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吳興涵,他那張臉很容易辨認,同小責完全不一樣,謝警官,你相信我,小責絕對不會去殺人的,芸姐肯定是看錯了!”


    “我沒有看錯!我認識傅責又不是一天兩天時間了,難道連一個人的臉都記不住嗎?香香,其他事情你袒護你的男朋友我無可厚非,但這是故意傷害,是要殺了我們,你幹嘛還要袒護他?”


    “不是的,芸姐,你聽我說,我看到的真的是吳興涵,我沒有騙你。”安淩香極力反駁著,她看上去很虛弱,而且一臉無辜委屈的模樣。


    謝雲蒙製止了她們繼續爭吵,回頭問許青:“你見過吳興涵這個人嗎?”


    “沒有,但我聽說過他,知道他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小畫家。”許青回答說。


    “還有別的什麽嗎?吳興涵其他的信息有沒有人知道?”


    緊接著回答謝雲蒙的人是文淵,文淵到現在為止同許青一樣,大部分時間都在默默傾聽,此刻她開口說:“謝警官,女孩子的房間總有些不方便,你看能不能先調查小青、我和男主人三個人的房間,如果實在找不到什麽線索的話,再去鹿鹿、小芸和香香的房間,行嗎?”


    “好吧,不過我再說一次,在我檢查房間的這段時間裏,你們必須聚在一起。現在還不能確定襲擊者到底是誰?萬一是躲在暗處的吳興涵的話,那麽有人落單就會非常危險。所以我回來之前,請你們務必不要單獨行動。”


    這一回,所有人都點頭同意了謝雲蒙的建議,因為他們也不想再次遭到襲擊,尤其是已經受傷的安淩香和白芸。


    傅責站定在文淵背後說:“芸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行嗎?”


    “什,什麽!”


    “在刑警先生查不出結果的情況下,我為什麽要弄那些多餘的手腳來引起你們的懷疑呢?”


    “……”


    白芸被他問得一愣,傅責的話有一定道理,既然查不出結果,又何必要多此一舉,去對廚房裏的抽油煙機動手腳。這種事要是弄不好的話,反而會加快嫌疑人被發現的步伐!


    傅責繼續說:“剛才你雖然受到了襲擊,但是卻沒有馬上昏迷,廚房的抽油煙機管道缺口與大門在同一片牆壁上,我要怎麽在那裏動手腳?”


    “你不是剛剛一個人在廚房裏動的手腳嗎?”白雲的智商明顯趕不上傅責提問的速度。


    如果說他在今天淩晨從房間裏溜出去過,襲擊了香香之後再溜回房間裏,那麽知情者就隻有白芸一個人了。


    以傅責平時對這對情侶的了解,白芸雖然表麵強勢,但其實骨子裏對許青的感情有很大依賴,不排除她為了讓許青脫罪,自己弄傷自己來栽贓嫁禍給傅責。


    不過這裏麵也有傅責完全弄不明白的事情,那就是許青襲擊香香的動機到底是什麽?這兩個人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去,許青從來對香香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


    要說他喜歡香香因愛生恨的話,那就更沒有這個可能了,傅責寧願相信他會喜歡蒼鹿鹿,也絕不可能相信他會喜歡安淩香這個任性的小孩。


    所有的事情像蜘蛛網的絲縷一樣參雜在傅責腦海之中,他機械性的維持手裏的動作。


    為此,我們三番五次吵架,最終,她還是舍下嗷嗷待哺的女兒,選擇了離婚。”


    “絲瓜花雌雄同株,象征著我和駱玲玲同甘共苦。當年我真的是一心一意這樣想的,可惜,我把感情想得太美好了,最後隻能自吞苦果。”


    “那您這些年就沒有想著再娶嗎?”米小東問。


    吳偉雲朝他擺了擺手說:“我有女兒就夠了,這些年一個人過也沒什麽不好,反而讓我可以專心研究演技,在事業上有所突破。對了,你們知道小遙前幾天來找過我嗎?”


