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輕敵,這幫人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前麵肯定還有陷阱。”王水謹慎。


    “走吧,前麵就是龍潭虎穴,我們也得闖它一闖。”仇九言罷,當先而行。


    王木感慨道:“跟著這樣的大哥,就是威風!”


    “大哥,我來帶路。”王土緊走兩步,繞到仇九前頭。


    王土所領的路,本就崎嶇難行,再加上荒廢已久,被荊棘完全覆蓋,完全看不到路麵,王火一邊揮劍砍削,一邊埋怨:“八弟,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怎麽走哇,這是路麽?”


    “七哥,嫌路不好走啊?那行啊,漠北草原平啊,誰也沒讓你跟來不是!”王土平生得意就是地理通,因此也最容不得別人對此有所置疑,嘴上就有熗火。


    “哎喲,反了你啦!當哥的你兩句,你還受不了啦。”


    結拜的幾兄弟中,欒布他們幾個不算,王土最末,王火次之,因此王火特愛在王土麵前擺一擺當兄長的譜,偏偏王土煩這個,因此兄弟二人平時沒少鬥嘴,大家見慣不怪,也懶得勸解這兩位。


    “八弟,長本事了哦,七哥你兩句,你還學會罷工了。”王土忽然停了下來,王火沒防備,差撞上去。


    “你自己看。”王土側了側身子。


    王火伸頭張望,見前麵是個三叉路口,因為是光禿禿的石頭地麵,所以看得分明。山徑至此,左右分出兩條叉道,看不清叉道前麵的狀況,因為正前方兩丈遠處,是奶白色的濃霧,彌漫猶似實質,形成一道霧牆,將兩條叉道完全淹沒其中。王土這個活地圖,是靠觀察河川山嶽的地理走向而確定方位、尋找道路的,通俗,就是窺一斑而知全豹。如今一斑不見,如何能推測出該往何處去?


    苒果手指濃霧,道:“這霧好生奇怪,怎麽會這麽濃,而且界線分明。你們看,我們這裏還是清清朗朗的,也不過一兩丈的距離,怎麽那裏就好像砌了一堵牆似的。”


    範進手撫下頜,道:“是啊,看著就像人工施放的,也不知道霧裏是不是有毒。這萬一有毒,我們幾個倒沒事,苒姑娘可怎麽辦?”


    仇九將一枚祛毒丹遞給苒果,囑咐道:“一旦感覺不適,就服下它。這麽一大片霧,即便有毒,毒性也不可能太強,相信祛毒丹完全克製得了。”


    “大哥,你們等等,我到前麵探探。”不待眾人答話,王土身隨言動,進入了右側山路。


    這片霧既然這麽詭異,霧中肯定會有埋伏,大家都擔著份心,卻也來不及阻止,隻能衝消失在霧中的王土囑咐著心。


    “這家夥,冒冒失失的,也不打個商量。”一刻鍾時間的等待,猶如過了一年,讓眾人心急如焚,王金由不得埋怨起來。


    話音剛落,王土從濃霧中冒了出來,渾身被濃重的霧水打得濕漉漉的。“噗!”王土抹了把臉的霧水,又吐了個口吐沫,道:“這條路前麵是斷崖,不通。真是奇怪,不通怎麽還會有路?我再去左邊看看。”


    範進道:“八弟,休要莽撞,等霧散了再吧!”


    “山裏濕氣大,又沒風,這要等到幾時才能散盡。沒事,誰也看不見誰,他們就是有埋伏,也使不上暗器。近身搏擊的話,他們有我懂地理?真打不過他們,跑弟還跑不掉?”王土滿不在乎。


    二人對話時,仇九用意念探測掃了掃,也沒察覺濃霧中有何異常。這些人自知不敵,退走了?仇九思忖間,王土已經又沒入了左側山徑。仇九的意念探測跟隨著王土的身子在濃霧中移動,時刻關注著他的動向,準備隨時出手救援。


    “啊!”一聲驚呼,從百丈外傳來。聲未落,仇九腳下一彈,飄身而出,鑽進了濃霧中,向王土發出聲響處掠去。濃霧中伸手不見五指,仇九揮掌驅散著眼前的濃霧,卻猶如深湖中撥水,一層剛去,一層湧來,每次隻能移動很的一段距離。耳中聽到眾兄弟也都跟著進入了濃霧中,不由心中更加焦急,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平時幾個縱掠就可走完的百丈距離,仇九在濃霧中足足穿行了半刻鍾的時間,才抵達了王土發出驚呼聲的地方。揮掌驅散濃霧,見一棵大樹上,垂吊著一隻大網,網中空空如也,王土不見了!


