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對茵兒出言不遜,張昌純屬是在找死!


    仇九心頭怒起,兩眼一瞪,剛要發作,突然趙剛從包圍中衝出,徑自衝到仇九麵前,雙膝“噗嗵”跪地。


    趙剛情緒很激動,隻叫得一聲“宗主”,就號啕大哭,氣為之結,再也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宗主?仇九怔忡間不知所以,七八個黑衣人也是愣在當場。趙剛這時竟又做出一個誰也沒想到的舉動,隻見他用袖口擦了把眼淚,緊盯在仇九左手上,忽地吻了上去,口中還含混不清地著什麽。


    仇九心中一突,猛然間恍然大悟!


    自己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板指。這枚板指,是天山派原掌門楊笑天的遺物,後在葫蘆穀中被仇九所得,仇九也因此成了天山派掌門的傳人。


    板指為祖母綠所製,通體碧綠,如新生綠葉般晶瑩純淨,其上鐫刻“天山永昌”四字和一條飛龍,是天山派掌門人的信物,見板指如見掌門!


    看趙剛的表現,分明是認得這枚板指的,而且其身份應該是天山派弟子無疑。


    仇九手掌真氣微吐,將趙剛從地上托起,道一聲:“趙剛,一旁療傷吧,這些人交給我了。”


    跨前一步,手指一眾黑衣人,冷冷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與天山宗為敵?”


    張昌剛才注意力放在茵兒身上,隻到此時,也看到了仇九手上的板指,臉色忽地大變,顫聲道:“你,你是何人?為何會有掌門信物?”


    從剛才趙剛與張昌的對話中,不難猜出張昌是天山派的叛徒,那他能認出這枚板指也就不足為奇了。仇九瞬間有了主意,腳下連動,轉瞬在黑衣人群中打了個來回。


    仇九重歸原位後,再看七個黑衣人,七人倒了六個,都是被仇九一指了死穴,僅餘張昌一人呆愣而立。天山派的弟子被人追殺,仇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留下一個活口。


    “宗主饒命啊,的也是天山派弟子。”


    仇九出手如電,眨眼殺了六人,直△↖△↖△↖△↖,到仇九重回原地,冷冷地上下打量自己,張昌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渾身顫抖著“撲嗵”跪倒在地,磕頭告饒。


    旁邊打坐療傷的趙剛聞言冷笑道:“嘿嘿,真是可笑!張昌,你勾結外敵,叛出師門,殘害天山宗門人,竟還有臉自稱是天山宗弟子!宗主,此人手上沾滿了天山弟子的鮮血,罪大惡極,饒他不得!”


    仇九側臉看向趙剛,安慰道:“放心,他欠的血債,要讓他加倍償還!”


    張昌情知仇九不可能饒過自己,人跪在地上,眼睛可是一個勁的骨轆轆亂轉,見仇九分心,猛然就地一滾,襲向了苒果身側的晉豆。他打定主意,要以晉豆相要挾,逼仇九放自己一條生路。


    張昌還未及晉豆之身,眼前忽然紅光一閃,隨即背上巨痛難忍,不由“啊”地慘呼出聲。這種痛楚,無以言表,簡直是天下最殘忍的酷刑,張昌渾身顫抖,蜷成一團,慘叫連連。


    仇九將腓腓贈於茵兒,就是讓它時刻保護茵兒和晉豆的安全。腓腓見有人欲對晉豆不利,不需吩咐,暴起襲擊,甩尾刺在張昌背上。毒液入體,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立即傳遍全身,張昌痛之欲死,哪裏還有能力再發動襲擊。


    看著在地上滾成一團,連聲慘嚎的張昌,仇九眉頭微皺。腓腓之毒,除了血靈芝,無藥可解,即便一頭大象,一旦中毒,也是必死無疑,何況是人。仇九當然不可能將血靈芝用在此人身上,所以張昌必死,但在此人身上打探情報的打算也就隻能作罷了。


    彈指間,了張昌死穴,算是幫他解脫了。回頭看一眼趙剛,見趙剛雖傷痕累累,渾身浴血,倒也沒受什麽致命傷,服了療傷藥後,此時已無大礙。


    張昌慘呼聲嘎然而止,樹林中陷入短暫的靜謐。茵兒忽然拉拉仇九的衣袖,好像在暗示著什麽。


    仇九側頭回了茵兒一個微笑,傳音道:“別理他們,保護好晉豆。”


    仇九早就發現,有人在側旁埋伏,茵兒竟然也能發現,讓他大感意外,不由暗歎血靈芝果然不是凡物,竟讓茵兒短期內精進良多。要知道,埋伏的人躡蹤隱形的本事不,非內功修為極高的人,是很難發現的。


    這夥人若是過路的,雙方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自然無需理會。若是敵人,正好引蛇出洞。總之,不宜主動招惹,更不宜打草驚蛇。


    仇九神態平靜,假裝不知被人監視,問道:“趙剛,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們為何會被人追殺?”