    “知道,惲先生目前也在參與凶殺案的調查。我們一定會查清楚所有真相的。”


    “那就太好了,我終於有機會知道女兒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當年的肇事者是一個瘦削的男人。


    “吳先生有沒有說過她女兒的男朋友姓什麽?”


    “沒有。”


    “吳先生知道駱玲玲在女兒死後的行蹤嗎?”


    “他說駱玲玲出國之後的事情他就很少過問了,尤其是近幾年,基本上都不知道!”


    “好的,小東,那麽吳先生還說過其他的什麽事情嗎?”


    “他說駱玲玲和他離婚之後,又結過一次婚,駱玲玲的第二任丈夫姓傅,有一個兒子,現在遷居到外地去了。”


    “謝謝你,小東。”惲夜遙說完,把手機轉交給了莫海右。


    莫海右在聽筒裏對米小東說:“這幾天你們不要再到吳偉雲家裏去了,就連外圍監視的警員都不要布置。


    時間已經到了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晚上,等刑警離開之後,吳偉雲坐了好久,直到天色團黑才站起身來。他走到牆壁前麵,掀開那裏掛著的布簾,從缺口中捧出一直藏在裏麵的骨灰盒。


    這個骨灰盒非常奇怪,很小,深褐色,上麵也沒有雕刻花紋,就是一個普通的長方形木頭盒子,上麵居然還裝著一把鎖。


    孤獨的老人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盒子上麵的灰塵,就像是拿著稀世珍寶一樣,蹣跚向裏屋走去。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眉間皺紋深刻,仿佛連饑餓都忘記了。


    這個時候,吳偉雲可以確定,沒有一個人看得到他的一舉一動。他坐到床沿上,整個人卸下了緊張和恐懼,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老人的一隻手摸索向矮櫃抽屜,從抽屜的木頭夾縫裏掏出一把鑰匙。


    傅責醒來因為房間裏那些血手印和血腳印驚恐不已,站在房間中央發呆,謝雲蒙一直在聽他的動靜,直到7:15左右,刑警先生才敲響了傅責房間的大門。


    這裏也有一點線索,就是說,在謝雲蒙將傅責帶進房間之前,也就是第二天淩晨6:45之前,傅責房間的門其實一直沒有鎖上,隻是虛張聲勢的關閉著而已。


    這裏許青還有一點嫌疑,那就是他上樓叫所有人起床之後,對謝雲蒙說過,敲了很長時間傅責的房門都沒有來應門,在此期間,他難道沒有想著要去轉動一下門把手嗎?如果有的話,那麽許青就應該知道傅責的房門沒有鎖上,他為什麽要將這一點隱瞞謝雲蒙呢?


    最後,謝雲蒙回到樓下詢問眾人案發時的情況,白芸和安淩香因為傅責的嫌疑互相爭執不下。


    右邊牆角處有一台飲水機,飲水機邊上依次是小衣櫃、椅子和寫字台。這裏的寫字台並不在窗口,不過光線依然能照到寫字台上方。正前方的牆壁上沒有依靠任何家具,雙開窗緊閉著,窗簾被打成蝴蝶結形狀的係帶緊緊係在窗戶兩邊。


    謝雲蒙粗略看了一圈,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文淵對麵。此時文淵已經坐到了自己那張床的床沿上,她的裙擺一直垂到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個已經年老,但卻依然矜持的大家閨秀一樣。


    文淵開口說:“謝警官,我想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在你心裏一定留下了不少疑問,現在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希望你能酌情考慮我所說的話。”


    “你說。”謝雲蒙簡單應答。


    時間往後推延半天,薰衣草別墅殺人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晚上,惲夜遙和莫海右再次來到了劉運兆租住的公寓,他們兩個從發生倉庫殺人事件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在馬不停蹄的奔波調查,但是一天一夜過去了,依然沒有觸及到事件的核心,這樣兩個人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焦急。


    尤其是惲夜遙,時刻在注意著手機信息,希望羅意凡那邊能夠盡快有所進展。


    這一次,惲夜遙有一種預感,真正的事件核心不在薰衣草別墅的內部,那裏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正因為是障眼法,所以謝雲蒙才會有危險。


