候,等我的居然是劉運兆本人,他的樣子看上去很恐懼,躲在一間廢舊倉庫裏,當時我嚇了一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我已經收了劉運兆最後一次錢,所以也不好立刻轉身離開。”


    那麽謝雲蒙相應的行動就會直接從屋子內部上樓敲響其他人的房門,雖然半夜打擾又不能說明原因,會讓住在這裏的人很惱怒,尤其是女士,但謝雲蒙是為了他們的生命安全。而且,文淵一定會給謝雲蒙打圓場的,因為表麵上是她請求謝雲蒙留在這裏幫忙。她也答應無論怎樣都會全力以赴幫助刑警先生。


    這樣一來,也可以直接知道樓上到底有沒有少人,還有房子男主人傅責到底有沒有回自己房間休息。


    最好的結果是傅責、文淵、蒼鹿鹿、許青和白芸都在,就算神秘人真的是從樓梯間窗戶出去的,謝雲蒙也可以安排男主人直接去東屋確認女主人的安危,這裏讓文淵幫忙安撫大家的情緒。而他自己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確定邕粟到底住在哪個房間。邕粟的房間安排很奇怪,到現在為止,所有人都沒有明確提到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雲蒙很快聽到了走進客廳的腳步聲,以及一個男人輕聲哼唱的聲音,聽不清曲調,但是謝雲蒙馬上聽出了來人的身份。他沒有繼續蹲在廚房門口看不到的地方,而是站起身來若無其事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並把手中的小手電筒和鑰匙一起放在水杯邊上。


    不到幾秒鍾,謝雲蒙身後就傳來了男人的詢問聲:“謝警官,你怎麽會在這裏?”


    謝雲蒙不緊不慢回過頭來,眼前看到的正是他猜測的人,薰衣草別墅男主人傅責。傅責身上還穿著昨天傍晚看到過的衣服,懷裏抱著一大捧薰衣草花束。


    “哦,我半夜睡不著,到這裏來找點水喝。”謝雲蒙回答說,順手晃了晃手裏的水杯。


    “可是你為什麽不開燈啊?”


    “沒有必要開燈,我鑰匙上麵有常備的充電手電筒,很實用。”謝雲蒙指著琉璃台上麵說,然後他話鋒一轉,問傅責:“你不是要回東屋睡覺嗎?為什麽還在這裏?”


    “確實如此,”莫海右說道:“現在這兩個方向都不能排除,它們是最有可能造成劉韻患癌的原因。但是,我依然認為輻射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除了對化妝品進行檢驗之外,我們也對劉韻的皮下組織以及內髒進行了詳細的檢驗,其結果雖然有化妝品成分殘留,但遠遠沒有達到超標的限度。”


    “而且毛發脫落,眼睛內部組織損傷,都與輻射有很大關係。比如長時間在手機或電腦前工作,或者長時間接受不正規生產所造成的輻射等等。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從流域的生活圈子裏完全找不到她沉迷於電子產品,或者在工廠工作過的證據。這一點令我很奇怪,要不就是我們的猜測根本就錯了,要麽就是劉韻在刻意掩蓋生活中的某些行為,不讓任何人發現。”


    莫海右在分析推理的時候,惲夜遙一直在回憶剛才驗屍時的場景,劉韻臉色平靜,眼睛卻瞪大直視前方,瞳孔中還似有怒氣。這有可能說明她在死之前看到過凶手,如果這一點成立,那麽就進一步證實了他們的猜測,劉韻是為了揭發凶手甘心赴死,而且她在死之前已經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才會下這樣的決定。


    惲夜遙說:“小左,我認為也許不是劉韻在刻意掩蓋生活中的某些行為,而是有人在刻意幫助他掩蓋,這個人目前還不好說,也許是劉韻的哥哥劉運兆,也許就是凶手本人。可我總有一種感覺,劉運兆明顯沒有接觸到事件的核心,他會第一個被殺,說明他對凶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一個那麽早就失去利用價值的人,怎麽可能知道凶手的全盤計劃呢?我們所調查的,都是劉韻白天的行為,我想有必要將她夜晚的行為也深入調查一下,目前根據鄰居的供詞,沒有人見到劉韻夜晚出過門。可是劉韻家在小高層二樓,如果刻意要隱瞞周邊人的目光,晚上離開房屋也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女人也許會嬌弱一些,但如果有人時常接應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稍稍思考了一下之後,惲夜遙還是把問題拋了回去。