    “少俠,可否容在下瞧瞧這枚板指?”趙剛忽然改口,不再稱仇九為宗主。


    仇九猜到趙剛對自己的身份尚有懷疑,將板指褪下,遞了過去。


    趙剛雙手恭敬接過,翻來覆去查看,麵色越來越凝重,到後來,“撲嗵”重新跪在仇九麵前,雙手捧著,將板指送還仇九。


    “本門規矩,見板指如見掌門!少俠在上,請受弟子趙剛一拜!”趙剛很是激動,聲音明顯發顫,但依然不肯稱仇九為宗主。


    “起來話。”仇九手掌拂過,將趙剛憑空托起。


    趙剛這是第二次被人隔空托起,剛才又見識到了仇九輕而易舉殺六人的手段,暗忖:“這要真是宗主,天山派就有救了,就怕是壞人假冒,來斬草除根的。”


    一念至此,趙剛深施一揖,恭聲道:“少俠手上這枚板指,的確是本門信物。但據在下所知,這枚板指幾十年前就與本門宗主楊笑天一同消失了。在下想鬥膽問一句,少俠如何得到的這枚板指?”


    此人忠勇且謹慎,堪以大用!仇九對趙剛暗生佩服,伸手在玄珠上一抹,天龍劍出現在手上,真氣湧出,天龍劍霍地吐出三尺熾熱劍芒。


    仇九笑道:“趙剛,仇某已盡得先師楊笑天的傳承。現在,你還懷疑仇某的身份麽?”


    “你是,莫非你是飛龍俠仇九?”天龍劍憑空出現,再吐出熾熱劍芒,趙剛驚見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是,我就是仇九。”仇九笑答。


    仇九手持一把天龍劍,縱橫南北,殺敵除魔,名播天下,天山宗也有所聞。天山宗的人對此早已有所猜測,天龍劍既然出現在仇九手上,那仇九與楊笑天一定有很深的淵源。


    掌門板指!天龍劍!兩樣信物同時為仇九所有,仇九的身份呼之欲出,已沒什麽可懷疑的了!


    “屬下,嗚……天山宗堂主趙剛,嗚……參見宗主大人!”趙剛的眼淚嘩的就流了下來,翻身又要下跪,被仇九一把托住。


    “嗚……宗主,你終於來了,嗚……天山神顯靈了,嗚……天山派有救了,嗚……”趙剛淚流滿麵,語無倫次,幾乎不能自持。


    待他稍稍平靜,仇九追問道:“趙剛,冷靜,先怎麽回事?”


    “嗬嗬,屬下失態了,讓宗主見笑。這裏非講話之所,屬下先領宗主去見李新副宗主,路上再稟告詳情。”趙剛抹一把眼淚,破涕為笑。


    “也好!”仇九頜首同意。


    “唉!不能讓他們暴屍荒野!”趙剛歎一聲,俯身去搬兩名同伴的屍身,奈何身體有傷,又疲累不堪,僅搬動一具都顯得很吃力。


    “讓我來吧!”仇九輕拍趙剛肩頭,拎起兩具屍體,放入不遠處的一道溝中,雙掌轟在旁邊的土石堆上,將溝填平。


    仇九拍去手上塵土,道:“事急從權,以後再將他們安葬回天山吧!”


    仇九舉手投足,功力非凡,讓趙剛很是激動,人也陡然精神頭實足,連身上的傷都忘了。


    聽仇九吩咐,躬聲答應:“屬下遵命!宗主請隨我來。”


    趙剛前麵帶路,七彎八繞,爬溝過坎,直向大山深處而去。意念探測向身後掃過,仇九發現,埋伏在密林中的那夥人,遠遠綴著,也跟了上來,不由暗自冷笑。


    地勢越來越陡峭,山徑越來越崎嶇,直至無路。趙剛一路講近來天山派的變故,大概受傷後失血過多,此時氣喘噓噓,搖搖欲墜,講話都很吃力。


    仇九見狀,一手托住他的肩窩,帶著他緩緩前行。趙剛苦笑道:“讓宗主見笑了,屬下無能,還比不上一個姑娘和孩子。”


    趙剛口中的姑娘和孩子,自然是指茵兒和晉豆,二人麵不改色,氣不長喘,絲毫沒有吃力的樣子。這當然是拜血靈芝所賜。


    仇九笑道:“趙剛,別氣餒,我保證,用不了多久,你的武功必定會突飛猛進,甚至比他們還高。”


    “謝謝宗主!”趙剛不知仇九身懷血靈芝,半信半疑,但也十分高興,“那屬下接著講。”


    通過趙剛講述,仇九大致弄明白了天山派究竟遭遇了什麽禍事,不由怒火中燒。


    原來,天山派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派出弟子下山采買一應所需。但去冬的一場雪下得格外大,隻下得山封路阻,溝平壑滿,道不能行,因此采買的事也就隻得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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