    為什麽會認為是障眼法呢?從剛剛認識劉運兆開始,事件就一直在讓他們往當年薰衣草別墅的車禍上麵懷疑,而且,劉運兆臨死前的那通預告電話。


    視線來來回回在地板和鬧鍾之間轉移,小姑娘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伸手想要去拿起鬧鍾,但剛剛拿起馬上又覺得這個動作毫無意義,將鬧鍾放了回去。可放回去之後她又覺得心裏堵得慌,再次將鬧鍾拿起來。


    就在反反複複之間,她聽到窗外傳來狗叫聲,好像是幾隻狗在打架。這個小區外圍非常雜亂,經常有野狗打架。小姑娘一開始並沒有去理會,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可是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勁了,狗的叫聲非常近,好像就在自己窗外一樣。


    ‘是不是樓下養狗了?’小姑娘猜測著,控製不住走到窗口去看,透明的玻璃窗擋著她,看不到任何東西。稍稍猶豫了一下,她覺得打開探頭看一眼沒什麽關係,於是抬手打開了窗戶……


    “我搬過來大概有幾年的時間,以前一直都是個跑龍套的小演員,一開始我和劉運兆根本就沒有什麽瓜葛,不過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而已。”


    “劉運兆是在你之前搬到這裏來的,還是之後?”莫海右問。


    “他是在我之前搬來的,有一個畫家與他同住。”


    “你是本地人嗎?”


    一聲淒厲的犬吠從樓下傳上來,衝入惲夜遙的耳朵裏,他看到了那隻躺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突出的窗戶頂篷上麵的白狗,和某個一動不動的事物,惲夜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也得虧老天爺幫忙,那條白狗命不該絕,但人是否還活著惲夜遙就不能確定了。收回視線,惲夜遙假裝一邊拉動窗扉,一邊對莫海右說:“小左,一樓的頂棚上好像有什麽動物摔傷了,在那裏動來動去,等一下我們出去的時候想辦法上去看一看,要是能救的話就把它送去你朋友的寵物醫院,好歹也是一條性命。”


    “你看清楚是什麽動物了嗎?”莫海右回應。


    “看不清楚,你知道我近視很嚴重。反正看大小像是狗吧!”


    “那好吧,你出去的時候仔細看一下,也不要被警察發現了。”


    兩個人的對話就這樣草草結束,吳偉雲將年輕男人送走之後,趕緊把大門嚴嚴實實鎖了起來。


    就在兩個人剛剛分開,站在大門口的年輕男人,立刻露出了奸計得逞的微笑,‘這一回我看你們查什麽查?吳偉雲都不說實話,你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薰衣草別墅的秘密。小青!可算是被我試探出來了,下一個該死的就是他。’


    十幾秒鍾之後,吳偉雲家大門口就什麽人也沒有了,年輕男人已經匆匆回轉他需要留守的地方去了,他的如意算盤打得滴水不漏,可萬萬沒有想到,警方此刻已經調查到了企業的頭上,離事情真相不遠了。羅意凡那邊無意之中得到的信息。


    所有人之中,除了傅責還在不停的忙碌著家務,其他人都安靜的坐在了刑警先生麵前。


    謝雲蒙問:“再來說一說從昨天到現在,邕粟的行動軌跡吧,你們最後一次看到他是在什麽時候?”


    許青首先回答:“昨天吃完晚飯之後,我就沒有看到他了,不知道去了哪裏?邕粟應該是最不願意留宿在薰衣草別墅的人了。”


    “我也是,不過我上樓的時候好像聽到薰衣草田裏有聲音,他也許是出去了。”這是文淵的回答。


    接下來白芸和安淩香都說自己吃完晚飯之後就沒有看到邕粟,回答與許青大同小異。


    傅責說:“我應該是最後一個看到邕粟先生的人了,我昨天在廚房裏一直忙到十點多鍾,在七八點鍾的時候,我看到好像有人坐在薰衣草花田裏。


    謝雲蒙帶著薰衣草別墅的男主人走向東屋,路上,謝雲蒙發現一大片薰衣草花枝被剪得稀稀落落,問他:“這些就是昨天你為了紮花束剪的?”


