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不動聲色,他既然敢來朝歌學宮體踢館早就已經將武宗內部的頂尖武修調查得一清二楚。近年來朝歌學宮在二師兄去世、三師兄遁走、四師兄畏懼比武的情況下,武力威懾越來越低。


    楊震本來是不想過來踢館子的,倒不是害怕,而是覺得沒有必有。以朝歌學宮的軟弱實力根本不配‘斬心‘出鞘,不過他路過王城時聽見手下無意提起武宗新收的衣缽弟子走的是煉體一脈,並且練出了鐵布衫。


    自古以來劍修非常克製武修,所持兵器之利,同級別武修和劍修交手,武修鮮有勝率。但是萬物先生相克,武功修煉也是一樣,煉體修士卻是劍修的克星。特別是修煉出了鐵布衫、金鍾罩的猛人,那就更加難啃了,他很多的師兄弟都栽在了體修上。


    劍修之心遇神殺神、遇佛誅佛,當披荊斬棘、所向披靡。自從自己的‘流水劍法‘小成之後,雖然大小比鬥數不勝數,但是與煉體小成的體修比試,卻還是沒有過的。他能感覺到一股熱血在自己的心髒中跳動,那是挑戰強者的欲望,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感覺,所以他來了。


    瞧見對方竟然無所畏懼向自己挑釁招收,他怒了。斬心不知道飲過多少強敵的鮮血,難道他不知道劍修的強大嗎?


    在整個天下十四府中不管是修煉任何功法的修士,武修也好、體修也罷,但是要論破壞輸出能力堪稱劍修第一。在修士們之間一直流傳一句話,寧惹閻王、莫遇劍修。


    這也是為什麽幾千年以來他們飛龍府一直號令整個南方七府,威震天下,西岐學宮的劍修是有修士的噩夢。在體修越來越沒落的時代,劍修堪稱宇內第一。


    不同於武修的功法、資質、資源的限製,劍修之道更加坎坷,對於劍修而言前三者都是必須的,但是卻是最小。劍修劍修,如果沒有名刀寶劍如何堪稱劍修。


    對於修煉功法的劍修而言,一般兵器不可耐用。所以需要經過千磨萬擊的劍中之王,他的‘斬心‘劍用的精鋼打造。何謂精鋼,一百斤鐵礦石中火煉出一斤粗鐵、一百斤粗鐵中可火煉出一斤鋼鐵、一百斤鋼鐵中可火煉出一斤精鋼。


    為了打造這把“斬心”劍,他們楊家耗費了無數日月積累的財富,並且花重金請了名匠莫邪曆時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打造而成這把斬心,欲斬人先斬心。


    花了這麽大的代價獲得的報酬當然是豐厚的,除了在功法、境界上一步千裏,它的吹斷發、無堅不摧,使他在比武戰鬥中無往而不利,當然除了他的大師兄。


    “分水”,他揮舞起斬心劍,無數劍影眼花繚亂,像河流中的擊水,四處飄蕩。


    楊慶暗暗皺眉,對方的劍技之強前所未聞,他整個視覺感光世界被它的劍影包圍,自己現在就像處在一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下,他的皮膚觸覺甚至能夠感覺到水流滴在他的身體上。


    “‘勢‘級高手”,楊慶有點吃驚,又有點釋然,對方既然敢如此肆無忌憚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肯定有所依仗的,不想對方竟然領悟了’勢‘。


    “真有天賦啊”,楊慶不得不感歎,對方年紀比起毛老妖、裴隊長、伏牛山黑麵明顯差了一大截。


    滴在身上的水珠忽然慢慢凝結成冰塊,楊慶感覺到淡淡的寒意,‘這是六月飄雪的節湊嗎?‘。


    他伸出右手掌開開合合,仿佛有一股拉力在在阻止自己的動作,對方的劍勢竟然有減緩動作的能力,太他嗎的霸道了。他不難想象,一個動作慢速龜速的敵人如何對敵快如電閃的劍技。


    不過他不及多想,因為他已經對方的‘斬心‘刺中了自己。“鏘“地一聲鋼鐵相碰的巨大聲響在整個比武場地中爆發出來,尖銳嘈雜非常難聽。


    楊慶低頭開了一下心髒部位的創口,一道鮮紅的血珠從傷口處溢出,不過還沒有多長的時間,傷口慢慢結痂了,風一吹痂皮“劈裏嘩啦“地剝落。


    “怎麽可能“,楊震難以置信,對方的體表防禦怎麽如此霸道,簡直聞所未聞,就是大理石‘斬心‘也能削如泥土般幹脆,而他隻是流了幾滴血珠,然後又完後無損了。


    楊慶鼓起掌了,眼裏忍不住的讚賞,“自我‘鐵布衫‘大成,你是第一位能夠對我破防的修士,值得嘉獎。“


    但是這句獎勵的話,聽在的耳裏卻是莫大的侮辱。他怒發衝冠,猙獰道,“擊水“。


    他的話音剛落,漫天飄蕩的劍影突然全部劍頭跳轉,直至楊慶,“萬劍誅心“,隨著他的話音剛落。流水般的劍勢全部朝他襲擊過來,擊中他的身體。


    “鏗鏗鏘鏘”,整個比武賽台上響起了機關槍掃射的聲音,斬心與他的鐵布衫激烈的相撞,甚至激起了陣陣的電花火石。


    整個暴烈的聲音持續的很短,就五個呼吸的時間,估計這招‘萬劍歸宗‘對劍修的消耗很大,無數劍影過後對方依然站在離楊慶四碼左右。激烈的戰鬥他甚至腳部不動,這點就說明了劍修的可怕,當真是一劍在手、天下我有的氣勢。


