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兵擋道而已,此路不通,還有天路。”謝宮寶道。


    “天……天路!”雲水瑤抬頭望天,一陣向往。


    自來天路難渡,非混元上仙不可駕馭。


    不管是軒仙流的霓裳羽衣,還是龍涎寺的金蓮法座、還是幡屍教的翻手雲,都是混元真氣催發而成。所以,世間的飛天仙法,均看修為,沒有任何捷徑可走,泛泛之輩,焉能渡得天路。


    “小兄弟說笑了,易某跟水瑤師妹尚未晉升混元,這天路……。”


    易雲愧聲愧氣說著,可話聲未落,便看見謝宮寶生出羽翅。


    那翅膀一展三丈,閃著五彩微光,異常好看。


    易雲和雲水瑤驚得眼珠欲爆,異口同聲:


    “什麽!你……你是混元上仙!”


    緊接著,雲水瑤把眉一鎖,凶聲問:


    “你究竟是誰!敢偷我霓裳羽衣!”


    “不陪了,先走一步。”謝宮寶也不作解釋,拱了拱手,扇起三丈羽翅一飛上天。——升騰到高空,借著月光,謝宮寶看得仔細,峽道山體那頭黑氣彌漫,漫山遍野全是墳頭,墓碑多的如林如柱。在碑林之上,半山腰間有飛簷閣樓數十間,當的是燈火通明,好一個山野府邸。


    通往山腰的小徑上,有人下來接引白鹿寒祖孫三個。


    謝宮寶躍過墳地,悄落山林,緊跟上去。


    ……


    ……


    到府邸門口,馬擒龍慌慌張張奔出。


    看見白鹿寒,他似乎有所驚恐,癡了一下,遂鞠躬行禮:“舅舅,您……您怎麽來了?您看,您來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擒龍也好出去迎接不是,這……這可怠慢了。”


    白鹿寒瞪起眼睛,冷哼一聲:


    “舅舅?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舅舅麽!駱衣在你這地界蕩了五年,你為什麽不把她給我送回來?不送也就罷了,居然還瞞著不跟我說!你簡直混賬!——我也不跟你廢話了,給我閃開,我有事找你爹說。”


    馬擒龍臉上肌肉抽搐,連連哈腰,閃到一旁。


    白鹿寒袍袖怒揮,邁進府門,憤步去了。


    馬擒龍跟上前,趁白鹿寒不注意,把白駱衣和孩子悄悄拉了回來。而後,屏退左右,搭著白駱衣的酥肩,質問:“表妹,好好的待在這裏不好麽,你幹嘛要走?你走便走吧,為什麽還把舅舅招來?你想害死我麽?”


    白駱衣用力扒開他手,暴退兩步,顯得極為冷淡:


    “你就隻想著自己,放心好了,爹什麽都不知道。”


    馬擒龍看了看孩子,泛起一絲殺氣,疑道:


    “當真不知道麽?那他過來做什麽?”


    白駱衣嘴角生惱,眼神生厭,哼哼兩聲:


    “你們不肯放人,我隻好把爹找來!”


    “你——!你還是害我了!”馬擒龍氣得臉色漲紅:“表妹,鄒奇要是活著出去,我們倆的事就包不住了。這幾年,我跟爹可都順著你,沒有殺他,也沒有傷孩子一根毫毛,你……你怎麽盡做傻事!我跟你說,這事要是捅露出去,你們白駝山莊照樣脫不了幹係,到時候我野拂碑林倒是不怕他軒仙流,最後倒黴的還是白駝山莊。”


    “說來說去,你還是怕了,同是男人,你真不如奇哥,當年我怎麽就……怎麽就鬼迷心竅了。你也用不著害怕什麽,奇哥給我說過,這件事關係到我和聰兒的性命,他即使死也不會向外說,而且……而且我打算說服他,讓他帶我和聰兒走,走得遠遠的,以後……以後再也不見人了。”白駱衣道。


    “表妹,你太天真了,他鄒奇何許人也,怎會跟你這騷……。”馬擒龍一時口誤,慌忙捂嘴,以致話音止於“騷”字,後麵就沒了下文。


    白駱衣聽罷,豈會不明白意思,頓時火大。


    小時候,更事未多,不知行房為何物。


    哪一次不是馬擒龍過來教她、誘她。


    乖巧的年歲,偏讓馬擒龍調教成奸。


    這會兒說“騷”,真是顛倒黑白。


    她俏臉怒放,兩眼都快迸出火花:


    “捂嘴幹什麽!有本事你往下說!是,你說的沒錯,我騷我賤,賤得纏你了,賤得死活都要把孩子生下來!我為你受了那麽多苦,你為我做什麽了?說什麽表親不能成親,這世上表親成親的多的去了,你何不幹脆直說,你招惹不起軒仙流,幹嘛編個借口哄我!——我爹說的沒錯,你簡直就是混賬!”


    馬擒龍慌裏慌張東張西望,拍打自己的嘴巴:


    “姑奶奶,你小聲點,我錯了好吧,乖。”


    ……


    ……


    白駱衣和馬擒龍談話之際,謝宮寶就藏在府門之側、樹蔭之下。


    這一字一句,謝宮寶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雖說沒有竊聽到白駱衣移情鄒奇的原因,但最起碼把那孩子的身世搞懂了。搞了半天,原來這孩子果真是馬擒龍和白駱衣所生,也難怪她們這麽誠惶誠恐、遮遮掩掩。


    要知道,表親之間,指腹為婚尚需謹慎。


    更何況她們之間沒有婚配,當屬luan倫。


    而且,白駱衣和鄒奇已有婚約,馬擒龍膽大妄為橫插一杠,等於給軒仙流戴了一頂綠帽。其實,這頂綠帽偷偷摸摸的戴,倒也不會惹下多少禍端,偏偏瞎搞之時瘋狂過度,把罪惡的果實【孩子】結了下來。如此行徑,非但不容於世,也會與軒仙流結仇,從此不得安寧。


    謝宮寶感到很慶幸,這孩子不是鄒奇的。


    在他心裏,鄒奇人格高尚,近乎完美。


    而白駱衣賣娼弄騷,豈能與其相配。


    ……


    ……


    接下來,是馬擒龍花言巧語一輪炮轟,且還動手動腳。


    白駱衣扭扭咧咧的,反正不讓他碰,也不聽哄了。


    過了一會兒,有兩人從裏屋穿廊下梯,走出來。


    此二人,一個身著黑色道袍,臉瘦如骷,如鬼般披頭散發,正是馬源;另一人不是別個,卻是白鹿寒。——兩人氣呼呼的站在院子裏,朝門外喊話:“你們兩個混賬東西,給我過來!”


    馬擒龍和白駱衣麵麵相覷,領著孩子唯唯諾諾進了院子。


    白鹿寒氣衝上前,冷不丁的給了白駱衣一個嘴巴:


    “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不知廉恥的娼貨!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實話,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我還大老遠趕來找鄒奇興師問罪,我憑什麽問罪,我有臉問嗎!——我都沒臉了,你還有臉站著,給我跪下!”


    馬擒龍嚇了一跳,心虛不已,戰戰兢兢的小著聲問父親:“爹,你把這事跟舅舅說了麽?我們不是講好的,誰也不說,你怎麽說話不算話。”


    不等他說完,馬源也閃電出手,扇了他一個耳光:“不知死活的東西!到這時候還要瞞你舅舅,軒仙流就要打上門了!我現在看見你就煩,你也給我跪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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