    “是的,昨天因為時間來不及,我就近剪了一些花枝,如果沒有發生那麽恐怖的事,香香一早上就該對我發火了。”傅責苦笑著說,他對自己女朋友的小孩子脾氣顯得挺無奈。


    謝雲蒙沒有接他的下文,這是他們自己感情的事情,與他無關。現在,謝雲蒙隻想知道,每一個人都在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到底他們之中誰和誰與當年的車禍有關?


    謝雲蒙吼道:“我去屋子裏麵看,你們給我聚在這裏,一個都不許走!”


    他的位置在東屋的牆壁前麵,靠近大門處,看不到兩棟屋子夾縫之間的狀況,可是從西屋衝出來,跑在最前麵的白芸卻正好站在兩棟屋子的夾縫前麵,白芸無意之間朝邊上看了一眼。


    這一眼幾乎要了白芸半條命,她像失去生命的布袋一樣軟綿綿癱倒在地上,瞬間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了!謝雲蒙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裏就已經涼了半截,但是刑警先生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卻步,他一個箭步衝進牆壁夾縫之中,隻是抬頭向上看了一眼,那種淒慘的景象就讓他閉上了眼睛,雙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憤怒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在心中湧動。


    東屋樓上隻有兩個房間,也就是說隻有兩扇窗戶,東麵一扇,西麵一扇,傅責撲出的窗戶是在西麵,兩棟樓房的夾縫之間。


    東屋大門裏外都被鎖緊,鑰匙也被謝雲蒙帶走了,凶手絕對不可能從大門離開,至於窗戶,傅責死亡的那一扇不可能,東麵的那一扇因為角度問題,謝雲蒙在薰衣草花田中回轉的時候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也不可能被凶手利用。


    東屋一樓沒有廚房,隻有客廳一扇窗戶和樓梯間一扇窗戶,客廳的窗戶朝向正麵,樓梯間的窗戶朝向西麵。如果從樓梯間那邊逃離的話,確實可以避開謝雲蒙回轉時短短一分多鍾的視線範圍,但這不足以凶手擦幹淨身上的血跡,換好衣服之後離開。


    深夜,兩棟表麵看上去一模一樣的房子並排站立在一起,西麵的那一棟裏麵閃爍出若隱若現的燈光,好像還有人影在晃動。而東麵的那一棟已經一片漆黑,仿佛被惡魔占領了一樣陰森恐怖。


    上樓的刑警先生很久都沒有發出聲音,鮮血還在沿著窗台不停向下滴落,掛在窗台上的人麵容可怖,慘白的眼珠盯著下方,好像隨時隨地會爬出窗框吞噬其他人的血肉。


    莫海右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當天夜裏,各方麵的信息全都回饋了過來,首先是去調查企業的警員。他們在電話裏給惲夜遙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那就是白芸和劉韻都曾經是新區那家企業的財務出納。


    白芸是五年前離開的,離開之後劉韻很快就代替了她的崗位,劉韻工作一年之後也離開了。她們兩個不知道什麽原因?企業都沒有建立工作檔案,所以警方調查的時候,才沒有查出她們在外資企業工作過的記錄。


    “他沒有完全跟我說清楚,”羅意凡回答說:“但是從他的口氣中,我可以聽出,這件案子的複雜程度遠遠超出了他和法醫先生的想象,而且他似乎有必須留在外圍的理由,又非常擔心你的安危。小遙認為凶手讓你進入別墅,是想要對你動手。所以他迫不得已才找我幫忙。”


    “那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呢?”


