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老道逼迫出柳旭身形,看他猶自支撐,法力滾滾壓下,頃刻間將那擎天大手崩碎,浪花兜頭罩下,眼看他口吐鮮血,就要將其擒拿歸案,忽然一陣耀眼的金光閃爍,原地隻留下一隻袖珍棺槨。


    老道隔空攝物,將其抓入手中,隻見這棺槨精巧至極,不見絲毫縫隙,上麵布滿梵文,如蝌蚪般蠕動,透出一縷神秘。


    研究半晌不得其門,暗中思忖,“不知此為何物,居然如此神異,也不知那小子是生是死,還是抓緊離開此地為妙,左右他也逃不出我的掌心,回到自家洞府再作研究。”


    柳旭危機關頭,眼睜睜要坐以待斃,卻是數年沒有聲息的盜天仙棺,自發從劍囊內飄出,將他收入其內。


    當下隻覺空間逼仄,異常擁擠,一個美貌少女,周身赤裸,正被自己壓在身下,瞪大眼睛瞧著自己。


    柳旭結結巴巴:“你,你,難道你是黑若碳不成?”


    那少女呲著雪白的門牙,怒目而視:“柳旭你個壞蛋,不準亂看,快些起來找身衣服給我,哎呦,你壓死我了。”


    柳旭匆忙起身,“咣當”一聲,後腦險些撞出個大包,呲牙咧嘴的盤膝坐於她腳邊,拿出一件寬大的道袍,扔了過去。


    二人如此相近,白若瑾更衣之時,不免妙處畢現,有些哀怨的說道:“這回好了,咱們算扯平了,當初我把你看光,現在也還給你了,當初你舍身相救,今日我也救你一命,從此兩不相幹!”


    柳旭回過神來,用力晃了晃頭顱,將滿腦的雪白拋開,也無心理會她的話語,開口問道:“小鬆鼠,你這幾年是如何過來的,居然就煉化巧穴,化身美少女了?”


    白若瑾歎了口氣說道:“當初風八的念頭跟隨我入內,想要奪舍我的身軀,我立刻就昏了過去,直到今日方才清醒,想必是這仙棺助我。”


    柳旭思索一番,想到覺性所言仙棺妙用,口中說道:“那就對了,這仙棺有盜天之名,不僅可以延長壽命,還能恢複傷軀,數年間煉化幾個念頭,亦不在話下,現今有大敵虎視眈眈,還是抓緊恢複傷勢為妙。”


    打坐一天一夜,隻覺絲絲縷縷願力飄入身軀,不僅傷勢痊愈,真氣也恢複圓滿。


    突然想到齊天成贈與的降露丹,心中有了主意,“齊老道說此丹是他收集上百年的藥材煉成,正好趁此機會將其煉化,多一分實力,也多一分自保之力。”


    一口吞下降露丹,一股龐大無比,至純至淨的元氣在體內爆開,漲的經脈溢滿,竅穴生疼。神魂勉力吞吐搬運,劈啪亂響,接連煉化三日,衝開七十餘處竅穴,方才徹底耗盡。


    柳旭默默體察,發現這通天真解不愧為無上大道,現今雖然隻化開大半竅穴,可法力之渾厚,比凝了煞氣的景山老道,差不了少許。


    思索了片刻,與白若瑾商議一番,定下破敵之計。


    景山老道回了自家洞府,研究兩日毫無所得,心頭火氣大盛,不由得惡向膽邊生,將馬二一身氣血煉化,方才出了一口惡氣。


    又過了三日,正準備放棄,打算去尋找敖元等人碰碰運氣,卻見仙棺開合,一個瓜子臉的少女,鳳目含愁,帶著三分嬌柔,從中脫身出來。


    仔細審視,卻看不透真身,厲聲喝問:“你是何人?為何從棺槨內現身?那個狡猾的小子呢?”


    白若瑾故作驚惶,左右環顧,似乎對陌生的環境十分害怕,顯得楚楚可憐:“老道長,不知此地為何處?小女子被那惡賊劫掠,日日賤淫,現今他受傷身死,屍體就在那棺槨之內。”


    小鬆鼠修行百年,可不是過的安逸日子,蠻荒大山中凶禽猛獸,妖物極多,且時常受那刁誠騷擾,再加上爺爺突然故去,使她明白了許多道理。


    她與柳旭定下計策,要一明一暗,算計這名大敵,此刻表演起來,顯得惟妙惟肖。


    老道本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心頭火氣正盛,猛然看到這柔弱女子,不免淫心大動,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將白若瑾拉到一邊,以浪花護住周身,欲要打開仙棺查看。


    柳旭暴起而出,放出太白劍丸,見風化成一道耀眼的白光,接二連三的斬落。


    景山老道驟然遇襲,大叫不好,隻能憑著手中浪頭,左右遮攔,看起來強弩之末,日暮途窮。


    白若瑾見柳旭已經吸引老道全部注意力,把袖中的攝魂幡輕輕一抖,千條長舌無聲無息,將其卷入其內。


    柳旭見時機已至,拍出一張靜心咒,趁老道愣神的一刹那,劍丸自上而下,將其劈成兩半,攝魂幡直接拉出神魂,囚禁於內。


    可憐這老道,雖然一身法力深厚,卻沒有馬二那麽硬的身軀,柳旭的劍丸雖然隻有兩層禁製,不過對付他卻綽綽有餘,隻是挨了一下,立刻被斬為兩段。


    看著老道兩邊身子,不由感歎,修行心,包容心,一生清虛冷淡心。滅嗔心,去貪心,寂寞清貧合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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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旭一去數日,消失的無影無蹤,玉寒霜寢食難安,也曾去山神廟尋找,不過隻見到一片狼藉,絲毫沒有頭緒。


