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智閡他們一行人也起身準備前往酆都,而與此同時,一大批正道人士也相繼朝酆都方向前行。


    鬼界大部分分布在外的弟子此刻也得知鬼界有難,於是紛紛湧回酆都,保護酆都。


    然而此刻的酆都隻剩下一片殘垣斷壁,與一隻巨大醜陋的血紅色怪物「血魔」。


    那一片血紅色的天空仿佛永遠不會落幕的掛在天上,如同鮮血般透徹,令人悚然。


    而此刻不知是誰傳出的消息,正道人士皆已經知曉酆都城被魔界中人血洗了一番。


    長纖聽聞是魔界二尊主下的手之後,更是快馬加鞭的日夜不停趕往酆都。而智閡與其他師兄弟也隻好跟在其身後,可智閡心中還是不免歎息一聲:「情真的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嗎?」


    直到他們來到酆都之後,才發現此地已變得慘不忍睹,而隨後趕到的鬼界弟子皆紛紛垂頭喪氣,不知所措。


    眾人皆震愕,隻看見眼前天空一片血紅,城內已看不見半個人影,狂風掠起的沙塵如同鮮血般通紅。


    馬霽忍不住驚歎一聲,道:“師兄,這,這是酆都嗎?怎麽那麽像地獄?”


    智閡也微微點頭,蹙眉看著眼前這片如同鮮血淋漓的地方,心中也是震驚無比。


    然而一聲巨吼將所有正道人士與鬼界弟子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隻見那隻醜陋無比的血紅怪物緩緩蠕動身軀,一隻巨大眼睛死死盯著他們,嘴裏不斷流出令人作嘔的血色口水,仿佛看見食物一般。


    眾人看見後皆心驚膽戰,議論紛紛。


    “師兄,這是什麽呀?真惡心。”馬霽臉色難看,有些忍受不了地說道。


    智閡也搖頭不知。


    然而此時鬼界的弟子都紛紛跪了下來,有的甚至痛哭流涕,大聲喊道:“是我等不忠,沒有好好保護聖界,才會被魔界有機可趁,大王,我們對,對不起您。”


    於是,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的龐然大物竟是一界之主鬼王夜姬,但可想而知,魔界號稱實力堪比魔尊的二尊主竟能將夜姬逼至如此絕境,也的確是天縱奇才,令人佩服。


    換做其他人恐怕都沒那本事,除了幾界霸主之外。


    “想不到一界之主竟被逼到如此地步,聽說,這個魔界的二尊主就是六年前叛逃出仙瓊閣的弟子,當時太虛真人沒能親手解決他,留下這等禍患,想必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從智閡他們身後傳出的關於他的議論更是話題不斷,令他們實在不好多說什麽。


    直到一個嬌柔撫媚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你們懂什麽?他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勇敢,比起你們,他不知強上多少倍。”


    長纖聽到這番話後,不知不覺身子顫抖了一下,心中震撼不已,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是她說的話嗎?還是我的,錯覺!」


    直到一人抬眸看到了她,並大聲喊道:“在右邊屋簷上有人站在那。”


    於是眾人紛紛看向她,那道黑衣披著的麗影,若不看臉,也許長纖真的會以為是她複活了,隻不過她不是風晴,而是滅挲。


    可此時,一人驚恐的尖叫聲引起了眾人的圍觀,是一名鬼界弟子被血魔抓在手中,他臨死前的最後掙紮與呐喊,卻無一人敢站上前幫助他,無力的求救聲最終淹沒於血魔的血盆大口中,漸漸消失無聲。


    眾人不由惡心的哽咽一下,卻不敢出聲,隻是靜靜地看著那血魔一副極其享受的模樣。


    而後,血魔看向正道人士,滿嘴鮮血的舔了舔舌頭,揮舞著血淋淋地大手向他們抓去,瞬間一陣颶風卷起,風雲變色。


    可他們豈是任人宰割之輩,當下紛紛拿起手中兵器,準備與血魔決一死戰。


    隻見數人飛身而起,個個信心十足地衝向血魔那一隻鮮血淋漓地眼睛處,其中不乏一些武林中的高手。


    登時半空各式各樣五光十色地光芒閃爍著,就連血魔都覺得有些太亮,眼睛不是很舒服,數人抓住機會,一鼓作氣地想要直接秒殺血魔,不,應該說是眼前這惡心的怪物。


    可他們忽然感覺到仿佛有一陣煙霧飄過遮擋了視線,而這時一隻巨大血手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令他們措手不及。


    其餘人頓時隻聽見一道道淒厲地慘叫聲。“啊啊,救命……”


    然後漸漸變得小聲,直至聲音消失,被風聲淹沒,眾人忍不住哽咽,心有餘悸,遲遲無人動手。


    血魔怒吼一聲,巨響頓時驚天動地,仿佛他們觸犯了它的底線,不可饒恕的罪。


    眾人頓時警惕萬分,紛紛準備應戰,而後更是有人大聲喊道:“諸位,今日哪怕剩下最後一人,我們也要阻止這嗜血害人的魔物,以免它為禍人間。”


    其餘人紛紛附和點頭讚同。


    “笑死我了,就你們那點道行,還不夠它塞牙縫的。”滅挲聽到後忍不住大笑道。


    “妖女,你別得意,等收拾完血魔,下一個就是你。”正道人士中傳出一道怒聲。


    不料滅挲竟不生氣,不知是因為他們肯定鬥不過血魔,還是因為她根本沒在意聽那句話。


    血魔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早已率先蠕動身軀向他們直奔而去,鮮血流淌之處竟泛起淡淡濃煙,如同滾燙的水一般。


    “就讓我試試它到底有多厲害。”馬霽率先開口,得意一笑道。


    而後馬霽更是飛至半空中,手中長劍「弛鳴劍」更是意隨主人,發出嗡嗡顫抖聲,藍色光芒越發閃亮,大聲怒斥道:“看招。”


    智閡忍不住大聲關心道:“師弟小心。”


    長纖看著那道藍色閃亮光芒,心中不免閃過一人身影,傷感更是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種種回憶快速閃過腦海。


    那個他!