    “你還記得之前販毒分子使用過的地下通道嗎?就是你受傷的那一次,米小東過來救你的通道。”


    “我記得,那裏羅雀屋事件之後就已經被填埋掉了。”


    “不,這一次的犯罪分子又把它挖開了,我就是通過那裏找到薰衣草別墅的,而且,他們還把地下通道挖長了,直接通到東邊那棟房子的樓梯間裏麵。那裏有暗格,所以剛才我才會跟在你後麵衝出屋子。”


    而事後,凶手反而是希望謝雲蒙找到傅責死亡的真正原因,以此來嫁禍他人。所以他必須看一看屍體,找到自己所能找到的所有線索,然後偷偷保護這些線索指向的嫌疑人,因為他肯定不是薰衣草別墅殺人事件的凶手。


    羅意凡的分析其實與之前惲夜遙在劉韻死亡時所做的推理分析大同小異,他們都認為凶手隻是想暫時隱藏死亡原因,以此來有利於自己的下一步行動,事實上,凶手根本不在意警方事後調查出來的結果。因為他已經給了刑警足夠的動機——薰衣草花田車禍事件和劉運兆的挑釁電話。


    這兩件事足以把企業那邊非法生產的事情給掩蓋過去,隻要那邊的案子不進入警方視線,凶手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決自己這邊的問題,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蔣興龍與羅意凡見麵。


    一連串的問題讓莫海右心驚膽戰,不是因為回答不上來,而是因為答案讓他害怕!


    莫海右深知惲夜遙對謝雲蒙的感情,在沒有自己的那段日子裏,惲夜遙和謝雲蒙是一起長大的,比起自己和小遙,謝雲蒙和小遙的感情要實在的多,也要溫暖得多。小遙不能失去謝雲蒙,這一點莫海右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任由無所適從的人慢慢蜷縮進懷抱中,莫海右伸出雙手,死死擁抱著這個占據自己全部心靈的人,吻著他的頭頂說:“放心,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以在這裏重新建造新的薰衣草別墅,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將過去的一切全都拋掉。


    想著未來的美好,男人手中更加用力,地下的坑洞也越來越深,給他挖鬆的土層紛紛向下流瀉,最後,男人從地下通道伸手可及的地方摳出來一塊堅硬的藍綠色塑料網,將它單手拋擲進一邊的垃圾堆中,整個人進入地洞,將上麵的蓋板重新按原樣蓋好。


    剛才挖出來的泥土被他很小心的堆放在蓋板四周,像是座小山一樣,當男人進入用力振動蓋板的時候,泥土就紛紛向中間凹陷的地方滑落下來,重新掩蓋上了那處通往薰衣草別墅的出入口。


    等他的身影消失,米小東迅速走了過來,他看準地方隻挖了幾下,馬上就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果然是把密道挖開了。


    不管惲夜遙和莫海右再怎麽火急火燎的趕往薰衣草別墅,他們都不是一分鍾兩分鍾之內可以到達的,羅意凡現在是謝雲蒙所能依靠的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事情正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凶手是否會因此逃跑?謝雲蒙是否能夠渡過難關?這一切都在羅意凡的一念之間。可惜,他還沒有意識到已經發生的危機!


    而且整個西屋看上去的狀況也不對,好像在不斷往西麵傾斜,羅意凡耳邊聽到樓下傳來什麽東西碎裂掉落的聲音,他意識到不妙,不在顧及現場狀況,猛地把掛在窗口的屍體推到一邊,然後自己趴到窗口,朝下觀望。


    此時的西屋地基已經有一部分陷進泥土裏去了,整個房屋傾斜得非常厲害,羅意凡進入東屋的時間不長,邊上的屋子就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而謝雲蒙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過。


    ‘他出事了!’當腦海中浮現出這四個字的時候,羅意凡哪裏還能再管屍體?他瘋了一樣衝下樓梯,從樓梯間的窗戶翻到戶外,想要回過去救援。


    可是羅意凡腳下哪裏還有站立的地方?土層早已經隨著龜裂而崩塌,他一翻出窗戶,人立刻隨著泥土滑落的地下洞穴中。不過幸好反應還算快。


    這個女人的愛是真實的,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願意和男人一起承擔罪名,事實上,女人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鬼神’認為她反倒是個被欺騙和愚弄的人。


    當刑警先生再次回轉西屋,一切都安定下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了第三天淩晨5:30,他們等待著薰衣草別墅西屋的傾斜和下塌停止下來,等待著真凶的話得到驗證。


    惲夜遙立刻認出,斜靠在窗口朝外張望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蒙,而累到半死不活,隻能趴在窗台上的人則是一臉血跡和汙垢的羅意凡。


    惲夜遙一下子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拉著莫海右差一點就要跳舞了。他說:“小蒙沒事,他是怎麽支派意凡的?居然讓意凡累到這種程度?”