    仇九靜靜感知,前方偏右,離站立處百十丈開外,似乎有人活動的跡象。仇九起身追趕,奈何濃厚障目,伸手不見五指,在其中移動,猶如泥中遊魚,束手束腳,尋跡追了一段,反而越追越遠,最後還是失去了對方的信息。


    仇九大急,欲與其他兄弟會合,出聲高喊兄弟們的名字。反正濃霧之中,誰也看不見誰,想要近身偷襲千難萬難,即便暴露了位置也無懼。讓仇九焦慮萬分的是,喊了半天,除了範進應和苒果遙遙應答外,其餘四兄弟竟然也像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仇九震驚之餘,心裏好生納罕,剛才明明聽見四兄弟就在左近活動,怎麽這麽一會就不見了?


    仇九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在範進和苒果的引導下,慢慢退回出發地。剛出了濃霧,就見範進和苒果一臉惶急,站在濃霧之外,麵對濃霧,翹首以盼。


    “三弟,他們人呢?怎麽不攔著他們?”


    “攔了,怎麽沒攔?四個人一見王土失陷,就像瘋了一樣,哪攔得住!”範進急的直跺腳。


    “三弟,那現在怎麽辦?”在濃霧中,仇九其實也聽到了範進勸阻的聲音,隻是一時情急,忘了這茬,口氣緩和下來。


    “這片濃霧很蹊蹺,之前從未見過這麽濃的霧,而且,大哥你發現沒有,除了咱們即將前往的這一塊區域,別的地方可都是天高氣爽的。”範進將苒果之前指出的奇怪之處又複述了一遍。


    “三弟是,這片濃霧是人工造的,並非自然之物?”仇九心領神會。


    “有可能。”範進雖然博覽群書,但也沒見過有關製造霧氣的記載,所以不敢肯定。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仇九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


    “大哥有沒有發現,這些霧好像越來越淡了。”範進還是沒有正麵回答。


    “你這人,一也不爽利,到底想什麽,幹脆行不?這都什麽時候了!”都火燒眉毛了,範進依然不改四平八穩的作風,苒果很不以為然。


    “嗬嗬,苒姑娘別急。我的意思是,既然霧越來越淡,那咱們就再等等,等霧散了再作打算。”


    “可是五兄弟盡皆失陷,生死不明,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險。”仇九心似油烹。


    “欲速則不達。敵人對這片區域肯定了如指掌,即便閉著眼睛也能行動自如。我們則不同,貿然闖進去,就是盲子,瞎子,弄不好連我們自己也得失陷在裏麵,更別救五兄弟了。”


    “唉!”像苒果一樣,仇九對範進這種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態度有時候也挺恨的,但想想範進的也確實在理,隻能搖頭不語。


    “大哥,別沮喪。弟過,這夥人覬覦的,是大哥的秘信、丹藥和天龍劍,隻要這些東西還在我們手上,五兄弟就不會有事!”見大哥情緒低落,範進出言安慰。


    “他們要,給他們便是,隻求五兄弟平安便好。”仇九聞言心上稍安。


    “大哥義薄雲天,但事情絕非是大哥的一廂情願。這些東西不到手,他們投鼠忌器,五兄弟就是安全的,這些東西一旦被他們得到,五兄弟反而會有危險。”範進心思縝密,最主要的一條就是出奇地冷靜。


    仇九警覺!暗自慶幸有範進在側。這層關節,他原本也能想到,隻是關心則亂,他太注重兄弟情義,情緒極度不穩,有些昏頭。


    “霧散了。”二人話的工夫,苒果始終注視著這片濃霧,見濃霧漸漸淡去,忽有一陣山風吹來,被濃霧遮掩的山巒、樹木、荊叢、溝壑影影綽綽露出了真麵目。


    “三弟,果果,跟我來!”仇九招呼一聲,迫不及待拐上了左手那條叉道。


    在一顆最粗壯高大的樹前,仇九停下來,提氣發力,腳蹬手援,揉身飛縱,上了十餘丈高的樹端,淩空下視。


    隻見這座方圓十幾裏的山頭,三麵臨崖,隻有南麵是道緩坡,下了緩坡,就是一片開闊地,那是眾人原本要前往的方向。開闊地再往前,又重新入山。從樹端看去,現在處身的山頭,猶如一座突出山巒的孤島。孤島左右臨崖方向,各有一麵積不大的水潭,水麵霧氣蒸騰,間或有陽光漏進去,反射出粼粼波光。


    果然這片濃霧是人造的,那兩處水潭,大概就是濃霧的來源。仇九邊觀察邊分析,耳朵還雷達一樣轉動,密林中靜悄悄的,似乎連隻鬆鼠輕微的響動都沒有。


    仇九從樹飛縱而下,向焦急等待的範進和苒果搖搖頭,示意沒有什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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