    血魔大嘴一張,血手一掌向馬霽拍去,不留餘地的。


    智閡與其他師兄弟忍不住驚愕愣怔,馬霽登時無意識地將手中弛鳴劍握緊,抵擋血魔的攻勢,可那時已來不及了。


    血魔的手已然到了馬霽的身旁,可就在這時,智閡身邊一道身影掠過,迅速無比騰空而起,赫然便是長纖,手中紅色光芒閃亮無比,與血色天空相呼應。


    滅挲也忍不住驚歎,隨即淡淡說道:“我就看看你有多少本事,是否能配得上他吧。”


    隻見血手接近馬霽之時,長纖已然來到馬霽身邊,手中紅劍散發而出的劍氣擋住了血魔的血手,這才使馬霽逃過一劫。


    馬霽瞬時驚醒過來,嘴裏喃喃自語道:“多謝師姐。”


    長纖側眸見他似乎還未完全清醒,仍有些驚嚇,於是微微點頭後,道:“你先下去,我來試試。”


    馬霽回過神,連連點頭後,也謹慎小心關切道:“師姐小心。”


    長纖淡淡一笑,點頭。隨後又繼續看向血魔,而那血魔也注意到了她,對她一陣怒吼,血手攻勢又變得更加強盛。


    眾人紛紛看向半空那道麗影,一人獨力抵擋,而且還是女子,恐怕任誰都會覺得驚訝。


    馬霽飛身而下後連忙轉身抬眸看向半空的她,心中無比擔憂,智閡也有些擔憂,但看向馬霽後還是忍不住將手放在他肩膀上,道:“放心吧,長纖師妹她,是很強的,不會那麽容易輸的。”


    馬霽回眸看向智閡,也甚是相信的點頭,但心中那股擔憂始終沒有放下。


    終於,長纖使出全力將血魔那血掌彈開,而血魔也由於一股震動導致身體傾斜,好在有血手支撐,才沒有倒地,不過看上去似乎也有些體力不支。


    眾人震驚之餘也忍不住大讚其身手,滅挲也忍不住有些震驚,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恨意與驚色。


    智閡與其他師兄弟都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這位眼前的唯一道中女弟子更是又多了一分敬仰。


    馬霽忍不住歡呼道:“師姐太厲害了。”


    長纖也忍不住長呼一口氣,心中對這血魔的力量更是多了一份忌憚,聽到馬霽的那股歡呼聲後,心中也不由有些得意之色,垂眸看了一眼他們。


    不料這一看卻引來了血魔更加狂怒的爆發,眾人皆駭然變色,智閡更是大喊道:“小心。”


    長纖這才抬眸看向眼前那已經接近自己的龐然大物,隻見一隻巨大的血手將她一掌拍出,而長纖卻沒來得及做任何的抵擋,突然一道紅光亮起,將長纖整個人籠罩其中,血魔的大眼也被這紅光弄得有些睜不開眼,但血手還是拚盡全力的襲擊長纖,大嘴還時不時發出低聲地怒吼。


    眾人皆幾乎屏氣的看著半空中,然而那道紅光卻漸漸的開始變得越來越小,威力也可想而知,就這樣被擊中的迅速墜落倒地。


    那道紅光也變回了原型「朱光綾」,在半空中飄蕩了一會之後靜靜地回到了長纖的腰間,似乎對它也有著深深的懼意。


    倒地之後的長纖胸口一股鮮血沒忍住的吐口而出,而此刻血魔已然來到她的身前,仿佛鎖定了她為目標。


    長纖卻已無力再抵擋,甚至連躲避的力氣都喪失了,那一擊對自己的傷害實在太大了,真氣到此刻也無法凝聚,在身體各處碰撞。


    智閡與其他師兄弟更是怒喊的衝向血魔,然而其餘人卻無一人敢動,包括剛才叫嚷著要除去它的人也不敢再出聲了,也許是怕死吧。


    然而血魔對天一張口,怒吼。周圍紅光登時愈發強盛,將智閡等人瞬間彈開。


    滅挲也忍不住哀歎一聲,道:“結束了。”


    血魔已然抓起了她,一隻大眼仔細觀察著她,而長纖也似乎認命一般的被它抓在手中,臉色蒼白無力。


    眾人哽咽一下喉嚨觀看著那名女子,有同情眼神的,也有平淡如常的,也有愧疚的。


    半晌過後,血魔最終張開了它那血盆大口,將長纖如同食物一般的放進嘴裏。


    智閡等人仍想阻止,卻已來不及了,更何況他們都已經被血魔震傷了體內的奇經八脈,短時間也無法恢複,隻能苦澀悲傷的看著長纖被血魔吞噬。


    “公子,來生再見。”


    可就在一切都化為定格,已成事實之時,天地仿佛都為之靜止,風聲在此刻突然變得悄然無息,寧靜的可怕。


    血魔突然沒動了,不,是無法動彈,而且臉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不知是何緣故。


    滅挲卻突然似乎猜到了什麽,小聲道:“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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