    但是今天的主角不再是削金斷玉的斬心,而是楊慶的鐵布衫。對然他整個身體看起來就像是個血人一樣,他的身體上遍布無數的傷口,小的不過針尖大小,大的有嬰兒口那般。


    傷口眾多,看上去非常恐怖,隻是這種恐怖的傷口隻是持續了幾秒鍾。無數的“痂皮”經過微風輕輕拂動,在整個比武台上漫天飛舞。


    “還是人嗎?”馬臉師兄喃喃失色,小師弟宛如大山般沉重的影子壓在他的心頭。他忽然覺得以後的天下就是體修的天下,是他師弟的天下。上次看見他師弟的鐵布衫還沒給自己帶來這麽大的震撼,今天卻是霸道的沒邊了。


    “以後咱麽朝歌學宮可以橫著走了”,刀疤臉似有感觸的同意道,楊師兄別看平時笑嘻嘻的人畜無害,但是一旦進入戰鬥簡直就是無雙戰神,他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的。


    “你是螃蟹嗎?要橫著走”,馬臉師兄笑著罵起刀疤,對方的話把他給逗樂了。


    比武台上陷入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麵,楊慶雖然無視斬心,但是卻也無能為力。斬心雖然不能給自己造成威脅,但是卻限定了自己的動作,若無有若無的氣勢像一股股冰浪襲來,本來他的身體就很笨重了,被這冰凍感覺刺激得更加顯得龜速。


    而且對方的劍技層出不窮,在考慮到敵人體表堅若精鋼的情況下,竟然使用起陰劍,一股股震蕩之力透過肌肉輻射到內髒,這種陰傷與男人婆的綿掌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楊慶不痛不癢。


    看見楊慶內髒也是防禦驚人,他又開始刺起楊慶的耳朵、眼睛等關鍵部位,比起他的攻擊,楊慶防禦更加快速,直接閉著眼睛,斬心和眼皮相撞又是一陣‘劈裏啪啦‘地轟鳴。


    見到此招無效,斬心又開始照顧楊慶的頭顱了,以天靈蓋為重點,對方的戰鬥經驗實在是豐富無比,撈到潑辣。


    雖然自己的“不動之動”反擊也能偶爾打中斬心,不過沒有擊中本人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沒用,楊慶徹底吃癟了。


    他的短板在這場戰鬥顯露出來了,就是招式很少,不能達到對敵時千變萬化,遇到什麽樣的敵人該用什麽樣的招式。


    他現在的攻擊步驟就是被動防禦,然後倚靠‘不動之動‘使用炮形或者錘形反擊敵人。以前他覺得這招是萬金油的,現在簡直就是****一推。


    楊慶雖然很鬱悶和糾結,楊震同樣也不好受。雖然對方的身形慢如龜爬,但是天知道他怎麽在劍影撩亂中捕捉到斬心的軌跡。


    他每次攻擊到斬心上,雖然對本身沒有觸碰,但是反震之力幾乎讓他虎口發麻,差點右手一麻直接丟掉了斬心,真的丟掉了武器估計以後這輩子再也沒臉當個劍修了。


    他非常難過,他的防禦就像鐵桶一樣堅實,滴水不露,任何的劍技對他都起不到作用。“難道體修都是這樣的變態嗎”,他偶爾捫心自問。


    不過慶幸得是他的速度跟他的防禦成了明顯的對比,弱得無藥可救,連自己的衣角都碰不到,隻要自己堅持下去,等他的鐵布衫狀態停止在好好跟他玩玩。


    “看你堅持的時間長,還是我堅持的時間長”,他心力已經有了對敵之策的,他明顯也是知道鐵布衫的短板的。


    劍勢忽然變弱了很多,就連斬心的攻擊頻率也是下降了。“難道對方體力不支了”,楊慶眼光一瞟,立馬就否定開來,看對方閑庭若步的樣子,明顯還是能夠大戰三百回合的。


    “我靠”,過了一段時間,楊慶算是明白了對方的打算。這小子太精了,知道攻破不了自己的鐵布衫防禦,便想讓自己不攻自破。


    每個人的勁力是有限的,枯竭之後隻能慢慢恢複。明勁也是一樣,不可能無限製得使用,現在以他的體質明勁最多隻能支撐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明勁消失,他的鐵布衫自然也就消散了,到時候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楊慶暗自一笑,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橋梯,看俺老孫如何收拾你這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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