    可是羅意凡好像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說:“你先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回答我的問題。”


    “我隻能說我們目前確實在調查凶殺案,而且你提供的信息對我們非常重要,工人起訴企業的案子也已經開始了全麵詳細的調查。至於其它,我要聽到你的回答之後才能對你說明。”這些話出自莫海右之口,惲夜遙已經打開了免提。


    “好吧,我告訴你們,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想到什麽凶殺案,與小遙的通話結束之後,我就直接去找了當事律師,除了了解到工人投訴的詳細情況之外,我還了解企業與一個叫劉運兆的人有關。而且這個劉運兆身上似乎還有非法集資和詐騙的嫌疑。”


    “不過目前律師們還隻是懷疑,沒有辦法搜集到更多的證據。於是我從律師事務所出來之後,就直奔了劉運兆的公寓。到那裏我得到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我想你們連續去了兩次,都沒有發現住在劉運兆隔壁的小姑娘其實是個演員吧?而且就在這段時間,她還被劉運兆雇傭過。”


    “演員?雇傭?難道說……”惲夜遙低聲呢喃,他聽到羅意凡的話,立刻想到了倉庫門前,誘導謝雲蒙的老年女人文淵。


    “意凡,你快點說下去,快!”


    薰衣草別墅裏的男主人在他自己房間遇到了奇怪的事情,與此同時,住在另一間房間裏的兩個人也並不輕鬆,他們就是很久都沒有交代過的許青和白芸。


    現在看來,白芸這個女人已經染上了一層詭異恐怖的色彩,因為在刑警們的眼裏,她是一具被人肢解的屍體。而在薰衣草別墅內部人的眼裏,她卻還活得好好的。


    到底哪一個是真的白芸?哪一個是迷惑人視線的假象?現在恐怕也隻有房間裏的這對小情侶自己心裏最清楚了。


    早晨五點鍾,白芸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向躺在身邊的男人,男人依舊睡得很沉,胸膛微微起伏著,讓白芸不忍心去吵醒他。


    伸手摸索著床頭櫃,白芸就著沒有起床的姿勢,從床頭櫃上拿起了一支香煙,像她這樣的女人,偶爾也是會因為壓力抽煙的,但並不總是這樣。


    當香煙被點燃的時候,白芸從口中吐出一口氣,看著夾雜著煙絲的氣息緩緩上升,她瞬間有些呆滯,不知道應該想什麽才好。平時強勢慣了的模樣,此刻在女人的身上一點都看不到,也許隻有許青睡熟的時候,她才是這副樣子的。


    白芸不知道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被人愛過了,那個時候,為了報複拋棄她的男人,她來到了這棟薰衣草別墅裏麵做客,並且之後時常都會來。在頻繁相聚的日子裏,她發現拋棄者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驚慌失措,或者是感到歉疚。


    她也發現自己並沒有因為見到拋棄者,而讓仇恨更加濃烈。反而兩個人之間什麽都變淡了,無論是感情還是仇恨。


    通過一次又一次心平氣和,看似波瀾無驚的交流,白芸慢慢意識到了自己當初的錯付與錯怪,錯付是因為拋棄者根本就沒有愛過她,甚至可以說沒有愛過任何人。


    就在兩個人因為窗台腳印的事情留滯的時候,耳尖的謝雲蒙突然聽到戶外傳來花枝和草葉的摩擦聲,雖然聲音聽上去隔得很遠但謝雲蒙依然可以聽得出來那似乎是人在爬動的聲音。


    刑警立刻警覺起來,他輕輕推開許青堵在窗口的身體,把頭探出窗外環顧了一圈,房屋西麵一大片薰衣草花田中什麽都沒有,風吹著花枝發出沙沙的聲音。


    許青在一邊好奇的問:“謝警官,你怎麽了?”