    “他到底去了哪?莫不是遭了不測?要是果真如此,真沒法像歸雲子交代,雖然不至於剝了真傳之位,哎……”


    正唉聲歎氣之時,武興言又來造訪,見玉寒霜麵漏愁容,立刻出言寬慰。


    “寒霜,不必太過著急,就算你那師弟被擒,也輕易不會有事,你們宗門內的魂燈,不是還亮著嗎。我已經有了消息,據手下來報,最近八千裏洞庭湖有些異常,水族那幾個臭魚爛蝦異常活泛,咱們還是去那看看吧。”


    正在這時,柳旭推門而入,見玉寒霜與一男子軟語溫存,不由勃然大怒,心中暗罵,“我九死一生,為你跑前跑後,你卻在這眉來眼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要痛罵她一頓,不過終究沒有言語,憤怒的摔門而去。


    玉寒霜麵露苦笑,心道,“這是被柳師弟誤會了,還耍起小孩子脾氣!不過短短幾日不見,居然氣息圓潤,與來時判如雲泥,真個不能小覷,看來此行若能成功,那件事還真得找他。”


    匆忙謝過武興言,隨即將他打發走,在隔壁廂房尋見了柳旭,見他正與玉慶相對而坐,還是氣鼓鼓的模樣。


    當下柔聲說道:“師弟你可算回來啦,你不知我有多擔心,此行可有什麽收獲?”


    柳旭不言不語,將頭別過一邊,心中暗罵自己,“為何見她與那男子獨處,就感到莫名的憤怒,難道心底喜歡他不成?哎,我這是怎麽了,為何每見到漂亮女子,就春情蕩漾,心猿意馬起來?”


    玉慶見氣氛微妙,立刻咧嘴笑道:“我已經把那景山翻個底兒掉,還能有什麽收獲,柳師弟你不會是去往府城,尋花問柳了吧?”


    此人品行不壞,隻是自來熟,愛開玩笑,而且眼力也不及玉寒霜,沒能發現柳旭的蛻變,所以出言戲弄,想化解下尷尬的氣氛。


    玉寒霜瞪了玉慶一眼,也不言語,靜等柳旭回答。


    柳旭嘿笑一聲,無恥的說道:“看來玉師兄是那裏的常客,等師弟有瑕,望乞師兄攜帶則個,小弟至今還是童男之身咧!”


    玉寒霜聽他倆越說越離譜,居然討論煙花柳事,氣的粉麵通紅,咬牙切齒就要發飆。


    柳旭看其模樣,覺得出了口惡氣,取出得自獵戶的山神像,正色道:“師姐,幸不辱命,有些許所得。”


    玉寒霜接過神像查探,立馬展顏一笑,真可謂一笑百媚生,六宮無顏色。緊接著抱過柳旭,在他臉蛋兒上‘吧唧’一聲,親了一口。


    柳旭自幼飽讀詩書,深知男女授受不親,可現今正值青春年少,血氣方剛,前幾日又見了白若瑾的身體,已經對男女之事,若有所覺悟。


    而跟玉寒霜相處數日,發現她與韋歆瑤截然不同,時而不苟言笑,冷若冰霜,時而又顯嫵媚,如熟透的蜜桃,一顰一笑,風情無限,不知不覺間,已生出一股淡淡的愛慕之意。


    驟然間受此一下,柳旭還怎能招架得住,直接弄了個大紅臉,神情拘謹,手足無措。


    玉寒霜蒲扇著大眼睛,盯著柳旭奇道:“師弟,你是怎麽得到這神像的,講與我聽,我也好思量對策。”


    柳旭努力定下心神,也不去看她的雙眼,假做撓頭,把前後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當然,對於自身的秘密,還是有所保留。


    玉寒霜神情專注,兩人幾乎頭挨著頭,柳旭還是第一次與她近距離接觸,不時偷眼觀看,細細品味。


    暗中讚歎,果真是個美人兒,柳葉彎眉,睫毛長且彎,像兩把小扇子,兩粒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鼻梁挺直嬌俏,小嘴兒如兩片花瓣,吐氣如蘭。


    玉寒霜早已發覺柳旭的小動作,卻也不點破,暗道,“看來得改變策略,柳師弟正是敏感之時,若要想令他心甘情願的相助,日後不能再冷顏相對,需好好培養感情。”


    美人在側,不時有一股幽香鑽入鼻孔,居然鬼迷心竅的跑了題:“誰要是能和玉師姐結成道侶,那可真是享了齊人之福!”


    “師弟你說什麽?”


    “沒--沒--沒什麽,我說那景山老道太過狡猾……”


    柳旭講明前因後果,玉寒霜思量片刻,開口說道:“如今有了這尊尚明神像,就能以此感應氣機,把敖元尋了出來,況且武興言探聽到洞庭湖有異動,明日一早立刻出發,玉慶你做好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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