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


    皇宮大殿內。


    士兵此刻全部被召回,為了保護聖駕與眾位大臣,尤其是平空,畢竟他可是大遼的頭腦,少了他,勝算就少了一半。


    但長纖勢不可擋,無人與之匹敵,士兵就猶如卵石一般不堪一擊,不過一息之間,所有進來護駕的士兵已死傷過半,耶律托爾見狀不由心寒,他怎麽也沒想到竟是這大宋公主要將大遼基業毀滅,當下他隻好咬牙當機立斷,命令所有人撤退,士兵擋住她。


    出此下策!


    所有人踉蹌的跟在耶律一真身後逃亡,但士兵又豈能擋住長纖這絲毫不留情的猛烈攻勢,隻片刻擋住她去路的士兵屍體已躺在地上,鮮血淋漓。


    長纖卻沒有一絲心悸,而是眸子抬起看向平空逃去的方向,緩緩追上去,此刻的大遼仿佛氣數已盡,死傷無數,屍橫遍野,令人悚然!


    耶律一真他們逃出大殿,來到一處廣闊的草坪上,空氣清新,藍天碧水般風景令人不禁感覺舒暢許多。


    隻可惜他們並未逗留太久,而是繼續逃亡,不料長纖出了大殿後,一個飛身禦劍飛行,不一會便追上了,一劍落下攔阻他們去路,隨後長纖緩緩落地,眾人連忙拔劍戒備,耶律托爾率先站在前方,聲音略帶餘悸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這句話不知是耶律托爾問長纖,還是他害怕的不知道說什麽!


    耶律一真此刻就猶如看魔鬼般的看著眼前的長纖,剛才泛起的喜愛之意此刻完全已經被恐懼占據,內心深深的感到一股懼意,全身不由一陣哆嗦,恐怕不隻他,其餘人也是如此。


    平空臉色已由難看變成了害怕,但眸子仍不停轉動,似乎想為自己琢磨生還的出路。


    此刻再美麗舒適的環境也會變成恐怖的地獄,深深占據每個人的心中,想甩都甩不掉。


    這時,長纖緩緩抬起右手,劍指平空,冷冷道:“交出他,可免你們一死。”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長纖所指之人,平空。


    ……


    她要平空做什麽?


    這是所有人的疑問,但此刻麵對這殺人狂魔,任誰也不敢亂說話,但平空乃是他們大遼唯一軍師,出謀劃策之能幾乎每次應驗,可謂是奇人,若要輕易交出,自然是百般不願。


    但若不交,恐怕他們將無一幸免。


    左右為難之際,平空卻突然開口道:“要貧道可以,但你若能答應貧道兩個條件,貧道便和你走。”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平空,此刻和她談條件不是自尋死路嗎?這是一致認同的想法。


    長纖卻回答:“說。”


    想不到她竟還認同,是打算等平空說完,然後殺掉嗎?這女人,太狠了。


    平空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一口氣後,淡淡說道:“貧道跟你走,你需保證貧道的生命安全,此乃第一,第二,貧道此刻已效忠大遼,唯一心願便是助大遼滅宋,所以最後一個條件便是滅宋,你若答應,貧道就和你走。”


    此番話一出,眾人皆以為她肯定不會答應,說不定還會因為這個而殺掉他們所有人,他們一致認為平空這一番話實在太過愚蠢,眼前人乃大宋公主,她怎會滅自己的國家,毀自己家,除非神經有問題。


    “好,我答應你。”長纖不假思索的道。


    呃……這,實在是出乎意料。


    所有人對這一答案都驚呆了,完全不可能的事就這樣出現在他們眼前,令人匪夷所思。


    他們不由懷疑眼前女子真的是大宋公主嗎?或者說,是親生的嗎?


    平空似乎也有點震驚,但比起他們稍顯好些,顯然他是看出了點端倪,所以才這麽一試,沒想竟真是這樣。


    隨後,長纖果然履行諾言,沒有殺他們,平空與耶律一真和耶律托爾說了兩句後就跟著長纖離去了,他們也大致明白了個中緣由,隻是不確定罷了。


    可即便他們幸存了下來,損失卻慘重無比,士兵更是死傷無數,為今之計,他們隻好重新整頓,維持國度,入侵大宋已是不可能的事了,當然,他們也沒有真的指望長纖會去大宋,不,準確的說,他們壓根不抱這種希望。


    風聲蕭蕭,塵埃落定,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一路前行。長纖,平空二人行走已有兩日,但她卻並沒有禦劍的打算,大概是受到了修羅的指示。


    一日太陽當頭照,行走許久過後,平空口渴難耐,想找水喝,卻奈何他們二人身上都沒有帶解渴的水,長纖倒還好,體內有魔血補充水分,饑渴對於他們二人來說倒能挺得過去。


    “貧道走不動了,再走下去非死不可。”平空賴在地上,嘴巴微張,麵蒼口幹,顯然是處於脫水狀態,長纖忽的停下身子,頭也不回的開口道:“再過兩天便可到郡城,我會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但若你自己尋死,那便與我無關。”