    “我聽到花田裏有人爬動的聲音。”


    “有人爬動的聲音?不可能吧,也許是有人早起在花田裏散步,這裏的花枝長得很高,女孩子如果早起的話,一般走到花田深處,就看不到人影了,你會不會聽錯了?”許青琢磨著說。


    “應該不會!”謝雲蒙堅持己見,憑他的經驗,外頭的人是在走路還是在爬行不可能會聽錯,所以謝雲蒙立刻轉身朝客廳方向走去,他想看看房屋正麵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許青跟著他一起幾步跨進了客廳裏麵,客廳裏同昨天沒有什麽兩樣,桌上還放著傅責半夜遺留下來的薰衣草花束,因為是平放的,所以花束底部裝著的水有一些流出來了,沿著桌角正在慢慢滴落到地板上。


    兩個人顧不上這些,謝雲蒙迅速繞過餐桌一把打開了薰衣草別墅西屋的大門,當門外情景呈現在眼前的第一刻起,謝雲蒙就憤怒了,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在刑警先生的心中,這種通紅炙熱的憤怒幾乎要將他淹沒,因為大門外躺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這三個人,第一個不用多看,就可以確定已經死亡。第二個麵朝下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土和血跡,身邊的土地上也已經染了一大片鮮血,就算沒有死,估計傷得也不輕。


    第三個就是在地上爬行的那個人,她的上半身趴伏在門前台階上,頭發縫隙中可以明顯看到裂開的傷口,從頭頂流淌下來的鮮血讓這個人的眼睛都很難睜開,她想要爬起來敲門,卻已經沒有力氣再向前移動半分了!


    刑警先生迅速側身進入了縫隙裏麵,然後雙腳一左一右踩上牆壁,不消一分鍾就爬到了裹著床單的東西麵前,當他拉開床單一角朝裏看了一眼之後,眼中迅速掠過一絲詫異。


    沒有任何猶豫,謝雲蒙解下係在床單上麵的繩索,將床單連同裏麵的東西一起塞回了懸掛著它們的那扇窗戶裏麵,然後自己也一個翻身跟著進入了房間,這樣一來,他等於是又回到了西屋二樓。


    進入沒有人看到的地方,謝雲蒙迅速背起床單裏的東西,將他送到了斜對麵的另外一間房間裏麵,等到一切做完,謝雲蒙退出房間關上房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時間接近早上7點鍾,刑警先生並沒有走開,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傾聽著房間裏麵的動靜。


    ——


    “文淵姐,我找到醫藥箱了,蒼鹿鹿從廚房裏麵拎出一個白色的小箱子,興奮地對文淵和許青說,然後三個人就開始手忙腳亂的替沙發上的安淩香和白芸處理傷口。


    文淵是他們之中最有經驗的人,所以這件事自然而然的以她為主導,許青和蒼鹿鹿成為了幫手,首先處理的就是白芸頭上的傷口,那一處傷口劃得很深,還在不停往外冒血。


    許青小心翼翼抬起女朋友的上半身,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雙手扶穩懷裏受傷的頭部,對文淵說:“大姐,先給她止血吧!”


    文淵一邊翻著醫藥箱裏的東西,一邊說:“目前隻有白藥可以用,你扶住了不要讓她動,鹿鹿,你趕緊去廚房接一盆清水過來,然後拿塊幹淨的毛巾,還有,不要忘了燒上一壺熱水。”


    “我馬上去。”蒼鹿鹿應聲有衝毀的廚房裏麵,立刻客廳裏的兩個人聽到隔壁響起了叮叮當當忙碌的聲音。


    安淩香敘述的時候,自然而然從昨天下午開始講起了,也許是謝雲蒙所提問題引導的緣故。安淩香本身是一個毫無城府可言的,像小孩一樣的女人,在這麽巨大的驚嚇麵前,要說她有所盤算,應該在這裏的人都不太會相信,包括謝雲蒙在內。


    為了不打斷女主人的思路,謝雲蒙一直安靜傾聽著,非必要絕不提出問題。


    “昨天白天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房間裏,一個人也沒有見,下午的時候看了一會兒他們打牌,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就回西屋裏來了。回到西屋本想上樓和小責和解,沒想到在樓梯間裏遇到他,兩個人又吵了起來。”


    “後來,小責去客廳幫女仆做家務,而我直接上了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西屋二樓想要幹什麽?大概隻是因為生氣不願意和小責走同一個方向吧!但奇怪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我剛剛路過小責的房門口,裏麵就突然之間出來了一個人把我拉進房間裏麵。”


    安淩香說到這裏,傅責走出廚房問了一句:“你是說昨天傍晚有人進入過我的屋子?”