    可是莫海右臉上卻沒有喜悅之色,回答說:“恐怕不是謝警官支配羅意凡,而是羅意凡自己在心虛吧,他又出格了!我就知道找他辦事沒有好結果!!”


    “什,什麽?!!”


    惲夜遙還沒有弄清楚莫海右的話是什麽意思?就被他拉著跟上前往薰衣草花田裏探路的警員一起前進了。


    沙發上的白芸已經不在了,她趁著謝雲蒙倒下的時候爬出了屋子,但是由於傷勢嚴重,她不可能爬得太遠,所以很快就會被外圍的警員找到,這一點屋子裏的人不用擔心。


    沙發上殘留著受傷者的血跡,所以沒有人去坐。大家隻是把餐椅全都扶正,坐到了一起。


    此刻所有人的位置是,惲夜遙背對著大門,從他右邊開始算起,分別是莫海右、謝雲蒙、羅意凡三個人。在羅意凡身邊,坐著一個臉色蒼白,看上去虛弱不堪的女人,她就是別墅裏的女主人安淩香。


    安淩香一動不動靠在羅意凡肩頭,她身上已經感受不到之前那股任性的小孩子氣了,似乎在一夕之間長大,低垂的眼眸中透露出悲傷、無奈、擔憂等所有他能給予另外一個人的情感。


    “第二就是誰幫我換的衣服洗的澡,我一醒來就感覺渾身濕漉漉的,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換掉了,很不合身。這一點同時也證明了我的猜測,文女士肯定有一個幫手,而且是一個男性幫手。對於這個幫手的身份,我現在認為很有可能就是許先生。但我不明白,就算我知道誰是將我帶進薰衣草別墅的人,我也不會直接懷疑他就是殺人凶手,文女士為什麽要隱瞞這件事呢?”


    “許先生,能夠明確說一下嗎?”謝雲蒙問道,然後看著許青等他開口。


    許青回答說:“確實是我,但是原因能容許我等一下再說嗎?我想聽聽你們的推理之後,再來說自己的事情。”


    而且你說這個家裏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他在安排,那麽他又需要你做什麽事情呢?”


    謝雲蒙尖銳的問題好像是嚇到了安淩香,她緊緊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才好,牙齒下麵的皮膚都咬得發白了。


    看到安淩香這個樣子,謝雲蒙稍稍放緩了一點語氣說:“安小姐,請你不要緊張,我並不是在指責你什麽,隻是想要你對我說實話,好吧,現在我們不去想剛才的問題,請你再描述一下,你兩次見到吳興涵時的情景。最好把你們之間的對話詳細說給我聽。”


    羅意凡順著謝雲蒙的話頭輕聲安慰著安淩香,這讓她稍稍放鬆了一點下來,安淩香流水賬似地敘述說:“我被吳興涵拉進小責房間裏,他問我:我是不是還記得他?當時他說話的語氣還算溫柔。


    所以幾件事加在一起,我確定傅先生一定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他成為了我懷疑的第二個嫌疑人。”


    “我決定晚上一定要到西屋裏去看一看,所以就搬了把椅子坐到房門口,聽著外麵的動靜,準備等傅先生忙完回來睡覺之後,再偷偷溜到西屋去查看。再安排房間的時候,我親耳聽到傅先生說他也會住在東屋裏,我以為他是和安小姐住在一起。”


    “等到晚上十點半左右的時候,我感覺不能再耗下去了。我很擔心別墅裏會像劉運兆說的那樣,再一次發生凶殺事件。半夜是凶手行動的最佳時機,我也必須要行動起來。”


    “本來以為,有可能會在半路上遇到回來的傅先生,我還給自己找了個睡不著的理由,結果一路暢通無阻,連傅先生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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