    平空無可奈何,隻能繼續起身行走。


    饒是如此,平空還是有些憋屈,平日他哪受過如此待遇,也許是以往過得太過安逸,豐衣足食的生活早已變成一種習慣,如今遇到這樣的情況也實屬無奈,逃又不現實,打就更不用說了,為今之計隻有忍耐。


    數天過後,長纖帶著平空來到郡城落腳,暫住歇息,平空一開始死都不答應,但一見長纖真拔劍時,他就妥協了,可見也是一貪生怕死之輩。


    在此,他們也得知不少關於皇宮政變的消息,但最終是被趙長弱一一擊退,由她的父皇繼續就任皇帝,一統大宋江山。


    聽此消息,長纖毫無聲色,仿佛與自己無關,然而平空則聽的格外認真,臉色茫然,不知看上去是喜還是憂。


    直到他們決定離去,不,是長纖決定帶著平空離去之時,一人忽的從天而降,一身孑然,仙風道骨中卻仿佛略帶一絲嬉戲,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幹嘛走的這麽急,我還沒歇息夠呢?”剛離開郡城不久,走在半路上,平空就開始抱怨道,一臉受盡苦楚模樣。


    然而長纖卻絲毫不留情,冷冷道:“若是你想和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敘敘舊,我絕不阻攔。”


    一聽此話,平空是個聰明人,一下便反應過來,踉蹌的跟在長纖身後,寸步不離。


    郡城內。


    許多人的目光直盯著那從天而降之人,更有少數人奉為仙人般的跪地叩拜,此人眼繞四周,仿佛在尋找什麽,逗留片刻後發現並沒有找到想找的人,於是一個飛身,便再次騰空而起向西飛去。


    而這件事在郡城也很快的傳播開了,神人來此一遭,造福全城百姓,而那郡城百姓口中的神人赫然正是禦中仙,此次也是從師兄太虛那得知,長纖被魔尊所控,前往邊境大遼而去,這才使他日夜兼程的趕往大遼,沒想卻與長纖擦肩而過卻不自知。


    掠過一片荒蕪之地,長纖帶著平空來到一陰森可怖的地方,周圍霧氣十分濃重,幾乎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前方完全看不清路。


    平空已然有股想打退堂鼓的念頭,但由於長纖漸行漸遠的身影還在前麵坐著,他實在無法確定這女人接下來會做什麽,於是隻好快步跟上,一步也不敢慢下來。


    直到長纖那若有若無的聲音響起:“到了。”說完,前方忽的一道光亮起,仿佛是已經走到了盡頭,平空見狀連忙跑過去,希望離開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可前方等待著他的是更加恐怖的地獄,平空看見那幾乎沒有白天和夜晚的天空,清一色的昏黃天,卻找不到半點陽光的痕跡,而眼前竟是一望無際的……荒地。


    平空頓時忍不住垂頭喪氣,回眸看向長纖道:“這地方,莫非是魔界入口?”


    長纖冷眸看他一眼,正欲說話,卻似乎感覺到什麽,便不再說話了,平空見狀有些疑惑,但看她臉色便知道肯定是不好的事情,忽的一陣呼嘯聲掠過,麵前突然多出了一道像是被撕開的裂縫,從中竟走出一人,正是修羅,平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全身肌肉緊繃了起來。


    “想不到如今你已經變成了這番模樣,這些日子過得怎麽樣?”


    聽修羅的語氣,他們似乎認識,而且仿佛認識了許久。


    “哼,若你不來找我,我肯定過得好。”平空一點也不客氣,仿佛不把魔尊二字放在眼裏。


    修羅也不生氣,淡淡一笑道:“眼下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跟我來吧。”說著便轉身向前走去,他們則跟在身後,步伐不緩不慢。


    許久,走過荒地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沙塵滾滾,草木不生之地,仿佛永無盡頭,平空從未來過魔界,於是忍不住問道:“這裏就是,魔界?”


    修羅微微點頭,雙手負立,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前方,長纖則一言不發的跟在修羅身後,如同主仆一樣。


    平空又不禁看了一眼長纖,對著修羅問道:“那她不是仙瓊閣的弟子嗎?怎麽……?”


    修羅打斷他的話,也知道他想說什麽,淡淡說道:“她現在是本尊高徒,也是未來的魔尊繼承人,與仙瓊閣再無瓜葛。”


    平空忍不住驚歎,想不到事情的發生竟如此突然,讓人防不勝防,難怪身手會如此了得,平空不由多看兩眼長纖。


    “你說吧,要我做什麽?”平空定定心神後,詢問道。


    修羅眼眸變得深邃,片刻後淡淡說道:“為魔界鏟除人間。”


    平空不由大驚,隨即思緒萬千,但片刻後還是冷靜了下來,陷入沉思當中。


    風起掠地,呼嘯而過,時間轉瞬即逝,一陣狂風卷起沙塵雪,一片模糊,大地也仿佛為之動搖,蠢蠢欲動。


    然而,白曉兮身在現實生活中,至今昏迷不醒,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不,準確的說,是他根本無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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