    “是的,就是上次你和劉運兆一起認識的那個吳興涵,”安淩香回應道,殊不知她的話讓一旁的許青驚愕不已,吳興涵這個人許青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沒想到傅責和劉運兆居然都認識,他到底是誰?許青好奇地向前挪了挪身體,仔細聽安淩香繼續說下去。


    謝雲蒙並沒有忽略許青聽到吳興涵這個名字時的反應,許青會如此好奇,至少說明他也認識吳興涵,那接下來就要好好關注許青的一舉一動了。


    安淩香繼續說:“吳興涵好像是從窗戶翻進小責房間裏麵的,他說自己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發現,想要在薰衣草別墅裏麵躲一天,第二天晚上就會離開,一開始我很害怕,並不願意相信他的話。而且,我發現房間窗台牆壁上都是吳興涵留下的腳印。”


    謝雲蒙問白芸:“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還行。”白芸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平時一向高傲的女人,在關鍵時刻,也不過是一個紙糊的漂亮燈籠而已,內心其實是極其脆弱的。


    她看著謝雲蒙的眼睛說:“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什麽我起得很早,一直就覺得很不安心,5點半左右的時候我到客廳裏來洗漱,那個時候客廳裏一個人都沒有,但是窗外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影在晃動,我以為是住在隔壁那棟樓裏的香香過來了,於是主動去幫她開門。”


    “可是沒想到門還沒開直,就看見頭頂上什麽東西明晃晃的閃過,要不是我當時急中生智往下一蹲,估計現在命都沒有了。因為事情發展的太過於突然,我沒有立刻倒下,而是追著襲擊我的人跑到了門外。”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剛剛走到門外,我就看見了襲擊者的臉,就是這棟別墅裏的男主人傅責,當時他手裏還拿著劃傷我的刀,絕對不會有錯的,我看到的人就是傅責!”安淩香用非常堅定的口吻說,他期待著刑警先生可以全盤接受她的話。


    可是這種話讓一邊的安淩香完全受不了,安淩香立刻反駁說:“不可能,我是第一個遭到襲擊的人,而且我也清清楚楚看到了襲擊者的麵目,是吳興涵,一定是吳興涵,他那張臉很容易辨認,同小責完全不一樣,謝警官,你相信我,小責絕對不會去殺人的,芸姐肯定是看錯了!”


    “我沒有看錯!我認識傅責又不是一天兩天時間了,難道連一個人的臉都記不住嗎?香香,其他事情你袒護你的男朋友我無可厚非,但這是故意傷害,是要殺了我們,你幹嘛還要袒護他?”


    “不是的,芸姐,你聽我說,我看到的真的是吳興涵,我沒有騙你。”安淩香極力反駁著,她看上去很虛弱,而且一臉無辜委屈的模樣。


    謝雲蒙製止了她們繼續爭吵,回頭問許青:“你見過吳興涵這個人嗎?”


    現在大家的情緒都很激動,詢問也隻能告一段落,謝雲蒙對安淩香說;“安小姐,請你暫時不要再插嘴了,事實到底如何?我會調查清楚的。從現在開始,你們都不要離開這個客廳,不介意的話,我想到各位的房間裏去看一看。”


    “我不介意。”第一個回答的人就是許青,從許青的表情看來,他似乎沒有什麽可以隱藏的秘密,顯得非常坦然自若。不過,男人參觀男人的房間,也確實沒什麽可以介意的。


    緊接著回答謝雲蒙的人是文淵,文淵到現在為止同許青一樣,大部分時間都在默默傾聽,此刻她開口說:“謝警官,女孩子的房間總有些不方便,你看能不能先調查小青、我和男主人三個人的房間,如果實在找不到什麽線索的話,再去鹿鹿、小芸和香香的房間,行嗎?”


    “好吧,不過我再說一次,在我檢查房間的這段時間裏,你們必須聚在一起。現在還不能確定襲擊者到底是誰?萬一是躲在暗處的吳興涵的話,那麽有人落單就會非常危險。所以我回來之前,請你們務必不要單獨行動。”


    這一回,所有人都點頭同意了謝雲蒙的建議,因為他們也不想再次遭到襲擊,尤其是已經受傷的安淩香和白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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